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成功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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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他们是诈降啊!将军,他诈降!”正当克什图在城门洞里一脸蔑视地盯着毛承禄,沉思默想良久,终于确信他是真心投降,摆摆手让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明军近百名降兵中,突然跳出两个尖嘴猴腮的滑稽家伙。
女真兵骤然紧张,本已经垂下的弓箭和刀枪又指向毛承禄和明军。
金军汉将马阔赶紧挡在克什图的身前。那两名明军喋喋不休地嚷嚷着奔跑过来,眼看就到了跟前,马阔唰地抽出腰刀,横在面前:“再走一步者死!”
俩家伙只好停下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将军,他是毛文龙的儿子不假,可是,他们真的不是投降,因为,他们在城北二十里一带有埋伏!他们要赚大军前去征剿,然后对大军不利!”
“你们是谁?”
“毛家的家丁!”
“为什么要说出真相?”
“毛文龙已经死了,毛承禄却还要拿我们兄弟们的性命卖给那个忘恩负义的朝廷,兄弟们不愿意。兄弟们想真正的投降大金。”
“嗯,不错,他们在那里埋伏了多少兵马?”
“三百个。”
“当真?”
“绝对真实!小的们从那里来,亲眼看到的。”
“呸!”克什图的手里,马鞭一抖,重重地在空中甩了一响,随即,在那两个毛家家丁的脸上爆炸,两团血花绽开。“我们大金勇士最痛恨的就是卖主求荣的家伙!”
金兵把毛承禄捆绑起来,更把那两个告发的家伙抓起来。统统绑到了柱子上。
不一会儿,那两名家丁的身上就找不到一处好皮肉了。
“说,到底你们是真降还是假降?”
“真降!大爷,求您饶了我们的吧。”
“再打!”
等冷水把这两人喷醒以后,他们都唉声叹气:“女真爷爷,给我们个痛快吧!”
“说,为什么要诬告陷害毛承禄?”
“因为,我们想得到大功劳。”
刀,锋利地从俩家丁的脖子上闪过,带着血沫,嗖地一声,架到了毛承禄的脖子上,克什图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和血红,带着得意的颤抖:“你说,城北是有一股三百多的明军部队?”“是!”毛承禄满脸苍惶,战战兢兢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将军,不过,不是埋伏,哦,又是埋伏,”
“讲!”金国佐领一脸厌恶地丢开了刀子,回头看了看马阔,鄙夷地哼了声,那意思是说,你们汉人真他妈太差了,这就是毛文龙的熊儿子!
毛承禄说,他被皮岛新任总兵,副将陈继盛暗算,逼迫他带着本部人马向铁山开去,要他恢复铁山基地,否则,军法从事,他知道这简直是送死,无奈之下,还是去了,不料,陈继盛把分给他的七千人马全部控制,只给他一千人,他在西朝鲜湾遭遇了朝鲜舰队,双方一场大战下来,只剩下一半儿,等到了铁山,陈继盛又派兵将前来监视,逼迫他进攻镇江城,他知道这是送死,也只好带着五百多号的人前来,心中悲愤难平,决心投降。
马阔冷眼观察了半天,问:“你父亲是死是活?“
“已死。”
“可是,我们知道毛文龙还没有死!所以,他是诈死,你们是诈降!”克什图阴暗地耷拉着脸儿。
毛承禄苦笑着:“大人不相信我吧?唉,正因为如此,我的部下三百人不肯来投降啊。”
“那好,把他留下,其余全部杀了!”克什图话音刚落,周围的女真兵就冲上来,把手无寸铁的毛家堵截在城门洞里,乱砍乱杀。
“住手,佐领大人,皇上有令,不得随意斩杀投降明兵!否则,以军法从事!”毕竟是汉人,马阔慌忙上前劝阻。
“你敢向皇上告秘的话,本佐领连你也敢杀!”克什图亲自上前,屠杀明军,不大会儿工夫,明军近百人被屠杀殆尽。
毛承禄被濒死前明军的悲惨呼号和堆积的尸体震惊得满身冷汗,几乎昏倒。
明军悄悄地隐藏着,锋利的箭镞从矮小的草丛灌木间指出来,瞄准了狭窄的小路。这段路两边树林并不茂盛,也没有多少高坡可以掩护,按照沈世魁们的建议,根本不适宜做打伏击的地点,但是,毛文龙坚持了,因为,他心里还有抗战时期刘伯承元帅在神头岭等地样板式的伏击日军的光辉战例。越是盲点越要加以利用。
“唉,这地势不好呀!”耿仲明自从他弟弟被重责并驱赶出军籍以后,就满腹牢骚。

“哼,大帅先在连咱们兄弟的话也不听了!”孔有德愤愤不平地说:“这地方和金军作战?真是找死!”
毛文龙信心百倍地趴在地上,他认为自己的设计完美无缺,如果金军带那一百投降的毛家家丁来,则他们可以突然袭击敌人,造成巨大混乱,如果不带,则一百家丁都是铁杆的毛家军,乘敌主力出城作战,一定能在镇江城里搅闹得天翻地覆,甚至一举夺取城池。不料,当看见金军数百人只携带着一个毛承禄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他突然醒悟过来。糟糕!
自己太浪漫了,太理想化了。
克什图面对着明军的血海尸山再次审问了毛承禄,然后率领女真骑兵主力四百人和汉军五百精锐,迅速向北挺进,他要把那三百明军也彻底解决,他最讨厌的是皇太极对汉人的怀柔政策,认为只要大肆屠杀,汉人肯定害怕。再也不敢来镇江捣乱。他从来不相信汉人,对马阔也提防得很,只让他带四十名女真兵和三百汉兵守城。
四百颗明军的脑袋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这样的功劳,小小的佐领已经很委屈了,嘿嘿。至于毛承禄,可以作为战俘献给沈阳方面。这又是大功一件。克什图想到这里,几乎要笑出声来,运气到的时候,全不费一点儿工夫。
金军呈一路纵队向背面推进,克什图站在一处高坡上向北眺望,只见郁郁葱葱的松桦铺天盖野,起伏的丘陵缓缓地露出若干**的灰白土地,还有火烧过的痕迹,那该是多次战火造成的。
“那后面隐藏着三百颗头颅的功勋,儿郎们,快点上,别给他们跑了!”
金军全部是骑兵,不过,汉军是轻骑兵,防护很薄弱,金军青一色铁甲精骑,戴着精美的头盔,身上是轻便结实的皮甲和黑亮闪光的铁甲片,高筒皮靴,虽然在初夏炎热的季节简直是一种酷刑,可是,今天不同,天气阴晦,凉风幽爽,战马轻疾如飞,女真骑兵耀武扬威,意气风发。
前面汉军过去了,后面的女真兵才跟上,克什图在大战时刻,总是把汉兵当挡箭牌,炮灰。
毛文龙身上披挂着草编,手里挽着一张弓,瞄准了最后一名女真兵,女真兵和汉兵的区别相当明显,旗帜和穿着都很不同。
毛文龙轻轻松开了扣在弦上的手指。
“大帅,承禄在金军手里啊,请您三思!”沈世魁焦急地小声说。
“滚!”
嘘!一道响箭应声而出,从女真兵铁甲包裹的肩膀上面一点儿钻过,在盔披的缝隙里咬进了他的脖子。
随即,毛文龙跳了起来,大吼一声:“杀!”
山呼海啸的吼声在平缓的野地上陡然响起,一堆堆草丛活起来,一丛丛利箭飞向毫无防备的女真兵。
第一轮箭雨,就让一百多名女真兵受伤,纷纷栽下马来,然后,道路两侧更多的箭雨和怒吼的火铳把他们淹没在血海硝烟中。后队中的女真兵急忙反击,可是,他们的线型纵队太单薄,不能组成强有力的战斗单元,尽管他们神奇的射箭技术也造成明军的可怕伤亡,但是,没有几分钟的时间,抵抗就停止了。余下不多的士兵再也顾不上军人的荣誉,没命地冲刺,试图杀出一条血路逃遁。
克什图是被第一轮火铳击中脑袋的,他的装束和士兵护卫阵势显示了指挥官的位置,早有明军五六把火铳一齐瞄准了他,火光中,他怪叫一声,重重地飞身下马,跌落到一丈多远的泥泞草丛里。
在这个非常平缓的道路两侧,谁也不敢想的地方,毛文龙居然设置了六百多人的伏兵,确实是弄险成功,如果金军稍微注意一下,派出几个探马搜索一番,立即就能发现明军的踪迹,不过,他们实在没有那个闲心,也没有估计到明军在他们眼皮底下作弊的胆量。
毛承禄在箭铳大作的时候立即就想逃跑,但是,他身边的女真伤兵用尽力气把赤手空拳的他砍了三刀。
前队的金军汉兵听到后队危险,立即赶来增援,但是,女真兵除了尸体外已经作鸟兽散,正面的毛文龙带着伏兵抽持长枪组成数人一组的枪丛实行卑鄙的刺猬战术,让他们很难得逞,后面不久就响起了海涛般的呼啸-----明军大队从更远的地方杀出来,向他们围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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