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薄公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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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闻冷霖森你文武双全,师出江北紫府,一身折扇流云功使得极好,这是第一个疑点。”
虽然只是疑点,但接着不断出现的所谓疑点简直多如牛毛。
“悍匪们用的联众合击之术,据当时在场的禁卫所白陵大人所查,与你一次带领中京卫的士兵前去捉拿于前知府宅中抢人的匪徒,所用之战术有着相似的迹象。”
“据你家宅中副管家向我们交代,案发那一天晚上,他有事禀告于你,却在你一直呆着读书的房间中寻你不得,敢问你去了哪里?”
……
一大票不利的证据被参与审案的禁卫所搬了出来,其中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已经不能以个数记。让人不得不感叹禁卫所象是真有通天之能,能把白的都说成黑的,更何况冷霖森还真是那个凶手呢?
第一次过堂我们这方宣告大败,连堂上的方天也大摇其头,我知道于此事上他根本帮不上忙,更何况他本身就为冰云梦嫉忌着冷霖森呢?怕是巴不得姓冷的就此翘了辫子才好,看向冰云梦的眼色中便更多了层向往和憧憬,想到我以前还假装勾引过他,就觉得好笑。在他看来这该是一个机会吧?可冰云梦的不理不睬又让他大为郁闷。
***
冰云梦回途时的心情我细细体会着,却是非常复杂。一方面不希望冷霖森真的栽在这里,一方面又恨不得这些魔门的人象这样被一网打尽,其中还搀杂着对他是为前一个“自己”所做之事才如此落难的感慨。
抛开乱乱的心情,刚回到宅子,就听吴用来报,说有一个文士求见。
去门口一看,竟是司徒浩笑盈盈地立在那里,当下把他迎进大堂,在两个女子面前,他直接表明了来意:为那一见如故的冷公子,他愿意做一回状师,助他脱困。
沅娟大喜,立刻命下人给司徒解元收拾了一间房,又派了两个丫鬟去接城外他家中妻子林氏。却听他叹了口气,道林氏已经于我们走后那晚逝去。使得我们赶忙连声劝慰。
可他似乎已经收拾好心情,摆手道自己无妨,很快地,三人于一室中合计起来。
“既然和冷兄相见恨晚,能帮到的我自当尽力。状师状师,就算冷兄真是那逞凶之人,我打这官司也不会连累到自己,是吧。”听着他轻松的话,两个女子都赞赏地多看了他几眼。
一番话能省则省,能说都说后,司徒浩听完他们的讲述便露出成竹于胸的表情,说是已经想到了对策,便告回房休息去了。
沅娟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了句:“这位先生确实是个能人,只希望他能帮冷哥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听着这话,让我心中明白了一些,看来魔门已经在为着他们的少主行动了,无论是官场还是江湖,应该都将有着大动作才对。而冰云梦自己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悄悄探察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一点心喜,我知道我们更加近距离接触魔门的机会来了。

第二次的过堂在三日后开始了,来自北方的寒冷空气此时已经袭至中京,日子已经入冬。
穿上缀着雪白丝绒的小马甲棉袄,披上滑润的紫貂披风,脖子上围起了一圈大黄山上等白狐皮毛所制成的围脖,两个同样穿着的绝色佳丽成了刑堂上别样的靓丽风景。看得大小官员口水直流,连带着看向冷霖森的目光中也混杂了许多的嫉妒。
破天荒地修了自己的边幅,司徒浩身着儒雅的文士服,一派志得意满的模样挺立堂上,那淡定从容的气质让人一见安心。而我这才发现理顺了面部的他其实生得极其俊朗,竟有种让人自然心服的感觉。看着司徒浩的样子,我也连着激动起来,如果我还有着身体,那这个角色我自问也能胜任,可现在只能龟缩在冰云梦体内做个看客。
“开堂!”一声清脆的惊堂木拍响,知府定君峰宣布二次审讯开始。却在这时,两拨人分别从他的座位左右进了大堂,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立刻心神大震。
左边的正是皇太子徐聪和他的两个手下。
而右边的赫然竟是密王和那位三公子!
太子徐聪如今还在中京,我已经知道,而这位三公子可能就是三皇子徐彻!之前待在魔门这么久,我也探听到了一些关于朝堂上和江湖上的斗争,那个太子徐聪早早地就得到了除齐灵以为一干武林正道人士的支持,并且朝廷中也有一干老臣维护,只是他的强势作为与如今朋党势力强大的宰相利益起了冲突,所以便给了三皇子徐彻一个机会,我不知道具体魔门是怎么做的,不过看样子魔门为了能彻底压倒齐灵派在那位三皇子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因为一旦皇位更替,白的黑的,不过是坐在龙椅上的人一句话罢了。所以讽刺的是虽然朝堂不太过问江湖,可江湖人的命运却仍然逃不出上位者的掌握。
所以说,倘若来的人果然是三皇子,那他便不会让冷霖森获罪,因为魔门在支持着他,所以他必然要来帮冷霖森,况且冷霖森还有一个名义上在朝廷斗争中处于中立派的爹。所以三皇子只要人在中京必然会来,而反过来说,来救冷霖森的人肯定非三皇子莫属。最后我不噤好笑,思考了一大圈居然又绕了回来,三皇子根本没有不来的理由,即便他不知道,魔门无处不在的内线恐怕也会想方设法让他知道,为了能继续得到魔门支持的他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前来为冷霖森脱罪。
然而魔门是通过怎样的渠道和三皇子合作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魔门的名声并不会是夺嫡之人的一个好选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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