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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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城外,数千步骑兵正在操练,浓密的杂草刚刚扫除,还露出半高的杆茎,战马铁蹄践踏其上,纷纷乱乱,一群群鸟雀被惊起,在附近的树林灌木间翔止不定。
毛文龙有些心神不定,他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按照历史的本来进程,三个月以后,皇太极该大举进犯辽西,并且从蓟西破长城入寇,席卷京城,保定,祸害大明的精华心腹,袁崇焕也会亲自派兵回援,在北京城下和金军铁骑血战,之后,袁崇焕将有血光之灾,如果利用了这个机会,他带领全部东江镇的兵马愤然出击,可能取得超级战果,把敌人的沈阳,辽阳全部攻占,抄击皇太极的后路,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不忍心这样,毕竟,金军在长城以南以极为残忍的杀掠手段祸害大明军民的。
炎热的空气滚烫滚烫,也让高台上的将官们出了一身透汗。
“大帅,以末将看来,金军很快就会派出重兵对我镇江进行打击了,我军目前的五千人马还是不足。另外,朝鲜军似乎正在江岸那边集结,要对我军不利。我军腹背受敌,情景很是不利啊。”陈继盛,这个毛家军的核心谋士之一,毛文龙的岳父,曾经是袁崇焕争取的一颗棋筋,现在又恢复了对毛文龙的忠诚。
情况确实是这样的,十天以来,辽东风云变幻,有了太多的故事。
“知道!知道!我会想办法的!”毛文龙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唯一的对策是,裁汰兵员,精练骑兵。”
大战在即,却要裁兵,让众将一个个迷惑不解。
“我东江镇号称十万,其实多数是辽东难民,即便三万余真正军队,也分散于各处,缺乏统一训练,军事素养太差,如果用于小规模的作战尚可,如果和金贼进行大规模野战,根本不是对手,我们要想方设法提高部队的战斗力,要精兵,不是要人数。”
“那大帅要留多少兵马?”沈世魁最担心,他是商贾出身,最会计较得失轻重,许多辽东难民自失去了土地逃难来此,就是以少量的军饷来度日的,一旦失去了这些经济来源,将很难生存。
“精简可以,但是,咱人数也不能太少,至少两万吧?”孔有德说。
“只要八千,顶多一万。而且,又分为步军和骑军两项,骑兵要在四千到五千,能和金军铁骑兵对抗作战,能进行大规模的远程快速打击,要把有限的军饷用到军人身上,提高他们的生活待遇,还有,严明军纪,重加赏罚。”毛文龙简单地阐述了自己的建军思想。
将领们很快明白,但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又开始斤斤计较,东江镇的各个将领都是举家入军队的,带有很强的家族性,要裁减谁的人,都不是容易接受的。
“哪支部队有了战功,就不裁或者少裁,哪支部队战绩不佳,就全部或者大部裁减,而且,将领的军衔随着部队的人数升降。”
“全军统一整编挑选,打乱各家各岛的序列,先编练出一支骑兵队。”
镇江城里目前有战马一千匹,有过骑射经验的两千人,在此基础上,进行了紧张的挑选和训练。
毛文龙的前世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他很遗憾,如果记忆还那么清楚的话,制造新式火枪,后膛装整合子弹的话,金兵马上就死定了,可是,世界就是这样,他不能破坏这个平衡。
当天夜间,侦察的骑兵带回了惊人的消息,济尔哈朗带金兵步骑一万,从辽阳出发,已经到了永甸,郡王多尔衮带骑兵精锐三千从盖州出发,从南面包抄,已经过岫岩,另有一支金兵四千人,自上游鸭绿江岸向南推进。距离也在一百里之内。
“来的好快!”城中的所有将领都紧张起来,一个个低下了脑袋不敢胡言乱语,不时窥视着毛文龙,想听听他的见解,镇江大战以后,他冒险以两千三百人攻击敌人一千多人据守的顽固堡垒,以诈术和埋伏歼灭敌军主力的构思赢得了将领们的衷心景仰,大帅就是大帅,谁能比得了他?当初,谁愿意要打那一仗?谁敢保证那一仗能打赢?还打得那么漂亮,斩敌八百七,己方损失不足二百(还包括诈降被敌人屠杀的一百人),这是辽东开战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战胜比例!
确实快,不过,比毛文龙预料的还差些。按照毛文龙的理解,金军早该在五天前就来了。金军骑兵的速度,步兵的凶悍,随时随地投入作战的女真八旗体制,短短的路程,应该很快的,十天才来,说明皇太极对此战的重视。
这十数天里,他已经对明军和金军的各种情况都有了详细透彻的了解,对辽东半岛上的形势,对整个金明两国,外加朝鲜的形势都进行了透彻的分析和掌握,也深知,皇太极以来,辽东汉民的境遇已经有所改善,皇太极确实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女真全族只有八十多万,他却能保持对数千万汉族国家的强悍攻势,真是了不起。
作战器械,枪炮的效能,骑兵的速度和打击力,辽东辽西和长白山地带的山水地理,尽在收集情报的范围之内。
一个民族,如果能以铁血精神武装起来,就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焕发出强悍的力量。而一个民族以温文尔雅的儒家和善思想统治的话,失去了血性,则再庞大,也是无用,是黔之驴,这个世界不是你的笑脸所能征服的,要征服他,或者被他容纳,靠的只能是铁和血,以及强悍的实力。德国佬说的不错,做的也更不错。所以,他们现在过得更不错,即使二战中他们失败了,英美等过也不敢欺负它。

日本人横横冲直撞了那么久,有那么多的血债,中国战胜了却不敢讨还一点儿,还对日本资本家敬若神明。。。。。。
积贫积弱的中国一旦有了**铁血思想的武装,就能把世界上第一流强大的国家打得血流成河,屁滚尿流。。。。。。
这十天以来,毛文龙虽然没有解决编制问题,调集更多的战马,但是,却给官兵们灌输了狼的思想,侵略的理论。
“诸位将士,如果我们能很快灭了金贼的国家,那么,我们将怎样生活?”
面对他的提问,带着微笑的提问,将士们也胆大起来,纷纷讲着自己的理想:开荒种地,多打粮食,娶上一个漂亮的媳妇,生几个好儿子,安居乐业地过日子,日子越过越红火,成为大富豪。。。。。。
“没出息!渣滓才会这样想,猪也是这样想的!”毛文龙出言不凡。“我们不能再当农民,我们要当一生的战士,征服四方,横扫天下,我们的职业是什么?强盗!成吉思汗说过,世界上最美的事情是什么?是听着别的男人哭泣,看见别的男人流泪!抢他们的粮食,夺他们的财产,霸占他们的妻子和女儿!我们中国人再也不能任由其他民族来欺负了。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大明需要这样的一群人来撑起它的辽阔天空!”
将士们不语,谁也没有这样想过。汉人的终极理想就是土地和安分。
要不是看到一百名被砍成西红柿酱的毛家家丁,毛文龙也不会这样想,在一百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上,他的思想彻底改变。他相信了希特勒,相信了社会进化论,相信了,如果不是西方先殖民,东方人也会干殖民强盗的生涯。
“世界上最英勇的事情是什么?是舔着钢刀上敌人的鲜血!”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是战死在沙场上,用鲜血浇灌肥沃的土地。”
“男人要做翱翔千万里长空的雄鹰,不要做低首小米碎谷的宵小麻雀,”
“软弱是汉人的通病,去他妈的儒家思想,去他妈的孔老二,哦,不对,应该是朱熹那个王八蛋!儒家最开始也是很牛的,很铁血的,那个孔老夫子其实是个孔武有力的堂堂正正的大汉,力能开七石之弓!”
“这世界,是残酷竞争的社会,谁更凶残,更阴险,谁就能生存下来,哪支民族更凶恶,哪支民族就能征服其他的民族,占领强大的国家,霸占肥沃的土地,占有无数的美丽女人。”
“汉子们,想想你们的家园为什么失去了?财产为什么被抢了?家人和妻女为什么被人家霸占了?三百万的辽东汉人却被几十万的女真贱民欺压,踩在脚下当奴隶,生不如死?那就是因为,他们不是男人,是不汉子,是孬种,是渣滓!”
“世界上有神没有?有!但是,什么样的神才可敬?是那些能力很强,很有神通的神,神也是按照能力大小来排位次的,但是有一点儿,哪个神更凶恶,他就有更多的崇拜者,大家怕他!还有,鬼厉害吧?可是,鬼也怕恶人!”
“这世界就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个世界说白了,就是强盗的世界,谁强谁就是爷,所谓成王败寇,”
“本帅今天讲的,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但是,统三者而为一,只有一句话,你他妈的要够爷们!”
“嘿嘿,现身说法,我老毛,我毛文龙是东江镇的大帅,一品武将,可是,这是我打出来的!因为,我够狠!我能从二百家丁起事,从王化贞巡抚那里一个小小的游击身份,出山岔河入渤辽大海,收复诸岛屿,建立了辽东沿海防线,这是战功积累的,没有谁赏赐我!大家敬重我,纷纷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我,那是相信我,敬慕我,因为我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是个英雄!要是我一个呆在家里只能抱孩子的痴汉,谁会这样待我?”
“诸位,如果你能象我一样狠,你也能在五十岁的时候,有三个娇嫩妻妾,还有十个漂亮丫鬟!哦,我还向诸位说明,十天前,我们在海面上截击了朝鲜要嫁往金国的公主,那个公主漂亮啊,真他妈的漂亮,水灵灵娇滴滴的一朵鲜花,她现在就呆在咱的镇江城里,等着给咱大明的英雄汉儿舒服!顺便说一声,我老毛对她是垂涎三尺,但是,不想要她,因为,咱大明,咱东江镇的许多英雄好汉还没有老婆,我今天宣布,在将来的一战中,谁的功劳最大,杀敌人头最多,这朝鲜公主的鲜花就插到他的头上啦!真的,我毛文龙对天发誓!哦,要不是打了胜仗,她能伺候咱大明大爷儿们?嘿嘿嘿!”
“知道女真人怎样说我们吗?说我们是两条腿的猪,是两脚的羊!随便人家的屠宰!我今天要想说的是,呸,老子这里全是他妈的狼!一群吃人喝血的恶狼!岳元帅当年说得多牛,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妈的,咱是岳元帅的后人,金兵是女真人,就是岳元帅敢吃敢喝的猪肉羊血!兄弟们,你说我们敢不敢吃敢不敢喝?”
“老子顺便再说一句,哪个要是不敢的话,趁早给老子滚出毛家军,滚`出东江镇,我毛文龙的手下,不能窝着猪羊杂碎!”
“以后,我们偷袭金国的时候,一律不带军粮,凡是抓住的女真人,就是我们的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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