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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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祁琪便独自起身。暴雨后的清晨,整个凤山派都笼罩在淡淡的泥土的味道中,四下无人,大家都在酣睡之中。走廊上只有祁琪孤单的身影,她又恢复了男装的打扮,还是来时穿着的衣服,身上除了腰间的软剑什么也没带上。
经过母亲的房间,她驻足了片刻,从半开着的窗户向屋内望去:母亲正在沉睡,只是脸上的哀伤还是那么的清晰,锐趴在临近床边的圆桌上睡着了,一只手臂垫在头下,另一只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桌子的边沿,许是感到不舒适他动了下把脸正对向了窗外的祁琪。祁琪心里一惊,急忙加快了脚步,无声的向凤山派的大门走去。
锐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娘有叔叔照顾,可以看得出来叔叔是很爱娘的。所以我可以放心离开了,我要报仇,不能让祁家上下这样怨死,我要报仇,要报仇!祁琪的脚步伴随着心中的想法越来越沉重。
“你想去哪里?”
没想到这一片宁静中居然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祁琪转身,看见叔叔手中拎着个包袱向这里走来。
“不要你娘和祁锐了么?”叔叔象是在责问,可是语气里尽是淡然。
“我娘你会好好照顾她的,不是么?”祁琪低下了头,“至于锐你也不会不闻不问的!”
“你到是洒脱,和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老婆孩子都能不问,总是依靠别人能有什么出息?”他话语中的鄙视不言而喻。
“你不能这么说爹爹,他至少为了我和锐可以牺牲自己!”祁琪抬头第一次和这个曾经至爱自己的叔叔怒目相对,“如果你不愿意照顾他们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带走!”
“你以为自己是要去做什么?带着这两个包袱,你还能有什么作为?”他迎面正视祁琪的眼睛,眼中尽是嘲笑之意,“我很爱你娘,这你应该能看出来的,我自是舍不得她跟着你吃苦受累,至于祁锐蛮,”他顿了顿,把手中的包袱沉沉的扔到祁琪怀中,“只不过是个拖油瓶,我自然也可以勉为其难收下!”
祁琪见他愿意照顾母亲和锐,也不纠缠于此,毕竟他还是叔叔,他还爱母亲。一转话锋问到:“包袱里是?”
“一些盘缠和干粮,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还是需要的。”他掸了掸衣服,就准备转身离去,可是想了想又回头问道:“你接下来想要去哪里?”
祁琪仔细思考了一下带着恨意回答道:“想回朱雀,爹爹会受怨全是那个无能的皇帝有眼无珠的结果。”她曾经接受过十几年的社会主义教育,封建的忠君思想她自然没有入木三分的记忆和体会。

“哦?”叔叔对于她的回答很是好奇:“你是朱雀子民,难道想去杀自己的皇帝?这定被视为不忠不肖,难道你想你父亲几十年来经营的好名声就这么给你毁于一旦了么?你就不希望能一洗你父亲的耻辱,让朱雀国民重新正视你父亲的功劳?”他的话象连珠炮般一颗接一颗的打出,颗颗打中了祁琪的心思。
“那我该怎么做,又能向什么人报仇呢?”此刻,祁琪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通观整个事件她只能认定父亲是被怨的,可是来龙去脉她并不清楚。
叔叔试探着问,“你知道为什么那朱雀皇帝要对你祁家满门抄斩?”
“听说。。。”逃亡之时在码头上的流言立刻进入祁琪的脑中:“听说和玄武的太子有关系!”
“恩!你也听说了!”叔叔点了点头,皱起眉来,“据我所知是玄武太子潜入朱雀国盗取了朱雀的战斗疆域图,被人发现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奸细而嫁祸你的父亲,通敌买国,盗取地图这是多大的罪名?不仅仅是身败名裂更是株连九族呀!”
“那我该怎么做?去刺杀玄武太子?”
“呵呵呵,错了!”叔叔眯起眼睛,“是现任的玄武国新帝!”
“我明白了!”祁琪深吸了口气,看看天空已经完全亮了,她背上包袱,向前迈出了离开凤山派的第一步。
“等等!”
祁琪扭头等待着叔叔下面的话。
“你先去京城,找到清风斋,自然会有办法接近到新皇帝的!”叔叔好象多年前一样对着祁琪慈爱一笑,挥了挥手,“去吧!记住万事都要小心!”
清风斋?祁琪心下只觉得十分耳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看着叔叔那虐显沧桑的笑脸,只觉心中一热,停下了脚步转身往回跑到叔叔身边,象很久之前在祁府的大门口向要回凤山的叔叔到别一样,靠在叔叔的怀中:“你一定会照顾好娘和锐的,对不对?”
叔叔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住了祁琪,祁琪便明白了这是叔叔对她的承诺。
没有多余的话语,祁琪一离开叔叔的怀抱就拼命的向前奔跑,她这是在向凤山派的大门跑去,向山下跑去,向玄武的京城去,向清风斋跑去,也向自己那不知生死的宿命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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