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关于面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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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流韵一路往南走,不知不觉来到云岫南方最古老的都市——桐城。
高高的城墙蜿蜒连绵,大理石砖上龛影点点,箬草斑驳,依稀记载着历史的沧桑。巨型花岗岩石砌成的拱形门洞上,是青石匾上,匾上刻着“桐门”两个金色大字,显得豪迈又不失庄严。穿过朱红色的城门,是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繁华程度堪比流韵。
虽说我个人对“丑天鹅”这个角色是不怎么讨厌的,但这一路走来各郡群众的秋波实在愈来愈强,而身陷群草中的我甚至丝毫不怀疑自己早已被热情如火的爱美人士用目光谋杀过千百次。但是,为了回报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我还是兴高采烈地向那群可爱的民众们报以“回眸一笑”,结果,引起呕吐无数!
我可怜兮兮地回头看着我家老父兄长,司海一个没忍住,居然弯腰低头作呕,再看司雷司星,也是脸色发青。爷爷却是笑眯眯的,饶有趣致地看着我。爹爹还是一脸平和,牵着我的手一如既往!呜~~感动!只有爹爹不嫌弃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
“最喜欢爹爹了!爹爹真好!”我往上一跳,抱住爹爹的脖子,蹭蹭脸,然后整个人学着澳洲考拉一样挂在爹爹这株大树上,还亲密地在那如玉的俊秀的脸颊上“啵”了一口!
四周倒吸了一口气,然后——
“哇~哇~~呕~~~”
“杀了我吧,怎么可以这样……”
“好丑!”
……
爹爹带着笑意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抱着我继续往前面的客栈走去。
一路自然通畅无比,我高兴之余,继续挤眉弄眼荼毒眼球无数,作呕声咒骂声因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心胸宽广的我,化噪音为仙乐,权当自己在听《运动员进行曲》,走进了客栈,走进了独立小院,直至听不到众人的声音~~
司海吐完酸水,发现我们已经进了客栈,疾奔,进客栈、独立小院,冲到我面前,“刺啦”,狠狠地把我脸上的假面皮撕下来,气呼呼地瞪着我。
我也睁大眼睛回瞪着他!
就在我们两个还在比赛谁的眼睛比较大时,司星已经借用客栈厨房,张罗了几个好菜上来,看到我们俩,摇摇头,叹道:“又来了!”
司雷捏着那张假皮,拿到我跟司海之间,晃荡,轻笑:“这次是八字眉、老鼠眼、酒糟鼻、母猪唇,加麻子脸,啧啧,笑起来可比上次的刀疤脸恶心多了!连我差点都吐了!七七,下次是什么?”
司海扯过假皮,一把从窗口扔出去,恶狠狠地说:“不准再戴那么丑的东西!”
我凉凉地说,“我乐意!”
司海咬牙,站起身,瞪大眼俯视着我,蛮有压迫感滴说!
正当我在考虑要不要高声大喊“司海欺负人”的时候,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摇啊摇,赔笑:“好七七,好妹妹,好宝宝,你就别戴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了嘛!再说了,戴久了对皮肤也不好啊,而且人家看了很容易做噩梦的,吓到老人家就不好了嘛,吓到爹爹爷爷就更不好啦,吓到哥哥我更更不好……”
“喀拉”屋里众人吓得差点磕落下巴!司海这厮,打从出生以后,还从没在人前示弱过,更别说撒娇这种他一直引以为耻的东西。
司雷赶紧走过来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纳闷:“没发烧啊!”
司海恨恨地拍开司雷的手,继续扮可怜:“好妹妹,就答应哥哥嘛,别再戴这么丑的东西了好不?”
“你给我个理由啊,海、哥、哥!”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臭东西,总算让我找到机会整你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扯我后腿!哼哼~~

“我、我、我见到麻子脸会做噩梦!”司海扭捏再扭捏,欲言又止,最后跺跺脚,凑近我耳朵,低声说。
“啊?哈,哈哈!”我一脸同情地拍着他的肩膀,凑近他耳朵,学着他悄声说:“天下麻子何其多,兄台受苦了!”
拍拍**,留下呆若木鸡的司海,坐到爹爹旁用膳。
隔日,天初亮。
“司天下!”某海对着铜镜大叫!
“什么事什么事?”众人急匆匆跑到司海房间。一看,忍俊不已。
只见司海那白净的瓜子脸上布满红褐色的小点点,整一个大麻子再现。
“你你你……”司海指着慢吞吞进来的我,深吸一口气:“说,你在我脸上弄了什么东西?”
“耶?你怎么知道是我弄的?爷爷也懂医毒啊!他也有嫌疑!”
“娃娃,你怎么可以诬蔑你善良可爱的爷爷我?”某老头扁着嘴指责。
“哼,爷爷身上会有这东西?”司海掏出某个粉眼熟的香囊,阴森森地看着我。
“咦?这是谁的香囊?那么眼熟?你的?星哥哥的?雷哥哥的?”我吞了吞口水,疏忽啊疏忽啊!怎么会把这东西落在这里的?!
“哼,说!”司海一把扯住我的领子,气得不轻。
“呃?呃,我只是涂了一点小东西上去嘛,你放心,对人体无害的!不过用清水洗不掉而已!嘿嘿~~”
“还有呢?”
“还有?没啦!”现在赔笑的人怎么变成我了?山水轮流转也没转得这么快吖?!
“还有呢?”司海挑眉,痞痞笑,笑得我心碜得慌。
“呃,你不是说你怕麻子脸吗?我这可是为了你好!看久了我包管你以后都不怕麻子脸了!这叫系统脱敏法!知不知道!再说啦,昨天晚上我可牺牲了宝贵的睡觉时间、还有刚改良的特种迷药,还有新调制的颜料脂粉,花了好多精力才点完这具备密度、大小、分布三大均匀的麻子,你看看这世间哪有人脸上的麻子那么规律又好看的!你该感谢我才是!不过妹妹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啦!”典型的破罐子破摔即是如此。
“哦?那在此谢谢妹妹操心,还有呢?”司海抚着我的脸,笑得灿烂如花。
嗯~~死定了!根据非官方调查,司家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对某个人笑得越灿烂越漂亮越动人,那个人就死得越惨!
我拼命挣扎,好不容易从司海手上下来,拔腿就跑向爷爷。
“叫花子鸡,快,带我跑!”开玩笑,刘翔也未必跑得过一日千里的轻功,更何况我这两条基本功能只是用来散步的小短腿?!
爷爷听到“叫花子鸡”,眼前一亮,答:“成交!”
随即抱起我就跑,司海紧追在后面。司雷跟司星看了对方一眼,无奈地笑了,一个施展轻功追上去,另一个去伺候爹爹起床。
等到爹爹起来,赶到小院一看,只见自家老爹怀里抱着小一号的司雷——抑或是司海?——在前面跑,后面是无故一夜长了一脸麻子的双胞胎之一——司海紧追着,再后面,则是一身红衣的司雷边追边无奈地劝说着前面两人、不,是三人。
看着闹腾的那三人,本来皱着的眉头松开了,轻轻地笑,转身回屋,接过星儿手中的药,一饮而尽,那温热甘甜的补药慢慢扩散到全身,甚至连心口,都有种甜甜的暖流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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