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翻山越岭马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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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海挠挠头,讪讪的笑笑,站在山顶俯视山下,远处几只小舟在荒野的渡口纵横停泊着,江面上浮着数点青翠的山峰,群山重叠,望不断的远山遥岑,秋风拂过他的鬓发,夜色在凉凉的流淌。
体息片刻后,他俩跃上房顶,屏住呼吸一间间探视着,突听有间屋子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寻声找去,他俩轻轻揭开天窗,正巧看到二寨主撕开云水衣裳,丁敏君气得柳眉倒竖,不待她发作,方如海手中飞刀以准确无误插上了二寨主的脑袋。
“哎,不想俺山寨竟有此等败类!”**贼历来便为人所不耻,罗杰听方如海说完杀二寨主的经过懊恼的叹口气,“自总舵主被李世民那贼子害了后,俺带了剩余的士卒在此落草为蔻,这厮去年上山来入伙,因见他手底还有点功夫便让他坐了第二把交椅,却原来是个**贼!”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哥也不必过于自责。”方如海嘴角勾出一丝微笑,他在屋顶看到云水的一瞬间愣了愣,他肯定这张脸自已在哪里见过。因那日在酒楼云水是扮着男装,他当时接到指示行刺李世民时不得误伤了旁边那位公子,因不知云水是什么身份他当时还特意瞄过她一眼,听罗杰提及李世民方想起云水便是在上党县酒楼里的那位俊俏公子。
“男儿立于天地间,谁不想建功立业,俺每日都在盼着能早遇明主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来,如此方不白活一世!无论成败也强过在此苟且偷生!”
罗杰一番话说得方如海心中也热血沸腾起来,四只手掌紧紧扣成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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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树木敲击着凉秋的声韵,手臂上的伤痛带来阵阵寒意,云水不由打了个哆嗦。
“姑娘可是冷么?”丁敏君赶紧将方如海的夜行衣裹在她身上。
“多谢!”云水拢拢衣领,装做不经意的口吻问道:“你二人怎会深夜至此?”
她眨眨眼,随手扯下一根草拿在手里绕着,“听人说这玉峰山上有一种奇草可治咳嗽,故我二人星夜兼程赶来替师娘寻找此草药好治愈她的顽疾。我和师哥在这山上寻了几日未果,许是讹传也说不准。今日黄昏时我们便下了山的,原打算天明就转去,用过晚膳后师哥不死心,定要再来碰碰运气,正欲下山时可巧见那伙强人挟持了姑娘往山上来。”
云水当然不相信她的话,哪有人特意穿着夜行衣蒙面来采草药的,又不是盗取甚么仙草,只是她即不愿说实话云水也不好再问,心下想着见到杜邦彦一切就都知晓了。
想到杜邦彦她就暗暗着急,不明白他为甚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要去反唐?她正凝神想着就听前方树叶哗哗喧响,不多时方如海就窜了出来,笑道:“这大寨主为人甚是豪爽,却不似那厮品行不端,咱们在这山寨歇息片刻,天明再动身如何?”他目光在云水面上扫过心下揣测着她到底是何身份?

天明用过早膳后,罗寨主执意将他三人亲自送到山下,并装了满满一车礼物派了几人护送着同去,说是送与孟公做日后的见面礼,方如海再三推托不掉就代孟公谢过了!他策马又送出数十里才依依不舍的拱手做别。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见他二人惺惺相惜,云水不由想到这两句诗,心里暗自纳闷,不知孟公是何许人也?从昨夜情形来看这方如海和寨主原先并不相识,可为甚么一下便如此熟络,且还送份这么厚的大礼?那车里装的应该是金银珠宝吧?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些?古人还真是豪爽,她不禁瞄了瞄那车礼物。
方如海对她同样也是纳闷至极,这姑娘淑逸闲华,神清骨秀,且与李世民熟识,究竟是个甚么来头?他笑道:“姑娘昨夜怎的会子身一人至此?今又欲往何处去?”
“一个朋友家中出了点变故,因心急赶了夜路,幸得二位仗义相救,这里再次谢过!”云水想起昨夜不免后怕,若不是遇上他们,恐怕自已现在以香消玉殒了,一缕芳魂还不知魂归何处?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姑娘勿须如此客气,似此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只是姑娘这般美貌,出门在外尚须小心谨慎方为妙。”见他夸云水美貌,丁敏君不由偷眼瞥了瞥云水,微微撅起小嘴,满脸不悦。
到了前面岔路口,云水与他二人做别后便扬鞭急奔而去,路过一小镇买了身男装依旧扮做男子。有了昨夜的教训她再也不敢深夜赶路,每日里晓行夜宿,心里担忧着杜邦彦,夜夜辗转难眠,天刚蒙蒙亮就策马狂奔,几日跑下来那双翦水秋瞳越发现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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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后一路无事,这日黄昏之时终到得上党县,经过半月奔波劳累,云水以是心力交瘁,马儿也乏得鼻中直喷白气,刚跨进杜邦彦家的院子她便一头栽倒在地。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云水醒转就见冬雪和夏荷守着她喜极而涕,“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去了哪?让人好不担忧!自打小姐走后,公子日日夜里在园中吹曲,那曲儿听了就让人落泪。”夏荷说着嘤嘤抽泣起来。
他想她!他会在园中吹曲想她!他心里始终也还是有她的!两行热泪从云水秀魇上滚落下来。
见她憔悴不堪,冬雪眼里噙着泪花道:“奴婢与小姐熬了参汤,小姐先起来喝点暖暖身子。”说着扶起云水抓过两个团花隐囊塞在她身后。
闺房中鸭形的熏炉里香雾浓郁缭绕,映衬着旁边彩色屏风上的淡烟流水也仿佛在缓缓而动,蜡烛淌泪像冰水凝晶,秋风悄悄掀起窗前一角帷帘**着佳人。
云水转眸环顾四周,见屋中摆设自她走后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她从未曾离开过似的!心中浅浅升起一股暖流,竟有一种回家的温馨,不觉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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