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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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多疑点还未彻底弄清楚,可是,毕竟挖出了身边的许多定时炸弹,可以暂时缓上一口气了。
“这真是千古未闻的奇事,大帅,您看您,我们该怎样叫你呢?只能一个大帅了得。”一到议事厅,将领们就围裹来,对他行**辣的注目礼。
一场大灾难不仅没有击垮他,反而因祸得福,返老还童,成为白面英俊书生,这让将领们除了惊奇之外,更感到神秘不可测量,把毛文龙看成了天降英才的神人资格。
“要是别人的话,那个样子早就疼死了。”沈世魁啧着嘴说,他很高兴,毕竟是他的女婿,丈夫突然英俊非凡,当妻子的肯定开心死了,他这个部下兼老岳父的暗暗为女儿感到高兴。
陈继盛和沈世魁一个心思。
“哦,耿将军的尸身安葬了没有?”毛文龙这几天忙忙碌碌,差一点儿把事忘了。
“大帅,已经安葬。”
毛文龙对于耿仲明的死是很不放在心上的,毕竟这个家伙后来活着当了叛徒,汉奸,死了倒好,还算是一个英雄结局。
沈世魁向毛文龙汇报了进京报捷的情况,事由陈良总管,带领二十艘战舰,携带着一万五千颗靼子的首级,加上靼军的军旗,盔甲,衣裳,一应缴获物事,统统装进船里,往京城运输。
“陈良一个人去合适吗?”毛文龙觉得,一个陈良,分量太轻。
“还有袁蛮子的那个旗鼓官徐敷奏。”
“这么多天了,按说早该有消息传回来。”毛文龙轻摇羽毛扇,潇洒万分地说道。
“是啊,我们也一直纳闷。从水路直达天津镇,再转京师,原是顺利的大道,不会这么久的。”将领们也都感到蹊跷。
毛文龙扫视了一周:“本帅招集众将集会,还有谁没有来?”
陈继盛赶紧向周围看了看,报说,除了军务在身的并且派人来告的以外,只长山岛副将刘兴祚等三个没来。
毛文龙心中冷笑,看来,这个家伙心里有鬼,不敢来了,他不来正好,不过,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呢?一定要彻底查清他的来历,如果是间谍,必须尽快地破获抓捕。
军官们商议了一会儿,转换话题,沈世魁提到,朝廷对这样大的功勋,能有多大的奖赏。众将听了这个问题,立即活跃起来,纷纷猜测着。有说该给毛帅平凡昭雪,晋升兵部尚书,有说该奖赏军饷一百万。有说,皇上该把宫中收留的美女批出几千分赐给将士们为妻,有的说,该给全东江镇的将士们每人官升三级。总之,一个个兴高采烈,热情洋溢,侃得唾沫乱飞,手舞足蹈,议事厅里先前严肃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毛文龙微微笑着,任由将官们抒发豪情壮志,这种场面久了,军官们才能进一步坚定打败靼子的信心,今后的作战将更加顺利。
“我看,皇上该让大帅进内阁!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太委屈了大帅了。”孔有德对自己的干爹大献殷勤,不惜肉麻:“自靼子叛乱以来,我朝官军还未取得如此大胜,尤其是以少胜多的奇迹,可以说,现在,只要有我们毛大帅在,就必将有辽东在,也就有大明朝的安危在,毛帅是大明的擎天玉柱,定海神针!”
“对呀!对!”想起镇江城往西横扫的战斗,将领们都一个个振奋不已,真是太神奇了,大家想都不敢想的胜利就活生生地放到了眼前了。
会议散了,毛文龙将陈继盛等几个亲信留下,继续商讨迫在眉睫之事。“务必迅速派人到京师探询报捷结果。还有,要派人到长山岛侦察刘兴祚的动向,招他前来,如果他再不来,立即举兵围剿之。”
布置了一番,毛文龙回到了官邸。
门外的开阔地上,陈氏正带着五十几名女子在练习骑射,她们刚配备了战马,缴获的靼子战马性子相当烈,不时将几个女子颠下来,女子们都很年轻,有几个是毛文龙的亲近,她们也很倔强,滚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拍拍打打就又上了。看得毛文龙不禁叫好,陈氏见了,也非常得意。
正在这时,外面飞来三名侦骑,急急忙忙向他报告军情,说岸边码头上回来了两艘战舰,可能是进京报捷的人。

毛文龙立即跨上战马,带着亲兵卫队向海岸码头奔去。
在码头上,守兵近百人已经把船围得水泄不通。等毛文龙到时,看守的千总立即上来禀报,并把他引进了船上。
船上,几名守兵正在喂几个伤兵喝水,军医用乌黑的中草药膏在他们的身上涂抹着什么。
一见毛文龙来,还带着卫队气势汹汹,几个伤兵并不搭理。
“大帅到了!”
“大帅?”伤兵们晕头转向:“大帅在哪里?”
毛文龙在他们西上时还在昏迷之中,重伤在身,现在的模样变化也太多,这些西上京师的官兵们根本认不出来了。
不过,听了千总的介绍和训斥,他们才如梦初醒,立即哭喊着跪在他脚下,讲述了悲惨的遭遇。
陈良带着舰队护送着所有战利品直趋京师,并没有按照袁崇焕制定的军规,凡事由宁远的督师衙门决定,以前,凡是有了战利斩获,都要由觉华岛转向宁远,由袁崇焕派人检查真假再发往京师,这次,陈良理直气壮,得意忘形,没有这样做,他根本不会那样做,袁崇焕敢于对毛大帅不利,让陈良对他深恶痛绝,其实,陈继盛沈世魁等人的交代也是这样。包括第一次镇江大捷就是越过宁远,直接报到京师的。
不料,这次同行的有一个袁崇焕的亲信将官,担任副将军衔,统帅一协兵力的徐敷奏,他当时向陈继盛等人说得很漂亮,他要回京城,向朝庭禀报证实这次战役胜利,其实,却另有打算。他早就预先派人向宁远的袁崇焕告急,同时建议拦截这支舰队,而这支舰队被他找种种借口,一直拖拖拉拉缓慢行军,他是副将军衔,比陈良要高出一大截儿,所以,陈良也不能不照顾他的面子,本来只四天就可西达天津镇的水路,第六日才遥遥可见。
不过,这支舰队根本就没有机会登陆,就被徐敷奏招集的水军包围了。
包围攻击了陈良部队的明朝水师有两支,一支是从旅顺海港出发的,约四十艘战舰,带队的军官是宁远将领黄龙,参将军衔,在旅顺的反复拉锯战中,长期稳定局面的毛部将领张盘等英勇牺牲,后来,平毁了城池以后,靼军撤退,明军再次恢复,驻扎的是宁远袁崇焕部队。拥有水陆两军六千多人。
另外一支水军是登州来的,属于山东巡抚孙元化的部队,这支水师的势力也非常强悍,领兵的大将是参将王有容,王参将水军出身,善于谋略,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水军将领,把原来涣散无能的乌合之众煅造成一支精兵劲旅。参与围攻陈良舰队的登州方面水师有三十艘舰船,士兵两千。
陈良在距离大沽口数十里的海面上,突然发现了一路同行的副将徐敷奏不见了踪影,他的人和他的座舰以及三艘护卫舰船都不见了,接着,就被海面上南北对进,黑压压覆盖了整个海面的舰队包围了。
不久,天津镇也派出一些舰船,从正面堵截。
那些明军舰船一旦包围上来,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是一阵炮轰。
实心炮弹虽然粗笨,可是,一旦打到了船体上,对木船的破坏是相当惊人的。当下,三面炮火乱轰,就有东江的四艘舰船被击伤,数十名官兵伤亡。
陈良赶紧命军士高声喊话,可是,三面舰队的明军除了要求他们投降以外,根本不容许有任何辩解的机会。
陈良大怒,组织部队抵抗,不过,毕竟船少兵寡,根本不是对手,无奈之下,立即抛弃了缴获的战利等物,率领残破的舰队强行杀开一条血路,向东面溃退。
三路明军水军紧追不舍,炮火轰鸣,使陈良的舰队再受损失,当他们逃出了危险地域,经过长山群岛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六艘军舰了。
在长山岛外,本爱以为会受到刘兴祚的接济,想不到,反而遭到了他们的堵截和打击,结果,陈良战死,只余两艘小船拼命溃逃,才能有幸回到皮岛。
“陈良死了?”
“死了!”
“两千多护送官兵只剩下一百几十伤残?”
“大帅,就只剩下我们这点儿人马了。”
士兵的哭声在小小的码头上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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