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马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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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顺利地驶出老鸽子大街,在经过了一个钟头的高速行使后,拐进了宽敞的市心大街。
这里是个极度热闹、繁华的地方,从另一种意义上说,这里并不是城市的最中心,而是城市中心的偏东侧。
真正的城市中心是一座宏伟的城堡,起初的那里是一片荒凉、广阔的高地。一百多年前,蒙卡领主在此主持修建了它。作为捍卫其领地的忠诚守望者,他有着极其开阔的视野,站在城堡顶端,甚至能够看到方圆百里以内,哪怕是一只苍蝇的任何动作,假如有个家伙会有这么夸张的视力的话。而其庞大的身躯,以及有着三层要塞的复合构造,使它在有着良好的视力以外,又穿上了铁锭般厚重的盔甲。这些也是它之所以优于其他城堡的特点所在。
同百年前一样,如今的这座城堡,依旧是整个城市的政治中心,因为管理者以及贵族们都住在这。
由于没有官凭,莫丹一行人无法进去,同时他们也不想了解那些贵族人的生活,毕竟只能够看看而已。在远远绕过城堡的同时,这个巨大家伙还是死死地吸住了他们的眼球。众人都被这座宏大的建筑惊呆了,莫丹还差点制造了一起交通事故,他的双眼一直粘在城堡顶端悬伸出几丈之外的了望塔上。莫丹十分想亲眼见一见那个设计者,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基微。”莫丹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基微旁边的维雷塔尔身上,没有再说下去,他又把头转回到前面。
看到莫丹似乎有所顾忌,基微紧跟着说道:“莫丹,是什么,快说吧,我们是自己人。”说着一脸微笑地看向维雷塔尔,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喔,我是想说,在昨天,我发觉你的身手,好像是快了许多。”莫丹说道。
基微知道他为什么有些犹豫了,原来他的问题里涉及到维雷塔尔。同时,基微也想把昨天杜洛伦斯对自己说起的事告诉他,但又觉得时机似乎有点不太适宜,至少不是现在。
“其实,我也很奇怪,当时不知道怎么就那样了,可能是维雷塔尔的出现,对我起到了激发的作用吧。”基微笑着说道。
维雷塔尔把头垂得更低了,车上,兄弟俩笑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基微的作用下,维雷塔尔的话渐渐多起来,再有着莫丹的加入,大车上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从维雷塔尔的话语中,基微了解到许多关于他的过去,他的欢乐以及哀愁。渐渐,基微觉得他的情感并不似看上去的那般粗壮,相反,极其的细腻,而且他有着强烈的维护自尊的**。
同时,包括莫丹也知道了,那个马夫,杜洛伦斯,原来是有着军士长头衔的军官,这让他们都感到吃惊,同时很不理解。但很快,当想到这辆车的主人是一位将军的时候,他们终于可以很合理地解释心中的疑问了。
考虑到无法保证帮助到这个大块头,达成他的梦想,基微便没有再提起有关参军的事情来,但他还是相信有把握,因为他觉得将军以及杜洛伦斯对他都很不错,而且杜洛伦斯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尽管这样,基微还是如实的说道,他与莫丹仅仅是两个去国都参演的表演者而已,同时答应杜洛伦斯,回去之后会向有关人提起关于带上他一同去国都的事宜。
紧接着,莫丹问起到底去哪儿,因为他们确实已经来到市心了,并且行驶在宽广规整的街道上,这里的确热闹非凡,鼎沸的嘈杂声,把他们脸上都涨红了。倘若不是他们一再加大说话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彼此的话。但是这里街道太多,而且太繁乱,这让他们有种转向的感觉,他们不喜欢。
最后莫丹提议去城北的街市上,也就是他们刚刚进城的那里。那儿虽然比这里略显冷清,但仅仅是比较而已。而且那里的商铺井井有条。除了一座巨大非常的城堡外,那儿什么也不缺。
大车在市中心绕了个圈,直接向城北开去。
赶在中午前,他们来到了城北。莫丹驾着大车刚一驶入街市,便立刻招来了众人的目光,很多人都认出,这就是那辆在昨天阻碍交通的大车。
小心地穿过人流,莫丹将马车停在那间大型的酒吧门前,并不是要进去消费,仅仅是停靠而已。今天的这里,没有了昨天高贵装扮的男男女女,也许是时间未到,然而依旧是进进出出,热闹非凡。莫丹认为,在这里停车终究是不会被老板发现并驱赶的。
莫丹当先下了车,紧跟着大车后门打开,基微与维雷塔尔先后走出。
很快,周围惊异的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这些目光越来越多,驻足的行人都在低声议论着。

显然一个俊俏的年轻人,以及这个高大异常的汉子,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二人低下头躲开众人的目光,跟在莫丹的身后顺着街道继续往北走着。
这时,走在维雷塔尔身旁的基微,忽然听到了一个响声,而且是在透过街上嘈杂的声响后听到的,那是肚子的呐喊声,基微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因为他看到维雷塔尔面色羞红地低下了头。同时,基微也觉得饿了。
“莫丹。”基微叫了一声,快步走了上去。
“恩?”莫丹转回身问道。
“我们要去哪?”基微问道。
“哦,就是我们刚进城的那里。”莫丹说道。看来第一印象尤为重要,莫丹已经认准了那里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看了看身边低头不语的维雷塔尔,基微走到莫丹身前,小声说道:“呃,你可以给我点……钱吗?”
“当然,你们可以尽情去享受,呵呵。”莫丹略显慷慨地说道,他背过身去,片刻后转过来,把手伸到了基微面前,那上面有着一枚闪着光亮的银币。
在微觉意外的同时,基微接过银币,说道:“噢,太感谢了!”在他心中这是莫丹最大方的时候了,同时他知道,通常莫丹不会在外人面前显得小气。
基微看了看路边的那家餐饮摊位,对莫丹说道:“我们去那吃点,你一起吗?”
“哦,不,我不饿,怎么你们没吃吗?”莫丹有些意外地问道。
基微没有把让出自己那份早餐的细节说出。
仿佛是赶时间似的,莫丹紧说道:“哦,好吧,你们去,我到那边的旧货市场看看。”
街道的对面莫丹看到,旧货市场的店面前,依旧是那个摊子,依旧是那个伙计,手里依旧还是那双黄色的马靴。
惟一不同的,这里目前还没有什么客人,大概都去准备饭食了。
莫丹刚想快步穿过街道走上去,紧接着又放慢了脚步,他觉得举止要与头上的礼帽相对称。
“今天很早呀。”小贩远远地招呼着,矮矮的个子,而且很消瘦,两只眼睛似是总会转个不停。
莫丹感到十分的诧异,不清楚小贩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要到他那儿去。
莫丹走到跟前,惊讶地问道:“你认识我?”
小贩微微一笑:“哈哈,现在不是认识了。”紧接着他直入主题,“怎么,您需要些什么?”
莫丹刚想开口,忽然想起了买卖的诀窍,那就是千万不要让卖家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但这个精明的小贩似是看穿了莫丹的心思,微笑着说道:“哈,这个马靴十分考究,而且个仅要99个铜币,超值的优惠!”其实他看不透任何人的心思,仅是看到了莫丹的双眼从未离开过自己手中的马靴。
看着被小贩拿到自己面前的这双马靴,莫丹心底暗暗说道:你干嘛不去做占卜。
一双极其精巧的咖啡色的马靴,可能是年代久远的缘故,那上面蒙着一层似是灰尘的东西,然而莫丹吹了一下,那并不是。“哦,是啊,这个……一个银币都不到呢。”莫丹说着低下头去,显出一副莫不经心的样子,同时翻起了摊子上的其他东西来。
“是的,很优惠。”小贩笑得很诡异,像是莫丹的每一个神经都已经被他把透了。
片刻,莫丹停下了在旧货里翻搅的手,看了看小贩手中的马靴,装做极其内行的摸了摸,又丈量了一下尺寸,一脸犹豫地说道:“不过,这个好似很旧呢,而且尺码不对。我想,除了我,该没人会看上它。”
小贩笑了笑,同时心理越加的肯定了,面前的小胡子买定它了。“好吧,90,出90个铜币,这双精美的马靴就归您了。”小贩显出一副慷慨的样子。
莫丹放开了马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看向别处,片刻,看向了小贩,张口说道:“50。”
“什么?噢天那!”小贩显出了从未有过的惊讶,“这样,80。”
“40!”莫丹没做任何思考。
仿佛是看到了一只会结网的蚂蚁,小贩怔在了那处,片刻才回过神,却依旧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您,您确定,没说错?”
看着下颌几乎挣脱下来的小贩,莫丹显出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当然。”
小贩微撅着嘴,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刁钻刻薄的顾客,但最可怕的还是他不按规矩的还价。
但生意人总有办法把客人诱回到拉锯战的状态中来,“唉,好吧。70,就这样了。”小贩拉长了脸,沮丧地说道。
“30。”莫丹脱口而出。
“拿去!”小贩干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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