落缨帝都流年最为繁忙的时间一(上)接待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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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随帝二十七年。
地点:流年。
流年什么时候最忙呢?当然是每年樱花盛开的时间罗!
帝都流年,它因是落缨的帝都,种植最多的自然是樱树了,每年到它盛开的季节流年都格外热闹,各国的使臣也都会在这个时候递交来访的文书,有事没事都会找个由头来观赏。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偷窃者往往会更为张狂,所以每年此时,巡逻的士兵们也往往是最为繁忙的。
这么多的来使,落缨的皇帝一定是辛苦的吧?可承光帝在位的时候可一点也没辛苦过,这厮可狡猾精明得很!他有十五个儿子八个女儿,除了年龄太幼的、傻了的、嫁了的、出家了的、死了的外几乎全员上阵,口里还极好听地说着什么让他们历练历练、方便他挑选适合的王位继承人……
分配好了任务,他当然是急匆匆地跑去了雪妃那儿同他心心恋着的雪妃及他们的一双儿女一同悠闲地赏樱花去了!
除了因他的庇护而没被分配任务的辰殿下凝夜与流云公主楼兰,还有一个人也没被分配任务呵!如果你随便抓来一个宫人就让他猜会是谁,他一定会先用卫生球招呼你,然后理所当然地说只会是瞑殿下。如果你随便拦住一位迟到的皇子让他猜,他一定会先小心地确认你是不是某人派来的奸细,当确定自己看不出来时,他会摆出最“平常”的表情,说只会是他那位善良可亲……(以下省略N个美好形容词)的皇兄(弟)了!如果你拉住正往雪妃那儿赶的年过半百却保养得看起来还未到四十的承光帝去问他结果,他一定会咬牙切齿地吼出来,除了那只阴险狡诈的狐狸还会有谁!
承光帝啊承光帝,你难道忘了这只狐狸刚好是你儿子?
你忘了别人都是怎么“称赞”你这个儿子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们将时间稍稍往前倒下带,去看看究竟是谁把他父皇气到这种程度的吧——
奉晨殿。后殿。
“……焚涅,你……”
奉晨殿后殿是承光帝汝嫣咏绁批改奏折的地方,此时他凡是满了十二岁的皇子皇女们除了迟到的外几乎都站在这里。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还有一个坐着呢!
身着似焰似血的红衣的少年静静地坐在那里,垂着首,让人只能看到他扇羽一样的眼睫于颊上投下的阴影,长长的墨发盖在纤细的脖颈之上、顺着肩头滑落,更显出这少年的纤细。白皙的纤手叠放在腿上,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却又强装镇定,让人忍不住心怜。
听到父亲的叫唤,他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乖巧地抬起头。
这是一张任何初见之人都会为之出神的绝色容颜,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便早已开始展露绝代风华,一颦一笑都能够让人为之疯狂、为之沉醉。那一身红衣此时就像是洛神的裙裾,更称出他肤色的白皙与无法言诉的冶艳。
就像一只惊恐的小鹿,他似是胆小地瞟了承光帝一眼又轻轻地转向其他地方,两只手不安地扭动着。谁都可以清楚看到,他眼底隐隐的水光险些溢出。
承光帝的嘴角有些抽搐,其他不少皇子皇女们也是满脸黑线。这家伙竟然又来这一招……这招貌似他在十二岁那年就用过了吧?那年承光心软了,后一年就不怎么管用了……怎么今年又用……莫非在其后又有什么新的花招?对,一定是这样!
“呃……”承光帝忍住上前将他抱住好好劝哄的念头,不住地在心里告诫自己焚涅是装出来的他是装出来的装出来的装出来的装的装的装的装的,不能上当、千万不可以上当啊……他心里虽是这么说,可是这个眼一瞟到那张与自己的皇后有七分相似的面上,舌头就有些打结了……
他的舌头是打结了,可还有人的舌头没打结!只见一抹白色由皇子皇女的队列中冲出,一把抱住红衣的皇子哇哇大哭!
“父皇坏、父皇坏、父皇最坏了!坏坏坏坏坏!!!”冲出的是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手巴巴地抱着异母弟弟,高声控诉父亲。
一见他出现,承光帝立即瞪了眼,怒极地向一个儿子吼道,“折戟,我不是让你把零夙的嘴捂住、拉着他不让他冲出来坏事的吗?!你这小兔崽子全给孤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少年面上本有些红痕,被他一吼就连眼也有些红了,“父皇,太子他、他咬儿臣的手!”说着,少年抬起手让自己的父亲看清掌心的牙印。由此可见,他面上的红痕大概也是同一个人弄出的吧?
“你倒是还有理了是不?!”他这是更气了!
皇子折戟马上垂了首,“儿臣不敢。”
“父皇最坏了!最坏了!呜呜呜呜呜……老是欺负小涅、老是欺小涅……父皇最坏了……呜呜……呜……”那厢的太子零夙这一哭,可是鼻涕眼泪全都哭出来了,一张俊美的脸也皱巴巴的。
红衣少年眼中水气更甚,将哭不哭的模样似极了他的母妃离皇后。
一见他这模样承光帝就忆起让自己头痛的离皇后,向外瞟了瞟,发现那护短的离皇后真的没来、该是真的被太后缠住不能来搅局了,这才微微松口气。一想到离皇后不会来,他的气势也就硬了些,再度对皇子折戟斥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零夙拉到一边去!”
站在一边的楼兰眼圈儿微红,也想上去帮腔,却被一边的双生子拉住袖子。
折戟忙上前来想办法将太子零夙拉开,可零夙硬是抱着焚涅不肯松手、想尽办法也拉不开!再看父皇的面色不善,他一下慌了神,猛得拉着太子的胳膊用力一扯——

因为用力过猛,太子一下子被他扯动了、可手上仍巴着焚涅不肯松手,就这样拉着焚涅狠狠地向他身上撞去!折戟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就这样被生生压下去垫了底!
“哇哇哇哇哇——”这是太子惊恐的哭声。
“呀啊——”这是被太子连累的绝色少年的声音。
“……唔!”这是垫底的某皇子被太子的脑袋撞疼了腰的闷哼声。
“焚涅皇兄!”这是众弟妹们的一齐惊呼!
“焚涅!”这是皇兄的担忧声。
红衣少年倒下的时候,承光帝的心简直快跳出嗓子眼了,一脸忧心地就冲了过来!众皇子皇女们见状忙让开位置让父皇过来。
“焚涅、焚涅!没事吧……没事吧……”他搂着倒地的儿子紧张地安抚。
垫底的折戟可苦了脸。父皇啊……就算您要关心儿子也请您先把焚涅抱开再关心吧……
“痛……父皇……”
“哪里痛,哪里痛?父皇帮焚涅治!”
“腿、腿……轮椅压着儿臣的腿了!”
再看那轮椅,确确实实压在红衣少年的腿上,不等承光帝吩咐,众皇子皇女手忙脚乱地将轮椅扶了正。
承光帝亲自将自己的孩子抱到轮椅上坐着,关切地问,“还痛不痛?还痛不痛?”
焚涅朱唇轻启,一副不敢说的模样。承光靠近他,有些笨拙地诱哄着……
“……父皇……”他只轻轻一唤,他的父亲立刻更加凑近他了。
旁人只见他朱唇张张合合,但他的父亲可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父皇啊,您说如儿臣告诉母后来使骚扰儿臣,母后会怎么做呢?
承光帝黑了脸。他几乎可以想像平时看似温婉的离皇后会如何暴跳如雷……被惹火了的离皇后会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直接割了那使臣的人鞭!
好死不死,正在这个时候迟到的皇子澜拉着皇子苏沐进来。见了父皇正要行礼就见几份迎接使臣的文书被掷了过来!皇子澜念着后头的皇兄而不敢躲避,就这样让这些卷轴砸了个正着!
他身后那位皇子笑了笑,他是与焚涅完全不同类型的俊美,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苏沐将被皇弟的脑袋弹落在地上的卷轴捡起,一共四份,其中一份应该是原本属于皇子焚涅的。
再度确认了焚涅的阴险狡诈,承光帝随手将最后几卷东本扔给迟到之人后立即气冲冲地迈出了奉晨殿!
恭敬地向着离去的父皇行了一礼,苏沐笑着转回室内,一个一个地和室内之人打招呼,“辉浕皇兄、舒裕皇弟、潦皇弟、零夙太子、折戟皇弟、商奎皇弟、虚映皇弟、烛消皇弟、焚涅皇弟、连株皇弟、凝夜皇弟、楼兰皇妹。”
对他的友善问候,奉晨殿中诸人反应不甚相同。辉浕当他的问候是空气,零夙嘿嘿地傻笑,商奎勉强点了头,焚涅回以绝美一笑算是回应,凝夜楼兰兄妹俩动作一致地挥手发出一模一样的声音“苏沐皇兄!”,折戟不屑地哼了一声便学着辉浕对他不予理踩,虚映装作与连株说话,烛消也轻不可察地点头应会,潦看着他的眼神亦是不屑,舒裕讽了一句“谁家的奴才在叫唤?”。
“舒裕,你别欺人太甚!”旁边捂着头站起来的澜看不过眼地吼了回去!
“奴才又没有把自个的狗管好啊……”对方凉凉地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还不知道是谁生的野种呢!”
“汝嫣澜,你竟敢辱骂父皇!”
“谁是你父皇?少攀亲带故!”
隔岸观火的汝嫣潦嘴角勾出一抹笑,“一个奴才,一个野种呵……”
他旁边身着金银交织锦衣的青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暗含警告。折戟见状也忙拉了拉虚映,一同敛起了兴灾乐祸的笑。
“澜,你很闲吗?”
澜看着长皇子辉浕手里的卷轴,连忙摇首闭嘴。谁知道辉浕皇兄会不会看他太闲送他一份卷轴当礼物?要知道出现会在辉浕皇兄手里的,就一定是最需要劳时耗力最最让人头痛的事!没办法,父皇最信任的就是辉浕皇兄!至于舒裕皇兄手里的,不一定是最轻松的,但却一定是最无关紧要的,因为父皇并不相信舒裕皇兄。
皇子舒裕也没再开口,他可以得罪澜,但不可以得罪长皇兄辉浕。
“焚涅。”长皇子唤道。
“什么事?”焚涅抬首,艳丽地笑着。他的笑极美,却也无法压住对方无形透露出的让人无法企及的孤傲与清冷。
“今年若是蓝国的天空之子又不告而至,你负责把他带来的人解决掉。”
众人无语。天空之子对是向往自由的蓝国的王的称呼,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不顾自己王的身份,只带着一二个儿子或女儿闯入流年。碍着天空之子没带一兵一卒,他们也无法禁止天空之子的入城,也因天空之子没带兵卒,落缨还得分出重兵保护天空之子防止他在本国遇刺。还真是……有够让人头痛的……
“要我宰了他儿子女儿?”他眨眨眼。
“留着条命让他们可以自个回国就行。”
红衣少年笑得更是艳了,流转的媚眼滑至在现唯一的一对双胞胎身上。
“凝夜、楼兰,怎么样?要来一起玩儿么?”
刚刚才差点被焚涅的作戏骗到的楼兰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了些许,扭头去看她的双生子。她的双生子倒是爽快,没等她的头完全扭过去就替他们二人回答了,“好啊,焚涅皇兄!”
一只万年狐精加上二只千年恶魔,所有人为那活该的蓝国皇室之人默哀三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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