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5
“维斯，怎么了？”乔被维斯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维斯用一种痴迷的眼光看着乔，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又想吸血了？”
维斯没回答，而是低头用脑袋在乔的颈窝里蹭了蹭。
“你先让我坐起来，我这就把血给你，好不好？”乔觉得背后的地上又湿又粘，还带着一股冲鼻的腥气，让他有些不舒服。
维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乔的话，语气甚是不满地重复叫唤着：“乔，乔，乔……”
乔被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见他这副神志不太清醒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勾住维斯的脖子，把自己的颈项凑向维斯嘴边。
维斯毫不客气地把唇贴了上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维斯的唇仅仅是在乔的皮肤上流连着，却始终没有咬下去。
“维斯？”乔觉得有些奇怪。
维斯仍然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腾出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乔却渐渐感到颈上的吮吸愈发灼热起来，而且渐渐往下移到了他的颈窝处。
乔开始觉得莫名的不安，他推了推维斯，试图坐起来。
维斯显然对他的抗拒不太满意，紧随着贴上去在他胸口狠狠吻了几下。
乔用力将身体往后撤，想挣脱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怀抱。维斯发觉他的行动，伸手就去抓他。只听见“呲啦”一声，乔身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乔一愣神，维斯又扑了上来。乔只觉得身上被重重地压在了，身躯动弹不得。他本能地向旁边摸去，却摸到一段湿湿软软的东西，像是人的身体，却没有温度。
乔猛然想起刚才看到庭院里尸横遍野、鲜血淋漓的场景，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正恍惚间，却感觉左边的**一暖，竟是被维斯含住了。
“维斯，快停下了！”乔有些惊慌地叫道，“这里不是地方，你清醒一点！”
维斯不理他，仍然兴致勃勃地挑逗着乔的**。
乔的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夜间的冷风，还是身边的尸体堆，抑或身上不容他抗拒的情人。
正在乔的不安愈发膨胀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维沙纳特大人！”
乔感觉身上的人停住了。
维斯的一只手搂住他的腰，猛地把他抱离了地面；他的头搁在维斯的肩上，敞开的胸口紧贴着维斯**的白皙胸膛。
“谁允许你看我的乔了？”维斯另一只手捏住了来人的咽喉，表情有些狰狞。
“大人，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美丽的少年阿列克斯急急地解释道。
“没看见？”维斯皱着眉头盯着他。
“是的，我什么都没看见！”阿列克斯保证道。
“那你干吗来打扰我？”维斯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大人，我想您需要些饮料。”阿列克斯提起手里的一只酒壶，打开了盖子。
维斯闻了闻隐约而来的香甜味，松开了手，阿列克斯立刻摔在了地上。好在他及时找到了平衡，没把酒壶洒了。
“拿过来。”维斯伸手。
阿列克斯恭恭敬敬地将酒壶送了过去。
“那是什么饮料？”乔被维斯死死箍住，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这两人，感觉不太舒服。
“我的西瓜汁。”维斯说，声音里带着迫不及待。
乔觉得心里疑惑，还来不及劝阻，维斯已经把饮料全喝了下去。
“只有这么点，真少。”维斯抱怨道。
乔听他语气似乎有些变化，试探着拍了拍维斯的背：“维斯，放开我一点，你抱得太紧啦。”
腰上的手臂居然松了。乔扭头正对上维斯的眼睛，金色的光芒正在慢慢褪去，原本的蓝色显现了出来。
“乔，你的衣服怎么破了？”维斯的脸上重新出现了乔熟悉的表情。
“还不是你……把我按在死人堆里……怎么都不听我的……”乔虽然对于维斯恢复正常很高兴，但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有些余悸。
维斯呆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自己做的事情，脸居然红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维斯小声回答，看乔仍然板着脸，有点委屈地耷拉下脑袋。
乔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摸了摸他的小脸：“好啦，不说这个了。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被毁了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维斯见乔不生气了，就势重新抱紧乔，“衣服不知道哪里去了，冷……”
“维沙纳特大人，”一边的阿列克斯插话道，“把城堡弄成这样的就是您啊！”
Chapter56
内洛*多特里亚侯爵，多特里亚一族目前的掌权人，外貌俊美而非柔美，生性风流而不下流，用人族的标准来形容，人长得帅性格又浪漫还有权有势，如果不考虑实际年龄的话，实在是个前途无量的男青年。
但是这么个前途无量的男青年，却有一个严重的毛病：眼神不好，看人不清。
内洛有个爱好，收藏。啊，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多特里亚族里多的是收藏家。但是内洛的爱好有些特别，他喜爱的是美人——活生生的人类。
于是内洛的城堡成了血族里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别的血族城堡里虽然也能看到用以供应血液的人类傀儡，但是却不像这里有着这么多完整的人类，还都是美人。为了更好更合理地管理手头的收藏品，内洛考虑着弄个仆人替自己做苦力。
和别的血族一样，内洛也有一个仆人。按照内洛的一贯作风，这个仆人并没有什么法力高强之处，虽然用起来还算顺手但也不算出彩，唯一的特点，这个男性血族长着一张让女人都妒忌不已的脸。这个仆人就是阿列克斯*多特里亚。按理说，一直在美人堆里打转的内洛看人应该很有一套，可是由于那个眼神的毛病，内洛侯爵一失足成千古恨。
阿列克斯*多特里亚，妖艳柔媚的血族少年，内洛侯爵身边最信赖的部下，对内洛一向死心塌地服从——但是也有例外。因为阿列克斯就像他的主人一样，也是一位收藏家。而他所收藏的目标，是珠宝。
收仆之前，内洛和阿列克斯都觉得对方是主人/仆人的理想人选。内洛心想：有了阿列克斯的珠宝收藏，可以把美人们打扮得更加漂亮。阿列克斯心想：有了主人的美人收藏，可以更多地搜刮珠宝。
然而等待真成了主仆，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内洛用阿列克斯的珠宝装点美人，等选了合适的一套首饰，美人往往不舍得拿下来，内洛也不舍得让美人拿下来。第一次阿列克斯忍了，第二次阿列克斯也忍了，第三次阿列克斯还忍了，第四次……阿列克斯狂化了。
一个疯狂的多特里亚男爵等于一个冷静的公爵。这是谁都知道的名言。阿列克斯的实力即将成为男爵，破坏力自然不可小看。作为内洛的仆人阿列克斯自然不会对主人动手，但是不对主人动手并不意味着不对主人的收藏品动手。于是内洛的美人收藏遭受了第一次威胁，虽然阿列克斯很快就被主人制住，有惊无险。
之后内洛便稍微注意了一下，不再过分觊觎阿列克斯的珠宝收藏。然而内洛的美人一直都在不断而缓慢地增加，漫长的岁月里总需要变化着首饰来满足内洛对于美人的执着；可是阿列克斯但凡找到了新的珠宝收藏便不愿再拿出来让人佩戴，特别是那些一看到他的藏品就两眼放光的美人们。于是阿列克斯和内洛在这一问题上不断地展开了矛盾，以至于好几次内洛都抱怨说自己选错了仆人。
这只是一个事例，不足以证明内洛的视力问题。然而更有力的证据现在又出现了。维沙纳特*多特里亚，那个看似人类的血族，那个同时使用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的少年，那个有着金眸的幼子，那个一夜之间毁了他大半收藏品的美人——哦，对于内洛来说，这真是痛苦的回忆。
如果说维沙纳特是个特例的话，那么第三个例子正新鲜**地摆在内洛眼前，从另一面强烈地质疑着内洛的视力问题：乔，那个维沙纳特念念不忘的人类。
内洛对于维沙纳特这个幼仔寄予厚望。要知道，多特里亚一族已经很久没有新成员了，更何况这个幼仔不但潜力大，居然还能忽悠几下光明魔法，对于血族来说这可是不得了的力量。至于他常常失控——咳咳，内洛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幼仔时的糗事，呃，轶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幼仔么，等到他长大了就好了；虽然成长的代价实在不小，唉……
于是为了尽可能减少成长的烦恼，内洛非常明智地决定将那个挺天才的人类魔法学徒乔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当然他并不想把乔弄死，那样对于维沙纳特只会适得其反；不过把他变成一个听话的人类傀儡想必维沙纳特不会介意。只要把乔控制住，那么维沙纳特成为优秀而极具自制力的高等血族指日可待。
然而就在内洛自己的城堡，这个内洛放置了无数的暗哨盯防的地方，那个人类乔，居然凭空消失了！内洛的手下眼睁睁地看见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绝对没有出来过；可是没有出来过的话，人呢？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消失了呢！
但是内洛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乔怎么会不见的问题了，因为乔不见了，也就等于，维沙纳特狂化了。
于是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内洛失去的不仅是自己的收藏品，自己的城堡，还差一点丢了自己的命。
如果论绝对实力，内洛比维沙纳特高了不止一筹；但问题是维沙纳特的力量实在太诡异。哪个血族在一手提着黑暗元素剑的同时，还能另一手弄个光盾出来？维沙纳特不怕内洛的黑暗元素攻击，可是内洛怕他的光明魔法啊。加上维沙纳特处于神智不清的狂化状态，内洛却因为功力深厚一直清醒着，这么一来一回的，内洛反而吃了大亏。
被烧成黑炭状的内洛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身体里同时受到光明和黑暗两种相互对立的魔法元素的侵袭，原有的自身**修复能力也发挥不了作用，内洛的情况糟透了。就在他开始绝望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请您救救主人吧，主人的体内同时受到光明和黑暗力量的侵袭，这样下去会不行的！”这是那个珠宝狂人！
“乔，你说要不要救他？”幼仔的口气居然这么无辜！
“他对你不错，应该救的。不过为什么一定要你出血？”你你你，你不是消失了吗？啥时候又冒出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黑暗之神在上，内洛人生中的三大霉星在内洛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刻居然碰头了！
“只有大人您同时具有光明和黑暗的力量。”阿列克斯继续道，“只有您的血才能让大人摆脱这两种力量同时的侵蚀。而且血是血族最珍贵的东西，您用血救了大人之后，等于和大人之间建立了某种契约，大人会一直忠诚地照顾您帮助您的。”
他害了我现在让他来救我？然后我就被他一辈子套牢了？这就是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羊毛出在羊身上？
“才不用他照顾我呢。”
典型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那么要给内洛大人多少血？维斯这样做后对自己不会有什么伤害吧？”
他怎么可能！目前需要关心的是我好不好！
“不会的！像我，和主人订立血盟后就成了主人的仆人，以后就一直追随主人为他服务了。”
阿列克斯！选你做仆人真是我一生的错误！
“哦，这样的话我也把他变成仆人好了。省得以后他再对我动手动脚！”
维沙纳特！我待你不薄啊！
“原来他对你不好么维斯？既然这样变成仆人以后也省心。”
这是煽风点火，落井下石！
……
由于三对零（黑炭内洛身体受到严重侵蚀，无法发声，弃权），少数服从多数，内洛侯爵不情不愿地在霉运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这一刻，内洛的**在修复，内洛的灵魂在哭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收仆人，要是我不收仆人就不会碰见这奇怪的幼仔，我不碰到这奇怪的幼仔就不会认识这凭空消失的人类，我不认识这凭空消失的人类我现在就不会躺在这个伤心的地方……
所以，就算是血族，从外表看不出来年龄，不服老也是不行的。这接二连三的事件就是铁的证明啊。内洛侯爵，您好歹也已经是五百多岁的人了，该戴老花眼镜了。
Chapter57
维斯和乔这几天来第一次能够好好相拥着睡个安稳觉。虽然这房间有一面墙塌了一半焦了一半，但是至少这床算是目前仅剩的最完整的一张了。
“城堡有结界，虽然条件有些艰苦，但是安全不会有问题。”阿列克斯毕恭毕敬地说，“而且主人马上就能恢复了，他会打理好一切的，请放心休息吧。”
“好。”乔和维斯很大度地摆了摆手，对不够完美的卧室宽宏大量地没有表示不满。
阿列克斯见这两位煞星没有发飙，舒了一口气，安心离开了，一点也没有让自己的主人身体刚恢复就做苦工的自责。
维斯躺在床上还不安分，把脑袋埋在乔怀里拱来拱去，嗡声嗡气地问道：“乔你前面去哪里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乔习惯性地搂住他，答道：“我前面在那个空间里。”
“空间？什么空间？你到那里去做什么？”维斯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
话说到一半乔停了下来。他想起了自己跑到空间里去的原因。
维斯已经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刚才因为看到城堡的可怕状况，乔关心则乱，情不自禁又回到了以前一味护着维斯的心态；此刻两人都安然无恙，乔自然回想起来自己进入空间的前因后果。
他这么想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神伤；连带着原本搂着维斯的手都松了。
维斯一直盯着乔，见他这样的神色，心里突然就慌了。他和乔朝夕相伴了这么多年，互相之间的默契可想而知，甚至都不用递一个眼神，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想法。这一刻他敏感地意识到乔和自己居然有了距离，乔居然有了自己不明所以的苦涩神情，又觉察到乔本来搂着自己的手竟然放开了，心中顿时大乱，连忙抱紧了乔：“乔，你在想什么？”
乔听见他问的话，回过神来，见维斯关切地盯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心。
难道要问维斯，“你是不是要我离开”么？乔茫茫然地想。万一他再让我自己回去，我怎么办？
他张了张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边乔恍恍惚惚的，那边维斯见乔非但表情伤感，还对自己的问话不理不睬，不由得急坏了：“乔，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不高兴了？你告诉我呀！”
乔犹豫了一下，毕竟自己和维斯之间从来没有过隐瞒，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你不是……想让我走么？”
“走？去哪里？”维斯瞪大眼睛。
“吃晚饭的时候你自己说的，让我一个人回学院。”乔咬了咬牙，说，“你不是不要和我在一起了么？”
“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维斯大声说，揽住乔的脖子，“我是怕自己总是控制不住乱咬你，哪天真的伤了你……”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原本趴在乔胸口的维斯被乔一个翻身压住了。
“就为了这种事情，你居然就赶我离开你！”乔又气又恼，“咬我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咬我，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连个伤口都没留下，多咬几口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我还吸你的血……”维斯小声说。
乔恶狠狠地盯着他：“我让你吸！你要多少血我都给你！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分开的么？我告诉你维沙纳特，在你把我的血吸完之前，不许你离开我！”
说到后面，乔的声音都变了，嘴唇止不住地发抖。
维斯将乔的头拉下来，让他靠在自己心口：“我知道了，乔，我知道了。这次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我们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乔感受着维斯身上熟悉的气息，听着维斯胸膛里的心跳声，一时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维斯见乔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轻声说道：“明天我们就准备出发，实习的报告素材还一点都没弄呢，回程路上得好好想想，可不能这么就回学院啊……”
他正说着，发现乔撑起了身子从上面专注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温柔。
“乔，你说好不好？”维斯有些讨好地问道。
乔低下头来，主动吻住了维斯的双唇。
维斯被乔的身体整个覆着，双手紧搂住乔的脖子，热烈地回应他的吻，只觉得世上最幸福甜蜜的时刻莫过于此。
两人拥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乔将头搁在维斯的肩上，嘴凑在他耳边，含含糊糊地说：“好。”
只要不再和你分开，去哪里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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