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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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个人骑了马儿晃晃悠悠的一路行出了东京汴梁南面的景风门,把了繁华热闹的京城的街市和人群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出去了十几里的光景,却不能见到那年轻公子所提到的什么镇店人家。徐落于心中暗暗的怀疑,心想,这个厮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不像是个平平常常的官宦富室的公子的样子,而像是个混惯了江湖的江湖中人的样子,于了一颦一笑之间给人一种诡谲险诈的感觉,莫非他是什么江湖上的黑道中人,设下了套子赚我入的么?
想到这里徐落的浑身上下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脖子上隐隐的感到了一股子阴森森的凉气。可是到了这样的光景,身上还带了人家的银子,究竟该如何处置才为妥贴呢?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密密丛丛的松树林,正是江湖上绿林中人设伏的好处所,奈何我徐落精明一世,却要在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的身上坏了自己的名头么?想到这里,徐落突然于了马上用手捂了自己的小腹,哎哟哟的吆喝了起来:“哎哟,哎哟,我的娘哎,几时用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痛的好像掉在了蝎子堆里,娘哎,娘哎,疼煞俺了也。”
前面马上的年轻公子听到了徐落好像是杀猪宰驴样的喊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侧过了面颊,冲了后面马上的徐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心中说话:直娘贼,自讨我时时处处小心应对,难不成于什么不经心的地方露出了破绽么,让这个精道鬼看出了什么苗头。于是暗暗的咬了一下牙齿,心说话,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干就不能再缩手了。
于是只听那个年轻的公子呵呵的一阵冷森森的阴笑,打了袖子中抽出了一根竹笛,一个飘身打了马背上纵身下去,用了手上的竹笛指了徐落的面门,和了徐落断喝道:“昨日间可是你个畜牲撒了泼的于擂台上叫唤什么天下的武林好汉俱是酒囊饭袋之流。”
徐落见到自己的猜测果然成了现实,心中也好生的惊诧,这个文雅的年轻公子看不出也是个藏而不露的练家子。莫非,莫非昨日自己擂台上的举动激怒了他,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要扑上来,一**吃了自己。
徐落毫不犹豫地同了那个年轻人说道:“然。”
那年轻人同徐落继续发问道:“昨日间可是你个畜牲于擂台上信口雌黄说什么我们华山剑派的道士都是穷酸的贫道士的。”
徐落淡淡的笑了一个,和了那个年轻人说道:“然。”
那年轻人见到徐落回答的又干脆又利索,索性继续同了徐落发问道:“昨日间可是你个畜牲于擂台上卖了个破绽,使出不要脸的下烂招式胜了你家爷爷的大师兄的。说,究竟是与不是?”
徐落点了下头,打了怀中取出了那只黑色的布鞋,和了那个年轻人说道:“然。”
那个年轻的公子眼见得徐落打了怀中抽出了那只鞋子,不无嘲讽的笑着把了手上的鞋子置了于自己的面颊之侧轻轻的摇晃着,顿时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怒火,心说好个武当的狂徒,竟然目中无人到了这般田地,自己再不替了全真道的列位祖师教训一下他,怕是江湖再大也要有盛他不下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那人闪掉了外面的文生公子装,横了面前的竹笛,同了马背上的徐落冷冷的笑了一个,说道:“无耻的武当狂徒,今日我代替了你的师父师伯师祖师叔祖教训教训你这个背逆乱道的逆徒,下马来试试你家二爷手上的这柄短笛。”
徐落丢掉了身上的包袱,翻身下了马,同那个人伸出了三根手指,微微笑着说道:“我徐落平生有三不打,第一,不打无名的鼠辈,第二不打美貌的少女,第三不打公子这样的糊涂虫子。请公子报出自己的真实名姓,证明自己非是女扮男装,而且于心中真的想好了要同我比武而并非于冲动之下意气用事。”
那个年轻公子冷笑了一个,用手抚摸了于自己的竹笛上的一个篆书的雨字,于脚下环绕了徐落一步步的绕了圈子,笑着同了徐落说道:“看仔细了,你家爷爷姓秦名雨,全真道华山剑派玄真子赵法然的二弟子,江湖上有个让人提到了闻风丧胆的称号,追魂索命剑,玉骨游龙,穿云子。”
一面说着一面把了白皙的好像是玉石样的手指滑下了手上的竹笛,身体一个抖擞,摆了一个伏虎卧龙势,一双充满了杀机的眼睛逼视了徐落,好像是随时要扑杀上来,打了鼻子中轻轻的哼了一声,打了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放马上来。
对于秦雨这样的举动,徐落感到很是好笑,想你的大师兄尚败北于我的手下,你如何能够济得了事。用手挽了一下衣袖就要上前同了秦雨动手。正在要交锋的关头,附近的松林中传来了一阵什么人的洪亮的大笑声。
徐落同了秦雨一道闪目观瞧,只见附近的树林中走出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村夫,身上穿着粗布的破烂衣衫,肩头上搭了一个破旧的褡裢,上面绘着三个大字,财神到。

那个人来到了两个人的近前,用脏兮兮的手掌替了秦雨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又将了背上的褡裢搭了于徐落的肩头上,用手捏了鼻子瞅了瞅这边的秦雨,用手指抠了鼻子瞧了眼那边的徐落。呵呵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用手扶了于秦雨的肩头上,同了秦雨发问道:“你个没娘的孩子,吃饱了撑的耍弄你家大爷不是。甚么甚么武林中出了个邪门的阴人,阿,就是这厮。面白如纸的病痨鬼。”
那人的手掌一下子按了于徐落的肩头上,徐落也是内功深湛的侠客,奈何只是感到了肩头上为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的内力所裹挟,身体一个发软朝后趔趄了两步。
阿呀,好邪门的功夫,这个小子其貌不扬,却是个内功极度深湛的内家的高手,不可小觑了他,心中想着,摇晃了一下身形,徐落扑的一声跪倒了于下面的地上,打了怀中掏出了那只鞋子顶了于额头上,闭上了眼睛,小声的说道:“徐某多有不是的地方冒犯了高人,请高人一定恕罪则个,观哥哥的形貌武功,莫非哥哥就是全真的八大名剑之一,火龙神剑,刘永,刘大侠。徐某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哥哥恕罪则个。”
那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慌忙用手搀扶起了地上跪的徐落,同了徐落说道:“贤弟何出此言,我此番受了师兄的嘱托下得山来就是为了结识像是贤弟这样的武林后期之秀,不论是你们武当还是我们华山,都是全真一个老祖传下的弟子,说起来还是同门的师叔侄,何以的和了自家人客气了起来的,赶紧的起来起来,让外人看了好笑不是。”
徐落用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抬了面颊,同了面前的刘永说道:“哥哥不要这样说话,让我的心中很过意不去,昨日我多喝了几杯鸟酒,血气上来在了擂台上多有得罪的地方哥哥可一定要担待阿,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甘心,哥哥,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江湖上我最服气的人就推你了,自从那年华山论剑分别之后,我无日不在思念哥哥。哥哥怎么此番也到了汴京城。”
刘永用手抚摸了徐落的肩头,望了徐落的有些羞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敢情就是武当山上那个为人称之为白面病痨鬼的徐落,徐尚书,徐大人。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山上陪了陈暮那个黑厮演习七星北斗阵呢,怎么有闲情来了东京淌这趟浑水儿。”
徐落眼睛中含了泪水,咧了一下嘴角,几乎要哭出来,吸了一下鼻涕,没有忍住,呜阿的一声真的哭将了出来,一面哭一面同了刘永解释道:“我大师兄他,他没了。”
刘永为了徐落的反应搞的一愣,用手忙替了徐落擦鼻涕,一面把了徐落的鼻涕抹的徐落脸上东一条西一道的满脸都是,好像是花脸儿猫一样,一面紧劝:“没道理的哭个甚么,陈暮那厮牛般的壮,虎样的能吃,做什么就横死了呢,我还约了他今年在东京一道逛巷曲呢。你倒是和哥哥实说,不则哥哥定不饶了你去。”
徐落突然间破涕为笑,同了刘永说道:“哪里就死了,只是陈暮的性子也慢,我下山的时候他还在同师伯研习一些独门的内功,下山的时候反复叮咛了我去,说江湖上的朋友亲故问了起我,你做何告他?我摇头,他告我说,你就告他,我横死了,我闭关真修,受不得人来我面前聒噪。这个呆子,也恁的一发痴了。”
刘永没有笑出来,只是叹了口气,低了面颊,顾自说道:“上回华山论剑我本要让他个破绽的,奈何出招出的有点急,不几下就打翻了他,怎么陈黑头还在耿耿于怀么?”
徐落无声的点了下头,和了刘永说:“生了半个多月的气,后来让大雨淋了,病了一场,病好了可是心没有死,总念叨着要见了你整你个跟头出这口恶气。”
刘永点了下头,侧过了面颊,同了旁边愣愣的秦雨,笑着说道:“听到了,雨儿,做人就要和陈黑头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不要挑死理。徐落虽然打了你大师兄,那也是天理当然,想你师叔这双肉掌上打翻了多少个武当山的侠客,徐落只是打了一个我的不争气的师侄,犯不上太较真了。你来,来,和徐落把手握在一处,共释前嫌就在此刻。”
秦雨叹了口气,走了上来,不服气的伸出了手握了于徐落的手上,冷冷的同了徐落说道:“听说武当有个烦人的鼻涕鬼,人见愁,就是阁下阿。”
徐落呵呵的笑了一个,脸上的花纹一发的绽裂开了,好像是了一只大花猫的**坐扁了样子。
刘永用手拍打了于徐落的肩头上,同了徐落秦雨两个人笑眯眯的说道:“和我上汴京找个耍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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