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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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民依旧笑容可掬的说:“那什么,是这么回事。学医呀,实践很重要!可是我也不敢让她在革命群众身上实践呀!万一出点啥事,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哪!这是我的想法:这不是嘛,叛徒鲁市长,手冻坏了,流水流脓的,我就跟我学生说,中药哇治冻疮!我不告诉你咋办,你自己配药拿去试,成功了是你自己的收获,将来好为人民服务,不成功,反正是你自己的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王英莉在林逸民身后忍不住想笑,他临时编的台词还真挺像,有枝有蔓。她心里也纳闷,他会中医,干啥放着医生不当收破烂啊?对了,他还懂鉴别古董哪!也许,他干收破烂这行当,是和他爱好古董有关吧?!当初娘向她推荐林逸民,她还在心里好顿笑话娘,心想,娘现在是树倒猢狲散,身边没人,只好拿起“豆包”当“干粮”了。但是,自从见到他,王英莉就觉察到:这个人挺特别!他的思维,还有他的行动。她正想着,突然自己的胳膊被扭动了一下。她回过神来,用一双迷茫的眼睛问林逸民,怎么了?林逸民努努嘴,她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上去,只见那个把门的小伙子正在撸胳膊挽袖子。她不解,又回头看着林逸民。林逸民正欲开口,被小伙子的话噎住了。
“来吧!先给我号号脉,看我能活一百几?”
林逸民示意王英莉过去给他号脉。当着小伙子的面,她不敢戳穿林逸民的谎言说“不行”,又不敢上前表示“行”,她会啥呀?啥都不会!她急得全身的血直往脑门子上涌。像一个死囚在游街,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号脉。你不是学过吗?”林逸民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并排放在另一只手的手脖子上,王英莉懂得他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小伙子跟前,搬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拿起他的左手,学林逸民的样,把自己的三个指头并排摆在他的手腕上。这时候,她的心也乱了,耳朵也像飞机的马达嗡嗡响。不一会儿功夫,她就紧张得晕倒了。
王英莉醒来时,林逸民还在掐她的人中。等她完全恢复了意识,门卫对林逸民说:“嗯。看来你是真懂医呀!行!进去吧!下不为例啊!”
林逸民见了鲁冬春还叫“鲁市长”,鲁冬春纠正说,“就叫我鲁大姐,’
王英莉故意撇撇嘴,“他才多大呀?和你攀到一辈上去了!”
林逸民回过头问:“多大?你说我多大?”

“三十吧。”王英利估计他的年龄应该有四十岁,但却有意往小了说,带着狡猾的用意。
林逸民哈哈大笑。娘也咯咯的笑。王英莉装着糊涂又猜了一遍:“三十五.”
林逸民说:“这回差不多!”
王英莉笑起来,“才比我大十六岁!不够一辈!谁家十六生孩子?!”
林逸民又补充说:“我说差不多,是上差下差的意思。三十五加十,四十五。四十五还不够格给你当叔叔啊!”说完大伙全笑了。
娘说:“你还真不像四十五。你猜我今年多大?”
“五十?”林逸民回忆当年他们初遇的情景,猜测着说。
鲁冬春摇摇头,说,“男人说到女人的年龄都不爱说实话。小林你也是。”
林逸民说:“鲁市长,不,鲁大姐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一天抄多少心?咱们中国是个大家,龙山市就是个小家。小家也是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显老,那是抄心累的。”
听对话看来他们不是王英利想得那回事。她不由得看了林逸民一眼,心里产生出一股莫名奇妙的敬意。王英莉接着话茬儿说::“娘,现在你用不着抄心了,往后就能返老还童了!”
他们一边说着话,林逸民一边把中药面子撒到娘的手背上。然后用纱布缠好,撕一块胶布固定了。嘱咐道:“冻疮很讨厌,不注意冻着就犯。”
王英莉接过话把;“咋注意呀?这地方比狗窝还冷。”
鲁冬春训斥闺女:“死丫头!说话没深没浅的!”
林逸民笑笑:说:“剩下的药也留给你,两天一换,保持局部卫生,别感染。这是药布,这是胶布。都给你留下吧。”
鲁东春说:“回头让我闺女跟你算钱。”
林逸民摆摆手:“你说哪去了?为钱我才不来。”
鲁冬春说“那也不能让你往里搭钱呀?这药还有药布不都是钱买的啊?!”
林逸民说:“这才几个钱!?我的命是你给的,我这辈子都欠你的。”
王英莉诧异的看看娘,再看看林逸民。又糊涂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鲁冬春催促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临走的时候,王英莉和娘恋恋不舍。娘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娘又仔细端详她的脸,不安的问道:“利啊,你脸色焦黄,病了吧?”
王英莉摇摇头“没病。”她没敢跟娘说出她刚才晕过去了。
“那怎么像病了似的。”娘还是不放心,又问。
“没病!”她坚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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