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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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田野里望着星空,蓝儿走过来披了件披风在我肩上。我拉住他的手,让他在我身边坐下来。因为他在我的身边,让我心里的倦意糅合着宁静,瞬间平静下来。
“师傅她的身体是不是。。。”,蓝儿轻声地问。
我点点头,“师傅她。。。一心求去。”
“你也劝不了她?”的
我苦笑了一下,“香儿是师傅的亲孙子,又是这么个状况,他都留不住师傅,何况我呢。”
蓝儿叹了口气,柔声道:“师傅会把香儿托付给你吧,安安,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点点头,把蓝儿拥进怀里。
师傅两个月后逝世了,她临死前望了香儿一眼,只给我留了两句话:“照顾好他”“我那些书你看完都烧了”,就撒手去了。过程很快很短,没有什么痛苦。
香儿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以为他的奶奶只是睡着了。等他过了几天终于发现,他的奶奶无论他说了什么都不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开始哭闹了。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哭闹。我们只有温柔的抱着他,哄着他,告诉他奶奶变成星星去天上了。还在天上看着他呢。
这个在现代被用滥的谎言,在这里依然有用。他天天晚上缠着我抱他去屋顶看星星,每天我都抱着他们到屋顶上,等到蓝儿把他哄睡着了,再把他们抱下去。有一次香儿还梦游,顺着梯子爬到房顶上去了。我从睡眠中惊醒,飞到房顶上,还不敢把他唤醒。就轻轻的把他抱回房间。从那天起,我又在香儿的房间添了张床,我和蓝儿暂时搬到他房间里。有人在,他果然睡得好多了,是心里觉得安稳了吧。
日子还是照旧那样过,蓝儿每天照顾香儿的生活,陪他玩,给他做饭。除了没有师傅这一点,除了他更加粘我这一点。晚上等香儿睡着了之后,我常常摆放一些酒菜到师傅坟头。往地上撒一点,我自己再喝一点,和她说说话。以前都是她说我听,以后只能我说她听了。
一天午后,我正抱着蓝儿在摇椅上看书,而香儿刚睡醒,在旁边玩我用木头给他做的玩具。我的神识突然感觉到一种血腥的不祥的波动,来自森林的那个方向。我起身把蓝儿放下来,用神识探查这是什么的气息。蛇?不对。。是蟒。。巨蟒的气息!!!
有一条巨蟒在这附近对于蓝儿和香儿来说太危险了,要把它赶走。我起身对蓝儿说:“附近森林里有条巨蟒,我去把他赶走,你和香儿待在这里好不好?”
蓝儿拉住我的手,“会有危险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香儿也去”,香儿紧抓着我的衣角不松手。也好,他们待在身边我也比较放心,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被那巨蟒吓着了。
我一手一个,抱起他们两个,飞向树顶,朝着巨蟒的方向跑去。香儿高兴的咯咯直笑,小朋友都很喜欢飞吧。赶到的时候,巨蟒正缠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看起来已经断气了。我放下他们,让他们待在我身后。巨蟒眼睛血红,有一尺粗细。它松开狐狸,朝我爬了过来。我翻手将几片树叶吸进手里,又转手用内里向巨蟒面前甩了过去,以警告它不要再靠近我。我没有什么专门的武器,所以周围的一切都可以成为我的武器。那巨蟒果然不敢靠近,香儿突然“呀”了一声,指着那白狐狸的方向,然后从我身后跑了过去。就在一瞬间,巨蟒把香儿卷到了半空中。我没想到香儿会突然跑开,所以没有防备这一着。
香儿在半空中惊叫出声,我飞掠过去,用树叶生生将巨蟒斩断,它的血喷在了香儿身上,把他几乎染成了红色。香儿大叫了一声,向后昏厥过去,我把他抱起来,放到蓝儿身边,他脸色也有点白,我轻声问:“蓝儿别看,闭上眼睛。”
蓝儿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除了食用,我并不想无谓的杀生,自然界有它自己的法则。本来想把它赶走也就罢了,可是刚才那种局面,我也别无选择了。用掌力把巨蟒的残尸送到远处,推离我们的视线。
检查这只狐狸,原来是只灵狐。只是它已经窒息死亡了,要是我早来一刻,说不定还有救。
带着蓝儿和香儿回去,蓝儿在温泉里仔细的为香儿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腥味道。把香儿放到床上,他还没有醒来。
我把蓝儿抱进了怀里,闻着他身上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味。蓝儿的身体软软的,轻轻的咬着他的耳朵问:“蓝儿,刚才害怕了吧。”
蓝儿点点头,“有一点点害怕。”
我轻笑出声,把他横放在我的腿上,吻住他的唇。手沿着他的背脊上下轻轻的抚摸,“蓝儿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我知道安安会保护我,我是担心安安。”
揉揉他的头,“放心,再说蓝儿不是随身带着防身的药么?蓝儿也可以保护我啊。”
蓝儿伸手搂着我的脖子,点了点头,“我会保护安安的。”
香儿醒了过来,抽抽噎噎的哭,我们坐到床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他。香儿一边哭一边喃喃道:“娘亲。。。爹爹。。。”
我和蓝儿互看一眼,难道香儿竟然想起他娘亲和爹爹的死了吗?轻声问:“娘亲和爹爹怎么了?”
“到处都是红色的。。。他们都不理香儿了。。。姐姐。。。”
“姐姐在,别怕,香儿会好好的。”
“姐姐。。。”,在我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等他缓过来了,我轻轻开口:“香儿,以后要听姐姐和哥哥的话,不能随便离开哥哥姐姐身边知不知道?”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不能怪他跑开,他只是个孩子。
“你认识那个狐狸?”
“小白,奶奶救过它”,他想了想,组织语言道。
原来如此。
香儿的封闭的精神世界,因为这个意外竟然打开了,这真是意外的福祉了。
蓝儿开始慢慢教导香儿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还教他读书写字了。想给刚刚启蒙的香儿一个安宁的成长环境,我们并没有离开山谷。刚好我也要看师傅留下来的书,而蓝儿作老师竟然也有模有样的。只是香儿变得特别的粘我,或许是我给了他安全感的原因。
我开始考虑怎样安置香儿的问题,总是要离开这里的。我打算把香儿送回家的,请爹爹帮我照顾他。和蓝儿商量的时候,他笑着点了点头,“咱们离开家了,两个爹爹都寂寞的紧。有香儿去陪他们也好。再说有他们教导香儿,我们也很放心。”

等到我把师傅的藏书全部烧完时,已经快过年了。香儿的进步一日千里,已经比较懂事了。我们便离开了山谷,带香儿回家过年。娘亲和爹爹们知道香儿是师傅的孙子,都对他非常好。两个爹爹更是特别喜欢圆圆润润的香儿,当下就认了他当儿子。
准备要再次出门的时候,香儿跑到药园子里来找我,“姐姐,你要走了吗?”
“嗯,我要出门行医,过年才回来。”
“蓝儿哥哥也一起去吗?”
“是啊,蓝儿也和我一起去。”
“那香儿也去吗?”
我揉揉他的头,“香儿喜不喜欢这里?”
“香儿喜欢这里。”
“那香儿喜不喜欢娘亲和两个爹爹?”
又点点头,“香儿喜欢。”
“那香儿留在这里好不好,陪着两个爹爹。外面很辛苦,姐姐可能照顾不好你。”
“可是香儿也想待在姐姐身边。”
“姐姐过年就回来了,香儿在家和爹爹好好的学习习字和做女红好不好?明年回来给姐姐做件衣裳好不好?”
“好。姐姐过年就回来吗?”
点点头,“姐姐过年就回来,到时候给香儿带礼物。”
于是达成了一致意见。。。
这次爹爹让春和夏和我们一起出门,想让他们一路伺候我们。其实蓝儿倒不怕辛苦,去年一年他照顾香儿的生活,也做的很好。只是我也不想让他一直那么辛苦,便同意了,又带了以前常跟着我行医的两个丫头风和雪。于是赶了两辆马车出门了。蓝儿最喜欢待的地方是我的怀里,所以在马车里也是一样的窝在我怀里,睡在我怀里,醒了在我怀里看书说话。抱着他的时候我总觉得懒洋洋的。
没有什么固定的目标,所以就决定先南下了,看看南地的风光。一路上,遇到有人烟的地方就住宿吃饭,没有人烟的地方就住宿野外。又到达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相对比较闭塞,可能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马车,也很少有人进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里没什么吃饭的地方,只有一个草棚搭的馄饨摊。我抱着蓝儿跳下马车,把马拴在旁边的树上。他们四人做一张桌子,我和蓝儿单独做了一桌。
“来六碗馄饨,要大碗的”。
“好嘞”,看摊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六大碗满满的馄饨就好了,真香啊。乡下卖的东西就是真材实料,个个馅都十足,汤也十分鲜美。
这种刚下出来的馄饨特别烫,一吃的急了就把嘴巴烫掉一块皮,我先舀了一勺馄饨汤吹凉了,喂到蓝儿嘴边,他张嘴喝了。再舀了一个馄饨,吹凉了,喂到他嘴边,全部吞下。
六个人全部都吃完了,连汤也喝完了,在路上吃一碗馄饨都觉得特别香。
付了钱,向老板借了开水,泡了一壶热茶,我们坐在摊子旁慢慢享受吃完饭的喝茶时间。
村民听说来了大夫,陆陆续续到草棚里找我看病。我抱歉的对那个摊主说占了她的地方。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村里难得有医生来,地方您尽管用”,那个摊主还特意腾出地方让我看诊。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都是些劳苦病,还有老人家痛风什么的。我顺手就拿已经配好的药拿给他们。
“药都是我自己配的,钱就算了。如果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的药材,我就买一点,没有的话也就算了”。这是个比较偏僻的村子,不仅很少有医生到这里来,就算抓药也要赶一天路到下一个镇子。
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来到我面前,“我是这个村的村长,请贵人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吧,我们村很久没有医生来了”,她恳求我。
“是打算叨扰一晚的,我们明天早上再走。”
村民自发的排起了队,我每看十个病人,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喝一口茶。到了快傍晚的时候,还有些人在排队。
“大家先回家吃饭去吧,我明天早上才走,吃完晚饭再过来找我吧。”
村长让我们晚上去她家吃饭,住在她家里,晚上就在村长家的院子里继续帮村民看诊,大多数都是不严重的毛病。我只要留下够他们用一段时间的药就可以了。只有一个孩子,身上的皮肤有很严重的皮肤病,皮肤都是鳞片状的,我在医书上见过这种病。看见这个孩子,周围的村民自动散开,看来都很惧怕这种病。
“不用害怕,这种病是不传染的。”
那些村民听了我的话,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神色。我并没有成药,所以钻到马车里配了半天,配成一小盒药膏。亲手擦在这个孩子的患病处,擦过的地方鳞片很快掉下来,露出了正常的皮肤。那个孩子的爹抱着他就给我跪下来,“神医啊,谢谢神医救命啊”,周围的村民也呆了,没有想到让他们那么恐惧的病竟然这么容易就可以治好。
对方是个男子,我不好动手去扶他,让春把他扶起来,淡淡开口说:“请起来吧”,来这里这么些年,我还是很不习惯有人给我下跪。我把药膏递给他,“身上有病的地方都涂一下,涂过药之后十天不要见水”,又拿了一包改善体质的药,“这个药分九份,给他喝三天”。
那男人满眼感激地去了。听到旁边村民议论,那男人因为生下了一个这么怪模怪样的孩子,被妻主嫌弃,日子过的很是艰难。没想到竟然被神医治好了病,真是造化啊。一转眼我就从大夫升级到神医了,真是快啊。
第二天在村长家吃完早饭,就告别了村民们。他们给我们准备了好些干粮,我知道他们拥有的真的很少,所以能拿出这些东西已经让我心存感激了。就这样走走停停,有时候也会带着蓝儿赶一场庙会或者集市什么的。很少见到这种热闹场面的蓝儿玩的很是开心。碰到比较偏僻穷困的地方,我们就多留一两天,照旧免费医治。在路上我也搜集了一些难得的草药。这一路,总的来说,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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