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童稚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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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多日,已近桃花岛。时值春夏之交,岛上桃花开得正艳,从船上看去,但见一片烂漫,花香随着海风轻送,更是中人欲醉。郭靖深一呼吸,感叹道:“回家真好啊!”郭芙更是兴奋的招呼几个新交的朋友,吱吱喳喳的介绍自己的家。杨过,武氏兄弟虽然一路上都有点忐忑不安,但见如此美景,也不禁心下一松。
到得岛上,早有下人前来迎接。忙乱了好一阵子,才把这些孩子安顿好。用过膳,再把这些孩子哄入睡,已是夜幕深垂,二人才回到自己房间。九阴真经疗伤效果果然天下无双,在船上多日,郭靖当日与欧阳锋交手所受的伤已经全好了。伤势既愈,又不愿再把心神耗在所作异梦上,郭靖的心思就完全转到蓉儿身上来了!今天一整天他的目光都随着她那美好的倩影转动,越看越是感受到爱妻的美!现在是二人独处的时间,他当然更不会浪费了。一回房,就腻在黄蓉身上,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黄蓉骇然,推开郭靖,嗔道:“靖哥哥,你干什么呀?”郭靖笑道:“我的伤势已经全好了,现在当然是要**做的事了!”说着又腻了上来。黄蓉有点奇怪,以前就算是新婚期间,郭靖也没有如此性急,何况如今已是成婚多年?但见夫婿迷恋自己,也不禁骄傲,忙道:“等一下啦!我忙了一整天,浑身是汗!让我先洗澡先吧!”郭靖稍稍一想,诡秘一笑,道:“好吧,不过可要快点哦!”
黄蓉进了浴室,刚换下衣服,忽然听得有人推门,惊问:“谁?”却听得郭靖声音道:“蓉儿,我忽然想起,我也还没有洗澡。不如我们一起洗吧!”说着不待黄蓉回答,已经推门而进。饶是黄蓉血智计绝世,遇得此等情景也不禁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反应是好!但郭靖也不待她再说什么,已是跨步上前,把她不着一缕的美丽娇躯抱在怀里,手口并用,不一会即把她情火挑起,思绪混乱,迷失在本能里,很快一室皆春。
事后,黄蓉满足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伏在郭靖宽厚的胸膛上,埋怨道:“看你,我还连澡都还没有洗呢!”郭靖调笑道:“夫人何用担心?让为夫来帮你,保证洗得白白净净,香香喷喷的!”黄蓉一羞,狠狠一咬:“你就会占我便宜!”二人调笑无忌,暂且不提。
接下来的几日,郭靖食髓知味,诸事不理,整日只与黄蓉卿卿我我。幸好那桃花岛地方大,人又少,郭芙又有几个新朋友,不来缠着他们。而柯镇恶更是不会如此不识趣,才让二人有足够的空间,好像又回到了新婚之时。但新婚时夫婿有足够的热情却也无如此多的甜言蜜语,什么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宝贝啦,让人百听不厌。
但好景不长,二人世界的甜蜜很快就被打破了。这日,二人正依偎间,忽闻得远处响声大作,二人一惊,忙齐齐赶了过去。到那一看,却见满地狼籍,女儿脸颊红肿,武氏兄弟也满头满脸是瘀损鲜血,皆是惊魂未定,而杨过却是踪影不见。问起缘由,郭芙伏在母亲怀里,抽抽泣泣道:“杨哥哥他打我,大武哥哥和小武哥要来帮我,他打不过,就要推大石要来压我们!”黄蓉见得三人狼狈状,心下暗惊,又是怜惜又是恼怒,对女儿不住抚慰。
郭靖听完,若有所思,随口安慰了几句,对黄蓉道:“蓉儿,你先带他们回去,这里我来处理吧!”黄蓉点头,把武氏兄弟也带回去了。
郭靖见众人回去了,慢慢走上山峰,来到大石滚落处,心想:“这就是杨过与郭家生隙之始了!”但此时并非多想的时候,首要的是先把杨过找出来。他往四周一望,寻找杨过可能藏身之处,缓缓道:“过儿,出来吧!芙儿她们已经不在了,你来跟郭伯伯说说是怎么回事,好么?”待了一会,见无反应,又稍提音量道:“怎么,你难道还信不过你郭伯伯么?”叹一口气,道:“我知道,这肯定是芙儿惹出来的祸!她自小被我们娇纵惯了,又向来没有什么年纪相当的朋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作为她的大哥哥,看在我的面子上,难道不能原谅她么?”说到这里,忽听得左边传来异声,一纵身过去,却是杨过正躲藏在那里!杨过见藏不住了,只好满脸警戒的出来了。
郭靖稍一打量,见他也是鼻青脸肿的,不禁叹一口气,走近去摸摸他的头,把他的脸擦干净。杨过一动不动,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郭靖把他拉到旁边一块大石上坐下,温言道:“过儿,自从遇到你以来,一直没有机会与你好好说话,现在就只有我们爷儿俩,我们好好聊一下如何?”杨过不说话。郭靖也不在意,掐指一算,问道:“过儿你今年是十三还是十四岁了?”杨过答道:“再有两个月就十四岁了!”郭靖喜道:“这么说,我要让你郭伯母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好好庆祝一番喽!”又一叹道:“时间过得好快呀!一转眼,十几年又过去了!当年我与你父母初初相识时,也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呢!”杨过啊一声,问道:“郭伯伯你认识我爹爹么?他是什么样子?”郭靖苦笑道:“不但认识,我们还是结拜兄弟呢!我的父亲与你的祖父也是结拜兄弟。”杨过啊的一声,想不到两家的渊源如此深厚,“郭伯伯”三字果然不是乱叫的!忙祈求道:“郭伯伯你能给我讲一下我爹娘的事么?”郭靖道:“这说来话就长了!今天我就与你慢慢说一下吧!”

于是,郭靖就从风雪牛家村说起,靖康之名的由来,丘处机与江南七怪的赌斗,大漠十八年的风霜,一直说到初入中原,比武招亲,才停了下来。杨过正听到关键处,忙问道:“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爹爹与娘亲结为夫妻了?”郭靖摇头道:“不是,你爹与你娘是经历过很多波折才能走到一起来,才最终有了你!”一声长叹,站了起来,对杨过柔声道:“现在你还小,还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等你长大了,我再跟你好好说说你爹娘的事好么?不过无论怎么样,你爹都是深爱着你娘亲的,你娘亲对你爹更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否则他们也不会有了你了,是么?”杨过一笑道:“我知道了,郭伯伯!”
郭靖点头道:“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你可以跟伯伯说一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了么?”杨过一呆,才又回到现实中来,怒道:“芙妹妹斗蟋蟀输了,就发脾气,把我的蟋蟀踩死了,大武小武又一起来打我,我才还手的!”郭靖一沉呤,正色道:“过儿,你几岁了?”杨过一呆,心想你不是刚才问过了么?答道:“快十四岁了!”郭靖道:“嗯,十四岁了,已经是一个小男子汉了!芙儿今年才九岁,武氏兄弟也才十一岁!你一个堂堂小男子汉,却与几个小孩子斗气,不感到害羞么?而且他们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本来应该保护他们才是,怎么反而去伤害他们?”杨过见问,不禁呆住了,半晌道:“难道他们欺负了我,我也不能反抗么?”郭靖道:“当然不是!但他们都是你的家里人,是你的弟弟妹妹,能让就让。就算有些什么争执,你也不应该太过极端,居然去伤害他们啊?”杨过发了一会呆,最后道:“郭伯伯,我错了,我不应该伤害芙妹妹他们的!”郭靖欣慰道:“知错就改,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那么你愿意去向他们道歉么?”杨过略一踌躇即道:“好吧,我愿意向他们道歉!”郭靖一摸他的头道:“这才是好孩子!”与他一起下山而去。
回到屋里,天已经黑了下来了,晚饭早已准备好。二人进屋,杨过走到郭芙面前,对她道:“对不起,芙妹妹,今天我不应该打你的。”又对武氏兄弟道:“我也不应该用大石头去咂你们!对不起!”郭芙与武氏兄弟想不到杨过居然会道歉,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反应。郭靖脸一沉道:“怎么,杨哥哥给你们道歉了,你们不是应该说句话么?”三人这才慌忙道没关系,郭芙本来还想撒一下娇,但见父亲脸色严峻,亦只好不说什么了。
黄蓉见状,忙笑道:“好了,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也就不必再提了!小孩子么,争吵打架是常有的事!大家都饿了,我们先吃饭吧!”招呼众人坐下。大家正想举筷,郭靖却忽道:“且慢!我有几句话要说!”眼光逐一扫过杨过郭芙武敦儒武修文等人,慢慢道:“今天的事,让我很失望。你们几个本来是有着天大的机缘才能聚到一起来的,但你们不但不相亲相爱,反而自相残杀起来了!对比你们七位太师父,你们不感到惭愧么?”简单介绍了一下七位师父的事迹,又道:“七位师父名虽异姓,无异骨肉!所以才能渡过无数的难关!如果你们将来还是这样,敌人还没有打过来就自己起了内哄,那在险恶的江湖上一天也生存不下来!”
郭芙从来没有见爹如此生气,也不禁有点害怕了,忙道:“爹爹,芙儿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欺负杨哥哥了。杨哥哥,你原谅我好么?”武氏兄弟也是出言道歉。黄蓉见状,忙道:“靖哥哥,他们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来,饭菜都已经快凉了,我们先吃饭吧?”郭靖这才点头,众人这才开始用饭,但却再无往日的轻松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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