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牵牵绊绊泪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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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原来是这样地伤,自己明白自己的心,却永远不要对另一颗心存在着绝对美好的期望,那样只会让自己摔得更痛。
飞飞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平日里常指导别人如何如何地去珍惜爱,可自己的爱情却是这样的痛心!
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场无法接受的恶梦。她对自己说没事的,一晃就过去了,自己不能这么小心眼,那样谈恋爱会很累的。
她一整天都没有去上课,因为眼睛哭肿得无法示人,只好躺在床上叫肖娅帮忙请病假。
女孩子们像约好似的,一个个都变得很安静,没人嘻闹没人嚷嚷,更没人来问她怎么了。
她很内疚,因为自己影响了大家的心情。没人和她说话,这也是她现在需要的。她不要和任何人来分担这个笑话,更害怕别人问起。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整个身心显得疲惫不堪,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马拉松长跑似的。
可是谁也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还有想都想不到的恶梦在等着她!
生活就像一出又一出没有事先编排的戏,每天都是现场直播。没法预报。
电话铃声急骤响起的时候,她明明在等它响,却反倒被吓了一跳,她打了个寒颤,跳下床去接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宣威市的区号,便知道是他打来的。
他的手机漫游费很贵,一般都在电话超市里打电话,手机只好用来收发短信。
她接起话筒,想都没多想便像火山爆发般吼开了,“你还没死吗?你还有脸打电话来?你这个骗子!你这无赖!你明明知道我头痛,你却连个电话也不打开。好吧,这我也不怪你,我以为你肯定是没钱打电话了,可你却跑去上网,还要人家帮着隐瞒…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还有一丁点良知吗?对了!我是跟你说良知,没跟你说爱,爱在你那里早已死了是吗?!你这个骗子——”她骂不下去了,眼泪叭叭地往桌面上砸,不能控制。
秦帅在电话那头低声下气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了,以后我什么都跟你说,好吗?你头还痛吗?老婆!”
“谁是你老婆,你没资格这样叫我。我的心都被你伤透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她大声地嚷嚷大声地问他。
她发现自己已无法降低自己的分贝,只有这样才能确切地表达自己的愤怒,只有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过几天就回来看你。你不要伤心了,不要伤心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也很难受呀!听到你哭,我比什么都难受,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你难受?!你会难受吗?你会为我难受吗?你每次都是这样,一声对不起就想把所有的不是推得一干二净。我从来没说你什么,从来没有——可是你却这样得寸进尺,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用心对我呀!”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我——”宁飞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他怎么样才能消除心头的那团无名怨火,沉默了许久,她突然哭着说,“我好想死啦——”
秦帅慌了,急忙说,“不要,你死了的话,我该怎么办啦?!我怎么办呀?!”
她的心隐隐作痛,哭喊着说,“我宁愿你不爱我,我也不愿接受你骗我!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呀!这么小的事情你也要骗我?!说呀,说呀——你哑了是不是?!你这个坏蛋——”
秦帅心酸地说不出话来,默不作声,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悄悄地侧过身去,面向墙角,不让旁边的人看到。
飞儿蹲在书桌上哭哭啼啼地跟他说,“秦帅,不是我小气,女人都是爱面子的动物。特别是恋爱中的女人,她们一半的幸福都是来自朋友的祝福和旁人的羡慕,可你就这么狠心!活生生地将我的这一小半幸福给扼杀掉,你让我以后如何相信你的爱,如何在朋友面前说你的好,还有谁相信,还有谁相信呀?!”
“是——我是爱着你,一直一直爱着你,可是你也用不着这样来折磨我!连那样小的事都拿来骗女朋友的男人,还能期望他可以带来一辈子的幸福吗?”
“我是可以原谅,不管你错到什么地步,我都可以原谅。因为我爱你。可以后你在别人眼里会是个什么形象,你想过吗?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就要顶天立地,说话算话,站得直坐得稳。但是现在——”
秦帅,求求你啦,请你以后千万不要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我宁愿毁坏形象的是我宁飞飞,也不愿是你秦帅呀!因为你是我的信仰,我的爱呀!还记得缅桂吗?它代表了圣洁和爱,你送我缅桂,我接受了你的圣洁和爱,你怎么能亲手将它们毁了呢?挂了电话,她蹲在书桌上好一阵痛哭。
琴诗开门进来,跑过去将飞飞搂在怀里劝慰道,“飞飞,你又怎么啦?不要伤心了好吗?是不是因为他,飞飞,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男人的话十个有九个不是真的,你又何必为一些小事伤心成这样子呢?你看你都憔悴得不像个人了,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不等琴诗说完,她便抽身往自己床上爬去。
她再也不想听关于秦帅怎么样怎么样的话,那只会让她刚刚拼凑完全的心再次破碎。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是秦帅快一点回到她身边,她什么都原谅他。
真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她只要他守在她身边,安安静静地守护着他们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这样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满足。
日子就这样支离破碎地过了一天又一天,当然在宁飞飞看来,被爱刺伤后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完整的,像是暴风雨袭击过的破旧土砖瓦房,摇摇欲坠,让路人看了都胆战心惊,何况住在里头的人呢?!

她现在越来越怕接到他的电话,因为他每次都会找出各种回不来的理由。她真的不愿意听到他编的那些理由,一听就知道他又在说谎。
她怕极了!
秦帅也变得好像不再那么关心和在乎她了。如果关心如果在乎,定会像从前那样,一天打三四个以上的电话,不听到她的笑声,都要担心一整天的。
可最近,她几乎天天守在宿舍等他的电话,他竟然能做到两三天都不打个电话来。有时突然打个电话来也像例行公事一般,问她吃饭没有之类的无聊废话。
这些让飞飞十分恼火,她甚至想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迟早会结束的,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如果真的分手,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撑下去。,
爱情不仅很伤,还这般无常没有规则,不可揣摩。
终于等到他的电话时,她拿着话筒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问他什么,反正都是让她难过的回答,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知道他活着就好。
可秦帅却像是完成任务似地问道,“你的头还痛不痛?”
飞飞便在心里想:你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呢?都过去了的事了,自己求来的问候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说,“没什么好讲的,那就这样吧。”只听见哐铛一声,他还真的把电话挂了。
她抓着话筒举在半空中,愣了半晌,她觉得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孤独和绝望过。这到底算哪门子事呀?她自嘲地笑道。
二十分钟后,急躁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他又打过来。
飞飞顾不上和他赌气,又接起了电话。
他对她说,“飞儿,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上医院看看,你别一个人死撑着呀!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拜托啦!多放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好不好,不要像个孩子似的折磨自己了。”
“我不要你管!”她的眼泪突然又来了,嘴却很硬。
他耐着性子劝她说,“飞儿,我不想你这样子,你出去买点东西吃吧!要不叫同学陪你上医院看看,像你这样老闷在宿舍里,没病都会憋出病来——你在那边好好的,我才能安心做事呀!老婆——”
“你秦帅还会在乎我生不生病吗?你还会在乎吗?”她狠狠地吼道。
电话那头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抱希望地问他。
“我去找老板,他说现在没钱结算工资,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他很无奈地说。
“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不想回来就直说好了,何必找这个借口呢?”她冷笑道。
秦帅顿时也来了气,说,“你以为我想拖吗?我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的呀!”他停了停,又放慢了语速,认真地说,“我是真的好想你,你知道吗?”
“老板最迟什么时候给你结算工资?”她只好妥协。
“明天,明天最后一天,我跟老板说了,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走,什么时候拿到工资,什么时候走,晚上都要走。”
“那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就在那一刻,飞飞突然觉得人民币的重要性,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要有很多很多钱。
她一直坚持两个人在一起,即使分吃一碗稀粥也是件极幸福的事。
可是现在,没有钱,他和她就得分隔两地饱受相思和责难之苦。没有钱,他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更不要说生活在一块了。
她想起秦帅有一次跟她说,“飞儿,你别天真啦!人活着没有钱是不行的。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不要说稀粥,连矿泉水也要钱买才可以喝到呀!”现在想来这句话多么现实呀!
目前的首要问题是,秦帅一回到昆明,便得赶紧找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在一起的安定性。
她大致估计了一下,包括上次她进医院三千多块的花费,以及后来秦帅说家里出了点事,又从厂里借了两千块寄回去,这样扣下来,他这将近两个月的工资几乎没剩下多少了。
飞飞的父亲每月会寄几百块生活费给她,加上她平时勤工俭学打的临时工赚的钱,勉强还能维持下去。但她知道,秦帅打死也不会用她的那点钱,那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
所以只有耐心地等他拿到工资回来,然后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这样他才会安安心心地为她留在昆明。
男人的自尊心在宁飞飞看来远远超过女人的面子问题。
爱情原来不是从前想的那样不顾一切就可以了的。相爱又要生活在一起,要面临和解决的问题,仍是很多。
有些微妙得让旁人无法理解,只有当事人用心去感受去包容,彼此适当的换位思考,两情才会变得长久,否则随处都可遇到阻路的荆棘。
爱情无法用钱买到,但没有一分钱的爱情会很辛苦。
飞飞想如果他拥有足够多的钱,也许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也不会想着法子逃避她。
钱你这个坏蛋,你阻挡了他爱她的自信!阻挡了他对她好的机会。只要能帮他找回原来的自信,她受多大的苦多少的委屈都愿意的。
在她心里,他仍是个不懂事的大男孩,需要爱的指导和帮助。因为男人的心比女人更容易破碎。她一心想将他培养成别人眼里最优秀的男人,但又无法控制住自己浮躁的情绪。
她笑自己爱得太傻,其实即使他是一个恶魔,她都要用爱将他脱变成一个天使。何况他并不是有多坏,只是粘上了说谎的毛病而已。
爱的这条路已不再轻松,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爱上的时候,人都会发疯的。那就让她疯下去吧,为爱轰轰烈烈地疯一回这一生也值了。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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