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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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喜啊,高邮有消息传来,元丞相脱脱围攻张士诚半年,就在高邮城即将被攻破的时候,元廷阵前换帅,元军百万,四散而去。天佑我汉人,灭绝蒙古人,如此良机,正是我明国开疆扩土的好时机啊。”
二月初二日,梁思源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高兴的宣布了这一消息。
百万元军围攻高邮,最终一朝散去,这件事情,可以说是直接导致了后来元廷的败落。从此以后,元廷再也没有实力去掌握地方,反而是察罕帖木尔等地方将领,逐渐掌握大权,走上了权力巅峰。
元军此次征讨张士诚叛军,从各地调集了数省军队,号称百万,脱脱率领大军的反击也的确取得了成果,到了至正十四年腊月的时候,张士诚的领地一一被攻破,高邮也已经陷落在即。高邮城中的张士诚后悔不迭,甚至有了投降的念头。脱脱围该城,困饿坚城而不马上攻克它,希望能减少自己的伤亡。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一贯与脱脱有仇的皇太子趁机以他延误军机之罪进行弹劾。至正十五年年初,一道诏旨送到了脱脱的营帐,他被免除一切职务,军队也拨归其他将领指挥。
阵前易帅,行军大忌,可惜远在大都的皇太子不会明白,他的谗言直接葬送了元王朝中治的最后一点希望。脱脱很干脆的交出了手中所有的权力,自我流放到云南。他手下聚集的百万大军立即作鸟兽散,四散而去,大部投降了就近的张士诚郭子兴以及明国等明教义军,还有少部投奔河南之地的察罕帖木尔等元军将领。
梁思源想不出脱脱在听到圣旨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是伤心失望一蹶不振呢,还是赌气负气愤而离职,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忠于元帝,想做一个千古忠臣,总之,他接受了圣旨,最后却给了各地义军一个良机。
这条消息是区四派往高邮战场的探子连夜送来的,朝堂上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听到这条消息,所有人都呆住了。半晌,徐寿辉才咳了一声,道:“元帅,此话当真?”
梁思源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元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撤换了脱脱,百万元军也一朝散去。如此良机,若不取之,天必谴之。我们修养生息了大半年,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我看,是到了出兵湖南江西之地的时候了。”
一旁的倪文俊道:“梁元帅,这条消息你是从何而来?为何我们都一点也不知道?”
梁思源解释道:“从脱脱到达高邮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注意着淮南的情况,派了不少暗探前去。还好,这般费力终究没有浪费,让我们能提前得知这条消息。目前湖北江西等地的元军还不一定能够知晓,我们应该抓紧机会,给元人致命一击。”
倪文俊低了头不知道想什么,过了片刻,才抬头对徐寿辉道:“陛下,若梁元帅的消息属实,那么的确是天赐良机,如今是到了我们出兵的时候了。”

徐寿辉点点头,道:“若依丞相和元帅之意,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如今明国政事以倪文俊为尊,军事上则以倪文俊,梁思源两人为首,基本上两人就可以决定下明国将来的发展方向。梁思源看了一眼倪文俊,道:“倪丞相,这半年来政事多出于你手,你看,我们能不能打这一仗?”
倪文俊点点头,道:“半年来,我们四处收购粮草,训练新军,而且如今刚进二月,离春播还需两月,此刻出兵,完全没有问题。”
梁思源想了想,道:“北边襄阳那儿,此刻还没有平定,终究是腹心大患。我看这样吧,明日我就整军,先北上安陆,把襄阳夺回来。至于进军江南之事,一切就先托付倪丞相了。”察罕帖木尔乃是名潜在对手,也只有梁思源才真正明白他的厉害,因此他想先去北方,把这未来的汝阳王击败,扫清未来的敌人。
倪文俊听了,低头想了想,摇头道:“梁元帅过于担忧了。如今安陆府有陈总管,荆门一带有楚总管,如果梁元帅再提军前去,这李察罕什么人物,也值得我们这么多人去对付他?何况脱脱之败,不日就将传遍天下,那李察罕听了,如何会不多加提防?恐怕我们不去攻打,他都会自己退避三舍,避免与我们硬碰。襄阳目前在他手里,城高墙坚,一时半会也难以攻下。梁元帅若被拖在了襄阳的话,对我们攻取江南之地甚为不利。”
梁思源听了他这话,也觉得甚有理,道:“若说到这军国大事,倪丞相眼界确实比我高许多。就依丞相之言。倪丞相,你看我们是先攻取湖南呢还是先攻取广西?”
倪文俊想了想,道:“如今汉阳紧靠江北,湖南元军实在是个巨大威胁,不过武昌之地的威顺王宽彻不花乃是蒙古王爷,也不能不攻。如此看来,我们需兵分两路,湖南,江西,都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
梁思源点点头,道:“威顺王宽彻不花手底下有一支水军,经营多年,看来这次还需要倪丞相你亲自去征伐了。也罢,就这样吧,倪丞相,你带兵入江西,我率人过江南。”
朝罢,梁思源立即回营,招了区四,贾廷,周瑞,王薄,许显等人来,宣布即日起即将出兵湖南,让几人回去准备好,随时出兵。周瑞虽然因为新兵未成而反对,但是听说脱脱高邮战败,也放下了心,准备以战练兵。
想了想,梁思源还是回府一趟,将自己即将出兵之事告诉了周老头和李静雅。周老头听了,只是让梁思源放心,拍着胸口保证一定把府里照看好,李静雅淡淡的回了一句:“军机大事,公子又何必告诉静雅。”转身进了自己屋里。
至正十五年二月初四日,梁思源点将升旗,率军七万,强攻长江南岸,进军湖南。与此同时,倪文俊率水军顺江而下,与元威顺王的武昌水军激战。江汉之地,战火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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