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行 第三节 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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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地真广阔啊,蓝天白云,艳阳高照,空气无比清新,真是个出狱的好日子啊!一出来,兰博马上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不过来了,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的多姿多彩,比拉马克先生给他描述的还好,自己以前真的是白活了十几年啊!
他们朝沃顿的家走去,这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足够四辆马车并排通行,地面全部由大块大块的石板铺成,平坦而又干净。街道上行人不多,有不少士兵,个个衣着都不同,大多面色很严肃,街道两旁尽是各式各样的建筑物,虽然显得有些冷清,但兰博却像进了天堂一样看得津津有味,所有的东西对他都是那样的新奇,让他大饱眼福,不过他不敢回头去看出来的那个方向,他希望永远也不要回到那里。
“这里就是我家了,我们进去吧。”沃顿硬是打断了兰博的雅兴。
这是一幢低矮的建筑,以致兰博对它没有作过多的留意,墙壁的颜色有些灰暗,门窗上有几处地方油漆已经脱落。
一位中年主妇迎了出来:“特里大人,您来了,这实在是我们家的荣幸!快请进来坐吧。”她扫了兰博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尽是鄙夷。
特里并没有进去的意思,显然他不愿在这种地方多待,他看了看兰博,然后淡淡地对沃顿说:“看好这小子,让他吃饱点,我们两天后出发。”接着转身离开了。
沃顿夫人朝兰博走来,想拉他进去,结果她在两码外就停住了,“该死的,这么臭!好像从生下起就没洗过一样。”她捂着鼻子叫道:“沃顿!你这挨千刀的,还不赶紧带他去洗洗!真不知我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跟着你来受罪!”
沃顿一声也不敢吭,看来他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啊!
兰博今天可是开眼了,一个和他肩膀差不多高的大木桶,里面装的全是水,他这辈子喝的粥水加起来可能都没有这一桶多,他感动得都快哭了,他把头埋进水里,拚命地往往肚子里装水,也不管这是喝的还是洗澡的,沃顿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这是兰博第一次洗澡,他差不多把每一寸皮肤都搓红了,全身的毛孔没有一个不舒服,也从这天开始他恋上了洗澡,洗澡成了他的人生一大乐趣。
这次洗澡的直接后果是整桶水都变成了黑色,如果把这桶水拿去浇灌一小块庄稼的话,第一年绝对产量翻番,而且今后三年都不用施肥。间接后果是沃顿不得不又准备了一桶水。洗澡后的兰博完全给人以面目一新的感觉:端正的五官,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修长的手臂,只是身材太单薄了一点。
晚饭时,兰博见到了沃顿家的最后一位成员——八岁的小杰比,他在当地的一所武士学校学习,比兰博矮一个头,不过身材明显比兰博结实。他看到有一个同龄人显得有些兴奋,不停地打量着兰博,只是碍着他的母亲不敢表露出来。
兰博坐在下首,面对碗里的米饭和桌上的菜肴,他显得很拘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随便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们家虽然不富有,但饭还是管饱的。”沃顿看兰博不动手,以为他是胆小害羞。
“哦,谢谢您,沃顿先生。”于是兰博不再客气了。
“住手!滚…出去!真是气死我了!”沃顿夫人发飙了。
可怜的兰博被吓得一**坐到了地上,沃顿也被吓得战战兢兢望着这头母老虎不知所措,只有小杰比继续埋头吃饭,他可能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看什么看,还不带这脏鬼去刷牙”,想起了兰博的满嘴黄牙,沃顿夫人心里又是一阵恶心,于是又加了一句:“下次吃饭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沃顿如获大赦拉起兰博就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刷完牙后,他立即把兰博关进了地下室里,这未来的两天对沃顿而言好比是度日如年,同时他也万分庆幸,毕竟兰博只会待两天。
兰博是在地下室完成他的晚餐的,这里比起原来的囚室无疑好上万倍,透过墙壁上的矮窗能看见天上的星星,空气也很流通,晚饭就更加不用说了,让他敝开肚子大吃了一通:沃顿夫人心情不好基本上没有吃,沃顿也不敢吃什么,小杰比吃不了多少,沃顿把剩余的饭菜往地下室一放就走了,可怜的兰博在吃了十来碗饭后,一边艰难地继续往口里塞饭,一边想:沃顿先生真是位慷慨的绅士,送来这么多吃的;如果不吃完浪费了,沃顿夫人又会不高兴的。
吃完饭,兰博揉着肚皮,悠闲地站在窗前看星星,丝毫不知他刚才已完成了一个连大多数成年人都难以达成的创举。
晚上,兰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肠胃撑得很难受,它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多美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兰博听见了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接着小杰比冒了进来。
“嗨,兰博,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吗?”小杰比轻轻问。
“噢,当然了,”他实在是非常迫切地想要了解外面的一切,对着沃顿和他的上司他可不敢问些什么,他必须装出呆呆的笨笨的样子以放松他们的警惕,而面对小杰比他就完全有把握运用克雷布斯先生教的东西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两个人年龄相近,很容易找到共同的话题,不一会儿他们就说开了。
今年是魔法纪元2990年,这是一个叫特莱姆的小岛,总共只有两百来幢建筑物,约三分一的区域居住着平民和普通士兵家属,小杰比家就在其中,富人和贵族区建筑不多却占有着东部大片的洁净海滩,一般平民是不能进去的,他们只能拥挤在北部狭小而脏乱的沙滩上。兰博出来的地方叫摩那监狱,连同军营它占有整个岛屿超过三分之一的面积,它不但是尤斯凯帝国最大的监狱,而且在整个大陆也鼎鼎有名。
小杰比在位于富人区的初级武技学校学习,因为实力太差经常遭到同学的嘲笑,所以他朋友很少显得有些自卑。难得有人听他诉苦,两人一说到武技,小杰比立即就活跃了起来:“兰博,你练习过武技吗?不如咱俩比试比试吧?”
兰博虽然没练过任何武技,不过看到小杰比跃跃欲试的样子,实在不忍扫他的兴,况且武技应当和打架差不多吧,于是就答应了。
双方拉开了架式,兰博挥拳朝小杰比当胸打过去,小杰比挥臂架住,顺势左腿一扫,“扑通。”兰博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扑通…”
“扑通…”
兰博与地面来了一连串的亲密接触。
正当兰博准备再次爬起来时,沃顿进来了:“杰比,你来这里干么?快随我回去睡觉。”
沃顿父子离开了,兰博躺在地上没有动,身体还有些酸痛。面对小自己好几岁的杰比,他输得再彻底不过了,真可谓是惨不忍睹,“也许是晚饭吃多了,影响了发挥。”兰博想。这一夜他睡得非常好,他梦见自己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克雷布斯他们都围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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