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见钟情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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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锻造铺,没有火炉,没有打铁声,但有一个比城墙还结实的男人坐在门口,叼着一根与雪茄类似的东西,青烟直冒。
门不大,看不清里面,但打开着,门口还有条小狗,不过,在巨大的汉子身边,它就像一只跳蚤。
“请问,锻造师陆萱儿在吗?”徐浪走上前去询问。
“你找主人做什么,这里不买没有预定的武器!”巨人腾地站起,一把拎起徐浪,举在空中,声音打雷似的。
“奥拉,还不住手。”幸好,里面响起一个威严不失动听的声音。
“预定也总有一个预定的开始吧。”徐浪脚一着地,揉揉被拧红的脖子,说。
“奥拉,让他进来。”里面人传出话。
“是的,主人。”
奥拉移开身体,徐浪走进去,把袋子放在地上,环视一下这里。
一张桌子,一个火炉没有光,一个巨锤已生锈,一块锻铁沉在一个水坑里,水坑的水透明,几条椅子,一个后门应该通往着院子,墙上挂了很多刀剑类武器和一些衣甲,却都没有开刃。
一个女人,衣着朴素得体,正在将一柄剑挂上墙,不过,她似乎总是挂不住钩子那里。
徐浪走过去,拿过剑帮她挂好,笑着说:“是挂这里么?”
其间,不小心碰到女人的手,她微微一收缩,但也没什么异样。
“这有必要吗?”
女人的回答让徐浪听不懂,去看她,她却转过了身子,移了一条椅子坐下。
“我是海非领地过来的猎人,格托我带给你些河珠。”
“这有必要吗?”
又是这有的回答,徐浪不由得头大了,打量一下她的脸——很平静,不是惊艳的美,但又说不出哪里不美。
是眼睛太过平静了,失去了原有动人的光彩,但用心看上去,却又一种坚韧的感觉,就像深埋在云后的太阳,即便没有耀眼的光,但也可以将世界照亮。
“你是一个盲人。”徐浪淡淡地问。
“这有必要吗?”
还是这有的回答?
这一定是一个因为看不见了而开始悲观厌世的女人,有了这样的猜测后,徐浪却笑了,打算给点希望与信心给她:“或许对你来说没必要,但对别人来说很重要。”
“自己都不重要了,别人又能如何呢?”
“应该这样说,自己认为重要,别人才会也认为重要。自杀的人只会在死后博得别人的泪水,在死之前只会博得嘲笑,而你,却不是一个自杀的人。”
“何以见得?”女人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因为你还没放弃!你关闭了火,关闭了剑锋口的锐光,然而,你却关闭不了一双可以感受的眼睛。”
徐浪正循循地说着,没料到女人很快冒出一句话来:“你是来嘲笑我的么?”
门口,忽的被巨人奥拉堵死。
“可惜——我没资格嘲笑你!”徐浪故装苦笑,停顿一会,叹一口气,喃喃似的,“我曾经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弓箭手,但是就在去年,我右手的食指不能弯曲了。”
“哦!”女人一愣,淡淡地问,“那你失去了弓箭没?”
“为何不请我坐下呢?”
“请自便。”
“无需失去弓箭,因为我食指不能用力,但我的大拇指可以用双倍的力,就像这样。”
徐浪拿椅子坐好,拉弓,嗦的一声将箭射出,正中墙上刚刚挂的剑。
“当”,剑应声断开。
“毕竟,没有什么是真正的遗憾呢?河珠你签收一下,没有问题就麻烦派人去猎人公会通传一声。”徐浪捡起箭,就朝门外走去,“如此,我的任务已完成,就不打扰了。”
“请自便。”
徐浪本想故纵欲擒让对方叫住他,没想到走到门口等到居然是这么三个字,心里一横,打算离去,但忽然,泡妞好胜心来了,停下脚步,转过头,说:
“你是否应该感谢一下我呢?”
“这有必要吗?”
“当然,我已指引你走出困境。”
“可惜你欺骗我,也就是那些口中所说善意的谎言了——食指不能用力,那么我建议你用中指与拇指抓箭,这样更容易也可能些。”
听到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徐浪真想给自己一拳,不过,很快转变思想,说:“啊哈哈,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就被你看穿了。不过,我感觉我倒是被欺骗了,看来,爱管闲事的人很可笑呢。”
“你是故意的吧,这样的谎言连小孩子都骗不了,即便如此,还是请坐吧。你的猎人组合叫什么?”女人居然笑一下,说。
徐浪可尴尬了,原来以为完美的谎言在对方看来小孩子都骗不到呢!还好,她又以为这是他故意的,于是,他也不吃饱了没事地说穿,回答:“咳咳,全能猎人。”
“奥拉,你去猎人公会通告一下,全能猎人从海非护送过来的物品已收到。”
“是的,主人。”
奥拉走后,徐浪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出口后就马上自认为太笨的话:“我问下,你就是陆萱儿吧?”
“怎么,打听到的陆萱儿不像我这般平凡吧。”陆萱儿站起来,居然好不偏差地走到袋子旁边,微微提了下,摇摇头,苦笑一下。
“这就不好说了,平常人以为你看不见了就失去了本领,不过海非三个老头却情愿预付给你好几万河珠,那可是一袋子,我一路都想占为己有呢。”
“那给你好了。”
“什么?”
“要就拿去,啰嗦可不是个爽快的男人。”陆萱儿提起袋子,就准确地仍了过来。
吃力地接住,徐浪将袋子放下,“算了,看你年纪也不大,对河珠倒是看得很淡。不过,他们给你那么多河珠为了什么,需要你锻造武器么?”
陆萱儿又在椅子上坐下,淡淡说:“只是叫我为风影之声锻造而已。”
“这两者间有联系?”
“有,也没有,表面上看,寰澜大陆是因为去年的‘神域’之变后,一些失败的强者打算向圣箩城进军讨伐,为了怕讨伐军忽然对自己的领地不利,很多城市都开始秘密扩展军队。”
“那实际上是什么呢?”
“有人想独占这个世界。”
“这世界不是一直都是领地自主开发吗?”
“并非如此,在一万年前,这里是统一了,精灵,龙族,飞鹰族,与人类,甚至野蛮的食人魔都被一个男人统治着。”
“一个人统治了世界!可能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到过神地的人。”
“那你现在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到过神地。”
“什么?”这个什么,有了徐浪两个惊讶,一是陆萱儿说不知道又说见过,二是这里的神地可不是人去的地方,即便要去,也得有个什么通天之门的。
不过,陆萱儿的表情似乎并非造假:“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我知道那里极有可能就是神地。”
“我听说,神地位于大地之上,人怎么可以到达啊?”
“大地之上,并非天空之上,一个人跳起,也就到了大地之上。”
徐浪笑起来,玩味地说:“那你就是跳起一下,就到了神地?”
“雪花来自天空,雪花不会融化的地方,就有可能存在神地。”
“虽然这样推论没错,但是冰雪的地方真有神地的话应该早被人发现了。”
陆萱儿摇摇头,说:“只要够冷,龙就无法飞行,这里人怕水,自然也怕了会融化的雪。”
徐浪立刻叫起来:“鹰可不怕风雪。”
“所以鹰会被神选中,成为神鹰卫士。”
“你要是看见过神地,不会是鹰族人吧。”
“我母亲是个锻造师,我父亲是个猎人,但是他们都死了。”
“等等,你的话怎么没头没尾。”
“我母亲锻造了防水的盔甲,与我父亲一起去探寻未知,我随后跟着他们去了。那是地图边缘的极北之地,我们游过一条冰河才真正到达冰雪的世界,风很剧烈,空气很冷,而且白茫茫的飞雪会让眼睛再也看不见。父亲与母亲为了保护我死的,而我却在看见神地那一刻变瞎了,那是一道很强烈的光从七叶花状城堡升起,等我醒来,已经在风影之声了。”
“你的眼睛应该是被白雪弄瞎的,还真是无畏呢,北极你们就这样直接去?太大意的。就算那里有个神地,也未必是什么天堂的。”徐浪不怀疑这些所见,不过在他看来,或许陆萱儿只是看见海市蜃楼的幻境,他摇摇头,扯开话题说。
“并非只是为了神地,我的家族是旅行者,或者可以说,这世界的地图,有不少地方是我的家族做出的贡献。”
“你不会也是一个猎人吧?”
“我是一个锻造师,也可以是元素法师。”
“也就是炼金法师。”
“炼金?”
“我自创的名字,也就是制造的意思。”
“元素法师的魔力感应是来自大地的,可不是凭空制造。”
“呵呵,我对魔法七窍通八窍的。”
“七窍都通到八窍了,还不知魔法感应。”
“正因七通八,所以结果一窍不通了。”
“我可不喜欢胡说八道的男人。”
“我可没要你喜欢。”
“你对我刚才所说的神地不感兴趣?”
“我倒是对你昏迷后被谁救了感兴趣,与神地与一万年前历史的联系。”
“神地与历史的联系是书上记载的,你可以去看,至于我能够存活,也只有神能够在那里救出我了。”

晓还真是个玩心甚重的小公主呢,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徐浪心里暗道,想起了晓,神色微微一呆,过一会甩甩头,说:“我觉得不怕风雪的鹰人,也有可能救出你。你不妨仔细想想,你认识什么鹰人不?”
“不认识。”
“那你父亲呢?”
“鹰人是高傲的种族,就算龙战士也不看在眼里,所以,一般人都不可能认识他们的。”
“那他们这样很容易败落的,不管哪里,龙都是与神比肩的生命。”由于龙特救过他,还有中国龙的传人的影响,徐浪不免替龙打抱不平了。
“主人,少城主来了。”这时,奥拉已回来,站在门口,身后还有衣着华丽佩剑的青年与十余个佩剑抬着箱子的武士。
“看来,我得先走了,哪天有空,我会过来听听那个曾经这里是一个整体的历史。”徐浪站了起来。
“帮个忙,等下再走。”陆萱儿忽然拉住徐浪,见他没有出声,也就当为默认同意了,“奥拉,让少城主进来吧。”
奥拉移开身子,武士们鱼贯而入,将箱子放下后,又一一离开而去。
看来遇到求婚的了。徐浪方明白过来,而少城主已走了进来,看到陆萱儿抓着徐浪的胳膊后,微微一愣,但很快问:“萱儿,这位是?”
叫得那么亲密?难道两人是男女关系?莫非前几天两人刚吵过架?
如果真是,那么,自己就不是陆萱儿用来气男朋友的大炮灰,完了。
“哎呦!”徐浪正大脑不停地转,忽然手臂被狠命捏了一下。
这是一个亲昵的动作。少城主脸色这下变了。
谁敢跟这里太子级别的人物争女人?徐浪可不想被这个女人害死,连忙挣脱被陆萱儿抓着的手,伸向少城主,友好地说:“猎人徐浪,刚来风影之声,还望少城主照顾。”
“刚才这是?”见徐浪识相,少城主自然不会发狂,微微握了一下徐浪的手,略微威严地问。
徐浪笑容不减地说:“因请陆小姐打造一下护臂,刚才只是陆小姐在测量一下。”
“哦哦,哈哈,徐浪猎人可否回避一下了,我与萱儿有点事要谈。”少城主笑起来。
“正好,我也还有事情,那么,不打扰陆小姐与少城主了。”徐浪说完,就朝外疾走。
“徐浪,等等!”陆萱儿在后冷冷地说。
“陆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测量。”明知不要停下的徐浪还是停了下来,但不回头。
“萱儿,这些交给奥拉去做吧。到处乱跑的猎人总是脏些。”少城主随后说。
“哦,是么,那么,沙德,你说他长得如何?无需修饰的词,是什么样就说。”
“这个?”见到徐浪的样子,少城主显然不会说了。
“他长得不错吧,既然如此男人,我又怎么舍得给下人去测量头盔的大小呢?”
“萱儿,是我不对好了吧,但是我今天已经来向你道歉了。”少城主脸色完全变了,但他似乎很在乎陆萱儿,一直隐忍着。
“两位,听我一言,你们不要拉这个外人进来,有什么都说清楚,该分手该结婚下个定论。”徐浪也不高兴了,回头说。
哪知陆萱儿来着招,手直接一指,说:“也好,沙德,我不喜欢你,你可以把东西带走了。”
沙德大吼,瞪着徐浪:“是因为他。”
“是的,如果你今天杀了他,我就嫁给你。”
“什么?”看着陆萱儿的表情似乎就像一个诅咒的女巫,徐浪怀疑这不是人话了。
“萱儿,是不是他欺负了你。”少城主沙德已经激动起来,大声问。
“是的,他伤了我的自尊。”陆萱儿冷冷的,没有表情。
“徐浪,为了萱儿,我要向你挑战。”沙德忽然拔出利剑,猛地掷在地上。
“少城主,我可跟她没关系。”徐浪急忙捡起剑,送到沙德前面,摇摇头,“虽然我不明白你们怎么了,但是好事多磨嘛、”
“哼。”还好,沙德扭头走人了。
“唉,我说小姐哦。犯不着这样吧。”徐浪摇摇头,没好气得说。在这个地方,他都觉得头摇酸了。
陆萱儿却问:“是么,你一进门,就帮助我挂剑,是否想过我会讨厌男人靠近呢?”
徐浪愕然:“呃?”
陆萱儿还是问:“接着你像一个长辈一般来教导我,是否想过我会讨厌这样的男人呢?”
徐浪退一步:“呃!”
陆萱儿再问:“随后你又说出个明显的谎言,是否想过我会讨厌被欺骗呢?”
徐浪呆了:“呃?”
陆萱儿忽然提高声音,问:“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你毫不掩饰的开玩笑,是否想过我会厌恶这般说话呢?”
徐浪撞鬼一般:“呃?”
陆萱儿忽然提高声音:“想过我的感受没?”
徐浪回答:“没有!”
陆萱儿说:“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一定是个自私的人。”
徐浪说:“不可否认!”
陆萱儿勾起一个嘲笑:“自私的人只能是个孩子。”
徐浪不得不有点恼火了:“什么?”
陆萱儿变为亲和地笑:“喜欢你的人很宠你,即便你不对,她们也会认为是对。于是你很花心,甚至敢在喜欢自己的女人面前像另外一个女人示爱。”
徐浪随意坐在椅子上:“这是什么逻辑。”
陆萱儿很坚决地说:“你只需回答我对不对?”
徐浪也学她的口气:“对,我很随性。”
陆萱儿又开始问:“你很自信?甚至可能是自负?”
徐浪说:“对。”
陆萱儿问:“你很会勾引一个女人?”
徐浪大叫:“不对,我不是色魔。”
陆萱儿不管她,径自问:“你很会**女人?”
徐浪决然否定:“错,**女人的人玩不到女人。”
陆萱儿问得面不改色:“你喜欢我!”
徐浪说:“这个问题不回答。”
陆萱儿走前一步:“必须回答。”
徐浪说:“无法回答。”
陆萱儿停在脚步,居高临下的对着徐浪:“原因?”
徐浪无奈地说:“我说喜欢你,太假,说不喜欢你,也太假。”
陆萱儿脸都不红,很直接:“那还是喜欢了。”
徐浪站起来:“看来,轮到我问你了。”
陆萱儿没有料到,本能退一步:“呃!”
徐浪说:“我帮助你挂剑,摸了你的手,你本可以直接责备我,但是你没有,所以,你是否期待我接下去的表现?”
陆萱儿脸色一变:“呃!”
徐浪说:“我教导你,你本可以直接嘲笑我,但你没有,所以,你是否还在期待我下面会说什么。”
陆萱儿嘴张开,只吐出一个字:“呃!”
徐浪接着说:“我说谎了,你指出却没有赶走我,所以,你是否喜欢上了我。”
陆萱儿大喊,脸红了:“我没有。”
徐浪撇撇嘴,毫不在意:“没有就没有,需要那么大声不?”
陆萱儿眉头紧皱:“你混蛋。”
徐浪笑起来:“好像是呢!不过,关于这个为什么我们会这样的具体原因还是我来解释。”
陆萱儿也笑起来:“哦,我倒真期盼了。”
徐浪压压喉咙,很认真地说:“这个世界,陌生的一男一女,无时不在偶然相遇,大街上有走过身侧的人,旅行中有迎面而来微微一笑的人,也有从后赶来打声招呼的人,但是,大多数都是过客,为什么呢?因为对彼此没有好奇。而我进到这里,对你好奇,所以我想尽办法来与你沟通。而你也对我好奇,所以你做出了对待一个陌生过客不同的行为。”
陆萱儿声音不大:“徐浪啊徐浪,我发现你估计就这张嘴会瞎编了,即便是彼此好奇,也不会到喜欢的程度吧。”
徐浪感叹起来:“本来没有,但是我们都太乱来了。“
陆萱儿愕然:“乱来?”
徐浪点头:“是的,因为刚才我们摊开心扉的问答。”
陆萱儿忽然说:“看来我们应该恋爱了。”
徐浪去拿她的手:“我也是这么想的,估计是注定的,你是旅行者家族,我是浪子,咋们天生一对。也好,等下得去路德赛酒馆,你陪我去?”
陆萱儿居然娇媚地说:“你想灌醉我。”
徐浪很认真:“想过,但不想。”
陆萱儿疑问:“哦!”
徐浪大笑:“我不灌醉你,你也不会拒绝我的拥抱的。”
陆萱儿显然没在意:“果然配得上你的名字,也好,好久没出门了,你等我。”
徐浪笑着挖苦:“需要我帮忙打扮不,我怕你看不见,会太丑,这样别人会笑话你。”
陆萱儿顿住离去的脚步:“是笑话你吧。”
徐浪十足痞样:“错,我不怕笑话,只要你敢,我就敢与你在大街上接吻。”
陆萱儿转变一下话题:“我觉得,你应该想想,怎么面对沙德的挑战。”
徐浪惊然:“什么?”
陆萱儿淡淡地说:“捡起对方的剑,那可是接受挑战。”
徐浪再惊然,急了:“啊,怎么不早说啊!”
陆萱儿疑惑:“什么,你不知道这个规矩。”
徐浪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
“没有人不知道的?”陆萱儿先是喃喃,随后大叫一声,“天啊,我还以为你不怕任何战门呢?”
“快去打扮了,到时再说。”
徐浪摆摆手,决定等下找龙特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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