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斗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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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那人没有理睬他,干咳几声问道:“这真的很好笑吗?”
李君田道,“一点也不好笑。”说完又笑了几声。
“那你为什么还笑?”杜伯的声音,让人感觉很飘,那是一种在云端的声音。
胜券在握的人都未必会如此轻灵的说话,只有那种小阴谋得逞的人,才会发出这样猥琐至极的声音。
“你也知道,因为我停不下来,”李君田还是在笑,但是能听出来是在苦笑,“恐怕是你让我笑的吧。”
“我?”背后那人尽力表现出一种无法置信的感觉,可是还是遮挡不住一种兴奋,一种得意。
“是的,你下的毒。”
“哦,我下的毒?”背后的人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就像被压抑了好久的那种,就像那种连着闷热了十几天后突然下了一场大雨似的宣泄,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下了一场大雨。
“绳子,”李君田笑得很轻,但是还是很明显听得见笑声,“绳子上有毒,我还是看轻你了。”
李君田流露出很不应该,很懊悔的表情,甚至连语气也是自责到了极点。
“不错,你怎么能看轻呢,我就是杜伯,不过也不能怪你,谁遇上了我的毒都不是小心就能避免的事。接下来你知道我要怎么做了?”
“呵呵,你会杀了我,为你弟弟报仇。”
“你说对了一半,我的确会杀了你,但是却不是完全为杜仲报仇。”
“哦?”李君田故意一问,想看看能否套出更多不为其所知的细节。
“杀不了你是他没本事,他如此无能,这也能算杀手——我凭什么给他报仇。”
李君田差点怀疑他们是不是亲兄弟了,自己弟弟死在别人手中,居然手刃仇人还是因为有更重要的原因。
“不错,其实以你们在武林中的名望和能力,要杀我们易如反掌。所以他杀不了我,真的够丢脸的。”
“哼,以你们几个捕快的身份,不配我们杀。”
“所以你们只可能为了钱而杀我们。”
“我们也要吃饭,也要风流快活,”杜伯笑道,“你知道的,人活着没有钱不行。”
很多人都知道只要是人就需要钱,但却觉得江湖是一个例外,高手如云,来去如风,好像江湖人是不需要花钱的,仿佛钱都是自己会出现在他们口袋里的。
事实上,如果不和普通人一样去赚钱,钱是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谁的口袋里的。
但是,江湖中人上酒楼,总不能吃霸王餐,也不能总指望别的江湖中人带钱;逛个窑子,你说没钱,看看大门会不会让你进,到时候看大门的可不管你在江湖上名号有多么响亮;就连驿站里喝一碗水掺的不能再掺的水酒,也得给上几个子。
不然传出去多丢人。
所以和普通人相比,为了彰显自己江湖中人特立独行,其实他们更需要钱,常人要办的事情,他们要办,常人不办的事情,他们也要办。
有见过办事情能不花钱吗。
有的。
而且肯定是很多江湖中人的目标。
但是再未成为这些人中翘楚或者人中败类前,你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花该花的钱。
你说没钱怎么行?
但是这些道理人人都明白,可是大家还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江湖中人是不需要钱的,而且更多的人期盼着成为不需要钱的江湖中人。

这样仿佛才是真的好汉。
其实真的好汉也是要钱的,何况像杜伯杜仲这样货真价实的坏蛋。
“看来你杀定我了。”
“本来也不是非杀不可,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杀。”
“哦?”
“我有个怪毛病,一直改不掉,杀人前话很多。”
“话一多就容易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李君田笑道,“你今天说的不少了。”
“是啊,所以我很为难,于是我决定让你再也听不到更多的了。”
“如果不能听到更多的,这点也够了,”李君田忽然转身,“因为你就要死了。”
死字还未出口,李君田已经转身,迅出一掌直攻杜伯章门**。
杜伯急忙一闪身,人矮所以闪转腾挪显得更快。
李君田猝然出袭,乃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因为转身在前,先机已失,但凭火字诀中的疾风如火,专击杜伯头部和肩部几大要**。
以杜伯的能耐,远在杜仲之上,李君田想要制住自己,当然并非易事,但是之前装作小孩子长时间不动,全身筋骨尚未活动开,所以现在反而处于下风。
不过李君田中了毒。
这毒只有李君田和杜伯知道其中厉害。
掌力愈盛,力泄愈速,十招之后,李君田已感觉臂沉如铁,动作一下子不如之前迅猛了。
李君田暗自叹道,杜家的毒,真的是一点都不可沾,刚才和杜仲交手,若无王记的解药,恐怕现在已经毒发身亡多时了。
没想到现在又中毒了。
这么一想,动作又慢了一慢。
这一慢,逃不过杜伯的眼睛,何况这毒还是他下的。
两招之后,李君田已经完全被杜伯的掌风所笼罩。
照这样下去,李君田支撑不住十招。
如果李君田现在能看到周遭环境的话,他会发觉,自从自己转身击向杜伯,到现在十二招,只在转眼之间,那些小孩子已经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杜伯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能躲过的。
但是杜伯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说不出来。
譬如,李君田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不是自己笑笑散应该有的表情,难道这是他在嘲笑自己吗。
嘲笑我,那你不如就去死吧,死了,再怎么嘲笑我,我也不在乎。
李君田感觉到这一掌袭来夹带着有无比霸道的气势,绿莹莹的掌风,腥气扑鼻。
李君田已经无力招架这一招,更无力避开这一招。
毒发来的比他想象的要快。
一把刀横在了李君田面前,刀片也被掌风震的嗡嗡作响。
“又是你?”
邢小山很有礼貌的笑笑,点了点头,表示你说得对,是我。
他就是高傲如此,矜贵如此,舍不得多说一句话,仿佛这样能给人以极大的面子。
但是邢小山不愿意给人面子的时候,谁都套不得半点便宜。
能让白衣邢五不给面子的事情,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他还是会不失风雅的笑笑。
客气是风度。
惩恶是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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