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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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翘起薄薄的嘴唇,两个明艳的酒窝深深陷下去,双眼冷冰冰的,仿佛还滚动着亮闪闪的泪光,忽然她汹巴巴的说:“你们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我们就赌几把,哼!谁输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怎么样,敢不敢玩?”
我和孙明哈哈大笑,还不住的点头。
“输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什么意思?当奴隶吗?现在好象不兴这个了……你这不是想当武则天吗?”我问她。
“是啊,就是想当武则天怎么啦?废话少说,你们想不想玩嘛?”她又叫嚷着。
“不是想不想,是敢不敢玩,小姐。”我又替她矫正了一句。
“当然敢,那有什么不敢的,江东都没问题,我更没问题啦,不就是做奴隶吗?又不是下地狱。”孙明一本正经的说。
“可别乱说,我可没这么快答应,万一输了,白天晚上都当马骑怎么办,那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假装摇头。
“不会吧,现在全国人民都该八小时工作了,每星期还有两天公假,她不会那么黑吧?”孙明又说。
于是,我们同时转向了冰冰。此时她也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一双大眼睛里闪出一丝智慧的灵光。
“别说那么多,到底玩不玩吧。痛快点!”她催促着我们。
“玩!”我们不约而同的说。
找服务员要了一副扑克牌,冰冰熟练的洗了洗,然后,往桌上一扔:“玩什么,你们说。”
“梭哈。”我说。
“三公。”孙明说。
“到底玩什么?”冰冰烦不胜烦的说。
“三公就三公。”我又说。
冰冰先给了我们每人十个筹码,然后开始发牌。
我下了一个筹码,牌是黑桃十、梅花四和方片三,共七点。孙明下了一个筹码是五点。冰冰是庄家——六点。第一把我赢,于是我毫不客气的收了冰冰的筹码。孙明则输了一个。第二把冰冰九点,我八点,孙明一点。这回她通杀我们,接连几把都是孙明输的多,而我也输掉了一半筹码,眼下,我决定搏一搏了。
正当我把剩下的五个筹码全推过去的时候,房门忽然开了,从外面涌进来几个高大的汉子。他们面露杀机,手上且都提着明晃晃的开山刀,进了门,二话不说,首先朝我劈来。我不及多想,站起身便迎了上去,由于房间小,虽然他们人多但也毫无用处,就连外面的人一时也涌不进来。打倒两个后,我和孙明都夺了一把刀,连砍再剁的暂时把他们撵了出去。孙明手疾眼快把门关上,我搬了桌子从里面把门顶死,这样他们就再也进不来了。外面的人仍不罢休,一个劲的踹门,冰冰退到角落里瑟瑟的发抖,也许她还以为这些人是她后妈派来的呢,可是,我心里却清楚他们一定是傻炮的人。
借这个喘息的空挡,孙明打了个电话,我估计他是通知警察了。我本来也想给公司打个电话的,但又一想:打有什么用,B哥去了泰国,别人知道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我们先开了门,然后接受了警察大约二十分钟的调查,我们矢口否认和那伙行凶的人有什么冤仇。这样就免得再去警局录口供了。为了减少危险,我们立即坐车离开了浪人吧。
“江东,这伙人好象是冲着你来的。”孙明开着车问我。
“我估计他们是傻炮的人。”我肯定的说。
“难道你也惹上麻烦了?”冰冰问。
“嗨!别提了,自打来到这倒霉的地方,好象每天都有战争要发生一样,真是活见鬼!”我用力打了座椅一拳后说。
的确,自打来了北海,还没有一个月的光景,大大小小在我身上就已经发生了四五起打斗事件了。如果和这些地痞无赖们结下梁子,那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安宁了,我左右的思索着对策。
“都是我不好,非要你们出来玩,才惹出来这么多的事。”冰冰低着头检讨。
“行了,这怎么能怪你呢,没有你我们还不要在北海继续生活。”孙明说。
“喂!哥们,现在去哪?”我问孙明,“可别再把我们领到浪人吧那种安全的地方去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真是奇怪,你怎么惹上傻炮他们的呢?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在浪人吧的呢,是不是跟踪我们了?”孙明疑惑的问。
“你认识傻炮?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惹他们的,不过,既然惹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这件事我也感觉纳闷,我们从昔日情怀出来才十几分钟,他们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我的行踪了呢。难道真是跟踪了我们?”我也绞尽脑汁的思考着。
“傻炮我不认识,但听人家说过,他的地盘在香洲一带,虽然名气不大,上面也没有象样的老板罩住,但手下却有几百个烂仔跟着,以后千万要小心啊,可别对他掉以轻心……”孙明嘱咐我。
“就因为这件事,连大哥明都出面了,大哥明你知道吧?傻炮目前应该离开北海了。”我又说。
“大哥明我当然知道。”孙明追问,“那怎么见得傻炮就已经离开北海了呢?”
“当时我亲耳听到——大哥明手下的四大金刚警告傻炮要他立即离开北海,这应该不会是闹着玩吧。”
“这很难说,人家背地里又讲和了,你怎么会知道?”
“以大哥明在北海的龙头地位,不会说话这么没信用吧?”

“利益有时会大过信誉的。”孙明坚定的回答。
“……”这一点的确是我没有考虑到的,孙明正好提醒了我。
“这几天,你最好还是小心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的工作是在明处,他们早晚还会找上你的。”
“是啊,小心点吧,现在我们都惹上麻烦了。”冰冰十分担心的小声嘀咕。
头脑里正琢磨些别的事情,一时没留神孙明已经把车子停在了一家桌球俱乐部的门口。
“我又不会玩这个。”冰冰看着招牌撇起嘴说。
“进去就知道了。”他简短的说。
我没出声和他们一起上了楼。在进门的时候,孙明和一个经理小声的嘀咕了一阵,然后才带着我们走进了大厅。
“呦!还够豪华的呢,什么都有嘛,吃的、喝的、玩的。”我指着前面说。
“当然,这只对俱乐部的会员开放,保准安全!”他又说。
路过几台苹果机时,冰冰象个孩子似的拉住我们,非要在那玩几把过过瘾不可。孙明给她兑了些币,我们准备看她怎么输个精光的,哪知她的运气不错,竟接连使机器往外狂喷钱币,这到真把我和孙明吓了一跳。
“小姐,以前玩过这个吧?还准是个高手哩,就没见过有你这么好运气的。”我夸奖着她。
“哼!我才没玩过呐,就是运气好点呗。”她洋洋得意的说。
看她玩的起劲,我们也不愿催她,孙明便示意我去和他打桌球。
“打斯诺克还是美式的,”他边走边说,“赌点什么的,要不没意思。”
“随便你,”我说,“你好象生下来就是个赌鬼。”
“赌博才能产生刺激,刺激才能让大脑永远兴奋,兴奋了才能提高工作的效率——就是一心一意,也叫专心致志。”他朝服务员招手。
“先生,有什么需要吗?”一个妙龄女孩走过来问。
“我们打斯诺克,两支啤酒放在这,一听可乐给那位小姐。”孙明又说。
“先生那请到8号台吧,我马上就来。”
“快说,赌什么的,如果觉得玩这个不行就赶快举手投降。”孙明不依不饶的。
“我还是想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直视着他说。
“那不行,我放弃。”他毫不犹豫的说。
“好吧,赌一会儿的宵夜。”我只好说。
“太俗了,这个我来请。明天我们去齐奥岛好吗?谁输了就负责全程的食物供应,还有一些杂活,比如说背着登山工具,渔具等,你看怎么样?”
“噢……原来是缺个菲佣,可以可以。”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孙明打得很专业,一看就是经常来此的长客。不过他还的确不了解我对桌球的兴趣可是到了痴迷的境地,以前我曾梦想过当一名职业球手的,但迫于现实的压力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设想。
“没想到你的特长还不少哩!真倒霉,又撞到枪口上了。”他一个劲的埋怨。
这时四周忽然围拢过来几个人,看打扮都斯斯文文一点不象是什么寻衅的。我看了下孙明,见他正和那些人热情的打招呼,估计也是他在俱乐部里认识的朋友。于是,就埋头继续打了。为了顾全他在朋友面前的面子,我故意输了他二十分。我们又叫来些啤酒和他的朋友们挨个喝了几杯,他们都是他的球友,但我看其中几个非常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等我们正聊的火热时,冰冰也悄悄走了过来。孙明的朋友提议,去旁边的酒吧里坐坐,我怕又遇到什么麻烦,就用眼神询问孙明。他立刻会意了,就告诉朋友说:今天有事,改天在去。
出了俱乐部,我们在一个僻静的街边排挡里吃了个麻辣火锅,之后,我说先回去了。孙明要送我,我说不用了,还是我打的士车吧,没等他再说,我就飞快的跳上一辆停在路旁的的士。
“别忘了,明天去齐奥岛啊。”孙明在后面喊。
我也从车窗里伸出头喊,“明天我有事,去不了,你们去吧。”
午夜的暖风迎面袭来,望着窗外不断向后掠过的景物,仿佛心灵深处猛然超脱了些什么东西,而弥留下来的却又是一种难以磨灭的苦涩。我毅然的想放弃冰冰,很难说这种想法是来自于长时间的思考结果,我的确没有想过真正冷静的处理好这个问题,不仅如此我还在尽量的回避这个问题,回避心灵的叩问,回避情感的迸发,我甚至责怪自己,都是自己的滥情才惹出了这么多本来不属于自己的麻烦事,才让自己深深的陷入了这场无休止的烦恼里去……
回到家,手机响了几次,我知道是冰冰或孙明的,所以就没接。我这样做是相当痛苦的,可有什么办法呢,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冰冰产生爱情,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只能是害了她。假如我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其实也就等于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就这一点来说,我早已不抱什么美丽的幻想了。可我又不觉的很后悔,生命既然总是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挣扎,其意义也自然降低到一种无所谓的地步了,在我的眼里死亡已不再是那么遥远和不可企及的。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怪异至极的想法,根本就是个疯子的想法,或是说,精神不怎么正常,但我却明白这种想法对于我来说却是绝对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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