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鬼父子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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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西湖。
西湖美景甲天下。和别人一样,来杭州逛西湖是每个中国人都曾有过的愿望,而且现在这个社会也不难实现,不过,史春波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是在这样一种窘迫的情况下来到了这儿。他在苏州下了火车后,立刻就乘长途汽车来到了杭州,寻找儿子。
今天是7月4日——他的三级预感曾告诉他今天儿子将出现在杭州。
走到杭州市中心的一条大道尽头,一泓碧水豁然出现在眼前,瞬间将城市的喧闹、浮燥驱赶得无影无踪。西湖!山水秀丽,古迹遍布,景色宜人,果然名不虚传,站在西湖岸堤边,史春波深深地被其美景所倾倒,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陶醉于美景的时候,他要找他的儿子。
西湖周围也颇不俗,有品种万千的柳树,有各个朝代的古迹,还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史春波望着那么多幢楼房,傻了眼,儿子在哪儿?虽然他通过窃听器和梦境感应到了拐走儿子的人和其同伙在西湖边的一间屋子里,可像这样的国家5A级旅游景区,有千千万万间屋子,他们到底在哪一间?
史春波像岸边一只被偷走了蛋的乌龟般,在西湖岸边徘徊来徘徊去,他希望自己的特异功能再次告诉他儿子具体位置,可没有,他的特异功能不是他饲养的训练有素的一只家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是潜伏在他身上的一个喜怒无常的妖魔,想出来时出来,不想出来时谁也把它没办法。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微型窃听器,虽然它被自己发现从皮鞋塑料底里挖了出来,现在装在自己的裤兜里,但它应该还在为它的主人发挥着窃听的作用,想到这儿,史春波双臂一抱,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你们听着,我已知道你们把我儿子带到了杭州西湖,我现在已来到了这儿,我要见我儿子,有种你们出来……”
史春波站在湖岸边反复说着这些话,湖边走过的游人见他自言自语,又见他浑身灰土,以为他是个疯子,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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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畔。
一幢五星级宾馆大厦的豪华总统套间里。
宽敞的客厅里环坐着七八个穿着各种颜色、样式衬衫的男人。有趣的是,床上还睡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
这帮人在秘密地交谈着什么,而且说的全是英语。
这帮男人属于一个极其隐秘的组织,其隐秘程度达到了如果有人要加入该组织,第一件事是该组织的电脑骇客会攻入该国户警电脑系统销毁掉这个人的所有档案,第二件事是给这个人另取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是不带任何姓氏的绰号,让任何人都难以从其名字查到其真实身份。
伪君子和鼻涕虫正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两人凭借自己的智慧和经验,通过重重检查关卡,硬是把史康从北方的玉鸡市带到了南方的杭州西湖畔,交到了他们在手机里称为“头儿”的人手里。
头儿也有一个绰号,叫“刽子手”,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白种男人,五十岁左右,银发碧眼,眸子里闪现着一种难以琢磨的自信,这种自信如果出现在军人眼里,他至少是个军长,如果出现在商人眼里,他至少是个千万富翁,如果出现在黑道人物眼里,他至少是个可以随便收取半个城市生意人保护费的家伙。
刽子手坐在最中央的一张沙发上,打了个响指,说:“狗熊!把我的雪茄拿出来。”
刽子手身后一个高大的像拳击运动员的白人男子点了点头,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抱出一个精致的雪茄盒,放在了刽子手面前的茶几上。这七八个男人中,除了刽子手,这个绰号“狗熊”的男子是又一个白人男子,其余的男人都是东方人种。
刽子手打开雪茄盒,里面摆着一根根粗大而精致的黑色雪茄,鼻涕虫眼睛亮了一下,打了个口哨,惊呼一声:“麦克纽杜!”
麦克纽杜是美国著名的雪茄品牌,属于美国通用雪茄公司出品,据说已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纯手工制作,口味柔滑醇美。
刽子手给每人发了一根雪茄,大家各自点上。
鼻涕虫狠狠抽了一大口,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刽子手像看见一个饿鬼一口吞下了一个包子一样,皱皱眉头问:“鼻涕虫!你在中国从来不抽雪茄吗?”
“哦!头儿!”鼻涕虫说,“这半年多时间里,我一直奉命跟踪、监视史春波……你知道,搞跟踪工作的不能太显眼,中国人很少有抽雪茄的,如果我嘴里叨着一根雪茄,会很容易被史春波注意到。”
刽子手赞赏地看着鼻涕虫,好象在无声地赞扬他的敬业精神与牺牲精神。
“你这半年多时间里从来没有抽过雪茄?”狗熊惊叹地问。
“在我的租房里抽过一些在中国买的杂牌雪茄,味道很不好。”鼻涕虫说,“大多数时间抽的是当地人抽的十块钱一包的磨砂猴,劲小得像在抽一根纸卷的茶叶!”
刽子手似乎对雪茄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说:“好了,先生们!我们现在说正事。一年以前,我们派黄种人博士和功夫小子来中国海南实施‘魔鬼计划’……”

说到“黄种人博士”时,刽子手看了看坐在他身后的一个微胖、右眼下方长着一颗黑痣的东方中年男人,那人居然是史春波他们参加海南针试时的吴学军博士,原来吴学军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吴学军是假名,而他在组织里也有一个绰号叫“黄种人”。说到“功夫小子”时,刽子手扫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的东方青年男子,那人居然是海南针试时那个史春波预感到杀死了曹兵,最后通过感应弹壳证实了这件事的那个国字脸保安,原来他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绰号“功夫小子”。
刽子手继续说着:“……我们在网络上通过ESP游戏在中国找到了五个魔鬼,在海南,我们给五个魔鬼注射了‘赛2’,激发了他们的魔力,然后分别派人对他们进行长达一年多的跟踪,以监控他们的魔力激发情况,除了十个想混我们三十万赏金的假魔鬼受‘赛2’副作用疯狂了外,五个魔鬼如我们所预期的结果,多多少少都被激发出了魔力,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最令我们感到振奋的是鼻涕虫窃听到其中一个叫史春波的魔鬼的老婆秦婉君也是一个魔鬼,虽然她并没有参加我们的海南针试,魔性并没有被激发,但她也是十二万个人中才有一个的那种,我感到很惊讶,两个魔鬼结合,两个十二万分之一结合,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我当即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老板,老板同样很感兴趣,指使我下令鼻涕虫对史春波的儿子史康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就在几天前,鼻涕虫告诉我他从监控屏幕里看到了史康用魔力把桌子上的奶瓶飞移到他嘴里的事,众所周知,每个魔鬼在没有被‘赛2’针剂激发魔力之前,和普通人区别不大,而这孩子只有十个月大,也没有被打过‘赛2’针剂,却已有如此强的魔力,长大后他会是什么样子?我当即把这事禀报给了老板,老板说这孩子是价值连城的极品,令我务必将这孩子盗走并带回美国总部,现在,我们已成功地把这孩子带到了杭州,今天下午,由伪君子和黄种人博士带上孩子去舟山,那儿有我们联系好的一个蛇头,伪君子和黄种人带孩子坐蛇头的偷渡船去韩国,先把孩子**中国大陆,再去美国。伪君子!黄种人!有什么问题吗?”
伪君子摇摇头,说:“没问题。”
黄种人问:“可是我在中国的‘魔鬼计划’还没有结束,我每天都在做一件重要的工作,把监控五个中国魔鬼的情况分析汇总并报告给老板……怎么能提前回去?”
“带走这孩子也是魔鬼计划的一部分,只是我们最先没有预料到。”刽子手说,“按老板最初的计划,你们给五个中国魔鬼打过针后需要在中国监控他们两年时间,现在已有一年半,‘赛2’的药性非常稳定,药效非常好,我们已没有必要投入过多的人力去观察他们,这每个中国魔鬼只需要一个人去监控就可以,其余的人马上随我去做另一件重要的事……”刽子手顿了一下说,“先生们!据组织昨天刚刚传来的可靠消息,魔术师现在潜逃到了中国,老板下令我集合我们组织在中国的力量追杀魔术师。”
魔术师这三个字一出刽子手之口,总统套间里的人无不耸然动容,好像玉皇大帝身边的天兵天将们听说齐天大圣又来了一样。
“先生们!”刽子手寒冰利剪般的眼睛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说,“这也正是我把你们急聚在杭州的目的,魔术师来了中国,我们这次必须让他死在中国。鼻涕虫,你不参加这次追杀行动,你继续负责跟踪、监控魔鬼史春波。”
“头儿!”鼻涕虫突然从耳朵里摘下了微型耳机,递向刽子手,说,“史春波就在西湖边,正喊我们呢。”
刽子手接过微型耳机戴到自己耳朵上,然后听见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你们听着,我已知道你们把我儿子带到了杭州西湖,我现在已来到了这儿,我要见我儿子,有种你们出来……”
刽子手呼地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了窗子边,说:“伪君子,把你的望远镜拿来!”
伪君子从一个包里掏出了红外线望远镜,走到窗前,递到刽子手手里。
刽子手举起望远镜,很快就看见了站在西湖边上一个不停动着嘴唇不停转头四望的年青人。
“也好,”刽子手说,“按照老板的计划,我们给中国五个魔鬼打过针后,原地观察两年后再把他们劫到美国去,既然这个史春波自投罗网来了,就提前把他带走。鼻涕虫!功夫小子!兔子!你们三个去把这小子制服带到舟山,今晚让他随他儿子一起去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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