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秋千架上清歌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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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二位夫人。”云水轻施一礼。
“真真和画上的人儿一般无二,我瞅着姑娘就仿若看见早些年自已的影子似的。”白夫人笑着拉起云水,“一大早怀儿就和我们姐俩提起你,只说是以前的故交,不想姑娘竟长得如此好颜色,怪道怀儿还记着你,他自大病一场后忘切了许多事,唯独记得他爹爹和姑娘!”说着拿眼轻瞟书怀,目中欢喜之情流泻了一地。
他哪有生什么病?他早不是旧日的蔚迟公子了,云水心里想着不由含笑瞟了一眼书怀。
“姐姐越发不知羞了,”黑夫人上前端详着云水,“瞧这姑娘的眉眼轮廓倒是和我有几分挂象,哪里就和姐姐象了。”
“怎的不象,你瞅她的肤色,还有这身段,”白夫人眸光微斜,“依我看是平素相公疼爱我多过妹妹,你心里不服,便总拿话来刺我。”
“姐姐怕是手痒,想与我过招了是怎的?”黑夫人娥眉倒竖。
“我便怕了你不成?”白夫人杏眼圆眼,说话间以拉开架势,这姐妹俩除去盛宴之外,平日里所着衣色雷打不动便是黑白两色,片刻就斗得只见黑白两道影子在屋内上下翻腾。
云水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书怀淡然一笑,拉着她闪了出来,看来他对这种情形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这事因我而起,咱们就这样出来合适吗?”云水黛眉微蹙。
书怀嘴角一勾,跳上栏杆坐起,双脚兀自不停晃悠,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水,“你别看她们一言不和就干上架,稍有风吹草动就一致对外了。”仿佛突然想起似的,书怀跳下来拉着云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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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柔柔抚得草如细细的波浪轻轻摇曳荡漾,顺着墙根开满了一簇簇的鲜花,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阳光下两座秋千静静私语着。
“秋千!”轻提水绿色罗裙,云水欣喜的奔过去。
“诶,唱支歌来听听。”
“凭什么?”云水微闭双目,轻风掠鬓而过,带来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凭我是你的衣食父母。诶,你现在过的可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书怀盘起一只脚斜偎在秋千上,右眉微挑,唇边溢出一丝浅笑。
“霸占别人躯壳在这招摇撞骗,送你两字:禽兽。”
“错,禽兽尚且有半点儿怜悯之心,而我一点也没有,所以我不是禽兽。”
“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原来你是禽兽不如,老虎没有虎性就不吃人了,人没人性就吃人了。”
“你该不会在暗示我吧?”
云水转眸看着他嘴角勾出的那抹疑似不正经的薄笑,强忍着没有起脚将他满嘴洁白的牙齿踢个“艳粉娇红落满地”。
“象我这么玉树临风之人,走到哪都会被女人的目光无情的揪出来,不过咱们这么熟了,喜欢我就直说,不需要盯着我这么抛媚眼吧!”
“你虽换了付皮囊,可无耻的神韵和从前一般无二。”
“有困难要帮,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在美人面前则修正为:有危险要救,没有危险制造危险也要救。我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如果不是遇上我,你很可能会露宿街头,说不定最后会……”书怀眯起眼,目中溶动着奸光谑影。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这个大恩人。”裙裾在草地上缓缓拖曳。
“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有说过我是君子么?”云水咬牙笑道,两手一提罗裙,绿影翻飞,**如泰山压顶搭在了书怀左肩上。
“我错了还不行么?”书怀仍不知死活的耍着贫嘴,“大姐,大婶,你大人大量,放下贵脚行不?”

“禁止废话,否则杀无赦!”
“小姐,废话可是人际关系的第一句。”书怀苦着一张脸,
“闭嘴,打住你这没营养的话。”脚跟轻轻用力,看着他五官向鼻尖集合,云水才狞笑着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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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书怀踮着脚尖在秋千上轻晃,百无聊赖的吹起了口哨。温融融的阳光穿过飘浮的云朵洒在他懒洋洋的眉峰上,使他看来有了几分怅然。云水心内暗觉惊诧,没想到他竟能把口哨吹得如此清悠绵长,一曲“东风破”似乎把两人的思绪拉回了童年。
云水仿佛又看见那个总是喜欢缩在墙角,瞪着一双惊魂未定的大眼,小心翼翼注视着周围动静的小女孩,一叶落地也能让她惊恐万状。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那时胆怯的自已有趣至极,笑意悄悄顺着眉梢爬到秋千架袅袅飘浮在空气中……
“话说在我读小学时就已经品貌非凡,迷倒一大片。有一天下午,我们班几个小美眉哭天抹泪的非得请我去吃饭,否则就要死给我看,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大义凛然的慷慨赴宴,完全置个人贞操于度外。席间她们让我多吃点,我不知道怎么会犯如下的错误:谢谢,最近没**,你们多吃点吧!当时大家都喷饭了。”
云水咬着唇,竭尽全力想要憋出个鄙视的眼神抛给他,可最终却如满树繁花笑得芳香四溢,暗香袭人。银玲般的笑声惊起了流连花丛中的蝴蝶,有两只飞来停在她的裙摆上,兀自微微扇动着双翅,不由让人想起张先的:“醉垂鞭”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我已先抛了砖,你有什么玉就尽情砸过来,拣几件你小时有趣的事说来听听。”书怀嬉笑道。
“我的童年是在孤儿院里度过,没什么可说的。”
“你是孤儿?”轻扬俊眉。
“你曾问过我为什么学跆拳道?同样是孤儿,可是孤儿中也有弱势群体,我小时总被欺侮,十岁那年承蒙父母收养了我,养父有个朋友是跆拳道教练,我便吵着要他收我为徒,目的就是为了以后不再受欺侮。”云水悠悠道来,笑得一脸的云淡风清,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书怀只觉心头一颤,柔声问道:“你几岁到的孤儿院?”
“打我记事起就在孤儿院,大概七八岁吧!”
“那你七八之前就没记忆?你亲生父母是谁,长什么样也不知道?”
“不记得了,后来父母把收养我的那天定做我的生日。”云水仰头看着天空流动的云彩,眸中隐现丝丝困惑。
书怀轻轻走到她身后,摇起了秋千。
秋千越荡越高,裙裾翻卷如云,发带迎风曼舞,风中飘起云水恬静的歌声:“让我为你尽情的唱首歌,让你为我再把这秋千摇,虽然往事已经是那样缥缈,那片阳光依然在蹦蹦跳跳,尽情的摇,尽情的笑,秋千上的岁月在拥抱。尽情的摇,尽情的笑,秋千上的岁月在燃烧……”
“矮服了右!”书怀拍掌大赞。
清眸流盼,云水望着他嫣然一笑,吟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一身穿锦锻青袍,身形挺拔的男子面带微笑走了过来,两个魁梧大汉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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