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好亲爱的缅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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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洁高贵的缅桂花是怎么从你的手里转到我手里来的?难道王子是你?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们不会相爱的,我想。
飞飞在马街站刚一下车,就听见有个男孩子的声音在喊她。“飞飞姐,飞飞姐,这边这边。”飞飞循声望去,原来是秦帅的徒弟小马。
上次从大观楼公园出来吃晚饭时,秦帅顺便也叫了小马过去,那天飞飞见过他。他个子不高,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牙齿有点黄,可能是抽烟多的缘故。
小马跑到她面前,解释说,“我师傅中午有点事,陪老板吃饭去了,他叫我先过来等你,我都在这里等了两三个小时啦!”
“是吗?那他什么时候有空。”她笑道。
“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说马上就到。估计在路上了,你稍等一下。”
“没事,你忙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就可以了,谢谢你哦!”
正说着,秦帅已经坐车赶来了,大老远就问道,“飞飞,你吃饭了没有,不好意思我被老板拉去陪饭,耽搁了一下。”
飞飞噘着嘴,摇着头说,“没事,就是肚子有点饿了。”在饿肚子这事上她一向很坦白。
“走,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小马你也一块去吧!”秦帅招呼着说。
小马扬了扬手机说,“我不去了,师傅,下午我想请个假,有朋友找我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那好吧!你先去吧!下午回去看看维修站有没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好的,那你们去吃饭吧!飞飞姐,我先走啦,玩得开心点哦!”
飞飞轻轻地笑了,小马走后,秦帅便领着她过了马路,走到一家饭庄。
她探头往里瞄了一眼,里面二十来张饭桌都挤满了吃饭的人,她刚想说算了吧,重新换一家好啦!饭庄的老板娘却笑脸迎出来说,“进来吧,进来吧,里面还有位子,两位是吗?”
于是秦帅便拉着飞飞走了进去,穿过一桌桌喧闹的食客,看见里面果然还有一桌靠墙的空位,客人刚刚吃好走人,服务员正在忙着收拾桌子。
秦帅走过去用纸巾帮飞飞擦了擦凳子,等她坐下,才略带责备地说,“早上八点半就打电话叫你早点过来,我临时有事,便叫小马去等你。我一直在打电话问他你到了没有,他说从十一点等到一点半也不见你来。我又打电话到你们宿舍,肖娅说你一早就坐车来了。我都急坏了,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呢!”
飞飞呵呵地笑道,“还说呢!我第一次来这鬼地方,一不小心,坐错了车,方向搞反了。”
秦帅皱了皱眉,说道,“哎呀!在电话里我都把路线跟你说清楚了,即使坐错了车,你也打个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嘛!”
“因为我知道自己坐错车了,又知道该怎么返回去,所以没想过要去麻烦你呀!”飞飞老老实实地说道。
秦帅正想说下次不准这样的话,服务员拿来菜单问说,“两位想吃点什么?”他一手接过菜单递给对面的飞飞,说,“想吃点什么,自己看着点。”
飞飞随便点了几个小菜,秦帅接过来看了看,对服务员说,“再来一盘牛肉干巴,少放些辣椒,还要一个汤。”又转过来问飞飞,“你想喝什么汤,要不照旧鱼头汤怎么样?”
飞飞摆手说,“不要啦!我一个人吃怎么吃得完呀,来个鸡蛋番茄汤就可以了。”
“好,就鸡蛋番茄汤。”秦帅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飞飞从随身小手袋里掏出一小本影集,交给秦帅说,“给,你的照片!”
秦帅接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翻着看,那是他们在大观楼公园拍的照片,飞飞细心地将秦帅的单照装进这本小影集里。秦帅边翻看边自个儿傻笑,完了抬头问飞飞说,“怎么没有你的,还有我们的合照呢?”
“哦?我的那些照得丑死了,不看也罢!”她装作毫不在乎地说。
“怎么会呢?肯定好看,不想让我看呀!带了没有,快拿出来让我看看嘛!”秦帅岂肯就此罢休。
在他的一再追问下,她终于从包里摸出几张她事先就挑选好的照片递了过去边叹息说,“哎呀!你看嘛,真的很难看的嘛!”心里却在想其实这几张是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几张。
她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虚荣,心口不一,像个小丫头骗子似的。
秦帅将照片拿在手里边看边笑,说,“嗯——是不怎么好看呀!”
飞飞一听便不高兴了,起身一把将照片抢了过去,“好啦!好啦!都说不好看啦,还看什么看!”
秦帅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说道,“是没有本人好看嘛!“羞得飞飞整张娃娃脸顿时又变成了红苹果。
菜上桌的时候,秦帅催着说,“别生气啦!别生气啦!赶紧吃吧,都两点多了,肯定把你给饿坏了。”说着便拿起筷子给往飞飞碗里使劲夹菜,飞飞埋头就吃,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习惯他给自己夹菜的。
吃好午饭,走出饭庄,秦帅说,“走,去营业厅把你那张手机卡停了。”
“停了?!”飞飞不解地望着秦帅。
“你不是想要回你丢的那张手机卡吗?现在偷你手机的那个家伙还在用你卡,你不把它停了,怎么办一张新的呀?”
飞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说,“那好吧!我们这就去。”
“对了,上次叫你写出最近拨打过的二十个电话号码,带来了没有。”秦帅问。
飞飞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叠折好的信笺纸,说,“我只想起来十八个,你看行不行?”
秦帅接了过来看也没看便揣进裤袋里说,“我想只要有就行,放心好啦!”
他们打了辆车径直去了联通营业厅。
飞飞跟着秦帅走了进去,在柜台旁,秦帅对服务小姐说,“小姐你好,我朋友手机前一段时间丢了,她想把手机卡停了,重新再拷贝一张,可以吗?”他边说边掏出那张写满电话号码的信纸递了过去,“这里有她最近拨出的十多个号码,你看可不可以帮办一下?”
那服务台小姐微笑着看了看秦帅,又瞟了一眼宁飞飞。
“有身份证吗?”她向宁飞飞冷冷地问道。
“有,没带来,放在宿舍了。”她回答说。
“那可不行,电话卡不是随随便便说停就停的,我们总得给用户一个交代吧!”说完这话,她板着脸将头扭了过去,不再搭理的样子。
“小姐,她在昆明读书,学校在郊区,有点远。身份证那东西谁也不经常带身上呀!你就给她办一次嘛!”秦帅一脸微笑地解释道,那位漂亮的小姐才则转过头很无奈地说,“对不起,我也没办法。”
秦帅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把事情尽快办妥,却发现飞飞在一旁使劲地扯他的衣服,她眨着眼睛示意他,“走吧,下次再来办好啦。”
他极不情愿地被她拉了出来,一路低咕着说,“没道理呀!以前我还不是什么证件也没有,她什么也没问我要,就给办了呀!”他咬了咬上嘴唇,突然掉转头问飞飞说,“你记得你身份证号码吗?”
“没注意去记,我对数字一向不敏感。”她顿了顿说,“这样吧,我打电话看看宿舍里有没有人在。”
“那好,你在这树下等我,我去那边买瓶水,这太阳太辣了。”说着他将手机递到她手里便跑去对面买水。
飞飞拿着秦帅的手机拨通了宿舍的电话。
罗琴诗接的电话,“喂,哪位?”
“琴诗呀!你在呀!太好啦!你帮我找一下我的身份证,好像在我枕头下面的,在那本日记本里,你把号码念给我。对,对,对,就是那本,你念,你在记,5215321983XXXXXXX,好的,谢谢,拜拜!”

刚挂了电话,就看见秦帅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了,他将其中一瓶递给她说,“快喝点水吧,看你那嘴唇干得都快裂开了。”
“哦?是吗?”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果然干得不行,接过打开的水咕呼咚咚地就喝。
她将有身份证号码的纸从小抄本上撕了下来交给秦帅,对他说“你一个去吧!那营业小姐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可能同性相斥吧!”她噘着嘴巴委屈地说道。
秦帅像看怪物似地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笑着说,“好吧!”走的时候又掉过头来补充了一句,说,“没想到你还不算笨哟!”飞飞露出狡黠的一笑。
后来证明宁飞飞的不去是明智的,不到十分钟,秦帅便出来了,大老远就向她竖起大拇指,笑着说,“搞定啦!”她也笑了。
“怎么样?今天去哪里玩?去赛马场公园怎么样?我听朋友说还不错,可以爬山,反正今天星期六,明天你也不用上课,我带你去好好放松一下吧!”秦帅自作主张地说了一串,飞飞犹豫了片刻答应了。
秦帅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开了门让飞飞行先上去,自己才上,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去赛马场公园,师傅!”
车子在公路上快速行驶时,飞飞向秦帅说,“你办什么事都像这样风风火火地吗?”
“呵呵,习惯了,感觉不把事情办好,心里老是不痛快。”停了停,他又说,“对了,下星期六你还得来一趟。”
“为什么呀?干嘛还要来呀!”
“按程序,要等一个星期才可以补办新卡,还要记得把身份证也带来哟!”
飞飞勉强地答应了,说,“那好吧,到时候看有没有空。”
秦帅却肯定地说,“反正就这样定了,有空没空都得来哟!”
说到赛马场,宁飞飞大脑里浮现的是电视里看到的赛马场景,群马狂奔,人喊马嘶,热闹异常,比闹市还要喧哗嘈杂.
令她纳闷的是像秦帅这样喜欢钓鱼的人怎么也会喜欢像赛马这种地方呢?真是矛盾呀!正想着,小车绕了一段Z字形山路,后便停下来,的哥师傅说,“到了。”
“就这里吗?怎么这么安静呀?”秦帅顺口问道。
“是的嘛!就这呀,前面就是正门,你们第一次来吗?以前这里因赛马出名,来的人可多哩!后来不准赛马了,改成了游玩的公园,人倒少些,不过也要看季节,像每年的正月份人就特别多,我那时一天要跑十多趟哟!”
秦帅一边替飞飞开门下车,一边答的哥师傅的话,说,“我也是听朋友说好玩才来的,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下山的时候,还得麻烦你来接我们一下,怎么样?”
司机师傅接过钱,满口答应道,“好呐!到时候电话联系,以后来玩也随时可以拨我的电话,随叫随到。”
飞飞站在公园的门口,抬头盯着旁边那棵藤缠树,树缠藤的怪树,特高特大,它的形状正好弯拱成一扇巨门,这就是赛马场公园的大门。
她正想走过去摸摸那树到底是真是假,秦帅已买了门票过来了,催她说,“走啦走啦,先进去再说,这门有什么好看的。”
“我是想看看这树是真的还是假的嘛!”
秦帅笑着骂道,“小笨蛋,当然是假的啦!你看它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是水泥塑造的,亏你还是个大学生,连这点常识也没有。”
“哦——是呀!连一片树叶也没有,我怎么没注意到呀!都夏天了怎么会不长叶子呢!真会蒙人,我还差点以为是活的呢!”
“我敢打赌你肯定分辨不出真假的百元人民币。”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分辨不出的,我就搞不明白人怎么会那么无聊,想到去做假钱,有什么意义呢?”
“谁都有你这样的想法,那世界也不会这么复杂了。你呀!简单得像个不经事的小孩。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毕竟还是个学生,等你毕业,工作几年后,你就不会这么想啦!人都是在有了**后才变得不知足的。”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又拿叔叔那种口气跟我说教啦!”她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秦帅嘿嘿地笑,说,“我哪敢啦!你是大学生,怎轮到我来说教?”
赛马场公园里果然保留着环形的赛马跑道,中间底部有一个古罗马式的斗牛场。半山腰处设有看台,在石棉瓦凉棚下有一两个座位。那些铁制的座位也因久未打理而布满了灰尘,甚至积水开始脱漆生锈。
他们绕过一段台阶爬到看台上往下看,秦帅用手指着下面赛马跑道大声嚷嚷,“你想象一下,十多二十匹马哗地一起飞奔出来,围着这圈跑道狂奔的情景,多么壮观呀!可惜我们错过了好时机。要是我们早些时候见面,我们来这就能身临其境一番了。”飞飞没答理他,她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
倒是下面的一座铁索桥引起她的兴趣,便想去上面走一走。那桥长约十米,高三米,人走在上面晃晃荡荡地,有点心惊。
她张开双手扶住护栏,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刚走完一半,整座桥突然便剧烈地摇晃起来,吓得她紧紧抓牢护栏的铁链,连一步都不敢迈出去,生怕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她试着回头看时,发现原来是秦帅在作怪,他站在桥头扶着木桩跳得正欢哩!还哈哈地笑个不停。
飞飞气得大骂道,“不要跳了,你想害死我呀,你这个神经病!”
可是秦帅不但没计较,还跳得更厉害,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笑说,“快求饶吧!你跑不掉了,我要把你困在这里!”
她一脸无奈地望着对面那个比她大六岁的大男人,他那一蹦一跳开心的样子像个孩子。
是的,像个孩子,要不然她怎么会张口骂他神经病呢?她从来只对最亲近的比她小的人用这个词的,她笑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对他骂得那么顺口,而且气也很快消了下去,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站稳,飞飞便追着他打,秦帅左闪右躲,她穷追不舍,一路追到了山头上的一座石砌的了望台塔顶。
从这里远眺滇池又是另一番风景,犹如镶在城市中间的一块镜子般光亮。两个人朝对面的山谷大声喊对方的名字,引来一声声的空旷回音和笑声。
有那么一会儿,飞飞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便下山找地方歇息,回过头来却发现秦帅不见了。
这天山上的游人特少,除了他们两人,几乎很难见到其他人,连管理员都只有在大门口才见到,可突然就剩她一个人,她真的急了,像丢了什么似的,“秦帅——秦帅——”她四处张望,拉长声音地叫他的名字,太阳高高地挂在中天之上,令人眩晕。
正当她孤独无助的时候,秦帅却突然神奇般地跳到她后面前,拍着她的肩膀,吓得她语不择言,大骂道,“要死啦!你跑去哪里啦,吓着我啦!”
秦帅不计较,笑呵呵地从身后抽出一只手,摊开手心,里面神奇地躺着三朵小小的缅桂花,芳香袭人,醒人耳目。
她高兴地蹦了起来,“哇!哪来的?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难怪这么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缅桂花呀?!哇,真的太香哦!我一闻到它,头就不痛了!我们家乡管它叫香花,我好喜欢的哦!谢谢你哟!”她宝见似的将香花捧在手心里闻了又闻,一副幸福的样子。
秦帅望着她那高兴的劲儿,偷偷地摸了摸因爬树摘花而不小心刮破的右手,虽然还在流血,可他心里却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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