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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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荣,刚刚清晨妹打电话来了。她问我们他去哪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余柏荣刚在宿舍门口闪过,便被陈正凡逮了个正着。
“你说什么?清晨他妹打电话过来了,她有没有留下她的电话,有没有!”余柏荣抓着陈正凡的肩膀发疯的摇着。
“她说明天还会再打电话过来的!”陈正凡望着余柏荣发红的眼睛,吓了一跳,颤颤的问道:“清晨,是不是……”
“脑淤血!可能……”余柏荣语无伦次地说,“明天如果她再打电话过来,你就说清晨在医院!……还有,学校这边你先顶着!”
还未等陈正凡说话,路口处的余柏荣的身影就渐渐模糊。陈正凡望着他远去,轻轻的摇了摇头,哭着脸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而余柏荣这边,刚到大门,便听到了他鬼哭狼嚎地喊着:“我又忘了带现金了!”随后无奈着望着医院的方向,晃悠悠地走去。
东倒西歪的走到一半路程时,一辆救护车从余柏荣的身边忽忽而过,开始余柏荣还没感觉到什么.可随后又连续三辆救护车从他的身边闪过,路旁的余柏荣吓着大喊:”多事之秋啊!又有群殴事件发生了!”
拖着沉重步子走向医院的余柏荣到清晨病房时,已经凌晨一点。他无奈的望着清晨,苦笑道:“可怜了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静静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清晨脸颊上滑落,他身旁的余柏荣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晴朗的天空,趋赶了沉闷的空气,余柏荣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太阳挺火烈的了。迷糊的看清这个病房的全部时,他睁大了他的双眼。不知何时,清晨旁边的病床多了一个人。看来昨天自己真的太累了,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余柏荣拍了拍他的头,楞笑了一声。
清晨仍旧昏迷着,紧闭着双眼,时不时抖动一下,眉头老也是紧锁着。
“啊晨,怎么样了?”清晨邻床的‘病人’,突然出声,吓的未及反应的余柏荣的心一颤一颤的。
“你是?……曾岩尘!”这次余柏荣被吓退了一大步,刚还未停稳的心脏,再次强烈的跳动,口齿不清地用颤动的手指着这个人,说:“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猪头?……呵呵,信老三他们更惨,该吸氧了吧!”这人躺在床上,头上包裹了一层层纱布,如木乃伊一般,微张着的嘴,证明了刚才的话是从他口里嘣出来的。
“清晨他还没醒……医生说他的脑子里,可能有淤血!”余柏荣颤颤的说,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吃惊地喊道:“昨晚四辆救护车……是因为你们?”
“请问,这有没有一个叫‘清晨’的!”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病房口传来。
淡粉的衣服,加上牛仔裤巧妙的结合,加上那女孩那天使般的面孔,把余柏荣与曾岩尘同时看呆了。
“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清晨了。”岩尘张嘴吐出模糊的话出来。
“你……你是?”柏荣仍旧没从女孩的样貌中摆脱出来。
“我是清晨的妹妹,我叫‘蓝水欣’,谢谢你昨晚照顾了我哥一晚了喔。”泉水丁冬般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舒服。
“没……没关系,我和清晨可是铁哥么!”柏荣慷慨激昂的说。
“呵呵,累了一个晚上了,你先回去吧。我哥就交给我了!”柏荣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便转身向外走去,与女孩近距离接触的那一刻,柏荣发现她更加完美,只是眼睛有点儿微红,像是哭过了一般,两人相识一笑后,柏荣便离开了医院了。
“你也认识我哥吗?”蓝水欣边帮清晨擦着如猪头的脸,边问着曾岩尘,当她看到清晨紧锁的眉头时,竟不知不觉的从自己的眼流出了泪。
“呵呵,他会没事的,不用太过于担心!即便是闹淤血,以医院现在的技术也是很容易治的!”岩尘安慰着蓝水欣道。
“恩,我知道。你看看跟他这猪头的脸,一付欠打的样子!”斗大的泪珠从蓝水欣的眼睛落下,她哽咽着说完后,竟趴在清晨的身上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岩尘暗叹着清晨有这么关心自己的妹妹,心理暗暗羡慕着。
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蓝水欣的头,水欣抬起有点肿的眼睛看了看清晨。清晨沉默着对她笑了笑。
看着清晨那人畜无害的笑容,蓝水欣心理突然一痛,将自己的头甩开,双手则用力地打着清晨的身躯。
“你要杀你哥啊!”岩尘在旁边大喊着。
蓝水欣听了岩尘的话,一头雾水的看着岩尘,随后又看到了翻白眼的清晨,手立马停了下来。
“总算停了。”水欣的手刚停,清晨就如同常人般坐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清晨感应到了水欣心理隐藏的伤心。
一个穿着白大卦的人走了进来了,问了清晨一些生理问题后,就叫水欣一起出去了。清晨不知所以然地望着他们远去。

“呵呵,你认识我吗?”清晨笑着问岩尘,“刚刚好象听到你喊我名字了!”
“岩尘!”岩尘郁闷的说,心理则愤愤的想:‘自己有那么猪头么’。
“呵呵,岩城哪的呀?”清晨摸了摸头,一脸茫然的问。
“我叫曾岩尘!”岩尘彻底抓狂了!
“喔,你就是那个,那个菜市场卖猪头的曾岩尘啊!”清晨笑呵呵的说。
一个枕头飞向了清晨的头,把清晨的头砸的四分五裂般。岩尘见砸中了清晨,放下扔枕头的手,冷笑着说:“神,都有火!”
蓝水欣脚步虚浮地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说的出话如同黑色地狱里的魔鬼般吸引着想去地狱的人。
“早在他受伤之前就已经开始头昏了……那么就很有可能不是血块,而是脑瘤了!你们得尽快让他去检查检查,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叫来不及了,就是死的意思啊。”自从听了医生的话后,眼泪在水欣的眼里不曾断流过。
静静地站在清晨病房门口,听着他的欢声笑语,水欣的心情异常的沉闷。扶了扶胸口,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地走进了病房。
“怎么了,啊欣?”仿是心灵感应般的,清晨在第一时间就发觉水欣的不对。
水欣面露难色地望着清晨与他旁边的岩尘,不知道要怎么办?
“说吧!没关系的,是男的就什么都应该挺的住!即使是死……”岩尘笑呵呵地说,也是,大不了就是个脑淤血么!
“啊欣,你说吧,没关系的!”隐隐做痛的心口让清晨很不好受,他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医生说:‘你在受伤前就开始头晕,很可能不是脑淤血,而是脑瘤!’”水欣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划过她的皮肤,滴落到地面上。
“不就是脑瘤么?我当有什么大不了的!”岩尘笑着说,随后从床上飞奔起来,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纱布撕裂的声音。他那猪头般的脸涨红着,大喊着:“你说的是脑瘤!”
清晨已经无助地躺在了床上,他的眼神仿若死灰了般,身躯不停的发着抖显得是那么的寂寥。他还年轻,而且家里有老妈、有老婆,她们该怎么办呢?
水欣轻轻的走到清晨的床边,望着清晨的无助,哽咽着说:“哥,要哭就哭出来吧!”
“呵呵,不就是脑瘤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固有一死,不是么?”清晨突然坐起来,微笑着说。水欣与岩尘却看见了他眼里的忧伤与哀愁。
“清晨是一个不哭的孩子!他只会笑,不会哭!”这一刻清晨胡言乱语起来,水欣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无声无息的!
岩尘则抖动着身躯,他身上的伤口已破开,从中渗透出了些红色血丝。无奈下,只能按了下铃,让护士重新包扎了。
“不是还没确定吗?没事的……”被护士弄得龇牙咧嘴的岩尘努力安慰着说。
清晨那死灰的眼神,突然有了丝神采,他转过头,对着水欣说:“记得,不要告诉妈跟晓芹,一定不要说!”
水欣听到这话后,不知道是因为被吓到了,还是怎么了,眼泪竟再次从她的脸上冒出,她强忍着嘴皮上咬出血的痛,不敢发出声。清晨看见了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将水欣的泪水轻轻擦去。笑着说:“啊欣也是个不喜欢哭的孩子!”
水欣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声音冲破了她的喉咙在沉闷的空气中传播着。
岩尘被包扎成木乃伊后,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病房,感叹着走到楼顶。虽然伤口仍一丝丝的疼,可却已比不过心里的难受。滚打了这么多年了,这点伤对他来说确实已经不算什么的了。紧近着,他感慨的说道:“我就说好人活不长上午!”
闷闷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烟,放在嘴里静静的咬着,随后望向天空,轻轻的,像是呼喊似的喊着:爷爷!眼泪在他的眼袋中挂着,但岩尘始终没让他流出!
“呵呵,可以请假,不用去军训了!”用力用头甩掉眼泪,将嘴边的烟点燃后,深深地吐了一口烟,岩尘大喊着,似乎想将心中的烦闷全喊掉了。
“呵呵,可以给我一颗吗?”岩尘的背后,突然传来了清晨的声音。
“你……你妹呢?”虽惊讶于清晨的出现,不过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他,对于什么都不是那么有所谓的。从口袋掏出了根烟扔给了清晨。
“累了……睡了!”浓烈的烟味呛着清晨的气管,发出一阵阵咳嗽声。
“别太沉闷了,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岩尘又吐了一口烟,接着道:“过一天,算一天吧!”
清晨点了点头,笑着说:“从我父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哭过了!很不错了吧……呵呵,这次让我们俩赚到了,不用去军训!”不知道为什么,岩尘竟听不出清晨话里的一丝绝望、伤心,他,真的想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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