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何时共泛春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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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四十七年,四月二十五,京城西齐,睿王府。
今天是师乐尘住进云疏阁的第一天,也是正式成为睿王府的一员的第一天。师乐尘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回到现代的方法,但是却毫无头绪。秉持着“活着才有希望”的人生信念,师乐尘在不懈努力下,终于为自己找到一个安身之所,并成为睿王爷的贴身婢女。
东方祈并不时常在王府之中,兵部的事情本来就不少,除此之外,东方祈每日还要亲自监督弑魔军的日常训练。常常午饭都在军营里与将士同用,直到晚上,日落西山时方才回府。师乐尘作为东方祈的贴身婢女,只需要负责照看东方祈日常生活。平时,就算府里多忙,也是各做各的事,相互之间绝不插手。所以,当东方祈一大早离开王府之后,师乐尘便再没有事情可做。王府上上下下管制很严,除了东方祈之外,王府当家的人是渊伯,接着是东方祈的小厮玄青,然后便是师乐尘。虽然燕南天也是府里的主子,但是除了一些合理的要求之外,其余的还是得渊伯说的算。于是,现在在府里,对于师乐尘的称呼,年纪小的叫一声‘乐尘姐’,年纪大的就叫‘乐尘姑娘’。大家对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上司,并没有太多的怨言,反而恭恭敬敬的,一副和气的样子。
师乐尘无所事事,漫无目的的在睿王府里逛着。无论走到哪,人们都对她恭敬的行礼,然后就走开,各忙各的去了。走着走着,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却又不像在厮杀。师乐尘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转过竹林,面前是一个拱形的大门,门上的牌匾上,有三个隶书的大字——试武堂。师乐尘推开红漆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燕南天矫健的身姿。
虽然才十九岁,但是燕南天无论在身材还是头脑方面都比同龄的孩子要大些。紧身的武衣裹着精壮的身体,看起来就像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样。
师乐尘正想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师乐尘的思路。师乐尘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大汉正往燕南天的天宗**点去。而燕南天不在乎的笑笑,抬腿,一个横扫千军,硬生生逼退了那人的进攻。
师乐尘震惊的看着被逼退的大汉,那人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但是,当他看见师乐尘时,眼里闪过的光告诉师乐尘,他们一定见过。一道闪光划过脑海,却没有一丝的停留,快的完全抓不到痕迹。
“乐尘姐姐,你来啦。”燕南天只有和师乐尘在一起的时候,才像个小孩子。
“东方祈说你是个练武奇才,真是没说错。”师乐尘在看到东方祈的时候,才能想起来叫声王爷,没有他在的时候,就完全想不起来。所幸,府里没有人追究她的罪过。
“那是。”燕南天一副当之无愧的样子。
“午饭差不多了,你去沐个浴,然后去饭堂吃饭。”我看看太阳的位置差不多到午时了,于是提醒燕南天道。
“知道了。”燕南天嬉笑着,从师乐尘身边溜出试武堂。
午饭正在进行,一张大的红木八仙桌上,只坐了三个人——渊伯、燕南天还有师乐尘。而其他的人,都在厨房音,伸出去夹菜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她记起来了,这个声音她曾经在端王府里听过。当时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每餐饭都是别人喂的。那天东方曦刚好跟她一起吃饭,这时,外面吃饭。
“少主,请你出来一下。”
师乐尘听到这个声有人请他出去,那是就是这个声音。因为同样的情景,因此师乐尘才能再次想起来。
“渊伯,刚刚那个人是?”等燕南天跟那人都出去之后,我小声的问渊伯。
“他是王爷聘回来,帮南天少爷练武用的下人,叫孔武。”渊伯不知道师乐尘为什么有此一问,但是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就如实说了。
“渊伯,在东方……王爷没有回来之前,你能不能派人看着他。”我又问。
“为什么?”渊伯知道师乐尘发现了什么,于是不动声色的问。
“这件事我要亲自跟东方……王爷说。并不是我不相信您,但是因为有些事,只有王爷知道。”师乐尘为难的说。

“好。”渊伯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
戌时,东方祈一回府,渊伯就迎了上来。
“爷,乐尘在云疏阁等您,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说。”渊伯附在东方祈的耳边小声的说。
东方祈直觉这件事应该跟东方曦有关,因为只有这件事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就连渊伯也没有提起过。而且他也跟师乐尘说过,有什么事她可以跟渊伯说,但这次却非要等他回来,所以他觉得这件事一定跟东方曦有关。
东方祈来到云疏阁,看见师乐尘卧在榻上看着阁里的藏书。白玉的卧榻映着水红色的轻纱,仿佛佳人宛如水中央。那种全然投入,没有丝毫戒备的神情让东方祈在那一霎那微微有些失神,那种莫名涌上来的安心感让他有种到家的感觉。
“什么事?”东方祈定了定神,等回复了原本冷傲孤绝的神色,这才走进去。
“我今天在试武堂见到一个人,叫孔武。我曾经在端王府里听到过他的声音,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是东方曦的人。”师乐尘开门见山的把她心里的话全都讲了出来。
东方祈听完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在皱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规矩的婢女。看见主子进来,没说行礼,更不用说倒茶俸水。更郁闷的是,现在她坐在榻上讲的是滔滔不绝,却让主子站着听。东方祈心里的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道:“你真的听清楚了?”
“那个时候我双目失明,只靠双耳辨别东西,怎么可能听错。”师乐尘很肯定的说。
“知道了。你先服侍本王沐浴吧。”东方祈淡淡的说。
“沐……浴?”师乐尘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东方祈。
“是啊。”东方祈觉得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东方祈你不要太过分,男女授受不亲,你明不明白。”师乐尘一怒之下根本将尊卑之分忘的一干二净。
“过分?本王又没叫你陪我洗,怎么叫过分呢。难道你让本王自己沐浴吗?”东方祈悠闲的说道。
“你平时还不是自己洗。”师乐尘大叫道。
“平时有玄青。”东方祈突然觉得跟师乐尘在一起时特别的轻松。
“那你叫他来啊。”师乐尘觉得东方祈更加可恶。
“你以为我要你这个婢女是干什么用的。如果不干活就离开王府。”东方祈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吓到了师乐尘。
“哼,洗就洗。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还怕看男人**吗。”师乐尘小声的嘀咕着。慢慢挪动着,上前帮东方祈宽衣。
玄青在屋外候着,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原因当然是屋里是不是传出的声音。
“水太热了。”
“水太凉了。”
“力大了。”
“力小了。”
接着就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东方祈,你有完没完。”
一场沐浴记载鸡飞狗跳中接近尾声。
屋内。
师乐尘脸红的像番茄一样,拿着东方祈的衣服站在屏风外面使劲深呼吸。好不容易才让刚刚的紧张劲缓过来,但一想到又要进去,师乐尘的脸色还是无法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你在外面磨蹭什么。”东方祈见人拿个衣服半天拿不进来,催促道。
“来了。”师乐尘就像是要上战场一样,深吸一口气,然后绕过屏风。
师乐尘走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喷鼻血。东方祈的皮肤并没有因为常年上战场而变得黝黑,而是白皙的不像话,因为长时间泡在热水里,皮肤有些微微泛红。平日里那双湛蓝的眼眸里的寒冰,在这荡漾的水汽里,就像是融化了一样,有了些温度。更使得那张冷漠的脸,更加英俊。
东方祈微微一动,惊得师乐尘立马回魂,摸了一把嘴边的口水,师乐尘快步走上前去,将干布递给东方祈,直到东方祈穿上衣服,师乐尘的头都没敢抬一下。
“你去休息吧。”东方祈下了命令。
师乐尘听到东方祈的话,如蒙大赦,立刻飞奔出东方祈的卧室,逃似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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