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杨如雪生擒完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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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平虽被杨如雪杀得再无还手之力,但他却不能认输。他自知在武功造诣上与杨如雪相比实在是相去千里,但他相信自己尚有智能上的优势。因此,趁着与杨如雪二马错镫之际,他又一次偷偷地摸出一支银镖,要故伎重施,镖打杨如雪。
二马一分,颜平单手一扬,但见一道银光疾若闪电一般直射向杨如雪的后心,尚未待众人看得清是怎么回事,便听杨如雪“啊!”的一声,一头栽到了马下。
这一变故,顿时惊呆了全场的人们,连擂鼓手都忘记了擂鼓助威,只是睁大了眼睛向着场内望去,人人都想看清楚杨如雪究竟是怎么了。
场内场外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静寂,人们的心都已悬在了嗓子眼里,可是杨如雪仍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如同死动一般。
“凌霄玉麒麟在轻轻地打着喷鼻,在围着它的主人团团地转着,象是在扣护着自己的主人不让他受到伤害。
颜平已将马道圈了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此般情景。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暗喜,知道自己的那一镖已打中了杨如雪的要害。当下急催战马,挺枪冲着杨如雪直奔而去。待到近前,只见他将银枪向前一递,冲着杨如雪的后心便刺了下去。
但就在这时,只见杨如雪突然一个侧滚,先是躲开了颜平的这一枪,几乎就在同时,他就地打起一个旋子,只见他将大枪抡圆,但听“呜——!”的一声,枪杆向着颜平的肩头横扫而去。
颜平原以为天下只有他才是聪明人,他眼见得自己这一镖明明打中了杨如雪,因而也就未曾虑及到其他,却谁知杨如雪就在骤然间竟是拔地而起,他这才明白这世上原来还有比他更聪明的人。当他看清自己已中杨如雪之计,一切都已为时过晚,猝不及防之下,再要躲闪,却那里还来得及,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杨如雪的银枪正打在他的肩头上。他一个坐立不稳,被横扫到了马下。
等他翻过身来,刚要爬起之时,杨如雪的银枪已逼住了他的咽咆,使他再也动不得一下。
此时,人们方始明白过来,原来杨如雪用的是诱敌之计。见颜平已被制服,全场立时爆发出经久不息的喝彩声。擂鼓手也重新擂起了战鼓,场内场外一片欢腾。坐在东看台上的史弥远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三位主考一见杨如雪制住了颜平,忙吩咐中军小校将他绑了,先押往刑事部大牢,待奏明圣上之后再行处置。
杨如雪重又上马,冲着场内的众武生高声说道:“在下适才是一时侥幸,请问还有那一位愿赐教一二?”
杨如雪的语气虽然客气,但那些武生们却看得出,他手底的功夫恐怕是不会象他本人这般好说话。各人扪心自问,却无一人感到自己有能胜出他的可能,因而,各自俱己丧气,再无一人上场。
叶适见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也是颇感意外,全场尚无一个连胜三场者,但众武生却是再无一人上场。他只好派中军官再入场中,接连高声询问了三遍,却仍是无一人答。他只好提笔在杨如雪的名下重重地点了一笔,这才对苏师旦与史弥远说道:“二位大人,今科武考好不奇怪,竟是一人技压群雄。依下官之见,这名次也该定下了吧?”
史弥远一见杨如雪鹤立鸡群,只这一场考先便被定下了头名,他的心中自是喜不自禁,只因碍于场合之下,当然不便于过份表露,这才和声说道:“叶大人的评点极为公充,学生自无异议。”
那苏师旦平日里是怕惯了叶适的,他见史弥远既无异议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也顺杆说道:“大人所见极是,学生唯命是从就是。”
叶适道:“什么话。既然蒙皇上信赖,钦点我辈为本科主考,就该以为国举贤为己任,各抒己见,不负皇恩才是,又怎可唯唯喏喏?”
苏师旦只得说道:“大你所见极是,学生毫无异议。”
叶适这才微微一笑,将名册封了,三位主考各钤了自己的官印,然后吩咐摆轿退场。
直到所有的人尽皆散去,却并未见有金人闹事,邱处机与司马乘风等人的心下颇感有些总外。于是,众英雄合在一处,待杨如雪出了校军场,便如众星捧月一般地簇拥着他,直奔醉负楼而去。
这醉负楼原是邱处机与王处一的落脚之处,自是熟门熟路,再加上司马乘风与陆无双这一对老古懂,还有上官云飞与慕容章叔侄,以及杨安儿兄妹,热热闹闹地正好凑了一桌。杨妙真与杨如雪一别数日,今日一见,自是倍觉亲切。尤其是杨妙真那一双俏眼,时不时地从杨如雪的身上溜过,虽只是飞快的一瞥,但那种洋溢着万般柔情的火热的目光,除了陆无双这般没肝没肺的看不到,又如何瞒得过司马乘风与慕容章这些老江湖?
众人正为杨如雪把酒庆贺之时,上官云飞突然说道:“诸位,在下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各位是否也有同感。听邱道长讲,那颜平的真名叫做完颜平,乃是征南王完颜嗣的嗣子,也算得上是金国的金枝玉叶了。厅他今日被子杨兄弟生擒之时,却并示见金狗闹将起来。要知此人可是完颜嗣的命根子,难道他们会眼看着他被生擒却坐视不理?这于理也不通啊。”
杨安儿也道:“是啊,也不见忽迷失四人露面呀。俺兄妹三人将整个校军场都转遍了,可怎么也寻不到这些金人的踪影。”
司马乘风望了杨安儿一眼,待他将话讲完,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各位不必着急,此事虽则蹊跷,却也在情理之中。金人定是觉察到了气氛不对,恐行踪已露,官府已有所准备。再加上殿前司的兵将众多,所以他们才未敢轻举妄动。不过各位尽管放宽心,只要那个完颜平还在官府的手中,那些金人便不会就此离去,若是空手而归,又将一位小王爷失陷在了这里,他们回去后如何向完颜嗣交待?以老化子的看法,这些金人必定还在临安左近,只要各位留心查访,不怕他不露出狐狸尾巴的。”
邱处机也道:“是的,司马前辈所言极是,这些金人必定还隐伏在临安左近。恐怕此时正在暗中窥伺,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所以,我等不可不严加防范。”
上官云飞又说道道:“如今想来,有些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在下也与慕容师叔计议过了,漕帮的三名弟子惨死在断魂指下,必定是在无意间探听到了金人的什么秘密,或是查到了他们的踪迹,所以这才被人灭了口。”
“问题还不止于此。”慕容章慢条斯理地说道:“完颜平与江震南能够在礼部和兵部皆挂上号,这没有府县衙门的凭引是办不到的。那么,他们的凭引又是如何得到的呢?假如是自官府中得到的,又会是什么人在从中帮忙办理的?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办得到的事情,因为凭引上要盖官府的大印,而这大印却掌握在知县知府的手中,旁人是接触不到的。我等皆知金人就潜藏在这临安左近,可就是遍地开花寻不到踪迹,那么,他们在京城中是否还另有同党?各位,若是果真如此的话,老朽认为此事便有些棘手了。”
众人一听慕容章所言,皆以为他的分析确有道理。倘若金人真的有一张从朝廷到地方的奸细网,那么,这事情便变得异乎寻常地严重了起来。
一直不曾开言的杨如雪说道:“若是单靠我们这些江湖中人,要寻到这些金人的踪迹的确有些力不从心。倘若真如慕容前辈所讲的那样,朝廷中有人与金人暗中勾结,而金人又恰恰落脚在这种人的府中,那些地方更是寻常人难以接近的。要是有官府出面,事情似乎就容易办得多了。”
非曲直“使不得,使不得。”杨安儿忙摆手言道:“三弟,这官府是万万指靠不得的,那些人,别看他们平时一个个横眉竖目的,真遇上事儿,屁用不管,反而还要坏事。若是泄露了内情,打草惊蛇反而更是不美。”
陆无双终于按振不住性子,他一下跳到凳上,对众人嚷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要把老子活活憋死?现放着这么多有本领的在此,干脆,分头行动,今晚上就挨个府中去查,老子不信就查不出个名堂。喂,大酒葫芦,今晚老子便与你一起去查,如何?”
陆无双原本是胡闹之言,信口开河而已。但众人想想也实在再无别的法子,于是,邱处机便对众人说道:“陆老前辈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总不能坐在这里干等。为今之计也吸有如此了。就请司马前辈与陆老前辈自西向东查起,贫道与五师弟自东往西查起。”

上官云飞道:“在下便与慕容师叔自城外查起。”
邱处机又道:“杨家兄妹可往来接应。各位以为如何。”
杨如雪道:“道长,晚辈又如何差遣?”
邱处机笑笑,道:“杨兄弟今日生擒完颜平已经立下了头功,今晚就先歇息一晚,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杨如雪还要再争,司马乘风却说道:“邱道长言之有理。小兄弟,你今晚就歇了吧,说不定明日与金人相遇,还要大战一场呢,到时少不了你拚杀的。好了好了,就这样吧。各位再无他事,就散去准备去吧。”
众人见说,遂各自散去不提。
却说叶适与史弥远,苏师旦三位主考官出了校军场,因有金人搅闹考场一事,三人未敢便回各自的衙门,遂一同径奔向皇宫。
此时,宁宗正在偏殿,听取徐梦莘与礼部尚书卫泾上奏今科文考的取士情总工,却有内侍通报,说是武考的三位主考官正在殿外候旨。
宁宗颇感意外。照理说,此时武考正当在进行当中,却怎的这么快便结束了呢?他忙命人传叶适三人进见。
叶适三人进殿,行过君臣之礼,宁宗遂问道:“三位爱卿受劳了。天未交午时,武考就结束了?不知今科武考可有熊罴之才?”
叶适忙上前将科考中的情景详尽地奏闻上听。当他讲到金人搅闹考场之时,宁宗的面色不由得大变。惊疑,悸怒,愤恨使得他本来清秀的五官变得有些扭曲。他愤恨地说道:“膻狗狂妄,欺朕太甚!你们------难道你们眼睁睁就看着金人猖獗不成?!殿前司那么多兵将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就擒不住一个金贼?!”
叶适忙又将华岳力劈江震南,却又伤在颜平的暗算之下。杨如雪飞石救下华岳,又大战颜平,最后终将其擒获等详情一一奏于宁宗。
宁宗斩罢,花白的面孔上方始出现了一丝血色,难得兴奋地道:“好!好!太好了!这杨如雪也算是替朕出了一口恶气,朕要好好地封赏他。杨如雪------杨如雪,朕好象在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陛下。”徐梦莘上前一步,道:“陛下,还记得茗韵坊微服之行吗?”
“啊,对对对,正是此人。徐爱卿,这杨如雪就是那白认书生,打抱不平的,对吗?”
“正是此人。陛下,今科取士,老臣蒙陛下的厚爱,令臣忝居主考一职。老臣昨日浏览进士名册,发现杨如雪便在进士之列,老臣便将他的文章调出阅览,果真是字字珠玑,句句精譬,难得呀。”
宁宗一听,忙道:“如此说来,这杨如雪莫不是文武双全吧?”
叶适也说道:“陛下,这杨如雪的确是武艺高强。与日俱增兼气势如虹,颇有大将的风度。尤是在生擒颜平之后,全场武生竟是现地无一人下场与之相较,是以今科臣只取得这一名进士,正欲恭请圣裁呢。”
叶适说完,将封好的名册呈了上去。宁宗接过名册,启封看罢,对众臣说道:“似杨如雪这般才学,便只有这一名,也是国家的幸事。武科是没得说了,徐爱卿主持文考一事,当体会朕意,勿使人才埋没呀!”
徐梦莘瓴悟到宁宗的意思,但仍是直言道:“听陛下之言,似是颇爱此子之才。但依老臣之见,。此事尚须待到廷对之后才好定夺。”
宁宗点了点头,道:“五日后即行廷对,届时,命众进士延英殿见驾。哎,众爱卿,只不知这杨如雪是何方人氏,又是谁人之后?可有谁知道?”
史弥远道:“启奏陛下,这杨如雪乃是已故两面三刀淮都督杨存中之孙。”
宁宗望了史弥远一眼,道:“史卿,朕记得这杨存中可是爱卿的岳丈,可对?”
史弥远对曰:“回陛下,杨存中确是臣的岳丈,杨如雪乃是臣之妻侄。”
宁宗瞟了史弥远一眼,道:“史卿既为主考,令侄难道就未曾请托过爱卿?”
史弥远闻言,大为恐惶,忙俯地回奏道:“启奏陛下,臣既蒙皇恩忝为副主考,就只知以为国举贤为己任。进士唯有德有才方可成为国之栋梁,若靠关节请托而进,臣实以为耻也。况且,今科制度不同以往,考题皆由陛下钦定,只在临考之日方由徐阁老,卫大人与臣共同开启。而此时,臣已入主考之位,再也不曾离开过。臣既蒙陛下圣恩,肩负为国选取贤之重责,只知荐人唯贤,何敢稍存私心,更不知何人为阿侄,尚望陛下圣心明鉴。”
宁宗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史卿多虑了。腾不过是随便一问,以探查这杨如雪的为人如何,又岂是不相信爱卿了?况且,杨如雪拔取武科之冠,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岂是由得人来作弊的,朕难道连这其中的道理也不明白吗?”
众臣忙齐声山呼道:“陛下圣明!”
宁宗看看再无大事,又对叶适道:“叶爱卿,责成兵部与刑部会审那被擒的金人,要弄清楚他的身份来历,腾要命他狠狠地抽那完颜璟一记耳光!"说完,即吩咐众臣退去,他自己也回内宫去了.
史弥远因担当着文武两科的副主考,已有数日不曾回府.如今一朝卸任,全身轻松,.他记挂着夫人在府中悬望,所以,一出午朝门,即与众位大人拱手作别,然后吩咐大轿直回私第.
及至回到府中,但见大门上正在张灯结彩,府内人人面上皆是喜气洋洋,下人们往来如穿梭一般地在张罗着酒席,他情知这是府中已得了杨如雪夺冠的消息.便直奔后堂向夫人道喜.
杨夫人闻报说老爷已回府,忙带了黛绮,黛娇,嵩之迎将出来.史弥远一见到夫人,就大笑道:"夫人,恭喜夫人,恭喜夫人呢.雪儿今日是技压全场,已被叶大人点了头名,单等廷对之后,便是榜上的状元郎了.夫人哪,杨门有此麒麟儿,连我这做姑丈的也沾带着脸上有光呀."
杨夫人的脸上早已挂满了笑意,道:"老爷自主持科考以来,连日辛苦,今日终于又可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了.雪儿之事,确是令妾身高兴万分,这其中也不乏老爷的苦心栽培.今日妾身特地命人备下酒宴,一则是为老爷道乏,二来也算是为雪儿庆贺."
史弥远不见杨如雪的踪影,忙问夫人道:"夫人,怎么不见雪儿,难道还不曾回府?"
史黛娇插言道:"表哥一出较军场,便被一班江湖上的朋友给拥到醉仙楼去了."
史弥远一听,便知黛娇今日也一定去了较军场,因此,借便对她说道:"娇儿,你年岁也不算小了,怎可整日里到处乱跑?那里还有点官宦人家的小姐样儿?过几日,待你表哥的事儿一过,为父的确实要好好规矩于你了."
正说话间,门外报来,表少爷已经回府了.
史黛绮忙要避去,却被杨夫人一把扯住,道:"表哥乃是自家至亲,你这做表妹的理应一见,快随为娘的一同前来."
母命难违,黛绮无奈之下,只好羞羞答答地随在母亲的身后,一同来到前厅.
杨如雪正在前厅,众人相见,一一叙礼,杨如雪方始偷偷瞄了史黛娇一眼,但见这位昔时青梅竹马的小表妹已出落成了一位倾城佳人,当真是娇柔若杏花疏春雨,雅若幽兰吐芬芳,如水仙般的冰肌玉骨,如牡丹样的国色天香.直把杨如雪看得魂不守舍,言语失态.
立在母亲身后的史黛绮也在偷偷地打量着杨如雪,见杨如雪丰姿伟容,英气逼人,好一派英雄的气概.她的心中也是美滋滋的荡漾起了幸福的波澜
正在这时,史听史嵩之说道:"拍父拍父,嵩之也去校军场看过了,大哥哥的武功好厉害好厉害.嵩之也要好好用功,长大了,也象大哥哥一样,去夺一名状元回来,也好让拍父拍母高兴."
嵩之一席童贞无邪的话语,逗得众人不由得开怀大笑了起来.史弥远哈哈大笑着,将嵩之抱到自己的怀中,道:"还是咱们的嵩之懂事,嵩之长大了也一定会中一个状元回来的."
杨夫人也笑道:"等嵩之考中了状元,再娶上一房好媳妇妇,老爷便可以辞官在家亨清福了."
杨夫人的几句话,勾起了史弥远的心事,遂对夫人说道:"雪儿与黛绮也都不小了,如今逸夫的科考已毕,他们的婚事也该考虑了,不知夫人的心下是如何想的?"
杨夫人笑道:"全凭老爷作主就是了."
史黛绮性情素持庄重,此时的她正立在母亲的身后,一听到父母亲正言及到自己的婚姻之事,禁不住面上飞起桃红,忙低声说道:"父亲,母亲,女儿今便回房去了."说着,她含羞垂首,急迈莲步回房去了.
杨如雪目送着黛绮离去,但见她袅娜行时,恰似那娇荷临池,身影消处,更有暗香扑鼻.直到黛绮的身影消失,杨如雪仍是如痴如醉不知所以,好久,他才顿悟自己的失态,面上立时涨起了一片红晕.双颊顿觉一阵**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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