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神锏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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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芒电闪,怀孤鸿纵身飞驰,心跳逐渐加快,慌乱在内心肆虐,不久便到了“无极轩”。忽然,怀孤鸿一个失足撞进屋门。
正在休憩的公冶无极立刻被惊醒:“鸿儿,发生了甚么事,让你这样惊惶失措?”怀孤鸿顾不得爬起,说道:“小……师妹……被……人劫走……了。”公冶无极差点人也跳了起来:“甚么?是何人所为?”怀孤鸿将事情说了一遍,又补充道:“大师……兄……还在……追踪。”
公冶无极身法牵动,人像一道旋风掠出门外,闪向高空,他霍然挥掌,劲力向外一吐,立刻轰响屋旁的警钟。众人得讯,毫不眈搁地来到大厅集合,不一会儿,人便全到齐了。公冶无极粗略说了下事情。大家一反往日的议论纷纷,都死一般的沉寂。
“到底是‘蚀日会’的卷土重来,还是叶旋前来复仇?”怀孤鸿心乱如麻。步斐影奋力拍案:“都有可能。不管是谁,我都要和他们纠缠到底。”公冶无极道:“切莫急躁。我看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玲儿,其背后必有个重大的阴谋。”怀孤鸿呼地站起:“请师父明示,徒儿该怎么办?”公冶无极道:“这样罢!你和晨轩,弄月去蚀日会那儿查查端倪。”三人接令。公冶无极又道:“飞儿,斐影,你们等虹尹回来后去巫月教探探消息。记住,不可轻举妄动。”五人当下欲回房准备东西。
同一时间,门子前来通报:“掌门,望舒城掌刀护卫段韶安求见。”众人一奇。“哦?段少侠已痊愈了?快快有请。”公冶无极急忙招呼。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外,只见此时的段韶安一件黑色的长衣,整个人散发煜然神采。“晚辈段韶安,见过公冶掌门。”微微一揖,恭敬之极,他身旁的两人也跟着行礼。公冶无极道:“无需客气。这两位是?”段韶安道:“左边这位是敝城的‘传功护法’崔席敏,右边这位姑娘是闻香榭的‘花岭境女’秦慕婴。”怀孤鸿打量了两位,男的相貌粗犷,体态剽悍。女的细眉凤眼,清秀得很。闻香榭,是个以女子为成员的门派,且传闻个个容貌出众,都不太在江湖中走动。
三人相继落座,公冶无极命下人上了三杯香茗:“这茶是用清晨叶上的露水所泡,茶叶也是名品。”段韶安呷了一口:“味道香淳,清新爽口。好!好极了!”公冶无极问道:“少侠的伤如何了?”段韶安道:“城主已以‘死恢复燃功’使我痊愈了。数月前,多亏贵宗出手相救。否则,段某若落在姓叶的手上,那后果可不敢想象了。”公冶无极道:“付淳城主侠义为怀,我景仰得很。少侠身处险地,我们怎可撒手不管?”说着,他双手轻击两下,两名下人抬着一把巨刀而来。“神将!公冶掌门的大恩大德,段韶安没齿难忘。”接过神将,段韶安的喜悦之情溢于脸上,足见对其感情之深。
崔席敏看了也极为高兴:“城主这次叫我们来,是为了防止叶旋再来找你们麻烦,特命我们来助阵,希望能献上些微薄之力。至于秦姑娘,是我们在来的路上遇着的,她说,和叶旋有些私仇,想借此一并解决。”秦慕婴点了点头:“是的。小女子愿和大家一起除恶。”声音轻细悦耳,但却充满蓬勃斗志。公冶无极道:“既然都在一条战线上,那当然应该同心协力了。”怀孤鸿将公冶玲被掳之事和这三个人说了一下。三人俱觉此事严重性大,以后的行动非得加倍小心不可。
大家都回屋作各自的准备,第二天就要起程。但萧虹尹却始终没有回来,这让怀孤鸿担心。眼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萧虹尹仍在追踪。第二,萧虹尹已追上了这个恶人,但不敌被掳。后者是怀孤鸿最不愿看到的。“若连大师兄也被抓……”他已不敢再想下去。惟有出去透透气,排谴心中的烦闷。
天已经暗了下来,前面的路也被染黑,看不见方向。怀孤鸿仍在山坡上走着,他不需要看清路面,他只是带着心烦意乱地胡走。身后亮起了灯光,见是段韶安提着长明灯而来。“江湖问路不问心,问心问得几路行?”段韶安对月感慨。“人心真是险恶。同样是一颗心,为甚么有的善,有的恶呢?”怀孤鸿苦苦地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的心也是这样。有时候多走一步或少走一步,就会踏入罪恶的深渊。”段韶安顿了顿,续道,“萧大侠至今未回,我愿接替他的任务,去巫月教走一遭。”怀孤鸿心中感激无比。
翌日破晓,萧虹尹真的一去无回。公冶无极愁上加愁,当即不容耽搁地派六人快速出发。怀孤鸿出去办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这次非同小可,他知道此次关乎玄武宗的存亡和自己至爱的命运。
怀、张、聂三人驾上快马,赶往蚀日会的地盘——卧龙山。
段、步、霍三人也朝巫月教的总坛所在——“摩天谷”进发。
卧龙山在汴州(即开封),原本并不是这个山名,就因为蚀日会占领了这里,才易名为斯。
开封位于河南省中部偏东,地处中原的黄河之滨。在中国的历史上,开封曾被称为大梁、汴梁、东京、汴京等。日月如梭,岁月留痕,战国时期的魏国,五代时期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以及北宋和金七个王朝曾先后建国都于开封,故称“七朝故都”。开封城垣宏大,文化灿烂,古人曾有“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的诗句。这座古城的绚烂文化着实让人品味不尽。汉代的司马迁,唐代的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宋代的文豪苏轼等都写过赞美开封的诗赋。其中白居易在《隋堤柳》诗中写道:“大业年中炀天子,种柳成行夹流水。西自黄河东至淮,绿影一千三百里。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从中能够想象那时的开封是何等的壮观美丽。
要到达那里,路程遥远,不时要走水路。三人日行千里,辗转已到达中原,现在他们正在一艘大航船之上。
因为玄武宗的名号,他们上的这艘船非常的气派,与他们同行的,也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像富商,盛官之类,更有名门正派的侠士。
当晚,怀孤鸿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仍是躁汗急淌,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会平静。张弄月也走出舱来:“师兄,别再多想了,师父一直教导我们处事要冷静。”怀孤鸿勉强一笑:“我知道。谢谢,我会注意的。”
“抓贼啊!杀人啦!”喊声惊醒了船内的人。怀、张亦感觉头顶上空有人飞过,看来者体形纤细,身法轻灵,显然是个女子。“哈哈!正好有人和我比试轻功。”张弄月兴头大起,已摆开“七星醉仙翔”。怀孤鸿的轻功虽不及张弄月,但也迈开“踏雪无痕”,包抄这个女贼。

对方身法古怪之极,左圈右绕,让两人难以捉摸。忽然一道利风向两人划来,“怀师兄当心,是‘雷火弹’。”张弄月一边说,一边飞速后躲。怀孤鸿反应慢了一拍,随即只得整个人破入船仓躲避。一阵巨响过后,船内众人都吓得逃出房间。
怀孤鸿深深喘了口粗气,若动作再慢一会,早就遍体鳞伤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莫非女贼也闯将进来,挟持一个人质以求脱身?”想到这里,怀孤鸿抽出了剑,转身就是一刺。
一转身,怀孤鸿的脸却一下子涨得通红。只见一个女子正浸在澡盆里沐浴,她看到怀孤鸿突然持剑闯入已吓得脸如白纸。怀孤鸿急忙撤剑转头:“对不起。在下擒贼心切,冒犯姑娘了。”那女子将身子又往水里浸了一分,脸色从苍白变成通红:“出去!出去!”怀孤鸿当然不想待在这里,但又怕出门被人看见,惹来闲话。于是,他只得从进来的地方离开。
怀孤鸿提劲高跳,一纵身便上了屋顶,只见张弄月,聂晨轩和几个江湖人正在四处勘查。“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张弄月跑过来查看。“那女贼呢?”怀孤鸿问道。聂晨轩直抓头:“应该还在这船上。初非她跳海了,但这汪洋大海,跳下去等于送死。”怀孤鸿道:“这女贼一定是船上的人。”“难道要搜查船上的每个人?这不太合理罢,再者,她们也未必会同意。”说话的是个浓眉大眼的蓝衣少年。怀孤鸿握剑作揖:“阁下是……?”蓝衣少年还了一揖:“在下‘擎天门’连翼。”怀孤鸿道:“原来是‘无痕天剑’连少侠。在下‘玄武宗’怀孤鸿。”连翼分外欣喜:“能见到‘天绝剑侠’真是荣幸。”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还有“擎天门”的“日月双将”张九阵和荀泊。“无我庄”的二庄主“神算天机”李卿允及其高徒“妙手飞花”黄昼。怀孤鸿之前听到有人喊“杀人”,知道出了凶杀案,于是和众人下了屋顶,朝事发地点赶去。
船仓内的一个小房间外挤满了人,个个惊惶失措,房内一定有可怕的一幕。怀孤鸿等人排开人群,冲了进去。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官员侧倒在墙角,面部狰狞痛苦,皮肤已经发黑,周身流满了血。
连翼等三人走上前去查看尸体:“对方用的是剑,从这伤口已经冰封和发黑的尸体可以了解到,她的兵器上喂有一种叫‘雪毒’的药物。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她出手快速狠辣。照尸体上的剑痕来看,凶手所使的武功并非是中土武学。”怀孤鸿闻之,对其敏锐的洞察力深感赞叹:“那么,在船上的有没有非中土人士的?”大家面面相觑。
人群中走过一个女子,正是刚才怀孤鸿误闯船仓,在房内沐浴的那个。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脸上一红,立刻把头扭了过去。“爹!”那女子见了房内的尸体,失声大叫,她冲入房内,扑在尸体旁嚎啕大哭。连翼问道:“你是王员外的女儿?”那女子抽泣道:“小女……子王……语麒。”连翼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王姑娘你就节哀顺便罢!杀你爹的凶手,一定会被查出。”王语麒扣了几个头,被人扶着出了房。
几个壮汉抬走了王员外,连翼招呼怀孤鸿出仓议事。因为雷火弹的轰炸,原本好好的船已塌了一大块,但终究因为此船造就精良没有漏水,被毁处一股浓烈的焦味。连、怀两人前去查看,发现焦木堆内有些火药残渣。“这火药好奇怪,味道也很特别,看来并非中土之物。”怀孤鸿细致观察下得出结论。连翼点头称是:“怀兄弟怎么看?”怀孤鸿道:“定是那个女贼。只是,她的目的是谋财还是私人恩怨?”
仓内奔出一人,眼眶通红,他是王员外的官家:“两位大侠——”连,怀两人走了过去。“吴官家,甚么事?”连翼问道。吴官家郑重地道:“这次凶手杀我们家老爷,是有可怕的目的的。”两人齐声问:“是甚么?”吴官家道:“我刚才在清理老爷的东西时,发现他的‘冥王锏’不见了。”怀孤鸿问道:“这冥王锏是何物?”吴管家为难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这是样很神奇的兵器,且隐藏着武林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仓内又走出一人,吴官家迎了上去:“小姐。”正是王语麒。
怀孤鸿这时才看清她,可爱的鹅蛋脸,皮肤白嫩胜雪,又渗着粉红,她身子骨看上去很柔弱,可用弱不禁风来形容,瞧那热泪一颗一颗划过脸颊,甚是凄美可人。“关于‘冥王锏’,小女子略知一二。”连翼道:“姑娘请说。”“十五年前,家父在外办事,遇到一个阉阉一息的江湖人。他深知家父为官清廉,做人刚正不阿。于是他把其随身兵器也就是‘冥王锏’给了家父,并要家父承诺好好保管。他还告诉家父一个足以轰动武林的秘密,并要家父发誓不说给任何人听。我想凶手要杀我父,逃不过两个企图:一、他贪图冥王锏。二、冥王锏中的秘密与他有关,于是他杀了我父灭口。”说着说着,这个弱女子又哭了起来。怀孤鸿问道:“王姑娘对于这个秘密真的一点不知?”王语麒道:“有一次家父喝酒说漏了嘴,道出了一些,似与‘蚀日会’有关。”听到蚀日会,怀孤鸿头大了,原本就是要去那里查公冶玲被抓一事,现在又迁涉进了这趟子事。张弄月和聂晨轩也走出船舱,怀孤鸿和他们说了刚才的种种。聂晨轩道:“这蚀日会还真是事多,若师姐真是被他们抓去,我们非搅得那里鸡犬不宁不可。”
船又航行了两天,再过一天就靠岸了。当天晚上,怀孤鸿还是老样子在甲板上吹海风,想着心事。身后来了个人,却是王语麒。“王姑娘,那天我……”怀孤鸿还想说,王语麒的纤手已轻轻按在他的唇上:“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怀大哥是个好人。”说着哭了起来,“爹死得好惨。呜——”怀孤鸿只感到一个柔软的身体钻入自己的怀里,幽幽的香味充满整个鼻腔。他不能推开她,这对他来说是种残忍。
靠岸后,大家到了个小镇。连翼等人和怀孤鸿作别:“我有些事要去办,了结后,再去‘蚀日会’和你共同查案。”互相拜别之后,大家都各自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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