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客栈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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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色已晚,峨嵋三友始终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听说了灭绝师太在这儿呢,还是因为有其他事情不能赶回来。梁思源想起当日平川道人受伤的事情,估计三人可能还没准备好,躲在一处养伤呢。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是因为惧怕灭绝师太而藏头露尾,将来他们早晚会出现,最终还是能手戮奸人。
灭绝师太带着两人向平商道人告辞,“道兄,将来若那三个贼人敢回来,可速速来我卧云寺报信,峨嵋派定会鼎力相助。”平商道人答应了,三人转身而回。
回到峨嵋派后,灭绝对梁思源吩咐道:“既然那三个贼人没回来,你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先留在峨嵋呆上几天吧。等有了消息再作决定。”梁思源想想也是,于是就留在了峨嵋。
静虚师太自从昨日和梁思源一同去青木观后,回来就熟络了许多,第二日带着梁思源在峨嵋派好好转了转。峨嵋派占地数千亩,房屋数百间,进入峨嵋派大门后就是议事厅客厅一体的巨大前厅,前厅后边是讲武堂,再往后就到了峨嵋弟子的居所,男左女右,两道围墙隔了开来,中间一条甬道通到后院。后院里则是些储藏室,菜地,灭绝和众人闭关之所等建筑。出了后院围墙就到了峨嵋后山,高崖峭壁为天然屏障,护卫峨嵋。
峨嵋派女弟子的居所和峨嵋后院梁思源是不方便进去的,讲武堂是峨嵋弟子平时习武练艺的地方,梁思源也不好多呆,转了一圈之后,眼见自己能去的地方不多,梁思源谢过了静虚师太,独自一人出门游览山上其他地方。
峨嵋千佛顶在元末之时尚无多少香火,梁思源四处转了一圈,见没多少可看的,又转身前往峨嵋金顶。金顶之处最著名的就是前日梁思源曾经到过的华藏寺,此次前来,梁思源就打着求佛拜佛的心思,慢慢欣赏。华藏寺乃是家传统寺院,寺里的僧人没有多少习武的,一个个精修佛法,在这峨嵋山附近鼎鼎有名,香火缭绕,甚是兴旺。梁思源一边游览,一边和少林寺暗暗比较,后来遇到几个游山的书生,几个人相谈甚欢,有个书生就要求大家一齐留宿华藏寺,彻夜畅谈。梁思源想到自己回到卧云寺也甚是不方便,就答应了,请了个小沙弥去给峨嵋派送信,通知了自己留宿华藏寺的事情。
几人天南海北,畅所欲言,一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睡去。第二日,几个书生还要去万佛顶游玩,梁思源因为去过了少林寺和华藏寺,对其他地方少了兴趣,就告别了几人,转回峨嵋派而来。
到了寺外,只看见几个年轻女弟子正聚在门外叽叽喳喳闹的高兴,其中有周芷若郑娟林欣欣三个年方十三四的女孩子,还有俩看起来长一些的弟子。峨嵋派由于灭绝师太极其严谨,平时众多弟子多不敢嘻笑玩闹,此刻见此情景,梁思源感到很奇怪,眼见五个女孩子如此高兴,梁思源上前一步,拍拍周芷若的肩膀,小声问道:“周师妹,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周芷若此刻年纪尚小,梁思源拍她一下也无所谓,周芷若回头见是梁思源,忙收敛脸上笑容,正色道:“原来是梁师兄啊。今天静玄师姐要下山去买东西,说是要带我们几个人下山去看看呢。呶,静玄师姐来拉。”
五个女孩子本来看到梁思源在旁边,都已经静了下来,见静玄到来,又高兴起来,一起围上去,叽叽喳喳的闹静玄。
静玄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道:“今天本来没想带你们下山的,不过师姐说你们几个年纪小,平时憋在山上也不好,所以才一定让我带你们下山。好了,既然要去,你们几个可要听话,谁要是不听话,我以后再也不带她了。”几人都纷纷答应:“一切都听师姐的。”又有个弟子问静玄“师姐,我们这次要去多久啊?”静玄回道:“这次我们去成都,恐怕得明天才能赶到。走吧,我们还要赶路。”
梁思源听了他们要去成都,突然也觉得呆在这儿憋的难受,于是上前一步,对静玄道:“静玄师姐,早上好。既然你们要去成都,不如带我顺便下山一趟如何?”如果要整日的呆在一群尼姑中间,什么也不能做,梁思源可受不了,正好趁这个时候去成都府转转。至于峨嵋三友的事情,有灭绝师太在,他们若来了,唯死而已。
静玄听了梁思源的话,有点为难,想了想,道:“梁师弟请等一下,我回去告诉师傅一声,再来答复你吧。”梁思源瘪瘪嘴,心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还需要跟灭绝说吗?静玄师姐平素独当一面的事情多了,今日怎么这么迂腐?”心里想着,无聊的看看眼前几个小丫头,静候静玄回来。
还好没等多久,静玄就回来了,对梁思源点头道:“梁师弟,师傅说了,你上山后我们平时多有怠慢,派里又多是女弟子,梁师弟可能闲闷了,就让我带你下山一次。”梁思源见同意了,也不再进门,直接跟着几人开路。
到了第二日中午,众人才到了成都。几天前梁思源路过成都,只是走马观花,城中呆了一个时辰就离开了,这次重新进入成都府,梁思源终于有心思细细打量这个川蜀大城了。成都作为天府之地的首府,城内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杂耍小吃,引力十足,几个峨嵋女弟子每到一处就兴奋的围上去,静玄连连催促,几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眼见几个女弟子心有不甘,梁思源对静玄道:“静玄师姐,五位小师妹初次下山,难免喜好热闹,不如静玄师姐先去买需要的物品,我跟着他们。我们傍晚再到市中心的川蜀酒楼见面,如此可好?”静玄见几个师妹都在点头,只得答应了,吩咐几人小心在意,独自离去。
五个女孩子见静玄走了,高兴的叫一声,挨个摊铺驻足。梁思源对这些杂货没兴趣,只是细细体会这难得的热闹情景。周围叫卖声不绝于耳,若是只看这成都市里,还真难以想象此时中原已经是天下大乱了。宁作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想起当初逃难的日子,梁思源也只能叹一声“古人诚不我欺”了。
到了一处饰品店里,几个女孩子天生对那些精致的物品有好感,一件件的挑了品评,一旁的店主见几个女娃子如此,也加力推销。看几个女孩子满脸不舍又不得不拿一个放一个,梁思源心里暗暗好笑,这几个女弟子虽然尚未出家,但是峨嵋派素来节俭,几人从来没有带过饰品,现在虽然想要,不过银钱都在静玄手里,她们也没办法。
看周芷若拿着一柄簪子爱不释手,拿起来又放下,如此好几次,显然心中喜爱,梁思源上前一步,道:“周师妹,既然喜欢,就买下了吧。我这儿有钱。”周芷若听了,忙丢下那簪子,连声道:“不用了,梁师兄,我不想要。”旁边的店主如何不明白小女孩的心思,不住嘴的说这簪子合适,让周芷若买下了。看她虽然说不要,还是不停的瞟那簪子,梁思源哈哈一笑,道:“这样吧,几位师妹,看上了哪件都让店家拿给你们,我付钱。待会儿我再跟静玄师姐讨会来就是了。”一个人不好意思,五个人一起就放开了,几人逗头商量了下,每人挑了一件,高高兴兴的带上了。看看天色不晚,梁思源会了钱,带着五人去城中最大的川蜀酒楼和静玄会合。
静玄见了几人,看到周芷若等人头上的饰品,也没说什么话,倒是坚持把花费的银钱又给了梁思源,然后对众人道:“今日我们也回不去了,正好我还有些药材没有买到,今天就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买齐了东西再回山。”然后带着几人去城西投了家客栈。
客栈甚是偏僻,规模也不大,不过有客房三间,倒是大厅里桌子摆了十余张,看来是饭店多过客店了。幸亏几人到的时候没有住人,要不房间恐怕就不够了,三间房,梁思源独自一间,其余六人三人一间,用过了晚饭,众人回房休息。

梁思源运了一会儿九阴神功,浑身舒坦,感觉自己的功力这几日大有长进,甚是欣慰,想了想,又从怀里取出降龙十八掌的掌谱琢磨。这降龙十八掌至刚至阳,可说是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艺,当真是无坚不摧、无固不破,虽招数有限,但每一招均具绝大威力,梁思源自然想早点融会贯通了。降龙十八掌的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至于掌法变化却极简明,因此梁思源虽然早已经将招式记熟,还是得常常取出掌谱钻研内力运行之法。使这降龙十八掌,掌力须得能发能收,轻重刚柔随心所欲,到那时才能称得上是学会了这门掌法。此时梁思源内力不足,勉强可以使得前八掌,要说掌握纯熟,还差的远呢。
正在神游天外,门外静玄突然开口道:“梁师弟,可休息了?”梁思源忙起身开门,静玄却不进来,解释道:“这成都城里有些嫁出来的峨嵋弟子,我趁晚上拜访一下。几位师妹还请梁师弟多多照顾下。”梁思源答应了,目送静玄离开,才又回去继续运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响动,接着是几个女弟子的叫声:“什么人?”梁思源听见了,吃了一惊,“什么人闯入了他们房间?”梁思源不及多想,就要过去看看情况,一开门,才发现五个年轻弟子都已经退出了房门,当前两个黑衣人逼着五人一步步退下楼梯,渐渐到了饭厅中。梁思源见两名黑衣人一高一矮,其中那矮者步履稳重,负手而行,浑不把五名峨嵋弟子放在心上;那高个的一柄长剑,偶尔出一招,就逼得五人不住后退,看出招的手法,显然也不是弱者。
转眼间,七人就到了楼下厅中,至于客栈的老板,估计看到人动了刀剑,早就藏起来了。梁思源见两名黑衣人正背对自己,心想:“先制住了你们,再来逼问是什么人。”眼见那高个子虽然剑法凌厉,内力却好像并不深,五个年轻弟子还可将将抵挡的住,于是悄悄起身,跟在两人身后,放轻了脚步,慢慢后边靠近。
眼见梁思源背后偷偷跟来,那边周芷若十分乖巧,突然“啊”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挥舞着长剑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干什么?”盼望能吸引了两名黑衣人的注意,能让梁思源顺利偷袭。梁思源见周芷若如此配合,又走近了一步,看距离前边的矮个黑衣人只有四步之遥了,这才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脚踏乾位.左掌划圈,然后右掌一掌拍向那人后背,一招亢龙有悔刚猛迅捷,亢奋凌厉却又有余不尽,留有余力,已经深得降龙十八掌第一式的精髓。
眼看那人就要中掌,他背后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回身,右掌迎上了梁思源,啪的一掌,梁思源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虽然这一掌已经留有暗力,依然抵抗不住,噔噔噔连退了三步,那黑衣人虽然逼退了梁思源,可是也抵受不住,身子晃了晃,还是没站稳,后退了两步才又重新站定。
降龙十八掌天下闻名,作为天下第一掌,有十分功力可以发挥出二十分的实力,即便如此,再加上梁思源偷袭,仍然还输了那人一步,虽然自己降龙十八掌并不纯熟,梁思源仍然可以推断出此人功力远远在自己之上,不由大吃一惊,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息,问道:“你是什么人?有此功力,也算江湖绝顶高人了,为何行事还如此鬼鬼祟祟?”
对面的黑衣人也不答话,好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看了梁思源一眼,又看看旁边的高个子要过来对付梁思源,挥了挥手,这才踏前一步,缓缓运力,再次出招向梁思源攻来。
梁思源从刚才就已在悄悄聚力,见他不答话就再次出手,也不敢大意,知道此人乃自己生平所遇第一人,功力之深怕不在杨诗韵之下,提气凝神,右手一招见龙在田,拍向那人。对方好像对自己功力很有信心,径自出掌要接下梁思源这掌,梁思源不敢和他硬碰,半路变招,一式飞龙在天,双膝微曲,提气丹田,体内真气上升,借势凌空跃起,居高下击,先声夺人,发掌劈向那人肩膀。黑衣人转身避开,右手一掌又拍了过来。此刻梁思源刚刚落地,见此情形,不能不接,不敢大意,双掌平推,想用双手来接下他这只右掌。不想对方手掌忽然降低,便如一条滑溜无比,迅捷无伦的泥鳅一般,穿过梁思源双掌,拍向他胸口。梁思源见此,急速变招,双手成爪,抓向袭来的右手腕,乃是一招九阴白骨爪的爪法。
两人翻翻滚滚的出了几十招,梁思源一直用精妙招数破解对方的进攻,凭借攻了那人一个突然,也只能勉强抵挡。眼看对方意态轻松,好似留有余力,梁思源惊惧万分,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种高手来和峨嵋派为难,看来灭绝师太威名虽重,仇家也不少。一边的高个子也没停手,几个女孩子情形紧张,惊呼声不时传来。梁思源分神之下被那人攻了个措手不及,迫不得已又单掌和对方对了一掌,这次对方看来是出了全力,梁思源被震的血气翻涌,连退三步,虽然没有受伤,出手却慢了许多。那人抓住机会,强逼梁思源对掌。这般交手,完全使不得巧,梁思源跟他连对十余掌,已经是内力不续,气息紊乱,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梁思源再过一会儿恐怕就得吐血受伤,心里暗暗后悔自己没有把长剑**来,四下里乱瞅,希望找些东西抵挡面前之人,伸手地上抓起只椅子腿,以之为盾,几招已过,被那人又一掌击碎。
旁边的五人合力抵御那个高个的黑衣人,还能堪堪抵住,里边周芷若看了一眼梁思源,见他已经是脸色涨红,知道他应付的艰难,又见他眼光四顾,叫了一声“梁师兄”,长剑向他递来。梁思源赞一声“有眼色”,挥掌逼退了面前之人,接过长剑,大吼一声,一式大漠东来,长剑斜掠,点向那人右掌。对方没有兵刃,单凭一双肉掌对付梁思源,渐渐被梁思源扳回了劣势,虽然如此,却丝毫奈何不得对方,一时间,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几十招一过,对方掌上逐渐加力,掌风刚猛,梁思源的精妙剑法逐渐难以施展。梁思源大急,自己凭借长剑仍不是此人对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此功力的高手梁思源基本上都知道,想了一遍却对不上号,耳听的旁边的几人喘息声渐紧,梁思源知道今日怕是讨不了好了,于是收摄心神,长剑一摆,逼退当前之人,纵身跃到一旁,长剑微颤,一招夜月风沙,剑尖点出无数光点,把那个瘦高个子拦下了,对几人喊道:“你们快走,我来拦住他们。”梁思源刚才交手的时候就注意到那个瘦高个的武功比自己的对手要弱不少,想好了主意,找准时机**,一剑逼开了他。
没想到那高个子剑法突然一变,长剑不可思意的一转,刺向梁思源左臂,竟是精妙异常。梁思源没料到此人刚才竟然一直在隐藏实力,堪堪避过这一剑,对方得势不饶人,剑招滚滚而至,虽然比自己还颇有不如,却比自己先前想的高多了。几招一过,梁思源刚渐渐扳回劣势,旁边那个一直冷眼观瞧的矮个子突然出手,此时正好赶到梁思源前力刚尽,后力未生,无法躲闪,被那人一把抓在背后,劲力透体而入,梁思源全身一僵,软软倒在地上。
眼看刚才奔到门口的几个小姑娘又被迫了回来,梁思源长叹一口气,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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