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黔城——靖县——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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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仲夏,唐振之走马上任,来到了黔城镇,当上了一名小小的警察所所长,实现了他期待已久的愿望,展开了他那丰富多彩的人生画卷。
古董一样的黔城就像一弯半月,飘落到了白练般的沅水旁。城脚下是一条长达数里、宽约半里的,在湘西山区罕见的白沙滩。沙滩外便是泛着鳞鳞波光的,宽阔清澈的沅水河在静静地流趟。连绵不断的青山,古朴典雅的山城倒映其中,连通着永远,给人以无限美妙的遐想。井然有序的白墙瓦屋,生机勃勃的大街小巷,千古流传的古朴民俗,无不让人心旷神怡。天然氧吧、世外桃源般的古老商城,让他这个刚入职场的小警察,有了无比的清凉和愉悦的美好感受。
这里,年复一年自然古朴的民风代代相传,虽然人们的穿着比较灰暗,但脸色清爽,眼光清亮。个个都是当年沈从文笔下的那种不慌不忙、心安理得、享受自然生活的山民,社会治安相当的平静。唐振之来到这里后,他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防火防盗,调处纠纷,主持公道,追求着幸福的人生目标。满怀期待、朝气蓬勃的他,坚信自己从此一定能够开创一段幸福、美满、如意的人生。
自从心中装下了那个未曾谋面的马声义后,他的心中就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焰。不管白天黑夜,他都不停地在辖区巡察,服务人民;在没有睡意的深夜,他常用手枕着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在心中思念着马声义。想象着她的美丽,仿佛听到了她那清亮悦耳的歌声。他坚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会让她成为自己的真情伴侣和人生知己。只要想着她,他就会满怀欢欣,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在这月色明媚,思潮涌动,夜深孤寂的时候,他也常常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弟兄,以及那个他并不喜欢的结发妻子李鸿莲。想着,想着,他终于有了烦闷倦怠之意,只好让自己朦朦胧胧地睡去。
最近是不是该回靖县去一趟,他的心中依然十分矛盾。出门求学两年,如今身入官场、生活已稳定,而不回家看望父母,是为不孝;而回到了家中的话,又如何面对她呢?犹豫不决的唐振之,就这样让宝贵的时光一天一天地拖了过来。
李鸿莲从唐振之给父母的来信中得知,自己的男人已从北平回来,在黔城镇当上了警察所长。从此,她的内心世界潮起潮落、格外激动,日夜盼望着男人的归来与之团聚。知道他回来都已有十多天了,却还不见男人的影子。日子就这样空泛地、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她的思想也随之起了变化,更多的是担心起来,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两年的相思与煎熬,在她的心中无疑形成了一股积压的怨恨和痛苦,又不能在公公婆婆的面前表露,她只能压抑着、忍耐着,忍受着这份无以言状、却又无法排遣的心灵痛苦与折磨。
在唐振之毕业前夕,他父亲已托人找到了当时在桃源当旅长的靖县江东老乡杨再杰,恳求他帮儿子在他的军队中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可以养家糊口的职位。杨再杰知道,唐家生养了两个上进的儿子,他得知唐振之考入了北平高等警官学校,是受过高等教育饱读诗书文章之人。毕竟是乡里乡亲,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唐振之父亲的请求。
到了7月中旬,杨再杰得知唐家大儿子已经从北平高等警官学校毕业回来,在黔城镇谋到了一个警察所所长的职位。当年的军队虽然是国家的军队,但军中派系现象十分明显,为了培植亲信,谁都愿意用自己放得心过的家乡子弟。加上杨旅长也是个颇守信用的军人,真还把答应过唐老爷子的事记在了心上,他就给唐振之下达了一个旅参谋的派令,并限期月底前到任。
以扛枪为荣的唐老爷子接到杨旅长给儿子的派令后,带着儿子的委任状急匆匆地赶到了黔城。俗话说,得了宰相望封侯,做了县长想省长,望子成龙是做父母的共性。老人认为军中升官发财的空间大的多,好儿男只有到军队上去发展,才更有光宗耀祖的可能。地方上有名有望的大人物,哪一个不是从军队里混出来的?他要规劝儿子去桃源,无论如何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
唐振之在警察所长任上还不到一个月,哪里想得到在桃源当大官的同乡杨再杰会让自己到他的手下去供职!自从心中有了马声义后,他日思夜想,巴不得早日离开此地,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想不到真还有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会让自己碰上!自己现在马上就能去桃源,到马声义正在求学的地方去任职,既能实现自己想见到心上人的意愿,而且薪水还能翻一番,这不正是叫化子碰上了吃喜酒、一步迈上了阳光道的大好事吗?他兴奋地擦手拍头,释放着心中的激动。哪里还需要父亲来劝什么说,他把委任状拿在手上看了又看,高兴地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当即决定马上赴桃源去上任。
唐振之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黔城,欧阳鹏怎么办?父亲对他说:“你娘和你屋里的都十分想念你,你这次无论如何,应先回一趟靖县。”
他也认为,自己这次不回去的话,是说不过去了,只得当即找到欧阳鹏,掩饰不住激动地把自己马上要离去的情况跟他说了,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是留下来,还是回常德呢?”
欧阳鹏得知他要走,当即决定自己也不在这儿干了。他回答说:“我想同振之兄一起,先去你们靖县看看再说。”
唐振之依然满怀欣喜,心想带着欧阳鹏和父亲一道先回靖县也行。于是他向警察所的弟兄们通报了自己要走的消息,并留下了一份辞职报告。三人当天下午就收拾行李从陆路离开黔城去了靖县。
李鸿莲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自己的男人回来了的这一天。看见身穿警察制服英俊潇洒的男人,她的心中顿时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的直是快跳。两年来的情感压抑、内心的孤寂与苦恼一扫而光,幸福写在了她的脸上。唐振之在外求学的这两年,她孝敬公婆,遵守妇道,等的就是男人回来的这一天。当年自己因害羞误事,一等就是两年多,好在独守空房的时光终于熬到了头。吃过晚饭,她欢快地收拾好一切,护侍公公婆婆和男人洗了澡脚,随丈夫之后来到了卧室里。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她多么渴望与期待,让她激动的幸福时光降临啊。她满怀柔情,期待着被自己的男人热烈地拥抱,期待着能与他夫妻恩爱、倾诉缠绵,期待着作为一个妻子应得的一切羞涩与幸福。可是,她憧憬的这些情形在两年后的今晚,在他们之间竟然还是丝毫也没有发生!
盛夏的夜晚虽然很煽情,唐振之却依旧像新婚时那样,面对自己的女人竟像是面对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根本不予理睬。这哪里是什么夫妻,简直就是一对仇人!男人的冷漠,深深地刺痛了情感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的她。李鸿莲觉得自己像个弃妇一样悲惨可怜,但又不便对他发作。她见男人没有与自己亲热的意思,自己不知该不该主动。悲愤、心慌、羞涩在她心中绞织,只好一个人格外失落地、默不做声地上床先睡下了。
到了半夜,男人却在另一头睡下了,仍然没有半点要与她切肤之亲的意思。今晚不再是当年,她终于鼓起了勇气,用脚去挨他,但她的男人竟像是一截木头,丝毫也没有反应。激动一点一点地减少,悲愤一点一点地增多。过了一会儿,实在忍耐不住的她,做出了一个让她自己也吃惊的举动,她轻手轻脚的爬了过去,和男人并排睡在了一起,并悲伤地轻声啜泣起来。
男人依然没有动她的意思。他的冷漠,他的绝情,他的不解风情,深深地刺痛了她那颗原本沌净而又充满温情的心灵。她终于哽咽着轻声地问道:“唐振之,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轻视我、折磨我?你说话呀,别人还以为你的女人,只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唐振之仍旧装睡,对女人的质问不予理会。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男人的肩膀,继续哭着问道:“我们结婚两年多了,你碰都不碰我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到底有什么错,你今天能不能跟我说清楚,也好让我弄明白。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啊!”
唐振之见女人爬到了他睡的这一头,只得在心中警告自己,既然不爱她,就不要碰她,坚决不能做什么呀!于是尽力克制,继续对她不理不睬。女人质问他为什么对她如此冷漠,他已经不知如何开口了。其实他的内心,就像被别人塞进了一团乱麻那样,十分矛盾。女人纠缠不休,毕竟他不是铁石心肠,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爬起来坐在床上,对着身边黑暗中的女人轻声解释道:“我是一个接受了新思想的人,我要追求属于我自己的爱情、自由和幸福。你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我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这是我无法接受的。问题出在我的身上,实在是与你无关!你不要再追问我为什么了,好吗?”
男人终于对自己说话了,她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热力冲动,从她的心头升腾起来,在黑暗中她紧紧地将自己的男人抱住,把一肚子的苦衷倾泄了出来。她问道:“我有哪些不好,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女人咧!我嫁进了你唐府大门两年多来,一双手忙里忙外,照顾你父母这么久,人人都知道我是你唐振之的女人,你怎么能对我如此狠心!说来,我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不傻不呆,不疤不垮,哪里配不上你?你既然不喜欢我,当年又何必娶我?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说不爱我,你说你是接受了新思想的人,难道你就不知道摸摸你的良心,你这样做是不是会伤别人的心呢?”

他横下心来告诫自己,不能就此屈服于包办婚姻,他想扯脱女人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可她很倔强,不但坚决不松手,连整个身子都已缠在了他的身上。他也不可能对这个有些可怜的、名义上已嫁给自己两年的女人动粗,只得轻声对她说道:“李小姐,我不想欺骗你,等过些日子,我想,我会把我俩的这件事情处理好的。你不要这样,我不碰你不害你,是为了你好!我不想破坏你一生的幸福呀!”
女人轻声地问:“你怎么能够处理得好?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了?我嫁入你唐家都已经两年多了,在别人眼里早已不是什么小姐了,我是你的女人,你却喊我小姐,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告诉你,自从进了你唐家的门,我生是你唐振之的人,死是你唐家门上的鬼,你不想要也没有办法了。你想想,你能轻易地改变这一切吗?”
他知道了女人的心思,有了一份莫明其妙的感动。他不再逃避女人的缠绵,而是有些愧疚又有些冲动地去摸了摸女人的脸,真诚地说:“这些年我在外努力打拼,没地位、没金钱、没出息,就算我想找别的女人,也没有条件。我一直没有要过你,确实是因为我不想害了你!过些时候,等我安定了下来,你可以从我唐家好好地嫁出去。你不要这样逼迫我,我也不配你对我这么好,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幸福可言的。”
他终于肯主动地抚摸自己了,她又惊又喜又悲,听他说出还要自己从他唐家嫁出去时,禁不住悲愤地说:“你说得轻巧,我嫁到你唐家门上都两年多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白了,我还能嫁到哪里去?你又想把我丢到哪儿去?亏你还是有学问懂道理的人,女人的一生,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认命了,你不能嫌弃我,我现在就要你要,要你害!”
突然间,深埋在女人心底的渴望爆发了,她竟敢动手去脱男人的裤子!就在两人拉扯之间,一切都变了,没有了将来,没有了理智,他们终于抱成了一团。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在怀,毕竟是青春少年,毕竟面对的是一个并不丑陋,而且满怀期待的少女,毕竟有了满腔被点燃的**,他无法抗拒地享受了这一份温柔和**。嫁入唐府两年后的这个深夜,李鸿莲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和手段,才品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第二天,唐振之发现,原来自己的女人其实很漂亮,中等身材的她,有一双清彻闪亮的眼睛,一付圆润秀丽的脸蛋,一头光滑油亮的青丝像瀑布一样地飘逸,丰满性感的身段是那样的匀称。身着蓝色白花绸缎旗袍,略施粉彩的她,竟然是如此绚丽动人!对她不可能熟视无睹了,他在表情上、言语上摆出了温柔可亲的样子。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还在做着拼命的挣扎,他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定力,如此地混账,为什么在自己并不钟爱的这个女人身上用了情。
他有些自责,也想过对她专心专意,听从命运的安排算了,可是在李鸿莲的身上他却无法专注得了。在他的头脑中,总是不断闪现着马声义的身影,越是和李鸿莲好,他的心思就越出轨。那一位还未曾谋过面的女人啊,自己对她怎么会是如此入心入肺了呢!
李鸿莲并没有过多的去探究男人的内心世界,男人对自己的温顺,男人给予了她所需要的关怀依靠,她已经相当满足。她像一朵沫浴在阳光雨露中盛开的荷花,那么鲜艳明亮,光彩夺目。幸福虽然来的比较迟缓,但终归是来了,让她拥有了,她还是陶醉在了这短暂的幸福当中,而不敢奢求更多。
唐振之觉得自己很卑鄙,心中像被别人塞进了一团乱麻,他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煎熬。自己不能够对她虚情假意,但与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却又一错再错。他想尽快逃脱这种尴尬的境地,可是父母和她女人的想法完全一致,就是要给他们以充分的接触时间,以确保她能顺利地怀上唐家的后代!他觉得自己已不是什么好男人,对美好前途的向往已不再如回来时那么强烈,反正时间也还充裕,他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在家中多呆了几天。女人的身子已经干净好些天了,她太想抓住那一线希望,便在这些天里发了疯。
唐振之因为心中有了另外一个女人,新婚燕尔,他并没有陶醉在如胶似漆的幸福中。在家人面前,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越拖一天,他对待家人的态度已越来越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其实,他的心已经离开了靖县,飞向了桃源。因为他怀里揣着那个无法释怀的秘密,哪怕在家中多呆一个小时,也会使他内心感到格外难受。那个秘密,就像男人的胡须一样在他的心中疯狂生长,让他烦躁不安。但他已经两年没有回家,而且又要离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回来,他忍受住了这份痛苦和煎熬,学会了让自己变得平庸和有耐心些。几天后,唐振之怀着那颗软弱、羞愧、兴奋、解禁了的、十分矛盾的心灵,终于离开了靖县,去了他向往已久的桃源。
男人走时,李鸿莲是多么的不忍心让其离去,她的眼泪一直挂在脸上,犹如生离死别一般。刚刚嫁进来时,男人就要离家去北平求学,当年,她心中虽有一份淡淡的离愁,却并没有什么十分特殊的难分难舍的感觉,因而也就没有现在这样强烈的离别痛苦。此时此刻,她的心像被别人用刀子在划拉一样,担忧、痛苦、牵挂绞织在一起,让她十分难受。因为她不知道,男人这一走之后,自己是否从此会真正地失去他,自己做女人的一生,可能就这样无情地结束了。
公公婆婆见她泪流满面,觉得有些晦气,便埋怨她道:“你男人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他是去做官,去奔好前程,你马上就能夫贵妻荣了,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是啊,男人是去当官,是好事,在这个喜庆的时候,怎么能够哭丧着脸呢?她只好收住眼泪,像丢了魂似的,痴痴地不知该为男人的离去忙些什么。
父亲干咳了几声,严肃地叮嘱儿子道:“记住,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干,有空多写信回来,千万别给唐家祖宗丢脸!”
儿子冷冷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什么,面对女人的眼泪,父母的期待,他觉得有些尴尬难挨。他对自己的女人没有一句安慰的语言,他真的不知道,将来自己的感情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终于要走了,他也流泪了,对送别的亲人深深鞠了一躬,大声地说道:“爸、妈,你们回去吧,大家要好好保重呀!”
他上了顺流而下的客船,从渠江离开了家乡。在客船上,唐振之觉得自己的心灵终于松了绑。他像飞出了竹笼的鸟儿,无挨无挂,进入了可以高飞的天空,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他把欧阳鹏留在了靖县,决定先让他自己去闯一闯,等自己在桃源安顿好后,再来为他想办法。
不几日,他从渠江入沅水,顺利地抵达了桃源杨再杰部。杨旅长见到了这个身高不足170公分、有些单瘦、脸蛋却十分标致、人也显得聪明灵活的唐振之,心中格外高兴。与他谈了一席家乡话,发现他很有礼貌,也很有见识,内心更是喜欢上了这个小个子老乡,亲自为他安排了吃住和工作。
唐振之安顿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写信给欧阳冰一。他在信中说:“我已转到桃源杨再杰部任参谋来了,欧阳鹏留在了靖县,你帮我做媒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对欧阳冰一无可奈何地隐瞒了自己已回靖县成婚成家的实事。
唐振之走后,欧阳鹏在靖县人生地不熟,工作一时无法找到。唐府上只留下了两个老人和刚刚才做了少妇的李鸿莲,欧阳鹏与李鸿莲接触的机会自然而然多了起来。一个是怀春的少妇,一个是热诚的少年,在这段孤寂迷惘的岁月里,他们围绕唐振之有了共同语言。俩人犹如干柴热火,不久便建立起了非同寻常的关系。
接到唐振之的来信,欧阳冰一得知了他和老三的情况。她回信告诉他:“好事不在忙中,你不要性急,做媒的事,我保证帮你办到就是了。”
唐振之做的是旅部上尉参谋,其实是一个闲职,他很快就将部队驻防地区——桃源的情形弄了个明明白白。不管有事无事,他自己一个人常常莫明其妙地到省立女子第二师范学校门口去逛荡,期待着与马声义邂逅。闲来无事,他不断写信跟欧阳冰一谈论马声义的情况,述说自己对马声义的相思之良苦。他把自己的整个心事,几乎都花在了对马声义的思念上、追求上了。
离开了让他压抑的靖县,在官场上虽然春风得意,但是在感情方面,唐振之却依然深陷在迷茫和苦恼之中。这是一个让人多么心烦意乱的夏季啊!这种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相知、相交往的痛苦,使他倍受折磨,他蓦然发现,自己的情感生活正处在了一片苍茫的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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