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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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记忆准确的话,如果我没有失去记忆的话,我能够准确真切地记录这一切。
但现实不是,我忘了一切,记忆常常在我不经意的时刻突然袭击我的内心,让我不时回忆起某个片刻,某个短暂、深刻的片段。
在这之前,我的叙述完全来自于我的记录。但我的记录止于这一刻。我打开电脑记录的最后一段,它写着;“明日,将与金光攻或川崎正隆交流,三名心理专家配合,但愿有所发现。此事一了,向晨露求婚。”
在这以后,我的叙述来自于别人的转述,来自于我在某一时刻的回忆。
结合别人的叙述,结合我那些短暂的记忆,我相信我补记的这一段不会和真象有很大的差距。为了叙述方便,我仍然采取我亲身经历的方式按时间顺序来表述,要申明的一点,某一时间段内,我不能保证每个细节真实。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和金光攻交流的,也不知道是怎样找到金光攻的试验室的,从前面的记录和刘队、小龙、心理专家等人的转述来分析。我这一次的交流应该非常成功,我找到了金光攻的实验室。
但我和晨露却被绑架了。
那不是我们常常在电视剧中看到的绑架,这是一间地下室,墙壁、灯光都很精致,我想很可能是某个高尚住宅区的别墅中的一幢。
我身上的微型通讯器被收走了,坏就坏在我把它挂在了了钥匙上,因为钥匙上有一柄小刀所以被收,好也好在因为小刀的原因,看来这几个日本混蛋一时没看出来上面的通讯器,但我们唯一的和外界的联络方式无法实施。我绝望地看着晨露。说:“完蛋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他们绑架我们有什么用?!”
晨露倒是很镇定,她微笑耸了一下肩。
我突然说:“嫁给我,我不能还没讨老婆就这么玩完了。”
晨露愣了一下,说:“放心好了,你会安全的,我也会安全的。……但我不能嫁给你。”
我说:“为什么?”
晨露认真地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娶我。”
我看她的眼睛,我又一次明显知觉到那种奇怪的心理。我说:“为什么?你知道我愿意娶你的,我也知道你愿意嫁给我的。”
晨露摇摇头说:“我知道现在是这样的,但我也知道,将来你娶的人不是我。”她停了一下,说:“力,你不要和我争论,那是我能看见的。”
我迟疑地看着她。晨露站起来,看着墙壁,眼神似乎穿透了它。说:“我们都有超能力,你可以看透别人的内心,我可以看到将来的事。”
“我相信我们都是六年前被UFO那束光照过之后都具有了超能力,但这个超能力是在我们见面相认之后才相互激发出来的。你相不相信,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我们会在一起,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我就看见了我们拉着手在大街上走。”
“第二天我请你喝茶,我又看见了……我们住在一起……,所以我才给你说那么多话,所以你说你能知觉别人内心的时候,我并没有吃惊。”
我说:“你能预知未来?能知道多少?”
晨露笑了一下,说:“我和你的超能力一样,是时灵时不灵的。我知道你不会娶我,是因为我看见过你结婚的时候……呵,不会很久的,那时你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多,也就这一两年时间吧,你的新娘很漂亮,很明媚,我看见你给她戴结婚戒指,她的左手只有三个指头。”
晨露苦笑了一下,慢慢举起她的左手,伸直食指和中指说:“我曾经想,我狠狠心,切掉这两个指头。也许我就是那个新娘了,不过,那是不是太勉强了?”
晨露说:“一定有什么原因让我不能够嫁给你,或者是让你不能娶我。我知道结局,但我不知道过程。拥有超能力,并不是件让人快乐的事。”
我无言以对。
金光攻颓然站在沙发边,面容憔悴。房间里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梁兵,另一个不认识。川崎坐着冷酷地看着我们,对金光攻厉声用日语说着什么,金光攻不断地点头说“哈依!”

看这样子,川崎才是这伙贩毒集团的首领,难怪金光攻要去他的办公室了。
金光攻说:“许先生。你是个直接的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请你到这里,是因为你的参与,毁掉了我们的事业。你应该为你的作为付出代价。”
我说:“什么事业,我要求20万年薪会毁掉了你们的事业,不可理喻,你可以不同意。反正我也不太有意给日本人做事。”
金光攻说:“别死撑了。许先生,你利用你的超能力为警方做事,导致我们一年的努力化为乌有。你说,你应该怎样弥补你的错误?
我说:“什么超能力,我不知道。金光先生你千万别把我往那个邪教上引。会害死人的。”
金光攻忽然转头说:“梁先生,你说许先生有什么能力?”
梁兵微一欠身,沉声说:“金光先生,许先生有看透别人内心的超能力。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川崎突然站带来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为什么不早报告?!”说完就是一耳光反手打去,梁兵偌大一个身躯被打得倒在地上,迅速站起来。又站直身体。
他这一下显然是打给我看的,我和梁兵之间始终也算有一点交情,我腿受的伤前一两天,大小便都是他侍侯的。我站起来大声说:“大梁!你还是不是中国人!还手打他呀!”
梁兵脸上的肌肉动了一下,我感觉到他并不是没有反映。
川崎哈哈大笑起来,说:“还手!还手他欠的几十万医药费谁他付。你们中国人说百德孝为先,梁先生的母亲一年可是几十万的医疗费。”
金光攻说:“许先生,你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是你应该用生命的代价来补偿的。但是,川崎先生和我个人都非常认可你的营销能力,特别是你能够透视人心的超能力。如果你愿意为我们工作来补偿的话,我和川崎先生可以考虑保障你的生命安全,包括你的女朋友的生命安全。如果你愿意的话,蒋小姐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默然不语,这难道就是晨露说我们会安全的原因,我说:“我干不了,也不愿意干。让我去贩毒,不如打死我好了。”
金光攻说:“许先生如果对我们这项事业持否定态度,我们可以让你做其它的工作。”我盯着他,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
我说:“不好不好,我是令狐冲,但是你不是向问天,川崎也不是任我行。你们是东方不败杨莲亭,令狐冲可以和向问天、任我行并肩作战,但绝不会和东方不败杨莲亭一起。”
金光攻疑惑地看着我,看来这个中国通不懂武侠小说,于是我又说:“我明白,你们想我配合你们组织在东南亚那个国家搞政变,我对政治一窍不通,我干不了。”
川崎忽然说:“许先生,你母亲在北京过得很好吧,哦,北京太远了,你最喜欢的小侄子非常可爱,听说他是本市少年足球队的前锋,我现在还不认识。不过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认识他们吧?还有这位漂亮的蒋小姐,据说她是很爱你的。你不想我们把她送到泰国去吧。”
我一身冷汗陡然冒了出来。卑鄙!卑鄙!卑鄙!卑鄙!我站起来风度大失,指着川崎一口本地流氓的骂人方言冲口而出,在语言上和他的祖辈女性依次发生过性关系后,我怒气愈盛,抓起我坐的椅子向川崎扔去。
川崎哈哈大笑,坐在沙发上挥手一掌,将那张木椅打成粉碎。
我木然站在那里,骂他他肯定听不懂,打我肯定也打不过。一时我居然没了主意。
这时晨露说:“等等,给我们一天时间,背井离乡的事,肯定要考虑清楚。”
川崎微一沉吟,说:“好吧,给你一个小时。顺便告诉你,许先生,警方的确找到了我们的试验室,但很不幸,这幢别墅的主人是贵市政府一名官员的妹妹,哦,真抱歉。警方仍然没有证据指控我们。我们最多是被总公司解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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