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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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前,莫丹自觉的买了两瓶苹果酒,基微知道是为了谁。
途中,莫丹提议取道由市心绕回住地,没有人反对,基微也想再看一看那个宏伟的建筑,而维雷塔尔目前对一切提议都是持保留意见。
马车高速行驶着。车内,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却无神。从瞳孔中可以看到,窗外白墙黑顶的建筑,以及错综交织的街道向着马车相反的方向疾跑着,像是一部正在放映的连环画。
基微脑子满满的,里面装着两个姑娘。即便这仅是一个离奇且短暂的邂逅,但他却依旧无法释怀。
胡思乱想,简单来说即是一个人控制不了他自由发挥的思想,就像是隔着玻璃窗触摸着一只苍蝇。然而,依照莫丹的话说,就会很简单,冠冕一点的是‘爱幻想’,直接点,那就是自作多情。
伴随着礼堂传出的空旷钟声,大车来到了市心。
就在他们经过远处城堡的时候,基微看到,之前那个纯白穿着的女孩,一个人正坐在一辆红色敞蓬车。
基微看得很清,她靠在座位上,显得闷闷不乐。转而,她坐着的那辆敞蓬马车驶上了路旁的高坡道,那正是通往城堡的必经之路。
‘她是在因为我而伤心吗?’基微在心里问道。然而他并没有想太久,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催促着他,跟过去。即便他成熟的大脑,告诉他,就算跟过去也许并不会怎样,但他还是想。
基微犯难了,不知要如何对莫丹说,难道只说要去看一看路上偶遇到的一个女孩?那太丢人了,他不敢想象。任由着自己变成了蚂蚁,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呃……”他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口,因为他发现莫丹边看着城堡边赶着车,并没有显出改变方向或是停下的任何征兆。
“嗨,我说,”这时莫丹转过脸来,“我们近距离去看看那个城堡,怎么样?”
大车里,维雷塔尔歪着脑袋靠在车厢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基微紧答道:“好的,莫丹,我们快过去!”
大车迂回着攀上了高坡道,向着那辆坐有基微心目中公主的敞蓬车,追去。
基微收回了探出窗外的身子,一脸的兴奋,尽管相距还很远,但看到自己坐在大车内正徐徐的接近,还是满心的激动不已。看着熟睡中的维雷塔尔,他迫切地希望这个吃饱并睡着的大块头,能理解并分享自己此时的激动心情。
这是一条宽敞平坦的高坡道,它微微倾斜着直通向城堡前。当然,在接近城堡的那里有一条护城河,而如今吊桥放了下来。除非是有战事,否则它将会永远放在那儿,而不是被高高的悬起。
这时,许多马车往返着,莫丹驾着的这辆厚重大车,也在其间。往来的马夫,以及车厢内的高贵人士,都对那样的一辆马车而感到惊奇和羡慕。其间就有一个绅士在详尽地看过基微、维雷塔尔以及马车前莫丹的面孔后,要求买下这辆大车,特别是它前面的那匹马。他说他认出了,那是奎萨斯北部冰冻原野上的种马。然而莫丹仅对那个绅士微微一笑,便加快速度,超了过去。因为这不是他的车,而且他猜想,那个绅士买不起。
“喂,基微,基微!”
心绪慌乱中的基微忽然听到莫丹的叫声,他急忙站起来,走到车厢前将头探出木栏,问道:“怎么了?”
“噢,天那!你没看到吗,是她,刚才的那个女孩。”莫丹激动地说。
不用看,基微知道是谁,但还是假装着问道:“哪里?”
“就在我们前面的那辆红色敞蓬马车车上,你瞧,她太漂亮了,不是吗?”
“哦,好象是。不过,她怎么会在这?”基微没在假装了,他也想知道。
“这还用说,这么高贵的女孩,倘若不住在城堡里,又会在哪?”莫丹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基微的眼神中吐露出莫大的惊喜,同时平淡地说道:“原来,她竟是贵族出身。”
“恩哼。”莫丹不再说话了。
停顿片刻,基微说道:“莫丹。我们要不要放慢些,不要让她看到我们。”
“为什么?我们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莫丹指得是他们乘坐的这辆高贵大车。
基微一百个愿意,但他告诉自己不能显露出来,微微不快地说:“噢,好吧,随便你。”
莫丹开心地说道:“哈,我们来啦,小公主。”
基微呆了一下,同时知道了,原来莫丹也是这么看。
为了显示出万分的不期而相遇,基微又坐回到车内,同时他感到万分紧张,胸口扑通扑通响,像是一只跳跃中的兔子。
“嗨,小姐,小姐!”
还没有等基微想出法子止住颤抖的手臂,就听到车前莫丹大喊的声音。
基微知道,这个声音表明,大车正在接近了。
“恩,是你?”女孩的声音很小,却依旧可以听出她惊讶的声调。

“当然。”莫丹回答道。
“噢!这么大的马车,太漂亮了,它是属于你的吗?”
听着女孩吃惊的声音,基微觉到了十分的满足。
“你认为呢?”莫丹笑着回答。基微没看,但同样知道莫丹一定是显出了默许的表情。同时,他觉得莫丹回答得太好了。
此时的基微已经能够听到车外女孩含蓄的笑声了,他太激动了,不知所措,同时责怪莫丹迟迟不让自己出场。
“哦,对了,你不想见见我弟弟吗?”莫丹自然地问道。
“啊?是吗?我没想到他也在。”女孩惊喜的声音。
“基微,基微。”莫丹叫着。
羞涩,基微非常恼怒自己这个缺点。如今他正在苦恼,不知要以何种方式去见她。
显然,在这里,除了从车窗探出头去,没有别的方法。
基微依旧在思考,搅尽脑汁,然而他的大脑却仍旧没有惊喜给他。
终于,一只思想矛盾的兔子,还是探出了头。
看到了,她依旧是那么的高贵不可侵犯,同时她的双眼正满含期待地看过来。
“你,你好。”基微紧张地向女孩打着招呼。
“噢,基微,不要害羞,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车前传来莫丹的声音。
女孩轻笑一声,说道:“是的,我们之前已经见过彼此了。”
基微尴尬地笑了笑,无意中看到,在她乘坐的敞蓬车前后,各有两辆马车始终与她保持着这种距离很久了,也许,那正是这个高贵女孩的护卫,基微更加确信莫丹之前所说了。
良久,女孩问道:“怎么,你们是要进城堡吗?”
这时基微才又发觉,刚才是自己发呆了,急忙回答:“呃,就算吧,也许不。”
“为什么?”女孩问道。
“因为进不去,我们没有官凭。”莫丹说道。
“没关系,跟着我,你们可以进去的。”女孩很有把握地说着。
“噢……我想……”莫丹还在考虑如何应答。
“好的,谢谢你。”基微满口答应了下来。
“你们等我。”女孩笑着把身子坐回去,跟车前的马夫吩咐了一声,很快,他们的车子向城堡加速驶去。同时,后面的两辆马车,也快速跟了上去,基微想从车里看到些什么,
然而车窗的帘幕却紧闭着。
这时莫丹将马车慢下来。基微依旧探头看着他的公主,红色马车向不远处城堡驶去,渐渐的,被一座巨大城堡的投影所吞噬,基微的眼球也离开了她,转而被它所吸引,太宏伟了!
城堡下,两扇山一般大门敞开着,旁边站着几名卫兵。
大车前,莫丹昂着头,他在盯看了望塔,叹息了一声,低下头来,那里面没人。
这时,红色的马车在城堡前停下,基微看到,大门里很快出来一个人,紧跑到车前,在跟她交谈着。
看到女孩在跟卫兵交涉,莫丹把大车停下,回过头问道:“你说她能成功吗?”
基微没有回答,依旧出神地看着,但心里却十分的肯定。
不一会儿,从城门里跑出了一匹马,那上面坐着一名身着盔甲的士兵,是一名普通的骑兵,阳光下,身上银亮的盔甲不断地闪耀。
“哇,很威武!像是在战场上!”莫丹的语言在表达着他的热血沸腾。
“是的,我从没见过穿戴盔甲的士兵。”基微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肃重感。
紧接着,在那名骑兵身后,一支队伍紧跟着从城堡里跑出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持着一柄长矛。
“看样子,他们是去巡街吗?”远远地看着那支队伍在骑兵的引领下,正急匆匆地过来,莫丹问道。
“我不知道。”基微答道。在他们的小镇上,巡检员,总是一个人,而且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只是那张面孔被大家熟知罢了,至少不会把他当作小偷看待。
“你醒了?”基微见维雷塔尔直起了身子,正向城堡前张望着。
他显示了出十分的惊讶,也许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置身在城堡下了。
“它很宏伟吧?”看着他惊鄂的表情,基微笑问道。
他没有回答,猛地起身,直向车前窜去。
“噢,你干什么?”莫丹惊奇地问道,因为维雷塔尔已经钻过了车栏,正卡坐在他的位置上,同时把他的身子拼命地向后面的车厢挤去。
“啊!”莫丹惊叫一声,他险些摔下去,一把抓住车栏,翻进了车厢,瞪着双眼质问道,“你……干什么?难道你也要过过赶车的瘾?”
看到行为诡异的维雷塔尔,基微也感到了莫名其妙。
紧接着兄弟俩看到,维雷塔尔一把拢起了缰绳,将大车掉回了方向。
见他似是要将大车往回赶去,基微大声说着:“维雷塔尔,快停下!我们还要参观……”
“驾!”维雷塔尔一声大喊,伴随着白马久违的巨大嘶鸣声,大车朝着下坡的方向飞去,兄弟俩都被闪倒在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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