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魂断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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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狂邪见流云突然现身,气得七窍生烟,哪能容他走脱?当下都使出生平绝技追赶。红衣人见杀招失手,心里更是狂乱无比,哑着喉咙嘶喊:“怀孤鸿我一定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那门主身化一道旋风,朝前方疾使,也用出了生平最大的能力。而叶旋还是镇定地站在原地,任凭怀孤鸿逃走,任凭红衣人去猛追。他嘴角始终带着得意的冷笑,丝毫没有着急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流云的轻功更胜怀孤鸿,纵横流窜,如腾云驾雾。四狂邪虽神勇,但一时之间还追不上。墨影眼见在轻功上远远不及对方,脑中灵机一动。手中忽然多了四颗雷火弹,灌劲并排发出。流云奔得很急,但警觉性一点也没放松。突觉脑后风声,知道暗器厉害,百忙中他解下自己的腰带,横向向后一抽,隔空将四枚雷火弹击了回去。四狂邪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迅捷,见暗器回送,都向旁闪开。暴破过后,四狂邪缓了一缓,流云已逃得远了。
“全是白痴!你们这样只会让他逃走。”红衣人很快赶来,粗声骂了四狂邪一句,继续向前追踪。墨影还想招呼大家跟上,叶旋无声无息地来到他们身旁:“不用追了,他们逃不掉的。你们随我来。”
另一边,流云正自庆幸逃过一劫,见那红衣人还在苦苦追逐,不禁脚上又加了一份力。红衣人吼声不断,手掌向前一送,一束诡异的红光伴着轰鸣声朝流云袭来。这时,怀孤鸿尚还有几分意识清醒,见红光袭来,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不禁骂出声来:“唐雪琪,你还敢用这害人的东西!”只是声音太过微弱。
原来这红衣僵尸脸就是唐雪琪。当初怀孤鸿假扮巫月教众混入唐门,后来发生混战(见第十九回),接着唐雪琪出现,用魔族的定身之术将众人定住止战。所以,怀孤鸿重伤躺在洞中时,听到她说话声音古怪,正是想到了唐门一役的那个人。等见到她的装束,更是确定下来。从她对鬼垩的死如此激动,怀孤鸿已能断定,那鬼垩就是唐门的门主——他的父亲唐杰。只是想不到,唐门竟是鬼影门的幌子。
眼见这红光,正是他在蚀日会的遮云蔽日阁中领教过的红光暗器。那时,冷千秋只是被这暗器擦了一下,已是伤得奇重,可见其骇人程度。怀孤鸿脑中的两个疑问又浮了上来:这红光暗器到底是甚么来头?怎么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初遮云蔽日阁倒塌,司徒烈等人全被压在废墟之中,死得很惨。为甚么独有她安然无事?
一见这红光暗器,一向自信过人的流云也露出了惊骇之色,哪敢再用腰带抽击?他人在半空使了个“逆转乾坤”,连打好几个劲斗,往侧向闪躲。但手上负重,本就失去的一定的灵敏度,加上这红光暗器来得比想象中要快出许多,流云竟还是迟了一拍,他忙将太乙仙剑挡在身前。
红光暗器在流云身前几丈处落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直冲霄汉,飞沙走石,乱草残木都被轰爆得满天飞舞,滚滚浓烟源源不断,更是将周围的空间牢牢禁锢。这里的一切,包括天地,都好像被摇撼了的。这次的暗器比起在蚀日会发出的那个,不知要强了多少倍!怀孤鸿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昏厥过去。
这时,流云俯视下方,自己竟来到了一个广大的坟场。到处都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一座座坟墓,且都是用精致的大理石所筑。流云灵光闪现,直往坟堆里躲去。但流云还是太小看了这红光暗器的暴破范围,他忽然被哄热的余劲扫中,顿时鲜血狂喷,整个人撞在一座坟墓之上,背心传来裂骨之痛。可就在这时,那坟墓受了撞击竟向后翻倒,流云顺势摔了下去,跌入坟墓下的地洞之中。看似平常的坟场,貌私一般的坟墓,竟然别有洞天!
洞内的空气很是浑浊,且有呛人的气味,流云闻之几番欲呕。加上他受了内伤,又是全身疼痛,一时间爬不起身来。周围的环境也很潮湿,流云就是躺在臭水中,相当的不好受。
流云极力地斜眼望去,怀孤鸿就躺在他旁边,已深度地昏死过去。“哦,对了!”流云似想到了甚么,从口袋里取出了碧灵珠,“还好有这个宝贝,否则就死定了。”流云将它握在手心,缓缓闭上眼睛,潜运内力注入碧灵珠内。
不料,刚刚气运丹田,莫名的疼痛从心口涌上来,流云大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水。他知道现在自己连运气都受了阻碍,想必不仅仅是受了内伤的缘故,一定是刚才背心撞到了坟墓的一角,不偏不齐戳中了闭瑟自己真气的**道。想到这里,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更可怕的事发生了,原本昏死的怀孤鸿猛地睁开了眼,竟是一脸痛苦惊怖的表情。只见他脸上的青筋全部暴起,骨骼噼啪直响。就在这时,怀孤鸿发出了狮吼般的叫声。一旁同样重伤的流云见状,吓得脸如死灰:“孤鸿,你怎么了?”
其实流云根本不用问也已猜到,是怀孤鸿体内的罡气又活动起来,汹涌热浪如雪崩下塌般**。流云与他相距甚近,若是不躲,自己的下场只会比鬼垩更惨。想到死亡逼近,流云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忍住彻骨的痛,使出“逆转乾坤”倒翻出好几个劲斗,朝前上方飞闪。
虽然流云反应及时,但乾天罡气来袭的速度绝对不会比红光暗器慢多少。结果流云还是被罡气轰得全身挂彩。幸好他已抽出仙剑舞起了一道剑墙,加上自己的护体神功奏效。尽管全身被灼伤,且内伤进一步加剧,但免受了暴体之祸,保住一命。
最不好过的要数怀孤鸿了,这一次的煎熬使他再也支持不住,不久,又晕了过去。流云被罡气荡开时,背心正好撞在洞内岩壁的尖石上,恰好将被封的**道冲开了!虽然全身痛得死去活来,但毕竟看到了生的希望,流云也不顾身上的痛,再度将碧灵珠握在手心,此时运气已畅,碧灵珠受了流云的真气发出灵异的光芒。这光芒越来越强烈,最后竟将流云整个人也笼罩其中。
整整过了一柱香的时分,光芒开始渐渐地暗淡下来。流云脸色煞白,汗湿透全身。显然要操纵碧灵珠,其虚耗甚剧。但流云身上的灼伤已消减了很多,疼痛之感也压下去了一大片。只是内伤犹存,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此时,流云已能坐将起来,他慢慢将气息捋顺。待心境明朗了,流云想起自己剑道仙家的独门疗伤术——《养生经》。传闻,一代神医薛耀祖曾写下一本奇书,名为《**玉册》。其中记载了他毕生的医学精华,包括养生之道,百病治愈之法,百毒破解之方,还有诸多稀世珍药的调配法则等等,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而且他见解独到,册中内容都是毕生难求的瑰宝。**,乃天下之意,指的就是《**玉册》集天地万物之精华。后来,流云的祖先有幸参阅此书,给胡家后人留下了一本《养生经》。流云在小时候身体不佳,他父亲便将养生经交给他,使得他能有好的练武根基。所以对于《养生经》内的只字片语,流云都烂熟于胸。
当下,流云默念口诀,以养生经运气,流遍全身经脉。又过了一柱香的时分,流云感到体内畅快了许多,外伤也进一步地愈合,心里很是高兴。“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不是怀兄弟发病,我还真不知怎么办了。”流云想着站起身来,瞧着重伤的怀孤鸿。“得尽快给他治,否则他就死定了。”流云慢慢朝怀孤鸿走了过去。
同一时间,流云刚想俯身查看,怀孤鸿又突然睁开了眼,瞳孔瞪得浑圆。事出突然,但流云已有防备,他快速地将碧灵珠塞入怀孤鸿手中。怀孤鸿只觉凉爽之气钻入心田,将呼之欲出的热气压了回去。流云见怀孤鸿在瞬息间平静下来,也长长地舒了口气:“孤鸿,快试试运运真气。”
因为碧灵珠的凉气,使得怀孤鸿的神智回复些许,他马上就会意了流云的意思。于是他运起玄功,将碧灵珠的灵性摧动。流云用同样的办法,待碧灵珠奏效完毕后,扶怀孤鸿坐起,将养生经的口诀念给他听,怀孤鸿领悟力高,在养生经的神助下,痛苦一分分地离开他的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孤鸿的脸上开始现出了一点血色。流云拍手叫好,将怀孤鸿扶起。“承蒙流云兄弟多次相救,怀孤鸿感激涕零。想想自己真是没用,总是被奸人暗算。”说完,面现黯然神伤。流云笑道:“不用客气,也不用自责。咱们先一起找出路罢。”这时两人看到,刚才从坟墓外掉入的那个洞口已被重新封上,要从原路潜出是不可能的了。“这里可能还有别的出口。巫月教内有坟场已不寻常,坟墓内有洞**更加蹊跷。我们不防走着瞧瞧。”怀孤鸿说道。流云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你把碧灵珠配戴在身上,这样就不会再被罡气折磨。”怀孤鸿很是感动。流云似又想到了甚么补充道:“我刚刚回去时,虽在洞内找回了碧灵珠。但在到达赏心酒楼的废墟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的双剑。”这一下让怀孤鸿分外头疼,墨尘和天劫都是一等一的神兵,若是落入奸人之手,那该如何是好。
洞内的地形倒不复杂,只是尸气太重,让两人不敢呼吸。而且这洞内除了滴水声,两人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两人弯弯折折地走了一大段路,忽见眼前站着一个人影,他直挺挺地僵立着不动。怀孤鸿一步步逼近他,等看清楚,不由地惊呼起来:“聂师弟!”只见聂晨轩垂着头,闭着眼,完全不像个活人。“不知叶旋又对他做了甚么。他把聂师弟安排在这里,想必是料到我们会落在这个洞内。真是头老谋深算的狐狸。”看着聂晨轩如此惨相,怀孤鸿不由潸然泪下。
“孤鸿小心,快退!”流云见聂晨轩全身**,头抬了起来。又见怀孤鸿心神煌惚,若聂晨轩向他发难,他必定吃亏,于是出言警示。同时,聂晨轩已采取了行动,眼神比之前更可怕,更添了分魔鬼和野兽的狂戾之气。
邪风骤起,聂晨轩身法快极,恶龙般的铁拳直捣向怀孤鸿的心窝。“怀兄留神!”流云出手比聂晨轩更快,手中利剑舞出一卷银虹,带着耀眼的光华,挺刺对方咽喉。不料,聂晨轩不但杀气腾腾,且只攻不守,像一头饿极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自己的猎物袭击。流云本想以这一剑将其逼退,想不到对方凶悍如斯。自己本就无意伤他,只得将剑一横,以剑背甩击聂晨轩腰部大**。
果然,失去理智的聂晨轩已根本不懂闪避,仙剑重重地拍在他的腰际。这一着过后,吃惊的竟是流云,他只觉得剑一粘其身,一股刚猛的反震力传将过来,自己竟把持不定,人被向后荡开。而聂城轩被点中**道却显得丝毫无恙,手中铁拳力道不减,朝怀孤鸿当头劈下。
此间,怀孤鸿已回过神来:“聂师弟,清醒过来罢。”说罢,怀孤鸿已打起十二分精神,指如密雨,幻化出层层叠叠的影条,加之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腾移不定。才一瞬间,整个洞内都是怀孤鸿的影子和滔天的剑气。幻剑中的“迷离仙境”一出,顿时让杀性蓬勃的聂晨轩失了进攻的准心,他停下手来,来来回回地环顾,不知该如何出手,不一会便头晕目眩,竟狂吼起来。

眼见聂晨轩已乱了章法,怀孤鸿抓住机会,一轮快指朝聂晨轩胸腹大**招呼。怀孤鸿认**奇准,每一指都用足真力。聂晨轩疼得哇哇大叫,一步步地向后撤退。就在怀孤鸿戳完第二十指时,聂晨轩的眼神忽地酣然一下,接着野兽般的杀气渐渐离开他的眼眸。“他回复了?!”怀孤鸿停下手来,期待地看着他。
可还没等到甚么结果,不知从哪窜出四条黑影,他们分别抓住聂晨轩的四肢,飞快地朝前方黑暗处隐没。这一惊非同小可,怀孤鸿大怒:“四狂邪!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断。”踏雪无痕的轻功一起,怀孤鸿紧追不舍。流云恐怀孤鸿有不测,也快速跟上。他虽起步较晚,但不久已和怀孤鸿并肩而行。
四狂邪的轻功比起怀孤鸿和流云还是相差太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已越来越近。就在这时,路的两旁闪出两道庞大的石门,在一刹那间重重合上,正好将怀孤鸿和流云的去路截住。“可恶!”怀孤鸿只有怒吼。流云在此刻冷静下来,他环顾四方,觉得这里和先前的道路不同:地形不再简单,而变得多端复杂,甚至周围还可能布有机关,不得不防。
这一停下来,怀孤鸿又感到呼吸不畅,流云马上会意,立刻帮他推宫过血,用内力助其灌通脉门。“快坐下运功顺气罢。”在流云的提醒下,怀孤鸿只能先坐下养息。“看来我的真气还是难通,不能久战。这叫我如何救出师弟。”怀孤鸿倍感自责。
短暂的平静一会儿就被打破,侧旁竟也有道石门,嚯地打开,刹那间冲出一群人众呐喊着杀来。“是巫月教的杂碎!”流云护在怀孤鸿身前,朝人群暴喝,“今天是你们逼我大开杀戒。”绿芒如春雷在瞬间绽放,“破神道”之“神魔混沌”夹带鬼哭狼嚎之声连绵不断地捣入人群。剑挥处,流云身上也源源不息地溢出强横的锐气,随着漫天剑影翻飞,巫月教众惨嚎冲天,到处血雾喷洒,不久流云已将敌人全部杀尽,殷红的血从绿莹莹的剑上淌下。
怀孤鸿看着他屹立如山的身影,暗暗佩服:“仅以一招就杀败群雄,论剑术之妙,功力之强,身法之快,斗气之旺,他都算得上是个难得的人物。”就在他思忖间,又有一道石门打开,同样是一群巫月教众杀将出来。此时,那群人离怀孤鸿最近,全部朝他那儿一拥而上。流云一惊,马上挑剑而起,前去营救。
气息还来不及理顺,杀机已出现在面前。怀孤鸿当然不愿作待宰羔羊,他猛地跳起,剑指疾挥,在周身形成一道防护障,凭着乾天罡气先将敌人震在门外。随即,怀孤鸿剑指前冲,使出“天绝九剑”最狠一招“封魂灭”。虽然手无寸铁,但怀孤鸿“空手入白刃”的工夫甚是了得,手在群刀纷砍中穿梭竟安然无事。“封魂灭”一出,剑流交织如渔网在人群头顶铺开,又似万千发线从天而降,将巫月教众死死锁绕。
又是一连串的惨叫,不少人横尸当场,血流成河。可是好景不长,使出如此强招,怀孤鸿的气息再度不畅,剑指慢慢垂了下来。幸存的那些巫月教众看到这情况,都纷纷杀上。怀孤鸿精神不济,背部被砍中一刀,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流云及时赶至。他居高临下,挥出“破神道”中的“天神共勉”,剑花如豆大雨点倾盆而下。出剑之速当真快得惊人,巫月教众只顾痛杀怀孤鸿,全然没注意到上方突如其来的夺命一剑。伴着惨烈的呼嚎,那帮人又一次全军覆没。
流云探下身接住受伤的怀孤鸿,正想问问他的情况。怀孤鸿面色凝重地说道:“趁那石门还没关,快冲过去!”流云不明所以,但已摧动绝顶轻功,抱着怀孤鸿从即将关闭的石门缝隙中腾窜而过。
原来在刚才的激战中,怀孤鸿闻到了一股异香。他想了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正是在天心堂时,叶旋专为聂晨轩点过的“魔云香”——用来稳固其魔性之用。刚才怀孤鸿以剑指点醒聂晨轩,四狂邪见状就将其抓走,想必是把他带到一个隐蔽之所,再以魔云香控制他的心神。所以,有魔云香的地方,必有聂晨轩。而这香气正是从打开的石门那儿传来的。
待怀孤鸿将这些事将完,流云对救出聂晨轩也有了信心。当下他先替怀孤鸿止血,等怀孤鸿气息顺些了,两人立刻赶路。
越往里走,香气越重,这更坚定了怀孤鸿的想法。前方的黑暗中“嗡”的一响,又是一道石门开启,星零的脚步声不断。“他们有完没完?”流云有些急燥。果然又是一批巫月人众过来,只是这次有个大胡子带头,正是四狂邪中的天斩。流云的眼力极好,趁石门开启的瞬间,看见里面绑着一个人。“聂少侠就在里面。”流云不由叫出声来。天斩得意地笑道:“说得对。你们倒很聪明,那么快就找到了路,没将你们困死在洞里。不过要救人,还没那么容易。”流云还没见他有甚么动静,后方风声骤起。流云早有防备,剑往后扫。
来者正是墨影,地溪和怒瞳。流云这下动了干火,拼尽全力用出“缥缈圣灵剑诀”中的“剑海无涯”。墨影也不示弱,手上的流星锤缠卷飞舞,一招“大雁南飞”当着对方天灵盖压下。地溪也从旁配合,双手的吴越钩上下交错夹落,欲抢流云手中剑。怒瞳也一刻不耽搁,甩开带毒刺的五龙鞭,直取流云双目。
同一时间,天斩见流云已被缠住,忙指挥人众朝怀孤鸿杀上。“你们以为我好欺吗?”怀孤鸿挺了挺身,掌带罡风,朝来人回环劈打。打斗中,怀孤鸿顺手抢过一柄单刀,顿时如虎添翼,一把刀舞得风雨不透,夹杂着“伏魔盘”,将来人绞击。才一会儿,又有很多人身首异处。天斩在这时杀将上来,手上两把板斧兜起滚滚强风,朝怀孤鸿心口迫下。
电光火石之秋,三声惊人的惨叫发出,墨影,地溪和怒瞳在流云一剑“神灵降世”下全部毙命。天斩很是吃惊,手上的力道突增,他要先杀怀孤鸿,再去给他的兄弟报仇。“孤鸿,那石门还没关,你先进去救人,我来应付这杂毛。”流云转身护住怀孤鸿,硬生生地将天斩的斧击截住,弄得自己心口一闷,很是疼痛。
怀孤鸿在激战中,伤口再度喷涌出血。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在流云的掩护下,闪入了那石门之内。
果然不出所料,那石门内关着的就是聂晨轩。怀孤鸿当下将四周的魔云香息掉踢倒。再用力扭断铁索,将昏睡的聂晨轩安放在地上。他想了想,解下自己佩戴的碧灵珠放入聂晨轩的手心中。“希望这个圣物能救他。”怀孤鸿默默祈祷。
外面又是一阵阵惊人的喊声。那石门快要闭上了,忽然一个人被抛了进来,正是天斩。他正好被夹在门缝间,流云趁这一小段空隙钻了进来。看来外面的敌人全被他杀光了,但流云自己也受了些皮肉伤,怀孤鸿看了很是心疼。
“你疯了!快把碧灵珠戴上。”流云催促道。但怀孤鸿不听,只是看着聂晨轩。
真是老天有眼,聂晨轩在团团绿光下竟醒转了过来。他睁开眼时目光无力,但很明澈,没了凶性和杀气。“聂师弟,你醒了!看着我!”怀孤鸿很是激动。聂晨轩看了他一会儿,浅笑着低声道:“师兄。”怀孤鸿喜上眉梢:“碧灵珠真是人间神物啊。”流云也很高兴:“你师弟在入魔时多番地短暂清醒过来,可见三尸蛊毒和魔云香都还没有攻心。加上碧灵珠的奇效,把他的神智唤了回来。”聂晨轩看了看手上的珠子,知道是它救了自己:“这位兄弟是?”怀孤鸿忙道:“先出去再说。”怀孤鸿想要扶起他,背心突地一凉,伤口又在涌血,他眼前顿时一黑,差点跌倒。流云把怀孤鸿扶过一旁,并将碧灵珠给他重新戴上,随后又将聂晨轩搀起。聂晨轩虽回复神智,但身体乏力,头也晕呼呼的。
那石门本来应该已经关闭了,幸好流云将天斩的尸体蜷成一团,夹在门口,正好将石门卡住。但时间一久,天斩的尸体发出了骨骼暴裂之声,身体一寸寸地被压缩了下去,显见也撑不了多久。流云鼓足内力,使出“千斤挪移”的上乘功夫,将石门向外荡开一点,正好容一人穿出,三人屏足气,在一刹那全部从中逃离。天斩的尸体瞬间被夹成肉浆,石门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关上了。
流云猛地想到,当他们来到这儿时,墨影等三人在他们身后伏击,但周围空荡荡的毫无藏身点。想必这里附近定有个出口,而墨影他们就能从这个口进来进行袭击。
心里有了计较,流云飞上飞下地找寻起来,忽又在石壁上轻扣。就在这时,流云似听到了甚么异声:“大家快逃!”怀孤鸿和聂城轩听到他的惊叫,都立刻卧倒在地。
猛然间,一连串的火流如网状从四面八方射来,它们一碰到硬物就激炸开来。纵使流云这等高手也无力闪避那么多的杀路,身上多处被炸伤,但凭着自己过硬的轻功躲过好几下致命一击。怀孤鸿本就有伤,要躲火流比登天还难。聂晨轩愤然站起,他舞动铁拳,使出“惊风雨”,以拳风将来势扫开。但于事无补,一个不小心,聂晨轩的一苹眼睛被炸瞎。“师弟!”怀孤鸿惊叫道。周围已是一片火海。
千钧一发之际,聂晨轩透着火流的光亮,瞥见岩壁内有个巨大的凹槽,里面大大小小的齿轮相互衔接旋转。“这就是释放火流的机关。”聂晨轩大喜,他挥出刚猛一拳,打入众齿轮之中。
可人算不如天算,聂晨轩的拳头竟夹入了齿轮之间,在齿轮的快速旋转之下,铁拳火星直冒,他的整条手臂也被绞得血酱横飞。聂晨轩痛不欲生,惨嚎冲天。“机关已被我破,你们快走。”聂晨轩叫得很是惨烈。流云看到火流的确是在减少,最后全都消失了。洞的上方不知何时现出一个亮点,正是出口。
见聂晨轩的惨状,怀孤鸿痛从心中来,哪肯离开?“快走啊。我不要紧,但大家不能都死在这里。”聂晨轩喊得很急。“我先把你救出来。”流云眼明手快,朝聂晨轩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又一条火流袭来,流云一心救人无暇闪避。“快走!”聂晨轩豁尽最后的力气,虎虎拳风一过,把怀孤鸿和流云全部卷至上空,他瞧准那个亮点,把胡怀二人抛了出去。那束火流正好轰在自己身上!
“师弟!”“聂少侠!”两声含泪痛呼过后,他们人已飞出洞外。洞内传来聂晨轩的惨叫声,和他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我毕生的武功精华就藏在玄武宗的归元洞内,替我找个好的传人,将铁拳继承下去!”显然是聂晨轩忍着烈火焚身之痛,鼓足内力说出来的。乱石烈火中飞出一物,怀孤鸿一看竟是他师弟那血淋淋的铁拳,他不由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洞全塌了,火舌喷了出来。流云面对这一片火海,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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