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不知名的恩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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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台若水的剑如流星般迅捷,可是上官遥竟好像视而不见,眼看明晃晃的剑就要在他的身上刺一个透明窟窿了,场边的几个人都吓得一身冷汗。剑的去势太快,詹台若水此时想要变招却已不能了。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剑必定重创上官遥之时,却不料,上官遥身子一飘一闪,以内力震落了一条手指粗细的树枝,以树枝代替宝剑,将詹台若水的招数尽数化去。避招、取“剑”、还招,一气呵成,从容、快捷。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二人的剑法竟然一模一样。论功力、论速度、论威力、论招数之精当然都是上官遥更胜一酬,也就是说这套剑法上官遥比詹台若水更熟悉。两人以快打快,众人看的眼花缭乱,二人身法如云般轻盈飘忽,招招发出狂风般的啸声,转眼间两人一对攻一百多招。
突然二人同时跳出战圈,上官遥神情依然潇洒从容,但眼底却闪烁着迷惑。而詹台若水新换的衣服上斑斑点点了,细看之下不难明白,每个泥点都点在了她的要害之上,若然这是真正的性命之搏,她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
同样的疑惑也闪烁在其他人的眼中。
“这是冥王宫的风云幻剑,你怎么会?”上官遥首先打破沉默。
“什么冥王宫?这套剑法是叫风云幻剑,是我石门绝学。我也正要问你,你是怎么学到的?”詹台若水的目光带着些敌意。
上官遥的双眼如利剑般盯着詹台若水,似要从她的脸上搜寻什么答案。詹台若水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从未见过如此犀利而冰冷的眼神。
“你师父是谁?”上官遥的语气依然那么平淡,但是他的语气也开始带了些敌意和急切。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冥王宫的剑法,甚至连内功都是同一脉的,这个人是谁?冥王宫会风云幻剑的只有几个人而已,他的祖师只有两个徒弟,就是他的父母,父亲早已过世,母亲从未下过天山,而到他这一代,除他之外就只有一个表妹得他母亲传授过。按理不应该再有其他人会这套剑法了,莫非还有其它的什么隐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司马玄和周海曾说过二十年前冥王宫发生过一件大事,这个人是否就和这件事有关?
“那个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女孩是你吧?”上官遥接着问道,这个问题虽不是什么重点,但却也是个论据,这关系到她师门的渊源。
“我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吧,但我师父是谁却不关你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为什么你也懂风云幻剑?”看来詹台若水也并不打算把她师父的底细透给上官遥,而这问题更让上官遥觉得很好笑。
上官遥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淡淡说道:“这是我家传的武功,我为什么不能会?”
“胡说八道,我师父根本没有儿子!”詹台若水此时还是不相信世上除他们师徒以外,还有人会这套剑法。
上官遥哈哈大笑道:“我父亲早已过世了,母亲从未走过江湖,他们总不可能是你师父吧?”
詹台若水愣了一愣,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她师父的来历的。除了姓名之外,她所知道的就只有师父是她父亲的至交好友,是世上唯一可以打败她父亲的人。
“他们当然不会是若水的师父,我也没有福气有你这样武功高强。”不知从何传来低沉的声音,说话的人转瞬之间就来到他们的面前,身法快得难以形容。上官遥却认得,他用的正是冥王宫的“天山魅影”。
“师父,”詹台若水叫道,来人只是应了一声,看了看詹台若水和她身后的这些人,只见他的视线落在蓝雪瑶身上,全身一颤,一句令上官遥迷茫的话脱口而出:“梦捷?”
上官遥眯起双眼冷冷得盯着那人,不带一丝感情得说道:“我娘远在天山,她不是。”
那人的复杂的目光随着上官遥的话,渐渐得恢复了过来。他缓缓转过身,停留在上官遥的身上的目光令人费解,没人懂得那是怎样的眼神,爱、恨交织,神情中带着无限的痛苦和愤懑。他好象在上官遥的身上搜寻着什么,又似乎在排斥着什么……?
缓缓得,他的目光开始转向柔和,终于问道:“你是上官飞忆的儿子?”
上官遥一愣,不由得点了下头。那人又有些疑惑得问道:“是上官飞忆和苏梦捷的儿子?”
看着上官遥又在点了点头,他的轻轻得皱起了眉头,目光中疑惑不已。终于叹了口气,又再摇了摇头。
他是一个充满英气的男人,看得出他是条硬汉,他的脸部线条棱角分明,眉宇间带着凛然正气,刚毅的嘴唇,犀利眼神,充满了豪气。
上官遥的视线一瞬不瞬得盯在他的身上,那神情似乎只想看穿对方的来历。
只听来人缓缓问道:“少宗主,你母亲可还好?”尽管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他的声音仍然微微颤抖。
他一口便道出上官遥的身份,上官遥和三行剑不禁大吃一惊。
“家母很好,不劳前辈挂心。”上官遥尽量控制着,让自己能够保持平静。
来人苦笑道:“是呀,我也应该知道她很好!刚才好象听到你说你父亲过世了是吗?什么时候的事?”上官遥淡淡答道:“十三年前。”
来人叹了口气:“看来那一掌真的不轻!”
上官遥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冷冷问道:“我父亲受伤是二十年前的吧?”
听到“二十年前”这四个字,詹台若水的师父那张原本英气逼人的脸却因痛苦而扭曲着。

“有人肯告诉你这件事吗?二十年前受伤的何止你父亲一人!”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上官遥冷笑道:“是你伤了我父亲的吧?”
来人心头一震,他哪里知道上官遥所知道的二十年前,不过只有司马玄和周海谈话中那一点而已。
只听他激动的说道:“梦捷到现在都以为是我伤了飞忆吗?难到我尉迟镜心注定一辈子都背负这不白之冤吗?哈哈,算了,能够证明不是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飞忆到死都没有把真相告诉梦捷吗?哈哈哈……”
他的笑声痛楚无比,仿佛声声都能撕碎他的心肺,一片片撕扯着,仿佛撕扯了二十年!
上官遥突入其来的行动让人费解,他突入对自称尉迟镜心的人出手,一招袭遍对方十三处大**。
尉迟镜心虽没想到上官遥毫会突然出手,但是他毕竟是绝顶高手,衣袖轻轻一拂,便化解了上官遥的攻势。上官遥的武功深浅,却让他吃惊不小。本以为这一拂之力,至少能让他飞出一丈开外,却没想到只是堪堪化解。
“好!不愧是上官飞忆的儿子!”
原来上官飞忆本就是个武学奇才,二十岁就练就了旁人用四五十年才练得成的武功。尉迟镜心见上官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诣,不由得精神大振!
试出上官遥的真实本领,尉迟镜心当下不再留手,使出风云幻剑。但这套武功由他使将出来,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以指代剑,注内力于指上,当真如利剑般的锋利。
傲气的上官遥明知道对方武功高于自己,却也不肯拔剑,竟也徒手对敌。
高手对决往往动人心魄,只听那声音就足够骇人!那狂风般的呼啸着的声音,便足以震破心胆。观看比武的众人只觉身体随着狂风摇摆,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刮得生疼。
他们的速度快到让人分不清谁是谁,加上两人又都穿白衣,宛若急走的两朵白云,飘飘如絮,时而缠绕,时而分离。风云幻剑的名称也正是由此而来。
詹台若水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骇然:“如果他是我的敌人,刚才我怎么可能抵挡他百招?恐怕十招之内我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一命呜呼了!”
众人感到风力越来越大,迫得他们步步后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阵阵袭来。任飘零此时对上官遥是心悦诚服了,看到上官遥竟可以和尉迟镜心匹敌,那种惊异、羡慕和敬佩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
在众人的惊羡中,场中的两人突然变招,和之前风驰电掣的速度截然相反,两人的手指都好象挂了很重的铅块,大开大合,一招一式都看得分明,看似笨拙,但却繁复,深奥之极。武学中,剑术的最高境界便是“大、重、拙”。在场的人无不觉得心情激动的,如此高超的剑法,如无此机缘,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斗了几个时辰,早已斗到千招开外。上官遥毕竟输在年小,内力比不过尉迟镜心,他头顶已冒出白雾,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襟,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仗他是必败无疑了。但至少他确定了一件事,尉迟镜心不但曾是冥王宫的人,还必定是他母亲的师兄弟,是他的师叔或师伯。也许是含冤莫白的被逐下天山,也许是冥王宫的弃徒。
尉迟镜心看准时机,突然大喝一声:“着!”
他的手指冲破了上管遥的剑圈,刺中了上官遥臂弯的曲池**,上官遥一条手臂登时不听使唤了。
尉迟镜心跳出战圈,哈哈笑道:“不愧是上官飞忆的儿子!不愧是冥王宫的少主!冥王剑找到主人了!”
听到“冥王剑”三字,上官遥心中一动,不禁想道:“冥王剑不是冥王宫的镇宫之宝吗?还要寻找主人?此人似乎对父亲很是尊敬,看似不是奸佞之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刚刚战败,尽管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他都不愿向打败他的人提问。
尉迟镜心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可惜冥王剑法只有上官家的人才可以学,梦捷应该也不懂吧,只不知飞忆有没有教过她。但传说冥王剑的杀气很重,学会了冥王剑法,也不知是福是祸!不练也罢,不练也罢!”
上官遥听了这些更觉得迷茫:“什么冥王剑法?从来就没听过!”
他知道,要想得知一切的真相,只有问眼前这人,又或是自己的母亲,他既不愿向尉迟镜心提问,唯有转回冥王宫了!
尉迟镜心说完这些,转过头对其他人说道:“今日之事只可在场的几人知道,切不可泄露给别人,不然别怪我尉迟镜心六亲不认!”
说完便扬长而去,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他的歌声使人心酸,他在思念着谁?他的心思有谁会懂?如夜空般寂寞,如荒野般凄凉……
“也许我该回天山了!”上官遥轻轻说着!
他禁不住抬起头看了看詹台若水,头脑中浮现了另一个身影。耳边响起尉迟镜心的歌声:“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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