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缘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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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t;死丫头,把屋子收拾干净,把热水准备好,我们晚上回来要洗澡!”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怪”对我颐指气使一番后出门了。
我微笑着目送她们离开。
她们是我的“姐姐”——后母在嫁给父亲时带过来的两个女儿——后母和一个暴发户生的。
父亲死后,整整十年,我受这母女三人的“善待”,她们人多势众,把持家里的一切财产,我无亲无故,自然成了奴隶。在她们的“炼造”下,我的厨艺到了可以开餐馆的水平,做起家务无人可敌。
这么多年,我一直忍气吞声,装傻、装可怜、装懦弱,博得了所有邻居的同情,也得到了这三母女对我的“信任”——她们坚信我是个离不开她们的废物。
但实际上,我是让人界和魔界闻风丧胆的组织“妖帝”的首脑,我需要这三个真正的废物做掩护。
我住在厨房里那个被厚厚的灰尘包围的木板上,一年四季只有一件麻布长袍,灰尘厚厚地附着在我的身上。人们渐渐忘记我的名字,都叫我“灰姑娘”。但他们不知道,我身上的灰是用来遮盖我在使用法术时发出的光芒的。
做好家务,我用魔法设置了一个[隐身结界]来保护自己,同时使出魔法中最高级别的探视魔法——[神志搜寻术],用自己的神志来探视继母和姐姐们在外面的情况:
继母和一群贵妇在海边度假,玩的乐不思蜀。我没有兴趣听她们兴奋地讨论有关谁曾经包养过小白脸的传闻,就转去姐姐们那里。
姐姐们在参加在伯爵府邸举行的舞会,我听见几个名媛在议论说王子将会莅临这里。如果王子出现,那么我的两个姐姐又会“献丑”了。
我正想笑,突然一个声音说:“你在探视谁?”
我大吃一惊,是另一个人的“神志”在和我说话!
能使用这种魔法的人据我所知只有三个:我,顶级魔法师桑戈,魔王撒旦。撒旦被上帝给封印了,桑戈还没达到用“神志”跟我交流的水平,那么他又是谁?
我回应:“你是谁?”
他没回答,又问:“你是桑戈吗?”
我冷哼,“桑戈还得再练个几十年才能和你交流。”不是我瞧不起桑戈,而是他太弱,非要代表什么“正义”和我交手,结果连防御魔法[暗黑盾]都使出破绽,真是配不上“顶级魔法师”的称号。
他似乎在向我挑衅,“你很自信嘛!”
我冷笑,“我是否自信无所谓,但我能让你很不自信,要不要试试?”虽然他能把[神志搜寻术]运用到和我同等的水平,但不代表他的实力在我之上。
“传说中打伤桑戈的人是你?”他很聪明。
“没错!识相就离我远点!”我警告道。
他没有害怕的迹象,“你会后悔说这话的。”
“笑话!”我被激起斗志,“来吧,打一场!”
“你能用神志战斗?”他吃惊了。
“对!你后悔还来得及。”我嘲笑道。
“不!开始吧!”他先发制人,向我施加一股压力。
我又以更大的力量顶回去。舞会上空的气流被“神志”的较量搅乱,在我和他的相互攻击下快速形成对流,不一会就变成狂风。
众人开始惊叫——狂风掀翻了女士们的裙子,弄乱男士们的发型,物品开始乱飞……
东西不长眼睛,乱飞会伤人,要是砸到我姐姐怎么办?砸傻还好,砸死了谁给我做掩护?
我一面防守一面问:“你敢用实体和我打吗?”
他收住攻势说:“反正我现在闲着没事,奉陪到底!”
呵,还挺狂的,“我怎么确认你的身份?”
“那好办,我不隐藏法力,你凭我身边的气流扭曲现象就能认出我。我也用这办法认你。”他不容反对的说。
“你等着,我去找你!”尽管我不满于他的霸道口气,但为了能找到他,还是忍了。
“我在伯爵家的宴会厅门口等你,不见不散!”说完他的神志就消失了。
还不错,我很久没遇上像样的对手了。如果可以,我一定拉他加入“妖帝”组织。
站在穿衣镜前,我看着灰仆仆的袍子,没衣服没鞋,怎么出门?
“当、当、当!”敲门声很有节奏,不像我姐姐们的手法。
打开门,外面竟然站着一个巫婆。
“姑娘,我能进来喝口水吗?”尽管她变成个老婆婆,还硬挤出一脸慈祥的笑容,但在我的这种用高级魔法像用抹布那么轻松的人眼里,她的本体和没变一样。
我装出天真的表情,也硬挤出微笑说:“当然可以啦!请进来吧,婆婆!”
老巫婆,闲着没事借什么水喝?不会骑扫把自己去找水喝啊?对了,她的扫把呢?哦,变成拐杖了。
我递给她一杯茶,“婆婆,请喝吧!”茶叶是英国贵族送给后母的,杯子也是高级货——后母最心爱的水晶杯。
老巫婆大概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差点老泪纵横:“孩子,你的心地多么善良!愿上帝保佑你!”
“真的吗?太好了!”我取出脖子上挂的银十字架,装出很虔诚的样子。
要不是为了让后母用巫婆喝过的杯子,染上永远都治不好的口臭,我才懒得搭理她呢!平时赶上我心情不好,早就揍她一顿寻开心了!
老巫婆见到银十字架先是吓了一跳,后来确定上面没有圣光才安心。
我暗笑,我表面是基督徒,却不够虔诚,也没好好研究《圣经》,要不别说十字架了,身上都会有圣光。只是我学的是魔法,也算邪魔歪道,上帝不收拾我就“哈里路亚”——万岁了。
“孩子,你有什么愿望吗?说出来,婆婆会帮你实现,就当作报答你对我这么好吧!”
“婆婆,我想参加近晚在伯爵家举行的舞会。”嘿嘿,送礼的上门了!
“哦!看来,你是没衣服和鞋子穿啦?一切交给婆婆吧!”她一挥手中的拐杖,我的灰袍子立刻变成华丽的晚礼服。切!障眼法啊?这点本事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打包票?或许在普通人眼里它是晚礼服,在我眼里还是灰长袍。
那鞋怎么办?我脚上穿的是拖鞋啊!你“障眼”没关系,有关系的是我这拖鞋是破的,半道上穿飞了怎么办?丢鞋事小,丢脸事大,我的那些“妖帝”的手下看见他们的老大那么没面子,岂不要给我来个鸟兽散啊?
我脚上运劲,做好准备。等一下她再给我整这些没用的,我就冲过去痛扁她一顿。
她露出神秘的笑容,从怀中一掏,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呵,水晶鞋!我这么多年还没遇上几件能看得上眼的东西,这双鞋竟勾起我的兴趣。“小姑娘,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免去一场痛打。
她又瞧瞧南瓜,说:“把它变成你的马车吧!”
我刚想阻止,她就真的照做了,又手欠地把门边路过的和只老鼠变成了待从、车夫,和拉车的马。“孩子,你要记住,法力到午夜十二点就会消失,我走喽!”
朝我摆摆手,她自满地消失了。我后悔刚才没揍她——望着门外变成马车的南瓜和变成马、侍从、马夫的老鼠,我估计我脸是铁青色的。
南瓜我本来洗得干干净净,准备炖点儿南瓜汤享受一下,这可好,让她扔到外面沾上一层泥土不说,还把它和老鼠安排到一块儿!你瞧瞧,老鼠看南瓜的眼神儿,比我看南瓜时的眼神还贪婪。
我还是领情吧,毕竟是人家请客。从衣兜里取出白色面具,罩在脸上。我要不是情势所逼,怕浪费法力,哪能委屈自己用南瓜当交通工具?这下算是没脸见人了,先遮着点吧。对了,我得记着点,一会儿有空把这几个老鼠弄死。计议已定,我穿好水晶鞋,坐上南瓜,向舞会厅所在地进发。

南瓜稳稳地贴地飞行,我挺大个人坐在还没我大的南瓜上,保持高速运动状态,普通人会以为是马车在急驶,会点魔法的都能看见我“不争的事实”。
幻术只对普通人有作用,对于同样是魔法师的人来说,跟空气一样没什么区别。于是,一路上有不少朝我吹口哨的——
就在快靠近伯爵府邸的时候,一阵大笑声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难道是他?
“不就是想见我么,用不着这么大的排场吧?哈哈哈!”讽刺的口吻和那家伙的调调很相似,应该是他。
我四下寻找,不见人影,门口的守卫拦住我说:“小姐,请出示伯爵的请柬。”
我考虑要不要用幻术时,那个声音又响起:“她是我的朋友,请她进来!”守卫乖乖放行。
走进两旁种满鲜花的庭院,大厅已恢复正常,演奏着华尔兹的乐曲。这种慢呑呑的调子我很不喜欢,一群男女不停转圈,也不怕头晕。
门口布下了幻术结界,看来那家伙准备好了。
“啧啧!真是朴素,灰布长袍!”声音又起。我循声望去,一个被月光拉长的人影伫立在大厅门旁的石台阶上。
我向他走去,到近处才看清,这家伙也戴着面具!穿着笔挺的军装,一头乌黑的短发在月下闪着神秘的光。他高我一个头,但身材瘦削。哼,一会用[冲击波]肯定能打飞他。
“你想怎么打?自己选。”我故作大方说。
“哈哈哈哈!这么强悍的女孩儿,全国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吧?我是绅士,你可以选自己最拿手的,女士。”
我佯愁,“唉!怎么选呢?哪个……我都拿手!”我猛地释放[冲击波],空间瞬间困我的法力扭曲,强大的气流汹涌地扑向他。
“够强悍,我喜欢!”他利落地跃向空中,一挥手,一道光快如闪电向我袭来。
流星刃!高级魔法中速度最快的攻击术。
我自认速度没他快,只好运用[暗黑盾]抵挡。我前方立刻出现一个巨大黑洞,呑掉了他的光刃。
我和顶级魔法师桑戈对战时,他也用了[暗黑盾],但却失败地弄出两个小黑洞,我正好乘机用[流星刃]攻向他那两个小黑洞间的缝隙,他就挂彩了。所以说,没到大师级水平就不要乱用高级魔法嘛!
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再过一会就到十二点了,宴会一结束,我非在那群普通人面前“原形毕露”不可。
还是快用顶级魔法结束战斗。就免费奉送魔法界最著名的[六芒星法阵]给他好了!
我先扬起一片迷雾,为自己争取时机。
“六芒星啊,我命令你,将我的敌人围困在阵中,消耗他的意志!”一道道金色光线环绕在他四周,瞬间组成六芒星阵,外围的圈和圈内的六芒星交错运转,越来越快。
他处于六芒星的中心位置,金色光芒随着他的跳跃一起增高,始终把他困在中间。“还不错,都能用[六芒星阵]了!”他并不慌张,“我也露一手吧!”他似乎在吟唱什么咒语,大地渐渐开始抖动,空间慢慢扭曲变形……
我很奇怪,破“六芒星法阵”真正的窍门直接向我本人发起攻击,他干吗搞得这么“隆重”啊?
“风、水、火、土四大元素阵,启动!”他终于说出了法术的名字,而我也大吃一惊。
六芒星法阵]是针对魔法师的意志进行摧毁打击的,而[风水火土四大元素阵]才是真正的针对魔法师身体进行攻击的。站在[六芒星阵]里还能使用法术的人,我第一回见到。
大地震动,狂风怒吼。巨大的水柱和耀眼的火焰环绕在我四周,逐渐向我靠拢。在普通人眼中,水火不能相融很正常,在魔法师眼中,你不能使之相融才不正常,那你就是白痴,就是魔法师中的耻辱。暴风催动水火,水势汹涌,火焰灼人。我感到时冷时热。破解这种阵法,诀窍在于破坏四大元素之间的平衡状态。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全力汇聚空气,让它们达到爆炸的状态,在马上要使空气爆炸之前,我封闭了耳鼓管。随即使出[声波震动术]引爆空气,同时发挥上帝赋予我们女孩子的先天能力-----尖叫,传说中的“魔音穿脑”恐怕也没我这招恐怖。
我的尖叫被爆炸的空气瞬间传向远方,由于“声波震动术”的辅助,音效提高了成千上万倍,于是,我成功地破坏了元素间的平衡,四大元素阵转眼间崩溃殆尽。
用完法术,我浑身舒畅,但嗓子很累。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出声:“你的叫声真刺耳,如果我不幸耳聋,你就有麻烦了!”
我没好气地说:“谁叫你用[四大元素阵]的?”
“破阵的方法有很多,你非用这种,难道不是你的失误吗?作为补偿,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我真想给他一巴掌,简直是无赖!“你不也戴面具了吗?作为绅士,请你先摘下面具!”
“好吧。”他真的摘下面具,一步步走向我。我不禁紧张起来,心跳逐渐加速。
皎洁的月光照亮他右侧的脸庞,我看见他黑色的眼睛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挺直的鼻梁下,
微薄的嘴唇向上挑起,好像在微笑。“轮到你了,女士。”
我也摘下面具,挡住半边脸,“刚才我也只看见你半边脸,所以公平起见,我也给你看半边。”
他轻笑,举起右手打个响指,一道光束顿时照亮我们,我终于看清他的全貌。
他长得……我找不出形容词来概括,我也不甘心说他英俊,总之我后悔看见他的真面目。
我也露出整张脸,他望着我,一言不发。半晌,他开口道:“灰布长袍配水晶鞋,是哪国的穿法?我记得我国可没有。”
我白他一眼,“有别的衣服我早穿了!”
他低头望着我的脚说:“你这双鞋从哪里得来的?”
“一个女巫送我的。”他问这个干什么?
他指着我的水晶鞋说:“这双水晶鞋是用珍贵的奥地利水晶制作的,原本是王子用来送给未来王妃的礼物。”
我惊问:“它是贼赃?”
“在你没把它穿出来之前,还没有人知道它丢了。”
我一向不屑与用不正当手段得到想要的东西,可这又不是我偷的,是别人送我的!
“我不知道它是王子的东西,而且我穿上正合适,所以它现在是我的。即使承担责任,也是该由女巫承担。”
他极为肯定地说:“你有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鞋的事,你是什么人?”他不能是王子吧?不会的,王子不会这么刻薄,王子应当是全国绅士的典范,举止谈吐应当高贵优雅。
“我是——”十二点的钟声骤然敲响,我急忙向他道别:“再见,我得回去了!”
“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他追问。
“看缘分吧,再见!”最好是以后都不见。和他战斗消耗我很多法力,为了快点回去,我用了魔法中最快的移动术——[瞬间转移]。
我知道他想跟踪我,但只要他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儿,会这招也没用。
我的背后传来一声叹息,我不知道是不是来自他。
回到家,把两个姐姐伺候睡觉后,我翻开魔法书继续研究法术。现在书上记载的魔法我都会,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去寻找古老的魔法来学了。脑中突然出现那家伙的脸,我用力甩头,唉,想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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