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混乱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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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乃是清风斋的禁地,要是放在平时,这个时辰名目张胆的进入是很容易被人发觉的,可是今天是清云谢幕的大日子,宾客满棚,谁又会注意到这个呢?即便是如此祁琪依然从自己房前的小路绕楼而过,正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
夏天傍晚的雷阵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待到祁琪步入树林,来到那棵与银发男子相遇的树下之时,雨已经稀稀落落快要停止。
祁琪在树下转了两圈,找寻不到银发男子的身影,心中不安的打着鼓:他走了?难道就这么一会儿都等不及?还在思索,感到手中的伞柄陡然一重.
眨眼的工夫,一人从树上落下,轻轻一踏祁琪的伞顶,钻进了她的雨伞之下。
来人正是那夜的银发之人!今天他一改那夜的夜行服装扮,穿着宝蓝色的长衫,脸上没有蒙面的黑布,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银色面具,面具从额头到鼻尖,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来时他并没有打伞,此刻,头发几乎全湿,额前的刘海被水凝结成一束一束的,不时的向下滴着水,雨水顺着面具的边沿流淌到下巴上,对此他完全不在意,只是气鼓鼓的问道:“看到纸条你怎么不立刻过来?”
“这。。。”祁琪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反正他的人没走,就说明他有心教自己武功,“表演第一个节目的孩子病了,我顶替他表演,反正就一会工夫,你看,你不是还没走么!”
男子显然对祁琪的回答很不满意,张口刚想发作,祁琪便捏起自己袖子的前端,掂起脚尖为银发男子擦拭起额头上雨水。
“你、你。。。”男子居然结巴起来。
祁琪抬眼笑着打趣道:“你什么你呀?不会说话了?”
“我是说,你没手帕么?袖子很脏的!”男子恶狠狠的瞪了祁琪一眼,只是这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掩饰不了面具之下的羞涩。
“那就算了!”祁琪一摊手,举高了手中的雨伞,想让男子站的更舒适一些,毕竟如果让他成为师傅的话,巴结是一定要的!
“今天的曲子很好听。。。”男子的声音小到如同蚊子哼一般。
“你说什么?”祁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恍然拍着胸口自大的笑道:“当然好听了,也不看看你徒弟是谁?”
男子哈哈大笑,啪的一下轻拍上祁琪的头,宠腻道:“臭丫头,我有说了要收你做徒弟么?”
祁琪揉着脑袋,不可置信道:“首先我想说,你把我叫来难道不是因为要收我为徒?”她悄悄的瞄了眼男子,见他只笑不反驳,又继续问道:“其次,我还想说的是,你既然不想教我功夫,就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人家可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清,”说着,她对着男子翻了个白眼挑衅道:“你可明白?”
男子面对祁琪的质问依然笑而不语,只是接过祁琪手中的伞,一步接一步的逼近祁琪。而祁琪却不知所措的开始慌张起来,他进一步她则退一步,直到背靠在树干上退无可退,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子一手拿伞,另一只手臂突然支撑在靠近祁琪脸颊边的树干之上,充满坏笑的脸一点一点的靠近祁琪的脸。
就在男子的唇要贴上祁琪的时候,祁琪张嘴想要号叫,男子却突然停住向前的“攻势”,一个转身,把祁琪钳固在坏中,撑树的手紧紧捂住了祁琪的嘴巴不让她叫出声,同时在谨觉的她耳边轻声提醒道:“有人,不要叫。”
祁琪一吓,连忙闭上了嘴,心中疑惑到: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到后山来?
过了一会儿,祁琪仍未见到有人过来,愤怒的扭头看向男子,被捂着的嘴巴喃喃不清的嚷到:“你骗我!”话音还没落,就听见零散的脚步声向这里走来,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密集。
祁琪害怕的看向身后的男子,用口型询问道:“会是什么人?”
男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把食指对在唇下嘘了一声,让祁琪安静。
此时,雨已经完全停止了,天空的月亮又重新出现。今天是十五,月亮格外的明亮圆润,雨停之后树林中的蝈蝈又开始知了知了的鸣叫起来,衬托的此刻气氛格外凝重!
祁琪和男子依旧打着伞靠近树干站着,不过一会儿,眼前就聚集了上百的人把他俩团团围在中间。从服饰看来这些人定是玄武的官兵。
“怕不怕?”男子依旧搂着祁琪,在她耳边暧昧的问道。
祁琪浑身都在颤抖,可是却还是坚定的摇头,“不怕!”
“哈哈哈~不错,臭丫头,有我在今天你不会有事情的!”男子还是站在祁琪的身后,外加上有雨伞的遮挡,所以来人并不能清楚的看见他的样貌。
那些玄武士兵一点一点的靠近,只把他们死死围住,却不上前攻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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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所有士兵站稳之后,祁琪正前方的人群中,才缓缓让出了一个缺口。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个略微有些驼背的人,他好象在为后面将来之人开路,冷骏的目光所到之出,士兵必空出一条道路让他通行。

祁琪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只觉得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人群中一阵骚动,猛然间,上百人都齐刷刷的低着头跪在了地上。驼背之人却无事人一般,只是从头到脚的扫视了眼祁琪,又按原路返回,再次来到祁琪眼前之时,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个低头哈腰的奴才,他小心翼翼的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一步一步靠近祁琪。
祁琪防备的盯着这个男人:他很高肩膀很宽,月光之下,能够清楚的看见他所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青色长衣。褐发的发随意披散被风轻轻吹动,肤色被月光映衬的格外白皙。再看向身后那低头哈腰之人,只觉得这两人似曾相识。
“好呀!”青衣男人居然先开口和祁琪打招呼:“你还记得我么?”
“记得你?”祁琪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肩膀一疼,象是骨头快要被人捏断了一般,随即耳边就响起了身后银发男子酸溜溜的声音:“臭丫头,这个男人你也敢勾引!”
“他是谁?”祁琪揉了揉肩膀,微微侧脸小声问身后之人道。
“问我?你还是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情吧!”银发男子恨恨的说道。
祁琪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心中愤愤的想到:我能做什么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真的好眼熟哦!在哪里见过呢?想着便面对着前方的青衣男人弱弱的问道:“我们有见过么?”
“哈哈哈哈~我们见过两次,不对!应该说是3次!”青衣男子走上前来,银发男子连忙把手中的雨伞还给祁琪,蹲下身子,完全隐藏在祁琪的身后。
青衣男子越走越近,在离祁琪只差一臂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微微一顿,出人意料的用食指勾起祁琪的下巴,还轻佻的捏住祁琪下巴尖,邪魅的笑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朱雀!那天我穿着和今天一样的衣服。”
话一说完,他捏着祁琪下巴的手顺势而下,一拉祁琪的胳膊,祁琪手中的雨伞一滑,落在了地上,身体便无力的随着青衣男子的力道旋转起来,一圈、两圈、三圈,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牵扳,整个人向地面摔去,青衣男子拉着祁琪的手用力一拽,祁琪稳稳当当的倒在了他怀中,他的眼睛对上怀中祁琪的,上一秒还微笑着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生气的说道:“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的眼中居然没有我的存在!”
“至于第三次么!”青衣男子依然抱着祁琪,只是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们就是在这里相见,你在树上,我在树下!”言罢,他恶狠狠的踹开了地上的伞,伞的骨架立刻断成了好几节.祁琪看着他落脚的一刹那,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那怪人还躲在那里!
庆幸的是,伞下居然空无一物,祁琪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奇怪,他去哪里了?难道。。。想着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树冠。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青衣男子随着祁琪的目光也看向树冠,烦躁的继续强调道:“我在说,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三天之前,在这里!”
“三天之前,在这里!”祁琪突然醒悟:那天只有东方奕和皇帝在,他就是那个狗皇帝!她没作半分思考,手立刻叉上腰间想要抽剑,耳边却又传来银发男子的声音:“万万不可!”
与此同时,东方奕也从士兵群中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青衣男子的脚下,气喘吁吁的开口道:“皇上,伯牙年幼无知且来清风斋不久,不知道这里是禁地,才会误闯,请皇上对他网开一面!”
祁琪见东方奕的到来,着实吃了一惊,而他又在为她求情,心中又是一软,这才得空后怕的想到如果此刻冲动的后果。慢慢放下按在剑柄上的手,仔细分析起当下的情况:那狗皇帝说我们曾见过三次面,三天前那次就不用说了,黑暗之中除了身型压根没看清楚脸。
祁琪稍稍抬头仔细看了看那狗皇帝的长相,心中拼命回想到:他的长相我确实见过!根据他的形容,第二次见面,应该是在我跌倒的情况之下发生的.适时她的眼角无意扫过跪在地上的东方奕,突然明白过来:和狗皇帝的第二次见面,是在第一天登上北上玄武的船的时候!那时,刚上甲板,我不小心摔倒和东方奕撞了个满怀!他就是一直站在东方奕身边的黑衣之人!
意识到这一点祁琪后悔的想要吐血,原来一路走来,杀父仇人都在身边,而她却有眼无珠被蒙在股里,什么都不知道!
祁琪深吸一口气,压下过于愤慨的情绪,继续想到:他说第一次见面是在朱雀,而且穿着就和今夜一样!可我为什么没有任何印象呢?
“皇上。”跟在狗皇帝身后那个低头哈腰的奴才把什么呈现给皇帝过目。
祁琪反复观察着眼前的这对主仆,又看了一眼那奴才送来的东西。脑中嗡的一震,这下她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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