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试药
野火捉来的蛇炼出了蛇油。蛇油有着很好的皮肤亲和性，对治疗烫伤有良好的疗效。
接下来雨潇和司马大夫一起，忙着研磨提炼各种药材，终于配出了一小瓶黄褐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的药膏。
“会不会有效呢？”雨潇心里七上八下。
“应该有效的，”司马大夫道，“试用之后，再根据实际疗效调整配方中各种药的剂量。”
雨潇用小药匙挖了一点，涂在自己手背上，她先在自己的皮肤上试验一下，不管药膏是否有效，至少要先弄明白会不会对皮肤有损害。
司马大夫明白她的用意，赞许地点点头。
雨潇的手背除了散发淡淡的药香，仍旧完好无损，洗去药膏后，肌肤更晶莹细腻。雨潇高兴地举起手给司马大夫看，“您看，这药膏应该还有护肤美肤的作用呢。”
司马大夫捏着她的小手仔细看了看，微笑点头，“不错，可以给阿婉试试了，就算对疤痕作用不大，至少不会有损害，还可以改善肤质。”
雨潇说了声“谢谢师父”，抱起药膏兴冲冲地跑了。
刚到迈进杨家大门，正好碰上小舅舅杨泰从外面回来，一见他们就高兴地嚷道，“雨潇，看舅舅又提炼出了什么？”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个瓷瓶，献宝似地在雨潇面前一晃，又飞快地收进荷包，“这香味呀，真是沁人心脾啊。”说着深吸口气，一脸陶醉。
自从成功提炼出了玫瑰果实油，杨泰就迷上了提炼植物精油，一面将蒸馏器的细节作了点改进，要工匠再打造几套，一面到处收集植物，凡是有香味的植物都拿来试试，倒被他又成功提炼出几种精油来。
雨潇撅着嘴瞪他一眼，“真是小气，人家还没闻到味道呢，你就收回去了。”其实虽然只是一晃，瓷瓶密封不严，精油的挥发性又高，她已经闻出了淡淡的茉莉香气。
杨泰从怀里摸出瓷瓶，小心翼翼地送到雨潇面前，“好吧，你闻闻，这可是我用了好多斤的茉莉花才炼出这么一点点，闻多了就没了……”
“我闻闻。”野火凑过来吸口气，点头道，“好香啊。”一把抢过瓶子拔掉瓶塞，深吸一大口，张大了口，“啊——啊——啊——啊嚏——”浓烈的香气熏得她大打喷嚏。
杨泰一把抢过瓶子盖上瓶塞，心疼地道，“好侄女婿，总共只炼出了这么一点点，你一下子闻光了拿什么赔我？”自从阿婉宣布要嫁给野火，他就开玩笑地叫野火“侄女婿”，每次气得野火眼睛猛喷火，他就越发高兴。
“不许叫我侄女婿！”野火果然又开始喷火。
“你将来要娶阿婉，不叫你侄女婿叫什么？”
“我才不会娶丑……嗯，反正我不会娶她。”
“你说不娶也没用，阿婉认定了你，你就跑不掉了！”杨泰得意洋洋。
“我就是不娶，你能把我怎么样？”
雨潇有些好笑，十三岁的野火正是幼稚顽劣的时候，小舅舅虽然快当爹了，毕竟是个十九岁的少年郎，有时也顽皮得紧。这俩人碰到一起就狗见了羊似的，反而要她这几岁的小孩子劝解制止。
“好了好了，别吵了，还有正事呢。小舅舅，我们是拿炼好的药给阿婉姐姐的。对了，这纯精油，容易挥发，密封好也只能保存半年左右，还是快点用了的好。”
一听药炼好了，杨泰忘了和野火斗嘴，也忘了刚炼出来的宝贝精油，把瓶子胡乱塞进荷包，忙道，“真的吗？药在哪儿，快给我看看。阿婉，阿婉，快出来呀，你的药来了！”一面亮开喉咙喊，一面拉着雨潇往里冲，可怜雨潇的小短腿怎么也跟不上他，他不耐烦起来，干脆一把将雨潇抱起来，一路走一路喊，“爹，大哥大嫂，阿森阿婉，快出来，快出来，药炼好了！”
一家人全围在阿婉和雨潇周围，七八双的眼睛都盯着阿婉手中的药瓶。阿婉的父母，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眼光似乎要从她身上挖出什么又注入什么似的，阿婉看看父亲，看看母亲，紧张得脸色发白，捧着药膏的手也微微颤抖。
“阿婉姐姐——”雨潇的轻唤让阿婉清醒过来，目光又移到手中的药膏，迟疑地用小手指挑起一点散发着清香药膏，轻轻地抹在脸上。
雨潇等不及了，两只小手抚上阿婉的脸揉一气，让药膏在脸上均匀地敷开。
所有人的眼神更加专注了，阿婉觉得他们的目光似乎带了火，烤得自己的脸执热的发烫。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杨族长迫不及待地问。
“热热的……嗯……好象凉凉的……”阿婉说不清脸上是什么感觉。
“怎么又热又凉的？”杨大嫂道。
“坏了，会不会有什么……”杨泰性急地咋乎，雨潇狠狠一瞪，又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阿妮娅悄悄拉拉他的衣襟，他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镜子呢？我要看看镜子。”阿婉看不见自己的脸，被他们的眼神盯得越发慌张，抬手想摸摸脸，又怕弄糊了药膏。
雨潇噗哧一笑，拉着她的手摇，“别那么紧张，没什么啦，你的脸还和昨天一样。这药膏不会那么快就见效的，你先用上一月半月的再看。”
一家人都长出了口气，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又有些失望，“雨潇啊，我还以为这药膏一搽上疤就消了呢，怎么还得一月半月？”
“谁说得一月半月？”雨潇故意逗性急的外公，“我是说用上一月半月还得再看，效果还不一定怎么样呢。也许疤痕很快就消了，也许根本没效。”
杨族长果然更急了，“那……”
雨潇扫过同样露出焦虑神情的众人，特别是阿婉，咬着唇，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敛起笑容，认真道，“这药我是第一次配，效果如何我也说不好。但至少不会有害，应该可以淡化疤痕，让肌肤更滑嫩白晰，能不能让疤痕彻底消除，我也没把握。而且这药必须长期用，才能了解效果如何。”无论是角质的软化、皮肤细胞的再生都需要时间。
一颗颗原本对药膏抱着天大希望的心，一下子被这“说不好”、“没把握”弄得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些丧气。
最需要安慰的是阿婉，雨潇道，“阿婉姐姐，药膏不会一点效都没有，至少是有些改善的。你先用着，每天早晚洗面后就均匀地抹上，注意不要晒太阳。如果有什么感觉，比如说发痒、刺痛、发红、肿胀，只要有什么不对劲要立刻告诉我和司马大夫，我们好调整药方。”
“也罢，就算没效，难道还能比现在更坏？”杨大嫂悲观地说。
阿婉现在可不能被这种悲观论调影响，雨潇忙道，“大舅妈放心，药膏一定有效的。”效果可能不如希望的那样好，但至少会有所改善。
“就是就是，”杨泰道，“大嫂莫说丧气话，咱们家阿婉一定会好啦。”
“但愿如此。”众人醒悟过来，怎么能让阿婉听这些丧气话呢？虽然心里仍不抱太大的希望，但纷纷装出满怀希望的样子，高高兴兴地憧憬起阿婉的疤痕治好后的美丽模样。
雨潇握一下阿婉的手，悄声道，“你上次说愿意自己亲自试药时，那么勇敢，大神一定会保佑你，你一定会好的。”
雨潇悄悄走出房间，站在庭院里，抬头看天，云南的天空永远那么高旷、那么湛蓝，那是在肖雨居住的灰蒙蒙的城市见不到的美丽；墙边的三角梅开得正艳，绿叶送来一片浓荫，知了一声声鸣唱，庭院越发温馨适意。
一只手轻轻拉她的衣袖，回头，是晴岚天真纯挚的笑脸，“姐姐，你在看什么？”
“看天呀。”
晴岚也抬头看天，“天上有什么吗？”
“天这么蓝，白云悠悠的飞，不是很美吗？”
“嗯，很美。”用力点头。虽然这蓝天白云天天看着，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姐姐说美，那就一定美。
“你看那朵云象不象一只小狗？看，那是尾巴还在摇呢。”
“象！象！”
“那象不象一个鬼脸？野火哥哥做鬼脸就是这样子。”
“对！对！”
“这朵象不象船，啊，动了，动了，船在跑呢，咯咯……”
“船跑啦，船跑啦！”晴岚拍着手喊。
雨潇看弟弟单纯快乐的小脸，“弟弟，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说对呀？”
“姐姐说的当然对嘛。”晴岚眨着可爱的大眼睛，脸上写着全然的信任和依恋。“姐姐最了不起了，我也要象姐姐一样。”
“弟弟弟弟，你怎么这么可爱呀。”雨潇忍不住抱住他用力亲一口，“你一定会比姐姐更了不起的。”
晴岚学样地亲姐姐一下，高兴地呵呵笑。
“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可爱呀，妹妹真是好福气。”身后传来杨大嫂的感叹。
“娘！”晴岚欢快地喊着扑进杨大嫂身边妇人怀里。
天真的孩子把脸蛋在在母亲怀里摩挲，身着绣花白衣白裤、黑底五彩花纹围裙的美丽少妇和悦温柔地微笑着，阳光把这温馨悄悄晕染，满满地播撒在花木扶苏的庭院，播撒在心里。
这是我的家，我的亲人，我一定要幸福，我一定要守护我们的幸福。雨潇眼睛微润，对着太阳悄悄在心里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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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姐妹们三八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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