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现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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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辆大车行驶在乡间的道路上,它的终点将是位于南方的暖阳镇。
莫丹驾着它,上面还坐着基微,二人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莫丹戴着一顶礼貌,并有着一件长领的格子外套,基微则穿着一件宽大、洁白的衬衫。这些是他们通常演出时也不会穿上的,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在起床后就达成了共识,并带着完美的说词来到了亚诺的家。莫丹本不愿让基微也一同去,担心他露出马脚,然而等二人到了那儿却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诧异之余,二人更感到十足的满意,因为这样他们可以顺利的出发了。
大车前,莫丹依旧是乐呵呵的,八角胡也跟着飘摇着。基微显得有些失落,因为他终究没能向琳亚告别。他在远远看着染料作坊的围墙时,感到心里有个声音在告戒他,不要走过去,那是个自尊心受到伤害的地方。
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她——那个为了自尊而放弃再见一面的女孩。
马车赶在太阳攀高之前驶进了小镇,依旧停在镇边的酒吧前,莫丹当先跳下进,他是要跟老板交涉,把大车寄放在这。
莫丹的本意是先去表演一场,赚些零钱,让后再把大车寄放酒吧,他猜想将军该不会这么早到,然而基微阻止了他。
这时莫丹从酒吧走出,老远就招呼着:“好了,他让我们把大车送到后院。”看来他交涉得很成功。
基微拎着一个厚皮箱,当即从车上跳下来:“我想先过去,看看他们是否已经到了。”
“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好吧,你先去,我随后就到。”莫丹对基微笑了笑,坐上马车向酒吧后院驶去。
剩下基微一人,他深喘了口气,感觉轻松了起来,好象之前的所有烦恼都要抛洒一空了,看着面前熟悉的街道,仿佛那里的尽头即是成功了。基微努力地使自己笑了笑,向着与将军约定的地点走去。
主街走过去,再拐个弯就要到了,基微来到这里,那个他与莫丹往常表演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站着一个人,但不是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看到那个人是富翁洛弗,而且好象在等着自己,基微走了过去。
洛弗依旧带着精神头,说道:“噢,我每天都这么早起。不过,今天你不再表演了,是吗?”
“恩,是的,昨天我们同那个将军约好……”
“什么?”洛弗打断说道,“你是说昨天那个强壮的老人是将军?”他一脸惊诧的看着基微。
基微耸了耸肩,把昨天同将军的约定说了出来。
“唔,你的意思是,你们要去国都参演是吗?”洛弗思考着问道。
“是的。”基微没有带上莫丹那样骄傲的语气,即便他心中十分自豪,因为国都参演,可以给他们这样一个地摊卖艺的团体,洒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啊哈!”洛弗习惯性的用拳头轻打着基微的胸口,“恭喜你小伙子!怪不得我几天见你精神了许多,不再像以往那么死气沉沉了。哈哈,不错,不错!”
基微撅了撅嘴,他不曾想到自己原是给人这种感觉的。
这时洛弗好象想起了什么,神情忽然的一怔:“噢,差点忘记!”
“什么?”基微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我来是要告诉你,有个女孩,”洛弗见基微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肯定地说道,“是的,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她说要找你,就在昨天你们走后。”
“女孩?”基微在猜想会不会是琳亚。其实他远不用猜想,因为他只认识琳亚,但也不排除追随着。基微知道他在表演的时候,常常会引来少女青睐的目光。
片刻的思索,基微终究还是不确定:“她说了什么吗?”
“呃……应该没,但她说要找你。她问我是不是有个身手敏捷的年轻人在这里表演,我猜想她准是看上你了,呵呵。”洛弗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果然,基微没有让他失望,满脸不自在的同时,微低下了头,片刻停顿,基微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再来?”

“哦,这倒没问,不过我想她很快会来,也许今天。不过,你马上要走……不过你放心,假如见到我会告诉她的。”洛弗显出一贯成熟稳重的神态说道。
“谢谢您,洛弗先生。”
“呵呵,不用不用。”
“噢!是洛弗先生。”莫丹招呼着从远处走来,恭敬地脱下礼貌。
洛弗点头笑了笑:“啊哈,莫丹,恭喜你们就要腾达了!”
“哈哈……”在莫丹惯有的笑声后一定会说些什么,然而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紧跟着一辆厚重的大车停在了众人面前,它来自镇南的方向。同其他马车一样,车前强健的白马后面坐着一个马夫,强壮的马夫。
“他来了。”莫丹小声提醒着基微,同时整了整自己的领口。
又一次看到目露凶光的马夫,洛弗显得有些紧张:“我想我还是先走一步,一路顺风小伙子们!”洛弗说着快步走开了。
“再见,洛弗先生。”二人同说道。
这时马夫把大车调转到来时的方向,将车厢对向二人,扭过头问道:“准备好了吗?”
“噢,是,是的先生!”莫丹恭敬地说着,同时拎起自己的布袋,那里面装满了表演所用的道具。
马夫将头向身后大车一撇,示意二人上车。
“走吧,基微。”莫丹说着向大车走去。他一脸的喜悦,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基微却不是那样的开心,他还是觉得将军至少应该下车迎接,他说过自己懂得尊重,但转念想到他可不是普通的人,而是个将军。
基微答应了一声,拎起皮箱走到车厢后,帮着莫丹扳开厚重的车门。
当他们把车门大开,却发现将军竟不在里面,仅有一个消瘦的老头。他有着一双秃鹰般的眼睛,鼻子也是,额头、整个脑袋,在基微的印象中,这就是一个老秃鹰。
这时他满脸不屑地瞥了二人一眼,像是被突来的人来打扰了睡眠,紧接着又低下头,靠在车厢上。
基微在觉得浑身一颤的同时,感到莫丹拉住了自己的身子,转头看去,莫丹警惕的做了个手势,“嘘。”
莫丹示意基微待在这别动,自己走到了大车前,胆怯地问道:“请问,昨天那个邀请我们的……将军,他在哪?”
“他不在。现在,出发。”马夫厌烦地说道,声音却没有火药味,依旧是冷冷的。
“可是……”
“别罗嗦,上车!”马夫暴躁地说道。
看到他似乎很容易愤怒,莫丹撇了撇嘴又回到车后,他刚想再跟基微商量些什么,就听到车前马夫的声音:“三个数,数完我就赶车!”
没等二人反映过来,马夫已经把1数完了。
“这简直也……”基微一脸的愤怒,还想再说些什么,莫丹已经把手里的布袋扔上了车,同时马夫口中的2刚刚落下,紧接着听见车前传来了缰绳抖动的声音。
“3,驾!”
基微不曾想到莫丹竟有如此大的力气,竟压着马夫的第三个声音,把自己连同手中的皮箱拽上了车。
这时的基微还没来及去抱怨什么,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年轻人。”他急忙看过去,车后的街道上……那儿正站着酒吧里消失的那个老人。
没等基微做出任何想法,车前的白马发出一声宏亮的嘶鸣,紧接着拽着车身冲了出去。
“啊!”基微尖叫了一声,他站起的身子差点被甩了出去,莫丹死死地抓住了他,惊心地说道,“小心!”紧接着将他按在坐位上,去关车门。
“噢,不,”基微阻止了莫丹,急跑到车厢前拍打着,“停车,停下……”
好似是铁做的,马夫一声不吭,反倒加快了速度。
这匹不用助跑的白马,以它强劲的爆发力,很快让大车周围生起了风,许多人都忘记了,按照这辆大车的规格,通常是要套五匹马的。
巨大的车轮分不清是转动还是静止,然而上面的车厢却是颠簸不停,好在这是一个厚重十分的车厢,不然几乎要被那匹战马拉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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