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终于见到你了，乔！”维斯把脑袋凑在乔的颈窝里不停地蹭来蹭去，小狗一样用鼻子嗅来嗅去。唔，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乔的味道。
“维斯……维斯……”乔声音颤抖，除了他的名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紧紧抱住维斯，好像后者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维斯撒娇一般在乔怀里磨蹭了好一阵，这才抬起头来。仔细一打量，维斯吓了一跳。这才两天不见，乔却生生瘦了一大圈，眼睛里布满血丝，颧骨都有些突出了。
“乔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维斯伸手摸摸乔的脸。
乔裂开没有血色的双唇，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总算找到你了，维斯。”
“乔，我好想你！”维斯捧着乔的脸，“看你瘦成这样，你这些天过得肯定不好！”
“你突然不见了，我怎么可能过得好？”乔的眼睛闪闪发亮，“不过现在找到你了。以后不要再乱跑了，维斯！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嗯。”维斯乖乖地答应，“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和你分开可真不好受。”
他把脑袋从乔肩上探出去：“这些小骷髅都是你弄出来找我的吗？”
周围身高一米九全副武装还牵着高大的骷髅马的“小”骷髅们铠甲下脖子的部位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头盔下面冒着鬼火的两个洞孔对准维斯，一闪一闪的绿光似乎是对维斯的称呼很是不满。
“是啊。这么大的地方我一个人找不过来，只好多找些人手帮忙了。虽然我还不能让他们到比较远的地方，可是总归能帮上不少忙。”乔说，“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就在这里旁边。”维斯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乔抬头望去，远远的站着一些陌生的人影。
“那些是谁？”乔问道。
“是……”维斯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合适的说法，“这两天好心收留我的人。”
乔回头仔细看了看维斯，虽然脸色苍白了一些，皮肤却显得更加光洁润滑，想来这几天应该过的不错：“这样啊。那我们去谢谢他们吧。”
维斯腻在乔身边，只觉得心满意足，此刻哪怕叫他去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乔陪着，便和游山玩水无甚区别。听乔说要去谢谢内洛他们，心里虽不以为然，却仍然高高兴兴地说：“好啊。”
内洛和部下看见维斯从人头攒动的古怪生物群中和一个人状似亲密地手拉手走了出来，心里不由得直犯嘀咕：“维沙纳特怎么拉了一个怪物出来？”
等到他们走近了内洛才发现，那并不是像刚才被自己击碎的怪物，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乔，这个是内洛。这两天我就住在他那里。”维斯介绍道。
内洛不着痕迹地打量一下乔：中等身材，偏瘦，一身破烂的灰色法师袍，不知道几天没有洗过了；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明显没有好好梳理；脸颊的肌肉有些凹陷下去，嘴唇干裂，皮肤苍白，眼睛里全是血丝，还微微有着黑眼圈。
内洛努力保持着良好的礼仪：“维沙纳特，我的朋友，这位就是你曾经提到过的那位‘乔’？”
“您好，内洛先生，我是乔奇亚尼*希里克。”乔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行了一个标准的法师礼，“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伙伴维沙纳特的照顾。”
他的表情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欢喜，使得那张被焦虑折磨得像个鬼一样的面容显得柔和起来。
现在看来他倒没有刚才那么丑。内洛在心里想道。不过维沙纳特所谓的好看……还真让人不敢恭维！
“请直接叫我内洛就好。”内洛脸上带着毫无破绽的微笑，“您既然是维沙纳特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您看起来需要一顿美食，和一个热水澡。请跟我到我家里去休息一下吧！”
乔摇摇头：“那样实在太麻烦您了，这几天维斯已经在您那里打扰了这么久……”
“维沙纳特也一定希望您能够好好休息。”内洛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维斯，“对吧，维沙纳特？”
“乔，你确实需要休息。”维斯说，“你看起来糟透了。”
乔看了看维斯，对内洛点头道：“好吧，那么打扰您了。”
“在我们回去以前，您的这些……呃，朋友……”内洛将两人的注意力转向还在四处游荡的骷髅战士们。
“啊，您说他们。”乔反应了过来，“我可以让他们在这里等我。”
“但是他们会吓坏这里的过路人的。”内洛说，“或许您能够把他们藏起来？”
乔皱起眉头：“藏起来？怎么藏？”
内洛有些惊讶地看着乔：“难道不是您将他们弄出来的吗？”
“是啊。”乔点点头。他突然警觉了起来：能够掌握死人的能力，在旁人眼里想必不是什么神圣的力量。
“那么依您的法力，造一个结界应该不困难吧。”内洛说。
“这么大的结界？”乔为难地看了看身后数目庞大的骷髅军团，他可还没有学制造结界禁制这类魔法，“好像有些困难。”
“那么依您的法力，造一个结界应该不困难吧。”内洛说。
“这么大的结界？”乔为难地看了看身后数目庞大的骷髅军团，他可还没有学制造结界禁制这类魔法，“好像有些困难。”
内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乔，能够弄来这么麻烦的一群生物，应该是个法力高强的人类呀：“也许您可以开启一个新的、属于你的空间。”
“那是什么意思？”乔完全不明白。
“那也是空间魔法的一种？”维斯插嘴道。
“空间魔法？”乔问道。
“是的。”内洛解释道，“利用外力强制将某一点拉长扩展成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将具有储存一定体积物体的能力。而且这个空间由于是你创造的，所以别人无法掌握。前提是，你得有足够强大的法力来强行扩张空间。”
“那，我试试看。”乔有些犹豫地说。
内洛微微笑了，笑容里丝毫没有不怀好意的意思：“希望你能够成功。”
维斯看着乔的眼睛里满是信任。
乔默默地想了想，对于所谓的空间扩展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想起了前几天疯狂地从地下搜寻力量强大的灵魂，从而控制他们破土而出的情况。
是不是对空间薄弱点的一种搜寻？然后进行拉伸呢？他思考着，无意中也这么做了。
他的脚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逐渐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洞口。
内洛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算不算是开启了一个空间？”乔不确定地问道。
“您果然法力高强。”内洛笑得有些虚伪。
维斯笑得春光满面，好像内洛夸奖的是他而不是乔。
等到所有的骷髅都在乔的控制下飞快地冲入了那个黑洞，乔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其实如果不是乔按照自己的理解，寻找到了空间的薄弱点突破扩展，加上他在这几天因为控制庞大数目的骷髅群而突飞猛进的魔法控制力，以他人类的身体，早就禁不住这样的能量消耗而崩溃了。空间魔法并不适合人类弱小的**，除非是真正顶级的魔法师。这也是内洛在初次见面就教他用空间魔法的原因：对于这个能够凭空弄出一支怪物军队的人，即使不能马上干掉，至少也得想办法压制住他的力量。
内洛的脸上却是一个主人所能有的最热情的笑容：“那么，亲爱的朋友们，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请到我的城堡里喝杯咖啡吧。”
Chapter50
维斯带着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浴室在那边。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洗澡？”
乔低头看了看自己脏乱的衣服，笑道：“我还是先洗澡吧，身上脏成这样，吃东西也倒胃口。”
“好。”维斯看着全身上下一塌糊涂的乔，居然还是觉得他很英俊，“里面的浴巾浴袍都是我用的，你直接用好了。”
“嗯，我知道了。”乔拿着自己干净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维斯靠在柔软舒适的大椅子上，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端起桌上内洛特地吩咐为他准备的红色饮料，懒懒地将线条优美的小腿搁在了桌子上，心里觉得说不出的开心。
他眯着眼睛，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杯子，看红色的液体不住地涌来荡去，好像这是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一样。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维斯把饮料喝了下去，末了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浴室的门打开了，乔穿着干净的法师袍走了出来。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邋遢，而是恢复了平时整洁稳重的样子。干净合身的褐色长袍，湿漉漉的黑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经过清洗的脸庞显得很是清秀，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洗好了？”维斯从桌子上跳下来，“舒服吗？”
“很舒服。”乔笑着答道，“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洗热水澡了。”
“饿不饿？”维斯问道，“想不想吃东西？”
“有什么吃的？”乔问道。
维斯拿出一份甜点：“他们送来的巧克力蛋糕，我喜欢的口味。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让他们再拿别的来。“
乔在床沿上坐下来，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维斯：“我陪你吃甜食吃得还少么？别麻烦人家了，我就吃这个。”
他伸手捏捏维斯的鼻子：“还是说，你舍不得把这么好吃的蛋糕让给我？”
“哪有！”维斯不满地大叫起来，“只要乔喜欢，我才不会舍不得呢。”
他伸手捏捏维斯的鼻子：“还是说，你舍不得把这么好吃的蛋糕让给我？”
“哪有！”维斯不满地大叫起来，“只要乔喜欢，我才不会舍不得呢。”
乔只是笑着拿眼瞅他，维斯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示威一般将蛋糕捧到乔面前：“快吃快吃！”
乔故意慢吞吞地把蛋糕塞到嘴巴里，细嚼慢咽的速度堪比蜗牛。
维斯瞪着乔，居然一直忍着没有上前抢蛋糕，让有些故意逗他的乔觉得有些惊讶。
等到乔把最后一口蛋糕吃下肚子，终于忍不住问了：“你居然真的不吃蛋糕？”
维斯不说话，只是挑眉看着乔，五秒钟后突然扑了过去：“你吃了我的蛋糕，那么我就吃你好了！”
乔笑着和维斯打闹，两人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挠对方的痒痒，维斯还故意张大嘴巴，逮着机会就在乔的脸上手上象征性地啃上一口。
他们相伴了这么多年，真正懂事后这样的玩闹倒少了很多，等亲人突然过世，双双进了魔法学院后更是稳重了很多。此刻他们似乎是要用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发泄这几天分离的抑郁痛苦。
只是挠着啃着，这动作就变了味儿。
两人都倒在床上，纠缠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乔的双手搂住了维斯的腰，维斯一手勾着乔的脖子，一手捧着乔的脸，一下一下地轻啄着。
“这里有蛋糕屑。”维斯说，然后舔了舔乔的嘴角，“吃完东西都不擦擦嘴。”
“这是我平时对你说的话吧？”乔说，“以前你吃完甜食还不是我帮你擦的？”
维斯的声音有些沙哑：“你那样擦有我这样擦得干净么？”
“怎么没你擦得干净？”乔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嗯，既然你觉得我不比你擦得干净，那我再擦擦好了。”维斯有些狡黠地一下，这下直接对准乔的唇吻了下去。
两人热吻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微微分开，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升起的**。
维斯伸手去解乔的衣襟。
“我刚穿上的衣服……”乔咕哝着，又被维斯吻住了。
两人边拥吻着边帮对方褪去了上衣，肌肤的直接接触更让人浑身发热。维斯顺着乔的颈项向下吻去，刚洗完澡的身子还带着水的清爽味儿，让维斯迷恋不已。他在乔的锁骨处轻轻吮出一个个淡色的痕迹。
乔抚摸着维斯光洁的背，时不时爱怜地吻吻唇边银色的发。他感觉到维斯滚烫的唇在他身前流连，这样的柔情蜜意使得他的神智都有些恍惚起来。
颈窝处传来微微的刺痛，他的身子条件反射性地微微一动。
怀里的维斯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乔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却见维斯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他未曾见过的慌乱。
“维斯？”乔叫着他的名字，却被猛地一推，撞到了床板上，然后身边的身影像一阵旋风一样消失了。
乔半裸着身子跪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有两股热热的液体沿着他温热的胸膛慢慢地淌了下来。
Chapter51
应内洛*多特里亚侯爵阁下的命令，这天晚上，整个城堡都忙碌起来，一场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极尽奢华的晚宴很快摆在了大厅里。
“请入座吧，希里克先生。”内洛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乔看着内洛身后一直低着头的维斯，有些心神不定地入了席。
长长的餐桌用腥红色的天鹅绒台布铺着，内洛坐了一端的主座，他的左手边是作为宾客的乔，右手是维斯，其他血族按照各自的爵位和身份高低依次坐了下去。
乔隔着宽大的餐桌看对面的维斯。以前在学院里的时候，两人总是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自己会把维斯喜欢吃的菜夹到他碗里，甚至有时候喂到他嘴里。而维斯也会撒娇一样一边和自己谈论学习和生活上的事情，一边蛮横地要求自己和他一起吃那些他喜欢的甜点。吃完饭，他会把手帕递给维斯，或者干脆自己动手好好替他擦干净嘴角，而维斯则享受着自己的照顾，像只吃饱肚子的猫咪一样，满足地眯起眼睛。
那时候的他们，近得只要稍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对方的脸；而现在，同样是坐在对面，隔着闪着寒光的冰冷餐具，维斯却显得那么远。
精美的菜肴一道道上来，和人类的食物完全相同，只是乔杯子里的是清淡的果酒，而别的人包括内洛和维斯都喝红色的葡萄酒。
内洛热情地介绍着菜肴，乔却根本不知道嘴里的食物是什么味道，他只是机械地咀嚼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维斯，后者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用完了正餐，内洛命令仆从将咖啡端上来。所有人都得到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只有维斯的面前是一份水果冰激淋。
乔看着维斯一口一口地消灭眼前的冰激凌，蓝莓，芒果，香橙，那都是维斯喜欢的口味。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希里克先生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内洛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想和维斯重新讨论一下计划，然后我们继续考察格雷特荒原。”乔答道，“如果您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够指点一下具体的路线。”
“这没有问题。”内洛笑着说，“可是希里克先生，您刚才是说‘你们’继续考察格雷特荒原吗？”
“是的。”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您有别的同伴吗？”内洛问道。
“我只有维斯一个同伴。”乔说。
“那么恐怕您只能一个人继续您的考察工作了。”内洛笑道，“维沙纳特可不会陪您再去外面受苦。”
乔诧异地看着内洛，随后把目光投向了维斯：“侯爵阁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可以问维沙纳特自己。”内洛耸耸肩，“我可没有强迫他。”
乔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维斯：“维斯，他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你会和我一起去的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实习报告……”
“乔，”维斯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目光停留在已经被吃光的冰激凌上，“我要留在这里，我不会去的。”
乔愣住了，他似乎是在努力地理解维斯的话：“噢，也行，那么我先去探探情况，等到考察完了我就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学院……”
“乔！”维斯终于抬起了头，可是目光在落到乔的脸上的瞬间又移开了，“我不会走的，你自己回去吧。”
乔显得有些目光呆滞，他微微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
“希里克先生，您听到维沙纳特的话了。”内洛笑容满面地说，“恐怕……”
乔猛地站了起来，把桌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茫然地扫了一圈周围陌生的脸，却没有再把目光停在维斯脸上。
“您还好吧？”内洛问道。
“我……我有些不舒服……”乔显得有点语无伦次，“抱歉……”
他有些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全然不顾宴会上的礼仪。
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外面本来就没有阳光，屋内又没有点灯，黑暗笼罩着这个房间，也笼罩着他的心。
他感觉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维斯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重复，他却始终无法理解其真正含义。他好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借助于一时的迷狂逃避已知的现实。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甚清醒地想。如果不是在这里，是不是维斯就不会想要留下？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旁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他茫然地看着这个比周围更加黑暗的洞口，好半天才认出来。
这个是……空间？
神使鬼差地，他踏了进去。
顿时他有一种失去了所有感官的感觉，似乎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不停地向下摔去，却始终不到头。
乔开始觉得有些紧张。
这是哪里？他有些清醒过来。我明明记得我在房间里，然后看到了一个黑洞，我就踏了进去。
难道说，我在自己开启的空间里面？
他浑身一个激灵。如果我是在自己开启的空间里的话，那么，我该怎么出去？
他试图“站”着，四下走动，却发现虽然自己可以自由动作，可四周的环境始终是一片古怪的宛若融为一体的黑暗，根本分辨不出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前后。
他觉得自己在微微发抖。
乔恢复了平常的冷静，集中注意力快速思考着。
如果这个空间全是这样的统一构造，那它的出口在哪里？或者说，它有出口吗？如果有出口，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找到它？如果没有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他的额头不知不觉中有细小的汗滴渗了出来。
他努力压下心里的恐慌，朝着一个方向小心地走着。
黑暗，还是黑暗。
四周的环境好像完全没有变过。
真的没有出口吗？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维斯。如果没法出去的话，就再也见不到维斯了。如果维斯发现我不见了，不知道会有多着急……
晚餐时的情景再次出现在他脑海里。
噢，说不定维斯根本就不想见你呢。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说。
可是我想见他，想和他在一起。另一个声音说。我们早就说好的，不会分开。
那些话维斯都忘了吧。他已经说了让你走。他不想见你。
可我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他缓缓坐了下来，用手抱住自己的膝盖。
他的身子浸没在黑暗里。
“维斯。”乔小声唤着这个名字，原先的不安和惶恐似乎都消失了，然而胸口却多了一份莫名的心酸。好像有一把没有开刃的刀，在胸膛内的柔软之处不断用力砍着刺着，一阵阵钝痛。
有一只手从他身后轻轻压在了他头上。
他一下子绷紧了身子。
那是一只没有皮肤、也没有血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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