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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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走了一个月,才来到江南,这里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景色好极了。早就和四姐姐联系过了。现在四姐姐混得很不错,她做的信息行业,说白了就是“买卖情报”。她在江南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位置是闹中取静。她留了个可靠的老仆看看屋子,扫扫庭院。她早已经交待好了那老仆人,我到了就可以直接过去住,不用住什么客栈了。而我这个四姐姐不知道现在又野到哪里去了,那里她一年也住不了几天。
我是想在江南待一阵子,还想找个地方行医。这样刚好给我省事了。我和蓝儿就搬进了那套别院里。我把前面的会客厅改成了看诊的地方。后面是我们生活的地方。除了几间卧室,还有一个不错的书房,我把那里改造了一下,弄成我的休息间。我平时在这里看看书,蓝儿就在这里弹琴画画。
庭院里种了些竹子,旁边是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养了些锦鲤,还种了些荷花。池塘另一边有几棵百年老树,看来这个院子有些历史了。我在库房里拿了些木材,给蓝儿做了个吊椅,常常抱着他在院子里看风景。
几天以后,我的“晴安医馆”开张了。每天的日子非常规律。上午看病,下午和蓝儿一起去游湖,踏青或者爬山,晚上我们就找一家临湖的酒楼,我吃点小菜喝点美酒。然后散步回家。晚上和蓝儿一起喝茶看书。
日子如果总结一下,就是平静惬意。每天只上半天班当然惬意了。前几年,我在京城开的医馆颇赚了些钱,所以现在根本不需要担心银子的问题。开始医馆没什么名声,又只开半天,所以生意清淡。可是渐渐的我的医术得到了注意,并且我的医馆的一些特殊之处,让我的医馆在整个江南有名了起来。
晴安医馆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据传言总结有两点:
第一,没有晴安大夫医不了的病。
第二,要是没钱,也可以到晴安医馆看病,帮晴安大夫洗洗衣服,扫扫院子也就充作医资了。
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觉得周围的人对我越来越客气了。当时还想着,这江南人一旦相互熟悉起来对人还挺亲切的嘛!
后来四姐姐给我写信说有人向她买晴安神医的消息,把她乐死了,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传言,我没有放在心上,还是照旧过日子。
来我医馆的什么人都有,贩夫走卒,官宦之家,还有江湖中人。有一次,两个帮派血拼,搞得血肉横飞的,结果都跑到我的医馆里治伤。竟然又开始打架。在我的地盘撒野?我动手把带头的那两个扔飞了,淡淡一声,“要看病就看病,不看病滚出去”。她们就都老实了,后来我才知道我扔出去的那两个在江湖上已经是颇有名气的人物了,我一招就能制住她们,她们当时是惊呆了。
后来关于我的传言里又加了武功盖世,手段非常这一条,这就是后话了。
当时我把她们老大扔了出去,然后开始给那些血流成河的人治伤,治完了全部赶走了。把刚才被我扔出去的两个抓过来,狠狠敲了一笔医药费。不敲她们这种吃饱了撑得,破坏社会治安的人,老天都会怪我~~又留下这两个,给我洗干净到处都是血的院子,谁让她们欠收拾。然后我就带着蓝儿扬长而去,游湖去了~~
那两个帮派的人看见她们老大在老老实实的给我洗院子,自觉自动的给我和蓝儿让出一条路,然后又崇拜的望着我们远去。然后又开始看对方不顺眼,又开始打。打得好,我在远处听着她们的打斗声,你多打一次我就多收一次银子。然后美美的和蓝儿泛舟湖上去了。。
我是个大夫,我的病人大多数是平民百姓,只有少数的是江湖人。这就是我和江湖所有的联系,我曾经是这样以为的。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江湖中人已经开始沸沸扬扬的传播我的消息。
因为我的医馆生意很好,而且没有钱也给人看病,有一些地痞就以为我这个人和善好欺,想要来收取什么什么保护费,笑话。我还没有动手料理她们,就跳出两个江湖中人把她们暴揍一顿,扔了出去,还扬言“晴安大夫是我们##帮派要保护的人。你们来一次我揍一次,滚!”然后又恭恭敬敬对我说:“晴安大夫是我们帮主敬重的人,帮主命我来帮您解决掉这些杂碎。”
“你们帮主是哪位?”我疑惑的说。
“您忘了?上次我们和**帮派有冲突,是到您这儿医治的”,她嘿嘿笑了一声,“我们帮主还帮您打扫院子来着。”
哦,原来是她们,被我收拾就敬重我了,看来真是欠收拾。。。
我点点头示意她我明白了,“这些事以后我自己也可以处理,不过还是替我谢谢你们帮主。”
她点点头去了。
结果第二天另一个帮派的帮主也跑来表决心,说她一定不会让那些地痞来打扰我的医馆。我把以上的原话又对她说了一遍,她竟然非常心满意足的去了。我真怀疑这些人懂不懂我说的话。。。
日子照旧是平平淡淡的过,不过来我医馆中的江湖人越来越多了。我对所有的病人都一视同仁。不管是感冒头痛,还是刀伤中毒等等,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救活他们。也不不问他们的出身,门第,不管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是名门正派口中的邪魔歪道,我都一视同仁。
对这些江湖人我一般都是收取重金的,他们也比较有钱,出手很大方。他们会吓倒来我这里看病的普通百姓的,当然要多收点钱以作精神补偿了。不论是普通百姓,或是官场中人,或者是江湖中人到了我这里就要守我这里的规矩:
先来先看,不管你是什么地位的人。
不能在我这里打架。
我只在上午看病。
打架的一律被我扔出去了,这一点很侥幸,我还没有碰到过我扔不出去的人。估计到那时候,我也只好允许她在我院子里打架了。。。
关于我的工作时间,开始还有些江湖人在半夜敲我的门要求医治,要是在病人快死了的情况下,我还是会医治的。但每每把我和蓝儿从睡眠中吵醒,我起来一看,离死还远着呢。怒!!!直接点了**扔到院子里。
我晚上扔人越扔越顺手了,无论是武林盟主还是魔教教主,我都照扔不误。不过自从扔过这两个大人物之后,晚上就没有人再来烦我了。
我想这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灰头土脸的被我扔出去,还被第二天来看病的百姓围观,内心不可能不气愤。可是还没气愤完,第二天医馆开张后,我又治了他们的伤,解了他们的毒,救了他们的命。让他们一时不知道是感激好,还是继续气愤好。只好讪讪的交了巨额医药费,闪人了。。。
这样总算立了威,江湖人到我这里看病都开始守起规矩来。
大概有本事的人就有资格拽一些吧,我的医术就是好的没办法啊。。。
因为我可以让他们断腿再站立,废掉的筋脉再续接,还能解了许多据说是无解的毒药。我简直就是这些常常受伤,常常残废,常常中毒的江湖中人的福音啊。比起不能再习武,守一点不算严苛的规矩又算什么难做的事呢?
大多数人都屈服于我的胡萝卜(医术)加棍棒(武力)政策了。白道中人认为我“品性高洁,不屈服于恶势力”,黑道中人又认为我“一视同仁,不歧视黑道中人”。
其实这些惯于以武力达到目的的江湖中人,反而更容易屈服于比他们更强大的力量。如果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医”,那我恐怕只能按照她们的规矩来了。。
当然,对于我来说,我只是每天平静的过日子。上午工作,治病救人,无论是什么人。下午到晚上陪着蓝儿,享受生活。我几乎醉在这片湖光山色里,暗自决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回家过了个年后,第二年仍然回到了江南,因为蓝儿喜欢这里。某一天,收到了四姐姐的传信,说我如今已经是江湖上最热门的人物和话题,向她买我消息的人不计其数。她用我赚了不少钱。。。四姐姐说我得罪人和收服人的速度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不过她听人说我“神功盖世”,非常气愤我居然一直瞒着她,说是过年要和我好好比试一下。
==!!!被四姐姐那个武痴缠住就烦死了。除了这个小小烦恼,我对目前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一天下午,蓝儿小睡后,我带他出去逛街。刚出了门,就看见门口躺着一个人。我蹲下身察看,拉过手把了一下脉,没什么大问题,大概是饿晕的。看这个少年的衣服做工上乘,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但是怎么满身的泥土,还饿晕在了我的医馆门口?
难道是哪家逃家的小宠?不想惹麻烦上身,但是也不能看人死在我医馆门口吧,而且刚才把脉看来这个少年并没有内力,这样一个还算眉清目秀的少年晕倒在路上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被那些地痞或者人贩子看见就麻烦了。
算了,算我倒霉吧,心里默念着麻烦,让风把这个少年抱进去,交给春照看,“给他做些吃的,醒了以后问清楚他家在哪里,雇辆轿子送回去。”
然后不再理会这件事了。牵着蓝儿的手,散步着出去了。我不是救世主,管不了这么多事。就像我不论是白道黑道都会医治一样,我没有权利决定谁该活下去,谁该死掉。无论是谁,只要是我的病人,我就会医治。

给蓝儿选了几块布料,又带着他去逛花市。晚上酒足饭饱之后回家,老仆为我们开了门,想起白天的事,我问了一句:“那个少年送走了吗?”
老仆摇摇头,“他就是哭,怎么也不肯说家在哪里。”
我皱皱眉,“把他带到客厅来”,然后牵着蓝儿的手进去了。来到客厅,先泡一壶茶,还没有喝到嘴里,那个少年已经随着老仆来了。
少年洗干净了脸,很俊俏的脸,虽然算不上是绝色,但是容貌也是上等了。尤其是他身体纤细娇小,一双桃花眼再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我想会让大多数女人涌起一股保护欲和疼惜之情吧。难道真是哪家的小宠?但是,这个少年身世什么的都不清楚,还那么巧刚好倒在我医馆门口,有点可疑。
我一边转着杯子一边暗想着。蓝儿坐在我身边,也端着茶杯,默然不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倒在我医馆门口。想清楚再说,如果我知道你说谎,我会马上把你扔出去”,我望着手里的茶杯缓缓的说。
那个少年听了我的话,身体似乎晃了一下。带着哭音说“我是南宫世家的小少爷南宫燕,因为姐姐给我安排的婚事我不愿意,就从家里跑出来了。我听说晴安神医医术盖世,武功高强又是侠义心肠,我就来找你了。”
原来是南宫家的少爷,这个南宫家是凤朝北方商业势力第一大家,连我也听说过她们家。看这个少年神情不似作伪,应该是真的了。但是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慈善家。
“南宫家到这里可不止几日的路程,你一个弱冠的未婚少年怎么可能一个人到达这里的?”
“我原有个侍卫跟着,可是到前一个镇子的时候,我们没有钱了。就把他卖了,换了些钱。可是没想到钱又被人偷了,所以我到医馆的时候都饿晕了”,那少年娇滴滴的说。
“那个侍卫是男是女?卖在何处了?”,若是女子还好,最多做一点体力活。若是男子,那就悲惨了。
“默是个男子,我小时候娘亲买给我的,不过他长得。。。嗯。。。不太好看。。。所以不会有危险的,就是会累一点”,这个世家子弟倒是还知道一些世事嘛。
“南宫公子,你这样随便从家里跑出来,是有损你的清誉的。我现在就找人护送你回家。”
他到我面前跪下来,抽泣的说:“我不要回去,我回去姐姐一定又要让我嫁给那个讨厌的人了,我想留在这里,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我示意春扶开他,沉吟了一下,说:“你一个未婚少年,留在这里于名节不利。你自己选择一下吧,要么我找人护送你回家,要么我通知南宫家来接你。”
少年思索了片刻,娇娇怯怯地说道:“那就让姐姐派人来接我吧”。
“嗯,那你就暂时住下吧。蓝儿是我的夫郎,你有什么事情就找他吧。不必过问我了。”
那少年一怔,看着蓝儿,盈盈的福了一福。
“你那个侍卫被你卖给那个镇子的什么人了?”
“卖给人贩子了,我也不知道后来在哪里。晴安姐姐想把他赎回来吗?”
我点点头,单单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少年盈盈的点头应了。
“春,你带这位南宫少爷去东厢房休息”,东厢房是离我和蓝儿的房间最远的一间。
把蓝儿揽进怀里,微微笑道:“蓝儿,这个少年似乎是带着目的而来的。你最近就跟在我身边吧,不要落单了。我不放心。”
蓝儿微笑道:“安安,别担心我。我会保护自己的。”
有些江湖游侠没有什么钱,付不起医药费,又不肯帮我扫院子洗衣服,觉得做这么简单的事让我吃了亏。就许诺要帮我做几件事情,我随时可以找他们帮忙,现在机会来了。我找来两个人,请其中一个帮我去南宫家通知家主南宫翎,让她们派人来接南宫燕。
又让另外一个人帮我去旁边的镇子,找一个刚被卖掉的叫“默”的男子,特征是。。。不好看?是原来南宫家的家仆。
两个人领命去了。其实游侠也挺惨的,又要行侠仗义,又没又钱拿,总是搞得生计不饱。还是做大夫好啊。。。我暗自想着。
一般吃饭的时候就我和蓝儿两个人,春夏他们有另外在一起吃。我让春把三餐送到南宫燕的房间里。他毕竟是个未婚少年,还是避嫌的好。如此平静的过了两天,蓝儿偶然看见那少年身上的衣服也实在该换了,就让夏买了两件成衣送了过去。
第三天,那个游侠带着“默”到了,我说了句多谢,那游侠一拱手便离去了。我和蓝儿一起打量这个男子,和我一般高,在男子里也算很高的了。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放在现代是性感,放在这里就是灾难了吧。应该说他的脸相当的英俊立体,可能不符合这里女子的口味。不过他左脸上,有一个十字型的伤疤,好像和浪客剑心差不多。用这里的审美观评价,是破相了。用我现代的眼光看,挺酷的。
这个男子显然已经习惯了被人品头论足,我们对着他上看下看,他都没有一丝丝动容。只是沉默着,垂着眼睛。
我用手指掸了掸桌面,淡淡开口道:“我是晴安大夫,这位是我的夫郎。南宫燕现在在我府里。我已经拿到了你的卖身契,你是愿意回到南宫家还是愿意留在我这里呢?”
他抬头惊异的望了我一眼,又低头淡淡开口道:“主子既然买下了我,我以后就跟随主子了。”
我点点头,“那你就留下吧,我正好需要人手。过几天,南宫家就会接南宫少爷走。在那之前,还是由你照看南宫公子吧。之后我另有任务给你。”
我一直想找一个人帮我保护蓝儿,如果他愿意留下来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是。”
“不知道你武功如何,来展示一下吧。”
他依言舞起剑来,还不错,基本功很扎实,他也算有天分。
“去找老张吧,他会给你安排住处”,我起身准备离开。
(南宫燕的视角)
东厢房的少年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望着身上刚刚那人差老张送来的新衣,心里有几分喜悦。虽然比不上家里的衣服,可是,她只是个江湖人,大概不懂那些吧?没有想到,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神医,竟然是如此俊秀的一个少女。见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心就跳得好快。以前和自己那些追求者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淡然清雅的一个人,让自己觉得就算是一直和她过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呢。不过听说找她求医的人非常多,应该不至于清苦。如果让自己管这个家的话,就能提高她的品位和生活质量了。
早该想到的,她这么优秀的人一定早就有了夫郎了。她那个夫郎虽然姿色不错,可是看起来善良可欺的样子。如果自己留下,就只能做小了,但是做大做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得到她的宠爱。听说她吃了午饭总去凉亭那里喝茶的。今天换了新衣服,再去那边吧。
默走进来,静静把食物摆在桌子上,“默,怎么是你?”少年回头看到他大吃一惊的说。
“晴安大夫把我买回来的”,默面无表情的说。
“她怎么回找人赎你?”,少年疑惑的问,“她一定是因为。。。才赎你的”,说完,脸上还露出了笑容,“她说什么了吗?她让你来伺候我的?”
默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平板的回答:“是的”,便躬身退出房间了。
少年也就不再理会他了。
(换回主角视角)
我和蓝儿吃了午饭,在凉亭中休息。他已经养成习惯,先陪我喝一会儿茶,再在我怀里睡着,然后我抱他回房间午睡。
这不,又昏昏欲睡了。我把他抱在怀里,让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又给他加了个毛毯。另一只手去拿了杯茶,细细品着。
有个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南宫燕?有什么事吗?
那少年看到我怀里昏昏欲睡的蓝儿,脸上飞快的闪过不高兴的神色,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了。
“有事么?”,我淡淡的开口问他,并没有让他看出我心里的不耐烦。
“我是来谢谢你给我买的衣服”
“衣服?哦,是蓝儿让人给你买的。不必客气”,我点头示意谈话结束。
“他身上穿的是彩凤阁作的衣服?”这个少年突然指着蓝儿问道。
什么彩凤阁,对于穿衣这些我本来就不十分在意,我只问了人江南城中最好的制衣铺而已。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自然要给蓝儿最好的。
我点点头,微笑道:“那里的衣服做的还不错,所以我一直让他们来府里,给蓝儿定做衣服。你若是喜欢,就去做几身吧。记在我的账上好了。”
“这。。。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就是几身衣服而已”,我淡淡道。
蓝儿被他打扰了睡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把他搂紧了一些,又在他唇边喂了一口茶,“乖,睡吧,没什么事。”
蓝儿点点头,揽着我的脖子,又闭上了眼睛。
抬眼正看到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他嫉恨什么??
对少年点点头,我就起身抱着蓝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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