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消魂迷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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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滴露,林鸟脆鸣。
在清新的晨风吹拂里,被捣昏的杨乱居然又醒过来了。
脑中还有些昏昏沉沉,他用力摇了摇,马上想起自己是大意之下中了笑公子的迷香使不出力气才被弄昏的。想他自小在师傅的悉心指教下识遍了迷香毒药,就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会被迷倒;接着又想到了干妹妹陈若花。“若花妹妹!”他一个翻身坐起,才发现这是一间小小的竹室。房间并不大,除了自己眼下睡的这张竹床,一条凳子也没有。这时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跳下床冲出门外。眼前骤然一亮,现在换了位置来看,这间竹室竹林掩映,环境幽宁,倒是一处少见的隐逸之所。
但这里,又已不是先前那间画室了。
“这是什么地方呀?若花妹妹上哪里去了?”他站在空地上打着转子四周看,很快又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屋,也是掩映在竹林之中,连忙又向那边跑去。
屋外的平地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平地前还劈开一块不小的菜园子,用竹篱笆圈住。一条叮叮咚咚的山溪水自后山流下来,绕着屋侧流下小山坡。一群小鸡,正在溪边欢叫着觅食。不用说这间小屋是有人住的。杨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大为惊异。
小屋竹门虚掩,并没上锁。他轻轻地推开,进到了屋内。这是一间淡绿色的小画室,窗明几净,桌上摆着几盆从来没有见过的花草,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一缕微带甜香的微风穿窗入户,若有若无地在空气中牵来绕去。透过开着的后窗,又可以看到外边青翠的竹林和天上飘着的悠悠白云。置身此地,就象置身到了一个气氛静穆的仙境,整个心灵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杨乱的心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他感到隔壁有人,同时也闻到一股更为好闻的香气。这使他立刻想到了笑公子,想到当日小画室的**画是出自笑公子手笔——隔壁那人当然极有可能就是笑公子,因此一把推开门又撞了进去。
暮然间,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幅画上——
那究竟是怎样一幅画呀!
只一眼,杨乱浑身都僵住了。
只因……只因……这画中的女子实在实在太美了,叫人看着就想哭。
那脸蛋,如果拿桃花来作比,实在是太抬举桃花了。透着绯红,含着娇羞,脉脉有意,款款留情,竟似一个活人,比桃花也不知好看多少倍。眉似远处淡淡的月湖,眼似秋天盈盈的水波,微微翘起的嘴角,挺秀可爱的鼻子……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恰到好处,令人觉得只要稍稍有一丝偏差就会破坏这绝美的容貌,偏偏那一丝偏差你永远都找不出来。
不说别的,单是那一张小嘴,娇憨可爱,俏皮可亲,看见它就象它已是吐气如兰,在轻轻地为你唱歌陪你说话,叫人看上一眼不看第二眼便会日夜想着茶饭不思。而此时她的整个人就那么飘飘欲仙地站着,却有着静如莲花动如烟云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态,看着就有种说不出名的感动。尤其是那件如烟裙妆穿在她的身上,就仿佛一朵绝世罕见的百合花烟笼雾罩而下,隐隐约约之间便将天上人间一切仙子风情少女乖巧勾勒得淋漓尽致,直如一个滴世的美神。
呀!
杨乱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这画上画的究竟是谁呀?怎么会这样美?”他不由自主地走得更近些,细细凝视。这时他又发现画中仙女一双水灵灵黑亮亮的眼睛仿佛在动,心中更奇。仔细看了会儿后,竟是真的在动。“咦,这是怎么回事?连眼睛也会动?”他搔着头皮大为不解。明明是幅画,又不是真人,然而眼睛竟会动!发现这个事实之后,确确实实令他吃惊不少。但是任他们想破头也弄不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以前在烟雨楼中鬼混,或多或少也听那些戏女说起过一些古代的美女,甚至还看过一些临摹的美人画图,这时他凭着记忆搅尽脑汁一一拿来与眼前的美人画比较,企图得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又是大大的不合。恍然中听到水响,他的脑海蓦地闪过一幅画——一位仙子从水底升起,化为此图,不由脱口叫出声来,“天爷爷,这眼睛会动,不就是一双玄凤眼吗?那么这画中的女子当然就是洛神仙子了。这么简单的东西我都不会想,笨啊,笨!”狠狠地拍了两下脑门。
原来,他曾听人说过,在好多好多年以前,有一位叫做苏隐士的世外高人,活了二百多岁。他一生都在费尽心思若若寻找传说中的玄凤眼少女,谁知历尽坎坷竟一无所获。后来途径洛水,眼看大限将至,希望已灭,禁不住对着滔滔洛水吐诉心曲,之后便欲投水自尽,只因他的诚心感动了洛神仙子,便化身玄凤眼少女让他见了一面。仅仅是一面,那已是幸莫大焉。据说从那以后,就再没人见到玄凤眼少女。直到今日,这画中仙子生了对会动的玄凤眼,不是洛神仙子又是哪个!
关于洛神的传说当然还有很多。
据说她不仅拥有举世无双的美貌,更有一颗不染半点尘埃神奇得令天地万物去恶向善的心灵。
又据说世间的任何男子,只要见她一眼,都会获得某种精神上的满足,从而幸福地过完一生。
洛神就是这样一个仙女。
记得苏隐士当年见到洛神之后,曾由衷地吟下这样的诗句:一位仙女叫洛神,藏身梦泽水盈盈。纵然千年出湖面,叫人死掉也甘心!吟完之后便挂着微笑面带幸福地死去。苏隐士以一生能得见玄凤眼少女死而无憾,天知道杨乱此时此刻也是多么多么地想为眼前这绝世仙子吟下一两句情诗而幸福地死去啊!可恨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一句好诗,实乃可惜、可惜啊!
而这一刻,屋外的阳光,恰恰穿过顶上的天窗照在这幅美人画上,将画中仙子如梦如幻的美丽身影沐浴在柔和的光影之中。那双玄凤眼好恬静好恬静,望着天上的云。却任由她那长长的瀑布一般的秀发,惬意地覆盖下来,披在俏削的双肩上。
衣裙飘飘,身影朦胧,全都是何曾见过的风景!
杨乱痴迷地望着她,没差点醉死。画中仙子呢,也是美极无言地站在那里,整个人笼着一团仙气。不知何时飞来两只小鸟,落在杨乱的肩头,静静地凝望着,感受这仙子的惊世容颜。
此刻,四周万物也是那么的和谐恬美,让人觉得只要有一丝紊乱的呼吸都会破坏这绝美的意境。杨乱极力屏住呼吸,一瞬不离地盯着画中仙子,浑然忘记了一切。
也不是说胡话,有生以来,杨乱耳中听来的,乃至亲眼所见的美女,没有数百,也有数十。那些人在他心中全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她们的一笑一督也曾令他痴心妄想,可是……可是一旦与眼前这仙子比起来,天啦,简直就是萤火虫比之于皓月,相关实在太大啦!
洛神之美,不仅在人,更在精神、心灵。她的一身上下充满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美感,看得见,说不出,却又能充分体验到那种心与心之间的默契、心灵和心灵深处的渴望与要求,并能无形中满足这一切。杨乱只觉双眼一热,泪花滚滚,就象失散多年的孩子见到娘亲,双脚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下去,从头到脚五体投地拜倒在了仙子脚下。心中更是百味交集,感慨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将自己一颗活蹦乱跳的心掏出来,给这位仙子妹妹看过后,心满意足地死去。
良久良久,当他再次抬起头来仰望那双玄凤眼,呀!那是怎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啊!它饱含着慈母般的关爱、知音般的关怀;也满含着小女孩般的俏皮可爱、新婚妻子般的娇柔羞怯。那双眼睛象情河,能唱出世间最甜的情歌;那双眼睛如春水,能洗尽心灵所有烦恼。哪怕是最黑最硬的石头,只要被那双眼睛看过,也会变得光洁可爱,富有细腻的感情。
那是两泓能洗净伤痛的池水;那是一双能照亮心灵的灯塔;那是让人为之奔赴为之梦想的所在,在那里就能找到永恒的春天。
“哦,仙子!美人!我的洛神仙子美人姐姐!”
“我情愿为你九死不悔、九死不悔呀!”
“我情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全无半点悔意呀!”
“……只求你让我多看几眼,我什么都愿意啊!”
杨乱忘情地喃喃自语着,忽然间再一次惊呆了……
只见、只见那洛神仙子竟从画上飘了下来,轻盈盈地落在地面。而且还伸出她那纤纤玉手,娇甜地说道,“杨乱哥哥,我拉你起来!”杨乱脑中隆隆一阵响,便又想道,“天啊,天啊,洛神仙子竟能从画中走出来?竟会说话?竟还叫我杨乱哥哥?这不是做梦吧?!”他拼命地捏着自己的耳朵,用力地揉一揉眼,再拿脑袋往地面碰了两下,才发现并非做梦。
“杨乱哥哥,你怎么啦?”仙子微微惊讶地问。
“没什么!只是你……你怎能从画中走出来?!”
“我出来不好么?”
“好!好……!”他一连说了十几个“好”字,被仙子少女轻轻拉了起来。
“你……你是怎么从画中出来的?”的确,这件事情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你想知道?”
“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要是我不告诉你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不会!你不告诉我我也决不会怪你的!”
“那好,既然你不怪我,这件事以后就不准问了。现在还早,你陪我去竹林游玩一会,好不好?”
“好啊!好耶!”杨乱欢叫起来。
试想,能与千年一见的洛神仙子一游竹林那是何其的幸运!又是怎样的幸福!
就这样,他们手牵着手出了屋门,漫步于翠竹林地,尽情地观赏,尽情地攀谈,忘情于这一片小小天地,将别的一切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
“杨乱哥哥,我们回吧!”
杨乱蓦然发现天色已晚,极是惊讶。与仙子一路游山玩水,竟然忘了时间,忘了空间,甚至忘了回去的路。
“我们回哪里呀?”
“自然是回小屋。”
“怎么走呀?”
“你跟我来。”
他们又回到了小屋。屋当头有一间小小的厨房,令人惊奇的是,里边有蔬菜、鸡蛋、野味、油盐酱醋一应俱全。眼下这位由画中化身而出的小仙子,看样子不仅美得冒烟,连人间的煮饭炒菜也全都知道。看她生火、做饭、又煎出香喷喷的鸡蛋,杨乱眼睛都直了。暗里却又自己给自己解释道,“是了,是了,仙子本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可是现在她从画中走了出来,化作凡间女子,当然也要跟凡人一样吃东西了。”他眉开眼笑地围着小仙子转来转去,高兴得没法形容。又不知犯了什么糊涂,眼前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竟是一门心思将她当作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小仙女。
天海银河,星月灿烂。
几杆翠竹投影在地,划出斑驳的竹影。清风吹来,还杂着一些山里的野草味,令人心旷神怡。
杨乱在小屋外的平地上摆起了小桌和竹椅,旁边有仙子作陪,更有美酒香菜,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只宜梦中才有。他的眼光几乎每眼都落在仙子身上,当真是百看不厌千看不烦,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开心,笑得合不扰嘴,飘飘然如登仙界如逢仙宫,内心之感叹美不可言。
他还怕自己身在梦中,只愿这个梦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

但他捏遍了全身,又知道这绝对不是做梦,心中当然更加欢快。
饭后,他又陪着仙子坐在清凉的月光里,感受这世外桃源般的恬静舒适,聆听她那不类凡人的天音。
“仙子妹妹,你不会再回画中去罢?”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回去了。杨乱哥哥,我不妨将秘密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从画中出来的,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才不是。我看见你从画中出来的,你是画中人。”
“你这样想,只因……只因……”仙子犹豫了一会儿,轻轻道,“杨乱哥哥,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传说中百年前苗疆有一种叫做息风玉露画媚香的邪门秘术?”
“好象听说过,记不清了。”
“你知道那是怎样一种邪术?”
“不知道。”
“现在我告诉你,那是一种非常非常邪异神奇的药术,若非有缘,极难炼成。而且这种药术炼成之后,若要对他人施展此术,在这之前――必须头年某一月到第二年某一月接连十二个月之中,每月初九给目标喂药。此药以苗岭深山之中稀世难得的仙女花为主药,虽然无毒,却与乱月山的致幻药根一样,有着不可思议的药性,并且能神秘地潜藏在受术人体内。待喂满十二月之后,施术都只须使用另一种以**草炼制的迷香——这种迷香当然也是无毒的,但经施术者一旦将这种迷香施于美人画中,受术者嗅入之后,不久就会与先前潜伏在体内的药性发生反应,变成另外一种可以致人幻觉的神妙物质,产生奇妙的作用,此时受术都就会自然熟睡,并在潜意识里产生幻觉,把自己醒来之后曾见到过的画中人——哪怕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只要是曾经见过的画中人,就会把她当作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进而迷恋其中,不可自拔。”
“仙子妹妹你一定是在说笑话,你明明就是画中人。”
“只因你中了我的息风玉露画媚香才把我当作画中人呀!”
“我还是不相信。你刚才不是说要给受术者喂药么,而且每月初九到要喂,连喂十二个月,可是我并没有吃过什么药啊。”
“虽然你并没有吃药,但每月初**这两必然会有人找你喝酒呀,那些药我早已全放在酒中。虽然你自小就学会了识毒防毒,但那些药是没有毒性的,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你自然也就分辨不出来了。”
“我还是不信。平时跟我在一起喝酒的,什么人都有,又不是一个人!”
“不管怎么说,总之你现在已经被息风玉露画媚给迷倒了。”
“我仍然没有办法相信。这世上根本没有那样的事,你说笑话。”
“要是不信,就当我开玩笑好了。”
“本来就是开玩笑。”
“好啦好啦,这件事现在不提了。我们说说乱月山的事,好不好?”
“当然好啊,仙子妹妹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听,依你看这次进攻乱月山有多少胜算?”
“至少有八成胜算。乱月山虽然高手如云,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爹、陈世伯和天机老人,已经暗中秘约天下武林奇侠异士共破乱月山。他们之中有夜游侠吴北斗、云游僧怪头陀、女侠红如烟,以及南武林九大派和九大派的亲朋好友,等等等等,多得很呢。只要一切就绪,就可以大举进攻乱月山,将乱月山那帮妖魔鬼怪杀个落花流水。”
“可是听说乱月山琵琶仙音之中的死亡之音,可以驭音杀人,而且能百步之外杀人于无形之中啊。”
“那有什么可怕的。死亡之音虽然厉害,但据悉天机老人也炼成了一种克制死亡之音的筝音,以音制音,乱月山的死亡之音一定不攻自破。”
“这一点我倒不是太担心;我担心的是乱月山的幕后主人。现在,虽虽然然整个武林中的人都知道乱月山是一邪道组织,但一直没有人查明乱月山的真正主人到底是谁,这才是潜在的威胁。”
“我一定会查明白的。”
“凭你个人恐怕不行吧?”
“可是除了我还有好多人啊。有何飞、布群英、阿山、陈若花……”
“陈若花也在其中?她不是不会武功的吗?”
“这件事只有我和布大哥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其实他是天机老人的第三徒弟,她的武功还不在何飞布群英之下哩!”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喜欢她!”
“才不是哩!我并不是因为她的武功才喜欢她的。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心地善良,性情好,不骂人,人又长得漂亮,而且处处帮着我。”
“我若不让你喜欢她呢?”
“你不让我喜欢她,为什么啊?”杨乱不由有些惊奇。
仙子微笑道,“因为我喜欢上了你呀!”
老天爷呀,这绝美无匹的洛神仙子,眼下竟向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分明是向他示爱呀!杨乱只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潮水般地袭遍了全身,几疑听错了耳。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地听我的话,死心踏地的喜欢我一个,我才能喜欢你,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别回到画中去,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要你一只手,你给不给?”
“给!给!”
“要你的命呢?”
“我也愿意!”
“你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
“因为你就是洛神仙子呀!我杨乱能够遇到你,就是老天注定让我为你而生为你而死的呀!你要我做什么,那都是理所当然的呀!”
“可是如果你听我的话,以后就不能再爱你的干妹妹了,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啊!简直太愿意了!若花妹妹跟何大哥才是一对呢,以后她就只是我的妹妹了,我心里永远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
“真的?”
“真的!”
“不后悔?”
“决不后悔!”
“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后悔?”
“嗯!”杨乱坚定地点点头。
“假如我要进乱月山,你会不会保护我?”
“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哪怕付出生命,也决不让别人伤到你一根毫毛!”
“可是我听说乱月山的琵琶仙音,除了死亡之音外,还有一种致幻仙音。到时若她们以致幻仙音对付你,你自身难保,又怎能保护我?”洛神仙子显得忧心忡忡。
“仙子妹妹你放心,琵琶仙音对我完全没有用。”杨乱详细地解释道,“天下武学分为先天后天两种,而我学的是先天内功,至微至妙,并具有自我保护本能,就算气门被封**道被制,暂时无法发挥,体内的先天真气也会自行聚集,冲开封锁的**道和气门,我的武功很快就能恢复。别外据我所知,乱月山所谓的致幻仙音之所以能够迷惑人,使人表失本性,乃是事先在目标身上种下致幻药根,而后弹动致幻仙音,由致幻仙音引发致幻药根后,在致幻仙音和致幻药根的双重作用下,才能陷入迷境而不自知。而我自己——就算被种了药根,也能以本身的真气将之逼出。”
“但就算是这样,琵琶仙音中的致幻仙音,能令栽了致幻药根的人无形中迷于音内,产生幻觉,并且能随音符的变化而进入到不同的幻境,甚至也能随音符的变化而作出不同的动作,你既能逼出致幻药根,自然也不会迷于音内,自然也很容易被乱月山的人识破,到时我想在乱月山多呆些日子,恐怕就不行了。”
“这个,仙子妹妹,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早有了应付的方法,而且已经试过了一次,非常有效。其实我身上也早被乱月山的人种了劳什子的致幻药根,在听到致幻仙音之际也一样会陷入迷境之中。只因我所炼的先天真气有护体本能,一旦致幻仙音停止,先天真气会立即冲荡中脉唤醒神智,所以我也就很快清醒过来。如此这般,只要我暂时不将致幻药根逼出体外,在听到致幻仙音时与其他被迷惑者一般无二,乱月山的人一定分不出真假,还以为我已真的被迷,当然也不会特别防备我,这样我们当然也就可以在山里多呆些日子了。”
“哦——!”仙子长长吟哦一声,终于放下心来。
“仙子妹妹,还有什么事你只管问。”
“别的我就不问了。不过杨乱哥哥,现在我有几个要求你必须要答应!”洛神仙子顿了顿,一字一字地道,“下边我说的这几件事,就算有人要了你的命,你也一定要做到!”杨乱从对方无比严正的口气中已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连忙也一字一字无比认真地答道,“仙子妹妹,你要我做什么事情只管说,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一定做到!”
“很好!现在,我要你记住,第一,你遇到我这件事以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切记半个字都不能泄漏出去!对于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以后如果再问起有关这里的任何事,你只当没有发生过。否则,我就会生命危垂!”
杨乱连忙坚定地点头答应。
“第二,有关你的武功秘密,包括先天真气能够抵制致幻仙音这些秘密在内,切记半个字都不能泄漏出去!对于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以后如果再问起你,你也当什么都不明白。否则,我也立刻没命,记住了没有?”
杨乱连忙又点头应道,“我记住了,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劳劳记住,并且一定做到!”
“第三,以后不管我叫你做什么,只要有害于你生命安全或大破乱月山计划的,你表面上可以答应,甚至还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去敷衍,但切记不可真正去做!否则,你也永远无法见到我了!”
“第四,只有我做出现在的三个暗号,问你的话才能据实回答,叫你做的事才能真正去做。看好了,我要做暗号了。”洛神仙子将右手拇指尖跟中指尖一接,“这是第一个暗号。”又将拇指尖跟无名指尖一接,“这是第二个暗号。”再把拇指尖同时跟中指无名指一起对接,冲他晃了晃,“这是第三个暗号。从此时此刻起,只有我接连按刚才的顺序做出三个暗号,问你的话你才能据实回答,要你去做的事你才能真正去做。”
“仙子妹妹放心,我已经劳劳地记住了。”
洛神仙子轻轻一笑,“好了,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另一个,你会不会抵制致幻仙音?”
杨乱马上摇头,“什么是致幻仙音呀?”
“那你知不知道南武林的正派高手何日进攻乱月山?”
“我不知道有这件事呀。”
“我再问你,你见过一个从画中出来的女子没有?”
“哪有啊!女孩子竟能从画中走出来,嘻嘻,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仙子不复再问,连忙依序做出了三个暗号,又道,“现在我再问你,你见过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孩子没有?”
杨乱忙道,“今天早晨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呀!”
仙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微笑道,“你真听话,这才是我的好哥哥。”
杨乱趁机恳求道,“仙子妹妹,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千万别再回到画中去,好不好?”
仙子娇羞一笑,“你放心,我现在已决定不回去了,只想好好地陪着你。”
接下来两天,是杨乱有生以来最为开心最为幸福的日子。洛神仙子几乎寸步不移地陪着他游山玩水,看花捉蝶。两人卿卿我我,双双对对,说不尽的甜言蜜语,道不完的衷肠情曲。他们在小溪泼水;在竹林内悄悄漫步;在草地上开心追逐、纵情欢笑;又在月光中脉脉凝望,无声处有万语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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