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杀人与救人的界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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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官遥和司马玄就离开了开封,在这一路上人人都在谈论着日月环门的血案,凶手残忍到连六七岁的小孩都不放过,真是骇人听闻!上官遥心里很难过,脸上却很平静,有人冒了他的名做这些事,那么他就要替这人背负残忍,冷血的骂名。
也许是因为刚发生血案的关系,进出城查得特别的严,开封本是北宋时的都城,不仅繁华,治安也向来不错,即使被金国吞并后依然是保持原来的秩序,只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宗总,查得很严,要想出出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司马玄道。
“这些不都是你们所痛恨的金兵吗?如果他们阻拦我们出城,索性就大开杀戒又如何?”上官遥似乎没有一丝情绪的回答道。
“话虽没错,可是如果在这里惹出麻烦,在向东麻烦就会接连不断的找上门来,既然我们是来找表小姐的,还是暂时不要得罪官府的好!”司马玄劝道。
这些时日的相处,上官遥的闲话虽然很少,可司马玄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这个少年,他的外表冷漠不羁,其实他的那颗心细腻温柔,而且脆弱!
“就这样过去吧,大摇大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越是遮遮掩掩越有嫌疑,何必那么麻烦!”上官遥答道。
“可是宗主……”司马玄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突然发不出声来,原来心情糟透的上官遥不愿听他这样唠叨,索性点了他的哑**。
司马玄惊恐得看着上官遥,而上官遥的脸上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并不愿意这样对待司马玄,可是现在他只想快点出城,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他拉起司马玄就走,司马玄也只能别无选择的被人拉着。
上官遥拖着司马玄正要出城时果然遇到了盘查:“站住,哪里人?要到哪里去?”那差人问。
“我们是从西辽边界到山东寻亲的。”上官遥回答道。
“西辽边界?那么远?看你们相貌堂堂,却不像西辽人,到山东寻什么亲?”那差人接着问道。
“百年前我们本是中原人士,自然不是西辽人!我是去寻舅舅的。”上官遥到也耐心得回答。
“姓谁?名谁?”不知道从哪冒出个黑脸汉子,声音犹如金铁交鸣般的刺耳,上官遥和司马玄心中一惊。听这声音这来人必是邪派外家高手,他们没想到巡查的官兵中有这等人物。
“上官遥。”这次他是具实回答了。
“上官遥?听江湖中的朋友说,玉面阎罗好象也叫什么上官遥的,不会就是小兄弟你吧?”那人阴恻恻的问道。
“也许是同名同姓吧。”上官遥貌似冷静的说道。
那人看了一眼司马玄,问道:“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他是我叔父,上官实玄,他是个哑巴。”上官遥替司马玄答道。
“哑巴?”哪人似有怀疑。
“大人,他的确没讲过话,可能真的是哑巴!”之前的差人说道。
“不讲话就一定是哑巴吗?真是饭桶!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轻易将他们放了过去?”那人训斥道。
“不敢,大人,小人也在盘查,只是他二人相貌堂堂,不像行凶之人,尤其这位小哥,如此俊美优雅,风流倜傥,到似富贵人家的公子,他的这位叔叔也是一身的书生气,所以小人想……”其实这个差人之所以拦住他二人,无非是见他们一身贵气,想要点好处罢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黑脸汉子!
“想个屁!你知不知道,那杀人凶手为什么要‘玉面阎罗’?因为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但杀人不眨眼,才得了这个诨号!你看这小子?”他用手指了指上官遥,又接着说道:“这小子不但跟那玉面阎罗同名同姓,还有个共同特点,就是俊美异常!所以他很有可能就是玉面阎罗。”
司马玄听后握紧了拳头,已经准备好了应战,上官遥却将他一扯,向他摇摇头。
“哈哈哈……”上官遥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那黑脸汉子问道。
“我是在笑您的推测!如果我是那个什么杀了人的玉面阎罗,我还会告诉你我叫上官遥吗?不早就换个假名了?”上官遥露出一个“你很蠢”的表情。
“那也许是你的诡计!”那人说道。
“如果我是真正的玉面阎罗,你们还有命吗?他能那么轻易杀死那么多人,武功肯定很高强吧?”上官遥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淡淡说道。
“哼!他遇到我,阎罗王也让他变小鬼!”那人自信而邪恶的说道。
“那到是,这世上浪得虚名的人多得是!虽说那玉面阎罗能轻易杀死那么多人,但也说不定是被他杀死的那些人虚名太盛了。”上官遥讽刺道。
“那当然,什么日月环,那么多人都是被那小子一击致命的,真不中用!”说是这样说,但这个汉子心里也还是有些犯嘀咕的,日月环的武功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吴尘飞的武功,当年盛传吴尘飞是被玉面阎罗一招杀死的……
“你怎么好象也知道武林中的事情?”那汉子问道。
“这位大人,我只说我不是玉面阎罗,我可没说我是普通人家出身啊。你看我的马也该知道啊!”上官遥指了指跟随他多年的马儿说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汉子问道。
“我只是个西辽武将,因为到了婚娶年龄,到山东迎娶我舅父家的表妹回西辽,就是这样。”上官遥说道。
“西辽武将?刚才你怎么不说?”那汉子问道。
“如果不是大人您一直不肯相信我不是那玉面阎罗,现在我也不会告诉你啊,我是西辽武将,西辽是辽国被金国灭掉后才建里的政权,那么西辽人路过金境,自然是不愿提起自己的来处!”上官遥似乎很有道理得答道。
那汉子想想也是,契丹人都是不愿服输的汉子,个个都自认骁勇善战,如今路过曾灭他大辽的金国,自然心中悲切,更不愿在金国官员的面前提起自己的来处,以免自取其辱,虽然他还是有些怀疑这人的真实身份,但西辽武将的身份也不无可能。
“那好,你先跟我回去,等我查清楚你的身份,自会放你过去。”那汉子说道。
之前的那个差人似乎在想什么,突然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西辽人吗?”
“我的确不是西辽人啊,先祖是中原人,百年前迁入西域,后来才有了西辽国,西辽成立以后我家才入西辽国为官,这有何不可?你们金国不是也有很多汉人的官吗?”上官遥说完,看了看那黑脸汉子。
“好,不管你是谁,先跟爷爷回去等候调查。”那黑脸汉子说着便来拉上官遥。

上官遥肩膀一缩,那汉子抓了个空:“好小子,有两下子,看不出西辽竟还有你这样的人物。”
说着又再扑了上来,上官遥佯怒道:“我堂堂西辽威虎将军岂能容你这等人欺辱?”说着也假装成外家高手,使出西藏密宗的大摔碑手,这套武功刚猛霸气,不过上官遥有意隐藏本事,只利用了两层不到的功力。
那汉子一见愣了一下,想道:“这是外家功夫,听说吴尘飞死于棉掌,难道这小子当真不是玉面阎罗?”
“好一个大摔碑手。”那人赞道。说着合身扑上,使出他的看家本领——轰雷掌。此掌每发一掌必会有轰隆的响声,好象打雷一般,并发出炽热的掌风,掌法刚劲有力,首先用声响扰乱对手的心志,再用掌风让人窒息,无力抵抗,中掌不死亦伤。
“哼,原来是这种下三滥的武功!”上官遥想道,凡邪派又必须以邪派内力练就的武功,冥王宫都有记载,却不允许学习,又或是说不屑去学。
上官遥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功力,装做和这人旗鼓相当的样子。转眼二人打了三四百招,仍旧不分上下,似乎都累得不行,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不同的是,那个汉子是真的大汗淋漓,气喘不止;而上官遥则是用内力逼了一身汗出来,装作微喘罢了。那汉子突然跳出圈子叫道:“不打了,累死爷爷了,你不是玉面阎罗,过去吧!”
“怎么又知道我不是他了?”上官遥道。
“你的本事和索命无常差不多,根本杀不了他,再说玉面阎罗用的是棉掌,你用的是大摔碑手,所以你不是!今天我们还要缉拿真正的凶手,没时间跟你耗。”那汉子说道。
“谁是索命无常?”上官遥假装问道。
“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是被玉面阎罗一掌打死的!他跟我的武功不相上下!”那汉子说道。
“跟你武功不分伯仲的朋友被他一招打死,你就不怕他?”上官遥嘲讽道。
“哼,臭小子,你虽是西辽将军,可这是我大金的地界。”意思很简单,放你走就快走,还敢在这说风凉话?我的地盘你也敢惹我?不想活了?
上官遥笑道:“我没有嘲讽大人的意思,我只是对中原武林人士比较感兴趣罢了!这位大人不知该怎么称呼?”
那汉子不耐烦道:“老子名叫万廷喜,江湖人称夺命雷,不想再惹事的赶紧滚!”
上官遥和司马玄走出城去。到了城外上官遥上了马,解开了司马玄的**道。
“宗主,你刚才……”司马玄好象想问什么,却被上官遥打断了。
“如果我不那么做,而是一出手就杀了他,岂不证明我就是他们所说的玉面阎罗?那么就算我们出了开封,到了下个地方也仍会被缉捕。”上官遥似乎看透了司马玄的心思。
司马玄突然觉得似乎所有人都错怪了这个少年,他们都认为上官遥喜怒无常,纵不说冷血无情,也是感情极其稀少的人,可他却觉得,上官遥的隐藏着常人所不能看到的细腻与温柔。
天不随人愿的事情就是多,这日他们来到山东定陶县,又是在白天进城,又一次见到有人围观在一大宅院门前,说得又是惨不忍睹。那一瞬,他们似乎明白了又发生了什么。司马玄走上前问道:“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惨啊,男女老少一家二十三口全部被杀了!”一个青年回答道。
“哦?有这等惨事?小哥儿可知道这被杀的是什么人?杀人的又是什么人?”司马玄问道。
“他们说杀人的在里面的墙上留了名字,只是没人敢进去看,太恐怖了,被杀的是于老镖头一家,这里是定威镖局,连牌子都跟人拆了,真是可恨,于老镖头一家可是好人啊!”那青年说道。
司马玄心中一惊,忙问道:“可是那保镖从未失手的于在千,于老镖头?”
“是啊!除了他,俺定陶县哪里还有了不起的人物?”那年轻人说道。
司马玄和上官遥互相看了一眼,很默契的跑进了宅内。如他们所料,墙上用鲜血写着:“杀人者,玉面阎罗。”上官遥觉得一阵眩晕,一切都好象他所预料的一样,惨剧还在接着上演,并且一定还没有结束,他又再仔细的检查了尸体,然后一声不响的离开。
走出来之后,上官遥说道:“还和上次的杀人手法一样。”
司马玄说道:“都是一招致命,伤口是剑伤。”
“我指得不是这个。”上官遥说道。
“那是?”司马玄不解道。
“他们都不是被一剑杀死的,不会武功的女人和孩子是,有武功的人都是先被点了**道,才被杀死。”上官遥淡淡说道。
司马玄似乎觉得不可思义得看着上官遥,点没点**怎么看得出来?
上官遥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又接着说道:“被封了**道,气血不通,血流出来的速度会减慢,因此点**后被杀的人流血会比正常少,并且比较浓稠,另外我有解开个别人的衣服,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有很细微的,判官笔点出的痕迹。”
司马玄恍然大悟,他一直都想不通,这些被杀之人纵然武功不是一流,但也不至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除非杀他们的人是尉迟镜心和上官遥这样的绝顶高手。
上官遥什么都没再说了,这些日子他的心总是在抽痛,他心里暗自发誓,定要将凶手找出来,活祭因他而死的人!
就像上官遥想的,惨剧并没有结束,接下来他经过成武时,万柳庄庄主柳月清一家主仆五十二人被杀;到金乡县时,素有小孟尝之称的苗江人一家二十七口被灭门;到了嘉祥县红梅山庄宋青扬一家三十一口又是一个没留下。
凶手一共做案五起,共杀人一百八十一人,杀人后墙壁上都会留下那句话:“杀人者,玉面阎罗”!
杀了一百八十一个无辜的人,这“玉面阎罗”已经是十恶不赦了,可是这些人里除了日月环的司徒明,其他人在江湖上的影响力都不大,所以应该还有一起更大的屠杀等在他们的前方!
“衮州有什么大人物没有?我们的下一站是衮州。”上官遥问道,他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有,华拳门!不过华拳门有一百多个门徒,是个比较大的门派……”司马玄没说便被打断了。
“就是他了,他们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大门派!你先我一步进城,这一次一定要阻止他们,否则想洗脱罪名就难上加难了!”
要想让正派人物群起围攻上官遥,下个目标一定是华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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