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离开蒙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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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是会到来,兄弟俩如愿的待在了一个房间,当然维雷塔尔跟他们一起。
这是接待安排的,其他军官都已搬走,如今的二楼只为恩德列将军一行人开放。接待告诉说恩德列将军会住在对面那间豪华的房间,而杜洛伦斯则会住在将军旁边,靠近楼梯口的位置。至于那个秃鹰老人,基微没去关心,当然也没见到他,在基微的印象中,自从来到这里好似就一直呆在房里,从没走动过。
基微本想跟维雷塔尔通通气,编造出旧友重逢的故事来对恩德列将军说,可是转念一想,不肯定杜洛伦斯不会把那件事,也就是他们与维雷塔尔相识的事情说出来,所以,也就作罢。
饭饱后,莫丹和维雷塔尔都深靠在椅子上,不同的是,莫丹坐在用餐的长桌前,而维雷塔尔则把椅子搬在了墙角。基微看出来,他还再为自己的过失而感到内疚。
基微横躺在床上,如今心态好了许多,尤其是对于之前将军的热情相待,这让他胸中的**依旧没有褪却。他知道,大家也都在等,等着恩德列将军到来。因为在他到来之前,什么都还不确定,有关于行程及其他。特别是关于维雷塔尔的事。
这时,坐在桌前的莫丹最先开了腔,他看着窗外喃喃地说到:“那个士兵,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不知道。”基微仍旧躺在床上,双脚腾空伸出床外,在那上面,莫丹买来的咖啡色马靴显得十分合适。虽然有些旧,而且像是牛皮一样的质地,有着褶皱,却是一种不得知的材料,但基微很喜欢。这时,他又忽然坐起身子,说道:“也许……”
“恩?”莫丹扭过头,满脸凝神地看着他。
基微想了半晌,终究没想出答案:“我想我还是不清楚…..管他呢。”说完又兴奋地躺了下去,任由丰满的床垫承载着自己的身体,轻微地颤动。如今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了,将军的话让他感到塌实。
莫丹稍显失望地把头又转过去,看了看靠在墙角坐着的维雷塔尔,他正在看着空瓶上的标签。
这时,基微欢快的表情上又显出了一丝忧郁,他想到了杜洛伦斯。基微猜想他也许是终究无法改变自己的性格,虽然昨天曾像朋友那样跟自己交谈,或者,那只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而做出的回报,仅此而已。
这时,杜洛伦斯曾向他提起关于将军让他做护卫一事,又让他再次亢奋起来,他猛坐起身子,说道:“对了莫丹,我想跟你说……”
“恩?”看到基微不再说下去,莫丹撅了撅嘴,说道,“你小子,你不是故意逗我吧?”
“当然不是……”考虑到杜洛伦斯的话也许并不那么真实,虽然他的语气很认真,但毕竟没有从将军那儿得到证实,所以,基微还是不准备说了,至少是在事情没有眉目以前,他不想让莫丹觉得他太过得意。于是转而说道:“那把匕首,可以给我吗?”
“为什么?”莫丹问道。昨天回到驿站洗浴之后,莫丹就把基微的沾染血迹的衬衫,同匕首一并拿走。
基微把双腿抬高,两只靴子的腰身外侧,各有一个细长的暗袋。“你看,这里正好可以装下那把匕首,我想试一下。”基微说道。
“噢,好了,不去试它,说不定伤到自己。”莫丹之前曾说过,正是因为保险起见,才将匕首收走。
“怎么会?”基微反问道,像个撒娇的孩子。
莫丹一副强硬地说道:“怎么不会,维雷塔尔不就被……”他的声音渐渐压低,同时向墙角看去,维雷塔尔已经后仰着睡去了,“好了,我们安心的等将军回来,你先休息一会。”
基微稍显失望地说道:“好吧,我先睡会。”
“安心睡吧,将军来了我会叫醒你的。”莫丹说着又把靠在椅子上的酸痛身体扭了扭。
夜深了,空旷的走廊里所回荡起的零落脚步声,渐渐清晰。间隙很大,以至于能够分辨出其间一个十分的沉重。而在它前后的一些琐碎、轻细的声音,就活像是一个个小丑。
终于,门开了。一个接待当先走进来,依旧是那个小胡子,弯下腰,恭敬地向身后说道:“殿下,请!”与此同时,恩德列将军疾走进来,并没有受到谁的控制,也就是说,小胡子的话是多余的。
莫丹早就从靠椅上惊醒,恭敬地站起身子,大声喊着基微。
“孩子们,吃过了吗?”恩德列将军微笑着走进来。
与此同时,基微从梦中醒来。他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梦。梦中,他也听到了那个脚步声。
基微快速从床上爬下来,站到地上,恭敬地说道:“是的将军,您呢?”同时看到维雷塔尔在墙角的靠椅上睡着了,奇怪的是,并没打鼾。
“噢,今天瑞查瑟伯爵的晚宴很丰盛,不是吗?”恩德列将军笑着说道,同时向身房门处看去。
杜洛伦斯走进来,少有的笑了笑,说道:“是的。”说完,即站在了恩德列将军身后。
基微不知道瑞查瑟伯爵是谁,当然也不想知道,同时认为莫丹也是这么想。如今他所关心的是杜洛伦斯,看着杜洛伦斯面带微笑,忽然间,他又不确定了。

“哦,你们快坐下。”恩德列将军走到长桌前坐下,对二人说道,“瑞查瑟伯爵是这座城市的政务总督。你知道吗,作坊、商行、店铺、农田、一切转动的、活跃的,都离开不开他。”
“哇。”莫丹显出了莫大的惊讶,同时基微拉过两把椅子,与莫丹坐在了恩德列将军的对面。
“唔……”似是把将要说出的话忘记了,恩德列将军久久没有开口,一直盯着坐在面前的基微和莫丹。
同样,兄弟俩也都在看着他,不过却不像他那样的自然。莫丹在不时地对默口不语的恩德列将军傻笑着,而基微在羞涩地躲过长时间盯着自己的目光后看到,将军的表情以及眼神都是那样的和蔼以及可亲。
良久,恩德列将军,说道:“现在说说你那个朋友,怎么,他还在休息吗?”
兄弟俩齐向墙角看去,维雷塔尔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是的,他太累了。您知道,在经过了长途跋涉……”基微说道。
恩德列将军回过身看了看,理解地说道:“噢,那我们不要叫醒他。”
“那么……好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出发。”恩德列将军说完站起来。
基微急忙站起来说道:“将军。”
“怎么?”
基微向墙角的维雷塔尔看了看,说道:“他,我是说我朋友,维雷塔尔,他可以搭乘我们的车一起去国都吗?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冒昧,可……”
“当然!”恩德列将军拍着基微的肩膀笑说道。
基微无比开心地谢道:“噢!太感激您了,将军殿下!”他声音很大,想让维雷塔尔也听到。
“好了,你们休息。”恩德列将军说完即转身离去。
杜洛伦斯没有停留,紧随其后离开了。也许,他在转身前曾留给基微某种表情,然而基微没有看到,因为他太开心了。
※※※
翌日
基微早早的被莫丹叫醒,昨晚他们聊了许多,除了基微没有把之前杜洛伦斯告诉他的事情说出,几乎无所不谈。
起床后,他们把维雷塔尔也叫了起来,他依旧睡眼朦胧,显出一副极不乐意的样子,这让兄弟二人极度的不理解,他明明睡了很早。
终于,当基微告诉他将军答应了带他一起去国都后,才来了精神,猛地窜下床。
早餐随即被送来,三人刚吃到一半,房门即被敲响了,那是杜洛伦斯冰冷的声音,他在招呼着立刻起程。
走廊里,接待们来来回回,在帮着众人搬运行李,那里面有恩德列将军的盔甲以及基微一行人的道具等等。
基微曾在楼梯间遇到了秃鹰老人,然而仅是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那么的阴冷,这让基微不得不仔细去想,是否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或者是欠了他什么。
行李很快的被装上大车,当基微一行人走出驿站后,看到将军正在下面微笑着迎接。相互道了声早安,便关心地向他们询问起昨晚休息的情况,这让基微感到了莫大的温馨。
巨大的车厢里,并没有因为维雷塔尔的加入而显得拥挤。很快,杜洛伦斯驾着的马车离开驿站,驶出了不远处的城东门。
一行人渐渐远离蒙卡城后,车箱里,没有了恩德列将军的交谈,基微无聊地看着窗外疾退而去的田野,显得有些失落,他又想起了那个纯白的公主。
在他身旁,恩德列将军靠在车厢上,之前他还饶有兴致地跟基微聊着战场上的逸事,而在主教鲜有的加入到他们谈话中后,将军仅仅融洽地同他相互寒暄几句,就都不再言语了。
看着对面好似是闭目养息中的秃鹰老头,基微越发觉得他讨厌了。在他身旁是维雷塔尔,维雷塔尔的那边则坐着莫丹。也许是被两个人夹在中间的缘故,维雷塔尔低头呆坐着不语,而莫丹正在跟他低声说着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而基微则听到莫丹好似在谈着他们的表演。
终于,大车在过了弯道后,顺着条笔直的大路向南开去,速度也快多了。
轻快的野风席卷着窗帘股股钻进车箱,夹杂着两旁田里的清香,以及暖阳柔和的味道扑上每个人的面庞,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渐渐,基微也觉得困乏了,闭上眼,没过多久便也听不到莫丹的声音了。
中午十分,大车停在了乡野路边,众人在车上简单的吃了一些。将军说直至天黑前,否则途中不会停留。基微发现在将军说出这些话后,那个秃鹰老人的脸上微展出鲜有的满意来。
仅仅是片刻的休息,大车再一次开动。
不知又过了多久,基微闻到了啤酒花的味道,睁开眼,车外已是黄昏,四周原野里雪白的啤酒花在晚风吹拂下扶摇身姿。
“太美了。”基微不由得说道。
“将军!”车前,杜洛伦斯扭过头说道,“我想前面不远该是个小镇,我们今晚只能到这了。”
“恩,那就在镇上过夜。”恩德列将军紧接着答道。
车前的白马应该还未疲倦,大车依旧保持着初始的速度,远处的镇子渐渐近了,没有人知道它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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