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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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从游乐园回来之后,Chris的心情,似乎比以前的都更加地好。以往她那总携带着哀伤的眼神中,已经渐渐地可以看见悲伤的逐步消退,这些都被明朗所替代的目光中,还多了一份对未来的执著追求,那热情燃烧的信念,又重新地在她的心中点燃着。
Chris总算征服了她内心的那道深厚的心墙了啊。现在的她,心中没有了沉重的包袱,应该是彻底地轻松下来了吧。
至于Toni的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了。在她的办公桌上,我和她的留影,似乎是取代了Toni的缺位吧。但我一直到知道,也深深地明白,无论是谁,不管长得有多么得相象,都无法取代Toni在Chris心中的位置,因为在这个世界上,Toni只有一个。
Chris的故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啊。
还有几分钟就要下班了,大家都忙着整理着今天的工作,然后就陆续地都回家了。而我的工作呢?还没有做完啊。于是我赶快抓紧时间。
终于做完了啊,我看了看手表,原来已经下班一个多小时了啊,难怪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伸了个懒腰,向董事长办公室里看去,里面还亮着灯。
嗯?他们怎么还没有走呢?我想着,连忙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只传来了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我轻轻地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承俊和月宸都在专心地工作着,好像没有听见我我敲门的声音。
“你们还在忙啊?”我将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问到。
“已经下班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去?”月宸问我。
“因为今天安排的工作才做完啊。”
“今天辛苦你了。”
“没关系啦。”
“喂,你先回家吧,”承俊揉着太阳**,疲惫地对我说,“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我和月宸会留在这里继续工作。”
“哦。”我耸了耸肩。
“我让我的司机先送你回家。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月宸说道,然后拨通了电话。
“我送你下去吧。”说着,承俊松了松衣襟,站了起来。
电梯里,我们都默默地站着。承俊挨着玻璃站着,他静静地看着地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脸上疲劳的神色,我有些心疼。
“承俊,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啊?你的精神看上去不太好耶。”我说。
“没关系。”他回答,然后抬头看着我,“倒是你,好像要累坏的样子。”
“没有啊,我只是——”
忽然,我的胃传来一阵疼痛,打断了我的回答。我紧紧地抚着独肚子,弯着腰,很是难受。
“你怎么啦?”承俊扶着我的肩膀,紧张地问我。
“胃……胃痛。”我咬着牙说。
“你该不会是没吃午餐吧?”我微微地点头。“傻瓜,尽管再怎么忙,也要先吃了东西再说啊,真搞不懂你。走吧,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去。”
“不用了啦,你还是快点回去工作吧,月宸在等你呢。”
“我不管,你一定先要吃东西。”他锐利的目光盯着我说我。
没办法,我只得投降,听他的话了。因为他眼睛的冷光真的看得让人感觉冷酷。
在附近的一间小餐厅里坐下,我点了一个燕麦粥,他要了一杯咖啡。我们面对面地坐着,直到服务员把事物呈上,我们才开始说话了。
“喂,”承俊拿去汤匙递给我,“快点吃吧。”
“哦。”我接过汤匙,将燕麦粥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
承俊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把目光转移到他眼前的咖啡里,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有话要问的样子。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了。
“最近,你和那个Chris走得很近。”
“嗯。”
“那天她约你出去,要干嘛?”
“我们游乐园去了啊。”我停了一下,“她还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她妹妹的事情。”
“嗯?”
“她的妹妹,真的好可怜哦。本以为,自己会拥有很美好的爱情,可没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却伤害了她、抛弃了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坏的男人啊。”我放下汤匙,“承俊,你知道吗?她的妹妹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耶,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一模一样?”
“对呀,你也觉得很意外吧?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呢。”我呼了一口气,“哎,真是太可恶了,那个男人,居然骗走了Chris家所有的钱,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远走高飞了。这种男人也太坏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那么就不需要法律制裁了。”
“承俊,”我认真地看着他,“Chris还跟我说,她想……她想看到我幸福,看到我快乐。”
“哦,是吗?”
看到他不以为然的模样,听到他冷冰冰的回答,我不禁感到有些难过和心寒。难道,在他的心里,我一点位置都没有吗?难道,他一直都坚持着他的立场,坚定他的想法吗?难道他不能够感觉到我的心意吗?
承俊,真的不会喜欢我了吗?
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我的心情无比复杂,我不晓得该如何向他表达我的心情,也不知道我该如何整理此时的心情。我真的有这么差吗?
车已经在大堂前面等了很久了,承俊打开车门,将我送上车。
“陶叶欣,”他弯下腰,摸着我的头,“暂时还是不要想太多。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我点了点头,摇上车窗。车开动了,我回头看着他,他依然没有移动,真想知道他讲的话都意味着什么。直到车开远了,看不见承俊,我才舍得回过头来。
承俊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啊?暂时还是不要想太多?难道说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了?还是说……他一早就知道我喜欢上了他?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紧张。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是承俊发来的短信。
“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可以不可以。”
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可以不可以?我反复地默念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要说明什么呢?我没有一点头绪。
晚餐上的时候,我仍硬着头皮在思考着,可是一点儿也猜不透他到底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叶欣,你在想什么啊?好认真哦。”伯母笑我说。

“啊?只是一点小事情。”
“是吗?”伯母怀疑地皱着眉头看我,“对了,哥哥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来呢?”
“哦,因为工作还没有做完啊,所以今天晚上他会和月宸留在公司里。”
“这样啊,那他们一定很辛苦了。”伯母说着,面向我,“叶欣,不如这样吧,等一下我们做点吃的,你给他们送去啊。你把你做的爱心便当给哥哥送去,怎么样?”
“嗯?对喔,好啊。”
说完,我连忙吃了几口饭。
在厨房里团团转了一个小时,终于把便当做好了。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蓝氏企业这座雄伟的大楼都璀璨地屹立在这繁华的商业中心,耀眼夺目。
办公室里,惟独董事长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周围漆黑的角落,也被透过玻璃射出的灯光照明了。
玻璃上的纯白色帘子已经被收起,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月宸和承俊正在很认真地工作着。
月宸那半月形眼镜后面那双幽深的眸子专注地盯着电脑的银屏。坐在旁边的办公桌上的承俊把头靠在椅背上,他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他烦躁地解开衬衫上的几颗纽扣,心情很糟糕的样子。
“嗯?你怎么来了?”月宸看见我,好奇地问。
承俊闻声看向我,他面无表情,眼神像剑一样锋利,然后继续看着窗外。
“我不是叫你在家休息吗?”承俊冷竣地说。
“因为……我怕你们没有好的体力工作啊,所以……所以就给你们送点便当。”我小声地说。
“Thanks.”月宸笑着说。
承俊好像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夜空,沉默不语。银色的月华,轻轻地贴在他的身上,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银色。
他到底是怎么了啊?
“承俊,你先吃点东西吧,这样才有精神工作啊。”我把便当递到他面前。
“我不想吃。”他用力地揉着太阳**。“你回去吧,我们还要工作。”
说着,他起身绕过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样冷冰冰的?也许是工作太多,太累了吧。我安慰自己。
“叶欣,你不要太在意,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大家的心情都有些糟糕。”月宸微笑说道。
“可是,他好像是在生我的气啊。”我说。
“呵,你想得太多了。”
是啊,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看着承俊的办公桌上有点凌乱的文件和纸张,我的心依然感到很不安。
在楼层里寻找了许久,都看不见承俊的身影,他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故意躲着我的吧。我有点失望地就想折回董事长的办公室,却看见承俊就在茶水间里坐着。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撑着脑袋,发呆地望着窗外。他的宇眉间紧紧皱起,脸色在柔柔的月华的映射下显得有些苍白。现在的他,一定是很烦、很累、很生气吧。我想。
“你……你在生气啊?”我走了过去,胆怯地问他。
沉默不语。
“那……那我回去了,你一定要记得吃东西哦,否则就没精神工作了。”我转过,“我走了。”
我迈步就要走,他从我身后拉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冷,冷得似乎没有了暖意。我回头看他,他闭上了眼睛,疲惫表露在他的脸上。
“我没有生气,只是我有些累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啊,你和月宸的精神看上去都不太好。”我蹲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你的手好冷哦。”
“陶叶欣,你喜欢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问话,我顿时觉得很为难。我松开他的手,走到落地玻璃窗旁边,心思紊乱。
“你怎么知道……知道我——”
“那天晚上在医院,我已经察觉到了。”他起身走到我旁边。
“你是为这件事……烦恼吗?”
“不完全是。”他叹了口气,“我不是烦恼,而是犹豫。自从你那天无理取闹地冲了出去,我一直都耿耿于怀。我想不明白你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但在医院的那天晚上,我和你……我才粗略地明白我的不安,是为了什么。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就是我的节拍好像开始没有了规律。”
“我不太明白你的话耶。”
“我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是那股力量很强,就像空气一样,如果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会有想要窒息的感觉。”
想了大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好深奥哦。
“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耶。”我说。
“呵,”他的嘴边勾起一丝明显的弧度,“你真是傻得可以。”
说完,他走了出去。
什么啊?怎么又说我是傻瓜啊?这个金承俊,是怎么了啊?
“我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是那股力量很强,就像空气一样,如果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会有想要窒息的感觉。”
他说的话,在我的耳边反复地回旋着。一个具有强大力量的东西已经占据了他的心,像空气一样,没有存在会窒息?这个东西是什么啊?耿耿于怀,和这个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我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很久,我的目光停留在正在工作的承俊身上,我真想拥有能够看穿心思的能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间里。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我却意外得发现,有一件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能认出来,这是承俊的。
我把他的衣服紧紧地拽在怀里,我闻到衣服上散发的淡淡的薄荷味道。忽然,一个像闪电一样的想法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强大的力量,占据他的心,耿耿于怀,还有那句“没有不可能,只有可以不可以”,我都明白,我都知道了,我都晓得他想要表达什么了。
原来那个吻,并不只是他简单的察觉,他还察觉到了我的心,还有一个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解释不清楚的感情,这份感情,来自他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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