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密室解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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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没见公子和薛家兄弟,他们不知我回来了么?”没看见杜邦彦她心里隐隐不安。
“公子和寒烟姑娘出门多日了,他们每年有大半日子都在外忙生意,薛家那小娃娃有一日瞧见公子在练武,便日日痴缠着公子教他,公子说那小娃娃是个可造之才,出门前带上了薛家兄弟,说是送云雾山一和尚那习武去了。”夏荷刚说完,冬雪端来一碗参汤道:“小姐先喝了再用点膳,沐浴更衣后好生歇息会。”
“小姐回来了还会再走么?”夏荷忽闪着双眼,一脸紧张的望着她。
出门多日了?云水仿佛没听见夏荷适才的话,蹙着双眉细思着,她对杜邦彦出门做生意一说划上了问号。他到底去了哪?他和孟公是甚么关系?他们为甚要结交山贼,到底想做甚么?重重疑问困绕着她,让她寝食难安。
夜深人静,一抹白色的浮影落寞的游戈在念蓉亭里,她眼中的浅雾如同这深秋的夜色一般迷蒙,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那曾经绕亭飞舞的萤火虫以无处可觅,月下流淌交融的笛声与琴音依稀还在她耳畔回荡。
日子从云水紧锁的眉头缓缓流过,枝头梅花以傲然绽放冷香,杜邦彦却依然未归,焦虑不安如座大山压在她心头,眉间愁痕越发深重了,她每日里不是抚琴就是练字借以舒发胸中积压的愁绪。
这日用过晚膳,云水突然想起杜邦彦曾替她画过的肖像,她跑去他书房里翻找,在书案下的柜桶里找出一大叠她的画像,有巧笑嫣然坐在亭中捕捉萤火虫儿的,有手托香腮静坐窗前听雨的,还有一脸清华飘逸月下抚琴的。滴滴珠泪模糊了画上人儿的脸庞,原来相思的不只她一个。
她将画像在桌上、地上一副副铺开,久久凝视着,明眸中不断涌出的清泪仿如江南滴不完的春水。
一阵狂风透过窗棂吹得画像满屋飞舞,那柔软的丝绢在空中婉婉扭动着腰肢,云水关了窗拾着散落的画像,有一副画像大半落在了壁柜后,她弯腰拽了拽没反应,可能是卡在甚么东西上了。她蹙蹙秀眉,将手中拾起的画像堆在书案上,腾出两手试着用力扯了扯,丝绢没扯出,壁柜却悄无声息的缓缓向前移动,片刻后,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郝然出现在她眼前。
魂飞魄散!
云水瞪大眼,用力捂着嘴才没惊呼出声,良久才回过神,心兀自砰砰跳个不停。
她拿过蜡烛对着洞口照去,发现有个长长的石阶向下延伸,原来是间密室。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手持蜡烛顺阶而下,直觉告诉她进到密室后所有的疑惑和不解或许都将得到解答。
烛光映着她的秀魇微微泛着红晕,细微的脚步声重重敲击着她的心房,脚下的石阶呈扇形延伸,越往下越宽广,仿佛走了一个世纪,终于下到了最底层。一间堆放了数十坛酒的石屋出现在她眼前,难道这只是一个酒窖?是自已太过多疑了么?打量片刻,云水沮丧的回转身顺阶而上,走了几步,她回眸注视着这间石屋,俏睫闪了闪,又转头望望长长的阶梯,一丝疑惑爬上眉梢,酒窖的入口会开在书房么?会弄得这么隐蔽么?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她将蜡烛定在石阶上,运起内力将那些酒坛一缸缸移至屋中央,然后拿着蜡烛在墙壁角落细细搜索着机关,却一无所获。目光落在酒坛上,她眼里掠过欣喜,一坛坛揭开盖子,入鼻是清香纯郁的酒气,烛光一照,清澈见底,除了她自已的娇颜倒映在酒中粼粼而动之外再无它物。
怎么回事?莫非真的只是一间酒窖?
折腾大半天,她累得坐在石阶上娇喘涟涟,明眸慢转,云水目光扫过三堵石墙,灵光闪现,她嗖的站了起来,真是笨死了!她暗暗骂着自已,这石墙皆用一块块的大青石拼接而成,机关应在这石墙上,其中一块定是活动的,也就是密室的敲门砖。
她将气运到脚上,对着面前的青石逐一踢去,第87、88、89,大冬天的她香汗淋漓,背上以濡湿一片,汗水顺着零乱的发丝往下淌,第132,奇迹终于出现了,随着这块青石陷进去寸许,耳边响起“吱咯吱咯”的声音,数秒后,这堵石墙沉闷的往右移开了。
一间铺有红地毯的密室出现在她眼前,按捺住心跳,云水拿起蜡烛缓缓走了进去,待点亮屋中的蜡烛后,她静静审视着这间宽敞的密室,屋中家具器皿一应俱全,她眼光突被正面墙上挂着的两副画像所吸引,一望之下,眸中现出惊骇,画上一老一少,从服饰上不难看出是隋朝年间,只是……只是那老者头上居然戴着皇冠。
目光下移,画像下的几案上供奉着两个牌位,云水抓起细看,当“不孝孙杨邦彦”几字映入眼帘时,她顿觉如雷轰顶,头脑一片混钝,失魂落魄的呆立片刻,她怀疑眼睛欺骗了自已,擦擦眼再定睛瞧去,“先祖隋文帝之灵位。”她慌忙放下手中这块拿起另一块,“先父杨勇之灵位。”
平地响惊雷,原以为他和李世民之间或许有着甚么私人恩怨,万万没料到居然有着这样惊涛骇浪的国仇!
怎么办?这如何是好?
这样的灭国之恨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凭她之力又如何能说服他?
未曾穿来之前她便莫名的对隋唐历史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可隋文帝之孙是怎样的命运她还当真不知晓,似乎历史上并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这是怎么回事?是历史漏记了还是她从前没有留意过?
可是漏记又如何?没留意过又如何?历史终究不会改变!然而——杜邦彦的悲剧命运却是可以预见的!
云水只觉一股凉意在心头蔓延,她虽爱古典文化,但诸如: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此等大气回肠的壮烈平生却最不喜,极怕看英雄或王孙后裔壮志难酬的惨烈景象。独对朦胧凄美的诗句情有独钟,恨不能化做宋词里那个温婉的女子。
可命运为何偏生要与她做对,越怕的越来。
老天!你何其残忍,居然让她爱上一个未路王孙!
握着灵牌,泪水潸然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云水突感觉似有两道犀利的目光刺在她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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