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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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黄昏时分,四周却陡然暗淡下来,来时陪同的侍卫关上大门,整齐伐一地退了出去。众人正迷惑不解,那红衣霓裳少年举起双手凭空画圆,掌心中托出一朵光华四溢的淡紫色莲花,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你们必定是为了那万年朱参而来吧?它虽早已被瘴气污染成为魔物,可是,如果能成功诛杀的话,必定恶灵退散,还它灵异本态。无论是做药或者济世救人,都将得到最好的功效。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还剩一口气在,他的果肉就能让人百病痊愈,截肢断臂可以复接;天花癌症可以根除。这个世界上,除了极其稀罕的几味仙丹妙药之外,那株万年人参可算是绝世珍品了。”他横眼扫视过众人淡漠的脸色,话锋一转,接口自顾往下说道:“可是,要知道那万年朱参的藏身之处,你们必须先过我这一关。倘若赢了,我送你们过去;若输了,那抱歉,请留下诸位头颅,从此安详地长眠吧。”
说话的同时,少年注意到斑斓诡异地来回换位走动,不动声色地布置下一道奇门阵法,身形往后略退,双手高举,微笑着念动咒文,掌心中的莲花妍妍盛开,在他周身一层层布下不止十道护体灵光,续而自莲花中心生出一弯银亮的月牙形兵刃,周身闪烁着淡紫色的光彩,一看就知必是贯注过天地灵气凝炼而成的神兵利器。
蝉翼顾忌到自己重伤在身,强行逞能只会自食恶果,于是退避开来,为同伴以圣洁的金光笼罩上一层玄妙的护体神咒,将御敌的重任交付三人。
就在少年一边与玲珑凌厉的攻势周旋,一边不知叨念着什么妖魔鬼咒的同时,天籁亦不甘示弱地召唤出三只身着甲胄的亡灵狂战士,冷酷地下达‘战死’的命令,令其疯狂地蜂拥上来,一招一式出手,皆为夺命。
天色越来越暗,少年一味闪避玲珑那一分为二的光之魂魄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好几次都堪堪避过,情形甚危。即使如此,他亦不放弃口中未曾完成的魔咒,迅速而清晰地咏唱出冗长古怪的咒文,时间越拖得长一分,他脸庞上神采奕奕的光芒便越是清晰明朗一分。玲珑见状,心道不好,知道如果让他顺利完成那不知所谓的咒文,必定酿成无可避免的灾厄,于是手上驱动光环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当她顺利以削铁如泥的绝世利器突破他无数道防御,划伤少年左手小臂的时候,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刹那间蓦然染红宛如疾风一般的光环,并且轻易地将之夺目的光彩倒吸过去。
少年跃上树梢,面色无恙,只是双手连续做出几个好似跳舞一般的动作,天色随之变得漆黑一片,巨大的满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升起,银色的月光挥洒下来,为世间万物镀上一层冷冷的冰霜。而后,在那苍穹之下,满月之上,骤然凝聚无数道冰冷锋利的银色小剑,转眼之间在整个天际弥漫开来,众人大惊,耳畔传来少年放肆的笑声,然后他高举的双手落了下来,眉目间皆是狰狞:“去死吧!”他狂笑道。
刀光剑影倏忽而至,未及落地,早已被预先有着先见之明的斑斓布下的奇阵拦截下来。只见他站在一块突兀高耸的巨石之上,两手平伸,神色平静,双眼望着天幕坠落而下的致命利器,坚定地为这座辽阔的空中花圃笼罩上青、红、墨、紫、兰、白、金七重半圆型的奇门防御护罩。
于是半天之上,接踵而至的天兵利刃与七彩的光壁彼此激烈地撞击着,发出雷鸣般巨大的轰然声响,飞花碎玉地溅射出不可逼视的毁灭的光芒。
少年双手枕头,隔岸观火地欣赏着这场烟火的表演。他所在的树冠是唯一在这场疯狂的疾风骤雨之下,灵光幻壁之外完好无损的例外。除了正投入全身心抵御天诛的斑斓面无表情之外,其余三人虽然对少年心狠毒辣的手段感到愤恨,却神志清晰地明白,想要乘其不备对他出手突袭,就必须跨越护身幻壁,冒着腥风血雨,不顾生命安危冲出去与其一决高下——自己生死尚且在垂危之间,又岂能妄夺他人性命?

其下场,必正如那天籁手下不知好歹的亡灵狂战士一般,尚未近身,便早已粉身碎骨。
这恐怖的袭击竟持续了近分钟左右,最后一幕袭来,更是漫天飞花、紧锣密鼓。天籁全身好像被割损得遍体鳞伤,不仅衣衫浸血、体无完肤,连前额嘴角也不住地渗出一缕殷红的血丝。末了,连他千辛万苦硬撑下来的光之幻壁亦被击破得千疮百孔,遗漏的天剑刺穿下来,引发出连串‘轰隆隆’地爆炸。
除了执掌大局的少年,其余三人无不四下闪避以求自保。眼见斑斓独自承受莫大的压力,甚至就快要濒临死亡的威胁,他们除了默默祈祷祝福之外,因为插不上手的缘故,也实在爱莫能助。
最后一剑,锋利无声地向着斑斓眉心落下,而那双眼失神的人儿似乎早已身心力竭,竟不知闪避,呆呆地痴立于原地,眼见就要这么尚命黄泉,却在一眨眼之间被心思细敏的蝉翼不顾一切地飞身扑倒,闷哼一声,以自己血肉之躯生生为其抵挡下那夺命一剑。
剑长尺寸有余,萃以剧毒,穿透蝉翼作为护体的一层玄机法咒,从身后左肩胛刺入,前端平平穿出,顺着剑端流下的,鲜红色的血液中泛起隐隐黑色的光芒,明显剧毒浸身。
远处的玲珑惊怖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不可置信。在她单纯的心目中,斑斓是不败不灭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很好的他,是不会被别人打败,不会受伤,不会死去的。。。可是眼前的事实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她的幻想,甚至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为何千钧一发之际,扑上前去救人的不是自己而是蝉翼?难道自己对斑斓的感情竟如此单淡薄?如此微不足道?难道。。。非要眼见他死去才相信原来心目中永恒的事物也是会消失毁灭的。。。?玲珑痛苦地闭上眼睛,数秒之后再度睁开,悲伤地跑过去,跪坐在地一把将晕厥过去的斑斓紧紧地拥入怀中。
其实这并不能怪她,蝉翼相对两人来说,经历更多,更加现实一点,也思考、顾及得比较多一点,至少在残酷的战斗中保护同伴以及求生的**上面,是斑斓与玲珑这两初出茅庐的小孩无可比拟的。
“已经倒下两个了,剩下两个,恩。。。该怎么折磨死你们好呢?”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信步走到离4人不远处突兀烧焦的土地上,蹲下身子双手撑着脑袋扭来扭去。如果这时候仔细注意他先前被光之魂魄划伤的小臂,就会发现那原本鲜血淋漓的伤痕居然在数分钟之内愈合许多,只剩下浅浅淡淡的一道斑驳的痕迹。
天籁不去理会他,自顾一手扶着蝉翼的肩膀,一手利落地将浸毒的兵器从他肩头敏捷地拔出。就算是在昏迷之中,蝉翼仍是止不住颤抖一下,微微呻吟出声。天籁也顾不得许多,径自撕碎好友肩臂处衣衫,飞快地解下他腰间的药酒往上面灌去,顺便将摸索到的几味药丸也不分彼此地胡乱替他合酒送下,并将其中香味怡人的一位金丹良药捻成粉末,并药酒一同涂抹在他肩头伤口之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虽不甚细致,倒也算得上干净利落了。
“玲珑,你别动他了,会死人的。”玲珑本来想将昏厥过去的斑斓轻轻摇醒的,却被天籁及时伸手阻止下来。现在的斑斓虽然浑身伤痕累累,却不至于致命,会昏厥过去大概是由于使用法术过渡导致身体承受不了产生了反伤,也可能是由于精神过度集中,以至于完成使命之后一下松懈下来而累得失去了知觉。
那少年倒没有显得不耐烦,只是蹲在原地面带微笑地舔舐着手臂上那一抹长长的伤痕,悠哉游哉地欣赏着猎物们濒死前垂死的挣扎。
受伤的同伴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儿却更加地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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