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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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怀孤鸿身上,而怀孤鸿斜躺在地上,也偷偷地环顾四周,原来那三个唐门刀客已趁势溜走了。
司徒烈一听说玄武宗,眼中的一团怒火直扫怀孤鸿:“萧虹尹是你的大师兄罢!他杀了我的人,真是干得好呐。他人呢?没和你一起来吗?”从这句话中,怀孤鸿隐隐觉得蚀日会并没干涉绑架公冶玲一事,但他还是想调查个清楚:“我既然来了,那么料理你们这块地方,就不用劳驾我大师兄了。”讲完,蚀日会人众轰堂大笑,司徒烈也笑得前腹后仰:“瞧你像个僵尸一样横躺在地上,还料理我们?”他手向身后一挥,“来人,把他押入后牢,我要用他把萧虹尹引过来。”接着,就有两个大汉押着怀孤鸿出了大殿。“也好,我正愁不明大师兄所在,他们这样做正合我心意。”怀孤鸿暗暗得意。
那地牢在一个叫“落日楼”的地底层,既潮湿又阴暗,周围不时会有莫名的冷气直冒。刚踏入地牢入口,便听到冲天的呼救声刺得耳朵嗡嗡直响,很不好受。怀孤鸿看见左右的牢房内,人关得满满的,无数只手伸将出来,杂乱无章地喊着“救命啊!”“放我出去!”,这情状相当惨绝,许多人嗓子都喊哑了,更有甚者昏死了过去,嘴里还冒着白沫。怀孤鸿看得很是不忍,对蚀日会的敌意又增了好几分。他左首的一个大汉吼道:“吵甚么!再吵,全杀了。”叫喊声这才轻了些,但仍是吵闹不断,两个大汉快速把怀孤鸿押入大牢深处。
渐渐地叫喊声弱了下去,左右的牢房开始空旷,显然关自己的地方与世隔绝。又迂回的绕了几个弯,怀孤鸿被带到了一间宽大的牢房,与其他的都不同,周围是铜壁,连牢门也是由特殊的钢材做成。“天呐,恐怕这关进去就很难脱身了。”怀孤鸿想着,只见他右首的大汉透过门上拦杆的间隔投出一枚铜板,那铜板一碰到墙壁就飞速地划了下来。看来这墙上被涂了铜油,所以才如此的滑溜,就算自己恢复了功力,用“壁虎游墙功”也无法逃脱。又看见那大汉抄起地上的一只老鼠往栏杆上一扔,那老鼠惊呼一声触电而亡。“这门上还按了电门,真是精打细算。”怀孤鸿看得惊呆了。那个大汉得意地道:“怎样?到了这里就别想有逃出去的念头。”怀孤鸿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被推了进去。怀孤鸿反而大笑道:“我还真有面子,坐个牢还有雅间。”两个大汉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入住雅间”,但每天送来的都是馊饭,吃得怀孤鸿直倒胃口,一连饿了好几天,加上身上的伤,已没了力气。但他还是没听到大师兄前来的消息,他真的不敢想象大师兄遇难的情况。又过了三天,怀孤鸿被两个人拉入大殿,绑在一座铁架上,等待司徒烈前来。
不久,那司徒烈一踏进门,眼神就没离开过怀孤鸿,他慢慢走到他面前:“死之前还有甚么遗愿?”怀孤鸿假装苦思冥想:“那太多了。我想吃烤鸭,佛跳墙,鲍鱼羹还有鱼翅等等,全弄来罢,要快啊。”司徒烈拍案大骂:“放肆,快死了还油嘴滑舌,先割了你的舌头。”果然,他的手下拿来了一把小刀。
司徒烈出手极快,立马三指扼住怀孤鸿咽喉。怀孤鸿感觉呼吸困难,身不由己地张开了嘴。就在这时,外面喊声大作,司徒烈还来不及反应,他手下递给他的小刀就被莫名打飞。怀孤鸿看到转机分外欣喜,只见上空盘旋着一柄湛蓝色的长剑,就像是一只灵鸟在翱翔。怀孤鸿眼光敏锐:“无痕天剑决。连翼来了。”怀孤鸿暗喜间,司徒烈也看出了是“擎天门”的武功路数。门外叫喊声更响,才一会儿,三团蓝影就飞入了大殿。
当先一人正是连翼:“怀兄弟,我来晚了,可让你受了不少苦。”怀孤鸿只是微微一笑。司徒烈松开了扼喉的手,却不攻向连翼,而是去抢空中的飞剑。连翼一看,向身旁两个助手使了下眼色,那两人立即会意,剑分两路包抄司徒烈。同时,连翼两手在空中虚化,那飞剑似长了眼睛,倒转了一下,反刺司徒烈手腕。
这时,殿内又袭来两股劲风,来者是杜百川和蚀日会的“会坛教头”秦刚。司徒烈躲开两个剑手的攻击,手腕往下一沉,整个人向上方腾跃。不容连翼变招,他便以残影腿中的“碎点星河”往长剑上一轮踩踏。连翼的飞剑虽巧妙绝伦,但内力远逊于司徒烈,他只感觉星星点点的气力朝自己逼喷,情急之下,唯有闪身后躲,司徒烈由此乘机夺下了连翼的佩剑。那两个剑手见司徒烈身法快如闪电,也似毫不敢怠慢,合使“玄心剑法”来团搅司徒烈的心窝。但二人招行半路,却被一根奇形拐杖当空拦截。另外,秦刚的“龙形刺”也汹涌杀至。
就在蓝剑被夺,剑手被困之际,又有一条白影晃入殿内。怀孤鸿看了,心嘭的一跳,冷千秋竟也来了。
原来,就在怀孤鸿离开客栈的半个时辰后,冷千秋的**道果然自解了。她了解怀孤鸿的心意,自己武功不高,去了也只是累赘,所以她决定在客栈等怀孤鸿回来。又过了半个时辰,有三个蓝衣人路过房外,冷千秋听说他们也要去蚀日会,还听到他们说要先要找到怀孤鸿,与他会合一同前往。冷千秋闻之很是惊喜,于是便前去告知他们怀孤鸿已经上山并要求自己随他们一起去蚀日会。连翼告诉她,蚀日会戒备森严,硬闯己方讨不了好处。所以,他要冷千秋先在此休息,等他观察到了一个好机会,再杀上山。终于几天后,连翼发现蚀日会的守卫戒备有点松懈,可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于是他和冷千秋及两个剑手冲上了卧龙山。
看来,是冷千秋的身手较连翼三人弱,所以较晚杀入大殿。她一入殿,便挪来两块大石,把门口堵住,不让蚀日会的喽啰进来助阵。连翼见她及时赶来,心绪稍定:“快去救人。我来对付司徒老儿。”冷千秋经提醒,发现了被绑在架上的怀孤鸿,软剑挑起,直削束缚怀孤鸿四肢的铁链。就在怀孤鸿感动间,一束黄影从他头顶掠过,来人身法,与那在去武镇船上的黑衣女子的身法一模一样,但眼前的黄影,却是王语麒。
这下,怀孤鸿的头脑陷入了五里云雾:“这样看来,王员外就是她所杀。她杀了人后,就想逃走,却不料被我和弄月追踪,于是她只好靠雷火弹遁形。随后,她又跳入事先准备好的澡盆假装沐浴,这样一来,就彻底地掩人耳目。还有,夺走冥王锏的也是她。可她为甚么要杀死自己的父亲?王员外向来正直,不和邪派往来,而王语麒看来却和蚀日会关系甚熟,这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人是她杀的,她为甚么还要说给我听冥王锏的事?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引到蚀日会来?这也太多此一举了。”又有好多个疑问出现在脑海。
王语麒将冷千秋拦个正着,竟使出了魔族的“搜魂爪”直掏向对方胸口。冷千秋不畏爪势凌厉,软剑盘曲扭动,一招玉女剑法“留连戏蝶”,朝对方咽喉直捣。怀孤鸿看了,惊叫:“千秋,不要硬拼。身子往右飘移。”冷千秋反应极快,中途人往右一飘,招术丝毫不缓。接着,原来她空着的左手快出一指,又是一招“凤飞落红”点对方腋下。王语麒的“搜魂爪”也绝非泛泛,忽地向里一扭,拍向冷千秋的额头。“千秋,不用变招。上身稍向后仰。”怀孤鸿的又一提示让冷千秋再次躲过危险,王语麒的搜魂爪已经使老,而玉女剑法招意正盛,剑锋在她脖子上狠狠划了一下,还好王语麒闪得快,否则就要遭到贯体之祸。

“找死!”尖喝声下,从王语麒手中飞出一束耀眼的红光,像头猎豹扑咬怀孤鸿。纵使怀孤鸿这样的见识,也不明白王语麒用的是甚么暗器,但自己心里明白此物非常厉害,于是他急忙大吼一声,绑在他周身的铁链尽碎,怀孤鸿霎时离架而出。那束红光撞到架子上,发出惊人的暴破声,好多束红光向四周飞射,无数碎石也似着魔般地在大殿狂窜。一切平息后,只感觉殿内的温度变得哄热无比,另两队人也因此止住了打斗,怀孤鸿看见连翼身上多处流血,蓝剑还在司徒烈手上,显然其武功远远不及。要说就算自己出手,也没十全的把握制得住对方。
众人均被这闻所未闻的暗器给震住了,全都露出惊异的表情,包括王语麒。而她的惊异,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这暗器的威力,而是受了封神魔印的怀孤鸿竟还有内力震断铁索!司徒烈心惊道:“王丫头,你用的是甚么玩意儿?”王语麒得意地道:“天机不可泄。”转头对怀孤鸿道:“你破了封神魔印?”怀孤鸿仰首道:“那还用说?如此雕虫小技,我才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破除了。让你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说完,怀孤鸿往袖管里一掏,取出了一对银光闪闪的兵器。这一下,让王语麒和司徒烈浑身一颤:“冥王锏!”
原来,怀孤鸿本被封神魔印困住了内力,但体内的乾天罡气随之产生抗体,自然地去冲击魔印的防线。才过了两个时辰,魔印已被削弱,怀孤鸿已有两成功力回转,于是他努力运气,整整用了一天的工夫,才将封神魔印完全冲开。随后,怀孤鸿好好地睡了一晚,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元气和伤势全部恢复。
但他不愿露出马脚,假装有气无力,很难挪动半步的样子。到了晚上,怀孤鸿戴上古氏父子赠他的“金缕手套”,这手套本是用来开古良雍屋内床板下的机括以防触到电门的护具,现在在这也有了用武之地。他双手捏住栓门的锁向外一拉,那锁便应声而断。他出牢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厨房找些好吃的慰劳自己一番。接着,就是四处去找寻公冶玲的下落,回来后,他再用内力镶合锁链。像这样,整整过了六天,怀孤鸿已将蚀日会的地形摸得滚瓜烂熟,他已能确定公冶玲不在此处。到了第七天的晚上,怀孤鸿在一个暗道里发现了一个灵柩,花了整晚的时间,才将这其中的二十一个接口全部破坏。令怀孤鸿喜出望外的是,这里面藏着的不是人,而是冥王锏。
司徒烈的脸上青筋直暴:“臭小子,敢动冥王锏的主意!”话音刚落,他身化一道旋风,手握连翼的蓝剑,人如奔雷截轰怀孤鸿脑门。“休用我的兵器伤人。还不快还我来!”连翼也动了干火,剑指如狂雨往司徒烈整个背门洒落。擎天门的两个剑手也挺身而出,却又被杜百川和秦刚缠上。王语麒想从旁偷袭,冷千秋乘此攻将过来:“我们还没分胜负呢。”黄影和白影又在半空交拼。
蓝气快速席卷而来,怀孤鸿气定神闲,瞧准的剑锋来势,双掌交错,聚起一股强大的罡气,直往剑头上送。司徒烈面对两头夹击,不愿闪避退招,整个人在空中平展,蓝剑仍是向前狂刺,腿上也不懈怠,往身后的连翼又是一招“碎点星河”。
但毕竟做不到一心两用,司徒烈要与连翼那狂雨般的招式对拆,手上的剑攻力量就有些分散。怀孤鸿运满罡气的双掌就像两个大钳,死死地扣住了蓝剑。虽然受莲欣六重乾天罡气的给予,可要和司徒烈拼斗,怀孤鸿也只能僵持一会儿。怀孤鸿是如此,更何况是连翼了。司徒烈稍一上手,已试出了两人内力的高低,忙在腿攻上加大马力,连翼果然支持不住,向后倒开。
可这一来,司徒烈剑上的力量又小了一分,怀孤鸿又可以多制他一段时间。连翼还想再上,却看到了怀孤鸿的眼色,他马上明白过来,于是立刻摧动“无痕天剑决”来牵引蓝剑入手。刚才,司徒烈不断地变化身法,令连翼无法夺剑。眼下他人和剑都被制住,这是大好的良机。果然,“无痕天剑决”一使,怀孤鸿更配合双手往连翼所在方向一带,蓝剑已从司徒烈手中飞出,连翼接了个正着,表情非常得意。
另一边,两大剑手双剑合璧,倒是攻防得天衣无缝。杜百川虽养好了伤,但唐门的毒岂是那么容易解的?久战之下,他已喘气如牛。两剑手看准机会,一招“玄心照月”,蕴含砍,刺,削,卷,扫五种变化,纵使杜百川勉力用奇形拐杖卷扫阻隔,身上还是多处遭到划伤。倒是秦刚游刃有余,龙形刺翻飞挥舞,一招“千堆细雪”便将双剑挡在门外,但也甚是被动。两剑手来了兴致,“无我玄心”更将对方两人的来去阻得水泄不通。
另一头,两名女子斗得甚是谨慎,冷千秋的软剑只卷王语麒的双手,为的是不让对方有机会入袖再掏出那可怕的红光暗器。王语麒虽身负魔族绝学,但看来火候尚浅。甚至,临敌经验还不如冷千秋,“搜魂爪”无论如何动转,软剑都如影随形,这确实是冷千秋从怀孤鸿那儿学来的本事。王语麒一气之下,左爪狠命往剑上一推,纤手立时被划开一道口子。冷千秋吃了一惊,不明所以,还是一味趁胜追击,“比翼**”跟着递上。但冷千秋错了,王语麒低的是经验,但高的是心计,她不惜手上破相,却逮着一个机会,右手往袖里一翻。
怀孤鸿在战斗中也在留意:“千秋,撤招快躲。”果然,王语麒手一动,又是一道红光扫来,冷千秋已撤剑避开,可还是慢了一拍。又是一声巨大的暴破,冷千秋的手臂被严重灼伤。
“千秋!”任凭怀孤鸿怎样地喊,冷千秋已听不见了,她昏死了过去。连翼飞剑急攻,怀孤鸿正好退出战圈,左右手各握一根冥王锏:“你们不是很想知道它的秘密吗?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它的威力。”怀孤鸿内劲一吐,冥王锏顿时绽放出夺目的银光。随着怀孤鸿将双锏环绕挥舞一圈后重重往地上一砸。
轰的一声,那气势绝不下于那红光暗器,力量更似水银泻地,地板飞碎龟裂,整座大殿也在震颤,冥王锏在怀孤鸿的手上锋芒毕露。怀孤鸿这一做已明白后面会发生甚么事:“大家快走!”他一面说,一面抱起倒地的冷千秋。“别想走!”司徒烈的“万杀拳”如恶龙般袭至。
这时,空中飞过好几枚不明暗器,落地后就发生爆炸,随后产生的不是破坏,而是滚滚白烟。顿时大家谁也看不清谁。“到底是谁在发烟雾弹?”怀孤鸿正在想,忽听到耳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快!跟我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怀孤鸿失声叫了出来:“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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