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美丽邂逅(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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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台此时的确遭到了来自29军37师冯治安所部两个团的兵力攻击,虽然29军重型武器匮乏,可也不是说没有,当击中四十多门野炮同时向丰台指挥部进攻的时候,香月清司顿时慌了。
原计划今晚拿下南苑城,可没有想到出现了巨大的挫折,不得不将驻屯军的大部分兵力调往前线,指挥本部只留驻了一个大队的兵力,两千人不到的守军应对37师两个团近五千人的攻城顿时显得捉襟见肘,尤其是当知道飞机中队的两架战机被突围部队击落,而且中队长田中幸一少佐居然也为帝国捐躯了,攻击战机不得不无功而返的时候,香月清司再也坐不住了,桥本群已经让他派往天津,河边正三和川岸文三郎均在对南苑突围部队穷追猛打,身边已经没有可用之人,兵力不足啊,可恶,帝国内阁说过的话怎么好像没影了,第六师团和第十四师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想不到我香月清司的第一场大战役居然会是这样的开头,南苑支那部队从东西南北四个方面突围,南苑城必定无兵力可守,怎么说南苑城已经是空城一座,战斗前预订攻下南苑城的目标已经达到,剿灭小小的突围军不再是重要目的了,只不过这支可恶的支那军队却让我香月清司蒙羞,苦头还是要让他们吃的,哼,当务之急还是守住丰台,要不然我香月清司可就看不见帝国的太阳旗插在北平城了。
打定主义的香月清司一方面命令丰台守军拚死抵抗,另外一方面紧急命令河边正三放弃对南苑突围部队北面的围剿,即刻返回丰台御敌,同时命令返航的战机再次起飞,向即将到达北平大红门附近的突围部队完成最后一次扫射以平息心中的怨气,事实上香月清司仍然有后手应付北上突围的部队,只不过借刀杀人和直接操刀杀人两种感觉不大一样而已,当然香月清司不会忘记要求第20师团派兵即刻占领南苑城,他的最后一道命令则是要求远在天津的桥本群随时准备夺取天津的战斗,以迎接帝国精英部队的到来。
香月清司的变阵为北面突围部队减轻了压力,然而赵登禹只能猜测而无法断定敌军不再追击,佟麟阁牺牲,赵登禹的位置自然前至中军位置统领全军,目前的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几乎相当,如果再有一次敌军突然冒出来纠缠不清,那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赵登禹不敢怠慢,命令部队全速前进,有些重伤的战士再次发挥了刀疤汉子孙班长的以人为本大无畏精神,重伤者必拖累部队的前进,为了让战友突围,他们不得不以死威逼战友被迫抛弃自己,最后部队变成多达近百人的重伤者断后,以抗敌军。赵登禹是一名即求实务又重感情的血性汉子,此时此刻迫于形势,不得不命令部队放下重伤员,轻装前进。
河边正三经过一晚上的惊魂不定,当然不敢再将帝国的士兵往南苑部队的枪口上送,除了派一支小队在后面放冷枪以泄怨气之外,其余部队全部返回丰台。手榴弹和枪声混杂在一块,当这支小队尾随至由重伤战士构筑的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这些可歌可泣的重伤战士与驻屯军这支可怜的未满编的几十人小队同归于尽,完成了他们生命最绚丽的篇章。
过了大红门这个中日双方防御中间地带,可以说这次突围就算成功了,随着大红门越来越接近,赵登禹紧张担忧的心情逐渐好转,经历过一晚上的攻防转换,手下这近三千人就会成为富有经验的抗日战士,能安全将他们转移,这是今晚最大的收获。
此时赵小凌的心情却越来越紧张,他没有改变佟麟阁的命运,那他能够改变赵登禹的命运吗,眼下虽然看是一片太平,突围成功在即,可真的就这么改变历史了吗?佟麟阁的牺牲让他的自信心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也许还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变数?赵小凌心中捉摸不定,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他只能见招拆招,原本应该在左翼方向的他主动向中军靠拢,与赵登禹仅有几十步之隔,以应对不可预见的事件。经过一晚上的战斗,按理说他的伤口应该剧痛不已流血不止,可伤口愈合的速度让他这位现代人都感到神奇,纱布下的伤口居然痊愈,除了那道红红的伤疤外再无其它不妥,马判官真的很神奇啊,这是赵小凌百思不解后的感慨!
就在大家都认为突围即要成功之时,前方突然响起枪声,突围部队再次停滞不前,赵小凌暗叹世间之事太过坎坷,一波三折啊,赵登禹原本稍稍放松的心情再次警惕,这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前方突击队有士兵到中军汇报,“前方五百米处发现可疑部队,目前不能判定番号,对方已经开枪向我们警告,请长官定夺。”
日本军服是很容易鉴别的,五百米的距离在望远镜下根本就不是问题,是敌是友很容易就判断出来,难道又有何变数?赵登禹心中焦急,此事不好定夺,随即道,“待我前去看看。”
赵小凌担心赵登禹的安危,拉着王二虎两人跟随赵登禹共同上前,赵登禹也不阻扰,任其跟随,而且还和赵小凌攀谈起来,“小凌,这一路上,有没有再受伤?”
赵小凌道,“没有,谢谢师座对学生的爱护,我的命大的很,从来就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王二虎在一旁坚决拥护道,“对,小凌哥真的厉害,肠子都快出来了,居然现在跟没事一样。”
赵登禹亦是纳闷,此事真是奇了,按道理如此重的伤病早就赴黄泉路了,现在看赵小凌除了一脸疲倦,两眼微陷,眼圈显黑外并无其它恙处,也许是上天眷恋天才吧。
赵登禹突前在一处土堆后用望远镜向前方观察,青天白日军旗高高挑起,那明明是29军的兄弟部队打扮,约有一千人左右,只不过还掺杂了一些其它类似保安队队服的士兵,显得不是那么整齐,但个个荷枪实弹,神情严肃,分明告诉赵登禹所部,千万不要随便过来,否则他们手中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
对面的部队同样也在打量这支从日军控制区域跳出来的部队,千疮百孔的军旗依稀还能看出和己方所扛军旗同出一辙,队伍人数一时不好判断,起码比己方多,打扮太窝囊,而且各种部队参差不齐,但每一位官兵身上几乎都染有血迹,这是什么部队,看样子好像是29军的,可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作为北平城最外部的巡防部队,士兵们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响了一晚上的枪炮声让他们早早地就起床,金营长是37师下面的一个步兵营,被编派到大红门附近巡逻,可奇怪地是今天巡防居然上面还派了一支三百多人的保安队参加,最近日子来北平城实在不太平,几乎天天都能听见枪声,老百姓晚上都不敢出门,城门也是定时开放,几乎快到了军事管制的程度。
金营长为了安全起见,命令部队向天开枪示威,告诫来人即刻止步,否则格杀勿论,战局纷杂的时候,谨慎高于一切。赵登禹此时手中的力量几乎无法再战,没有伤的要么是战斗能力弱的机关人员,要么就是身上挂彩不少的战士,让他再战一场实属艰难。赵登禹随即命令部队将仅有的两面破破烂烂的军旗拿到队伍的最前方不停摇晃,相信对方能够看见。
金营长把握不定,两面军旗晃来晃去分明在告诉他对方是友军而不是敌军,金营长立即派一名骑兵上前打探,赵登禹见对方有一骑而出,命令己方的一名骑兵也迎头而上。双方骑兵在中间地带一个错位,互调马头,道出各自的番号和长官,转身再回去向各自的长官汇报。
金营长一听对方居然是来自南苑的29军突围部队,而且还有132师师长赵登禹,还有好几位少将师长、旅长什么的,心中暗暗心惊,这都是平时见不着的军部老总啊,不敢怠慢,也不去想这支部队怎么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正准备策马上前与南苑部队会合,突然巡防队伍中传来一声,“南苑守军弃城而逃,论罪当杀!”紧接着这魔鬼般的声音在巡防部队内蔓延,到后来至少上百人在同时高呼,喊的最卖力反而是保安队的人马。金营长勃然大怒,谁这么不要命,敢说军部老总,真他妈的有种,老子还要升官,被你们这群兔崽子害惨了!难道南苑守军真的弃城而逃,应该不会吧!不过也说不定啊,这还真对不起我们那些在卢沟桥浴血厮杀的弟兄。
就连金营长都有这样的念头,不要说下面的士兵了,有些士兵还是参加过卢沟桥战役被换防下来的,更是义愤填膺,突然不知道是谁朝南苑突围部队开了一枪,一时间枪声不断,场面混乱不堪,而且保安队更是积极主动,居然抢在金营长的部队之前冲击,靠,保安队的治安人员都敢于向卖国贼讨檄,我们货真价实的一线兵还能落后吗,一个个踊跃端枪朝南苑突围部队射击,事态再次升级。
赵登禹和赵小凌在部队的前面,当然听见了那声势浩大、刺耳不堪的那句话:南苑守军弃城而逃,论罪当杀!
莫须有,莫须有!
赵登禹和赵小凌二人心中同时想起抗金名将岳飞被污蔑的情景,原来被污蔑的感觉是这样,如果面前是一堵钢墙,可以用心中的怒火将其熔化,如果前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完全可以用心中的怒火将其瞬间汽化而干。没有想到辛苦了一晚上,干掉敌人几十辆坦克,打退敌人多少次攻击,击落敌人两架战机,赔了一名中将佟麟阁,还有上千名学生兵和几千名战士,换来的结果居然是被污蔑,战场上不战而逃自当论处,可南苑守军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英雄,哪一个不是随时可以和鬼子同归于尽的爷们!
体内怨气横冲,心中郁血无处可流,赵登禹气得大声咳嗽,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无力地从土堆后瘫软出来,紧接着从巡防队方向射击而来的流弹射中赵登禹的腹部,顿时血流不已,而此时更让人担心的事情接踵而来,天空中阴魂不散的嗡嗡声再次响起,极速而来的日本战机无差别的扫射让南苑突围部队再蒙损失,而这一次,敌机的子弹无情地射进了赵登禹的胸膛。
赵小凌顿感回天无力,一口郁血夺口而出,顿时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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