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历史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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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还存在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合众国拥有一只不错的小海军,但本世纪初的总统杰斐逊和他的党的政治理论是从根本上反对海军的。而且此时期美国也要加强陆地防卫,因此作为吃钱大户的美国海军1801年度预算不到100万美元,到1805年可悲的只有40万美元。国会1805年将现役的海军人员限制为:13名海军上校,9名海军中、少校,72名海军上尉,150名海军准尉和925名士兵,共计1169人。
在美国陆军越来越强大的时候(1802年组建了100个团共30万人的作战部队),美国只能用任何有自尊心的海上国家认为是玩具的船只武装自己。它们包括五十艘炮艇,通常每艘长50英尺、装备一门长炮,如果幸运的话,则装备几门榴炮。大多数欧洲国家也有用于这种目的的船只,但它们只是作为舰队的附属品。而在杰斐逊执政期间的美国,它们却组成了舰队本身(沦落到和满清水师一个档次)。
炮舰海军是内陆农场主对海军职责看法的具体体现。它建立在保卫沿海的居民点的基点上。在1803年国会甚至授权购买或建造263艘炮艇,保护海湾、河流和港口。炮舰的成本看来是低廉的;它们看来以一种单一的武器系统提供了沿海防御所需的一切;而且它们是看得见的、容易为人们理解的,因此看来就像民兵的火枪一样,可以很快地拿起来使用。
这些信念完全错误,而且在美国来得及纠正这些错误之前,这个联邦就光荣解散,其成员自愿并入明国,奉明皇为尊。最后一届美国国会(1815年),又称“真正国会”,通过的唯一法案就是以全票通过的《明美合并法案》。
“战斗工兵炸开了碉堡和街垒,轻步兵们冲上去进行短暂而血腥的刺刀战,子弹尽继以白刃,白刃折继以胸膛……战斗工兵们挥舞的锋利工兵铲和锯短了枪管的猎枪在堑壕和房间里无往不利,最后一批美国陆军和西点军校生全部光荣的的战死,华盛顿宣告易主。典型弗吉尼亚风格的统制宫被鲜血所浸没,大统制和国务卿自杀,只有国会还在……战斗工兵团一营营长范维都率先冲上了国会山,在那穹顶上升起了皇室赤底金日月御旗和铁血十三星陆军军旗。随后战斗工兵们又开始从上向下逐屋进行搜索,运气特别好的范维都又发现了一个蓝色天鹅绒帷幔遮挡的椭圆形大厅,他扯开帷幔后,吃惊的发现国会参众两院的全体成员都坐在柚木的椅子上沉默无语。安排好人把守后,范维都迅速找来了团首长,这时,大厅里的人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参院议长镇静地表示:‘我们正在这里,等待你们来办理移交手续。’”
《合并战争史之华盛顿战记》
“占领军没有剥夺国会的权力,不过是限制这种权力的滥用罢了……在明观察员的督导下,重新选举议员……明军管区积极配合,军队担负起宣传和维护秩序的责任……纠正了种族偏见和不公正,废弃了以财产多寡为选举先决条件的狭隘制度,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普选,广大黑人拥有了自己的代表。新议会不再代表少数农奴主头子的利益,而是体现了真正的民意……”
《合众国国会始末》
“整个战区都呈现出一派残垣断壁、荒无人烟的凄惨景象。种植园焦土一片;田间野草丛生;没有桥梁,甚或没有任何车辆;这些都说明了进行征服的大军曾来过这里。合众国政权的垮台使广大地区没有法律和秩序。成股的游击队和逃兵到处游荡,抢掠毫无防卫的居民。数以千计的黑人自由民和白人逃亡者饱受疾病、曝晒及栉风沐雨、饥饿等的折磨。仅举一例就可以说明这场战争是多么可怕:在南卡罗来纳州哥伦比亚附近,被薛曼的士兵杀死的65匹骡马堆了六个星期都没埋掉,因为这支部队把铁锹及其它工具都带走了。”
1815年头号**《战争真相》第十二章。
“占领者有权提出条件,而我们必须服从。……整个新英格兰最有教养的人们都遭到压迫和威胁,部分高尚人士甚至被关进集中营,取而代之进入神圣国会殿堂的是些不会写字的奴隶和下层阶级的鞋匠、屠夫、小丑和醉鬼……完全是明国人的提线木偶,(这些人)与其说是民意的体现,不如说是无知的集合。”

躲在伦敦的反动新英格兰奴隶主如此造谣中伤这次国会。令人吃惊的是,不明白民主含义的新英格兰普罗阶级甚至部分黑人奴隶都被奴隶主阶级鼓动的狭隘的民族主义所煽动,看不见合并的好处和身为美洲人的光荣,英国人也开始宣扬盎格鲁撒克孙人同胞之情(这也是两国不可避免的走向战争的原因之一)丛林和乡村星星之火般的游击战愈演愈烈。
占领军不得以再次采取薛曼战略,固然达到了彻底摧毁反抗的目的,但是也摧毁了原有的新英格兰社会和经济。
“大部分陆军都开往山东,海军密切封锁海岸线……地方平靖,盗匪无踪。”某军报抄略。
“新英格兰人口在1810年降到最低点……种族构成发生极大变化……”《星使东巡录》。
“明美合并后,新英格兰地区获得了飞速发展,很快的就恢复了战争创伤,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一度跃居全国第一。”某无良记者语。
“明美顺利合并,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待兴,……经济高歌猛进,人民安居乐业,工业不断增长,农业连年丰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摘抄自第一任云州监察长回忆录。
史家春秋笔法,个中自有深意。
两国合并时明接受了整个美国海军,但是只保留了四艘快速帆船,“宪法”(更名为英德)“星座”(更名为惠州),“合众国”(更名为肇庆),“国会”(更名为佛山),其余船只均移交海警厅,但海警在当地招募的船员叛变,以至于这些保留了下来的美国海军炮艇,被反对合并和主张独立的游击队和盗匪们所控制使用。
实践证明这些小艇在沿海地区作用很好,长于机动,便于隐藏,见官军大舰来而四散,观商船至则呼啸麇集,追之不及,防不胜防。时至合并十年后的今日,陆上反抗已经基本肃清,但海上游击队仍然活跃。夏南的新闻纸感叹道:“山东沿海,几成盗贼渊薮,寇抄行人,略夺良民,实为一大祸害。”
叶孟言从云州一出来,就在长岛近海遭遇了十几条这样的小东西,此后又见到三条形迹可疑的三桅纵帆船,好在他两次都仰仗别人望尘莫及的速度优势快速脱离成功,等入了深海航线,再也见不到这些东西了。
夏南在望,然而命运已经他注定是回不去的。
西元1815年1月23日,从英国布里斯托尔出发的私掠船“费尔柴尔德”号(仙童号),在大巴哈马北部洋面俘获明国快船一艘,在附近航线上巡弋的英国海军香农号却没有发现这一行为。
乐极生悲,叶孟言就这样大咧咧的成为了费尔柴尔德号上那些精于航海的布里斯托尔人的猎物,在对方重炮的威慑下他不得不停船。不甘心快船被缴获的叶孟言亲手放火焚船,然后连同八十名水手一起脚底不湿的登上了费尔柴尔德号:布里斯托尔最臭名昭著的一条私掠船。
某人自以为交了赎金后很快就能被释放,孰料因为他自行焚船而失去战利品英国人对他恨的是咬牙切齿,一顿鞭子后就关进了不见天日的船底牢房。
英国人开始向南方温暖水域前进,试图进入大明内海,叶孟言一度自以为找到了逃跑机会。但是在格林纳达岛以东洋面,海军二等巡洋舰“陇月”要求这条私掠船停船受检,于是英国人继续向南逃窜,由海军二尉冷澈指挥的陇月号穷追不舍。
2月22日,费尔柴尔德号载着叶孟言过了赤道。
3月12日,过了南回归线。
4月18日,被带上镣铐放到甲板上做苦力的叶孟言望见了巴塔哥尼亚的贫瘠高原。
5月15日,麦哲伦海峡以浩大的风雪和彻骨的寒冷热情地迎接了叶孟言,高烧不退的他打量着一座座仿佛磁石般的黑色山岗。这是一个海湾、深沟、峡湾、沙滩、浅滩、河岔纵横交错曲折迂回的地方,航道迂回曲折,又始终刮着从四面八方灌进来的北风,乌云密布,天空低垂,黑色的水流闪着黯淡的光泽,只有远处的安第斯山脉白雪皑皑。周围毫无人迹,但夜晚总能看见南方岛屿的夜色苍茫中有熊熊烈焰闪现,这也就是麦哲伦称呼此地为火地岛的原因。
历史的车轮不堪重负的转过了新的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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