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不一样的推背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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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重阳缘何得罪了顶头上司?这事得从昨日说起
昨天深夜十点多钟的时候,一个五六十岁的农老伯慌慌张张地报来个讯,说他开在南郊少陵原的小型手扶农耕机不小心掉进一个古墓里去了,自个儿拿不准主意,先是报去派出所,派出所则推说这事儿该由当地的考古办处理,还好心地给指条明路。于是农老伯笃信无疑,连夜赶到少陵原郊边考古工作人员的临时住所来说明情况。
考古办的几位工作人员听了汇报,立马绷直了神经,王教授望望夜夤,于是先派了副手小刘、榔头二人与老农一齐赶往墓地看守。
今天一早,进行初勘的小刘打了一份报告回来,简单介绍了一下古墓情况。王教授看了两遍报单,转递给孙重阳,问:“孙同志,你以为怎样处理最好?”
孙重阳也细细看过一遍,说:“照墓室这个损坏程度,恐怕不宜保留。我的建议是挖掘保存为最上策。”
王教授正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于是吩咐准备一些挖掘工具,带上五六个人,大清早地就奔去墓地。
那古墓规模不大,单从外观上已瞧不出什么门道了,盖因年代过于久远,朝更代换,风侵雨蚀,人磨兽损,毁坏极大,门牌(石碑)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一个微微隆起的封土堆。
孙重阳只是王教授的助手,名分虽说不高,但脑子活络,办事果断利落,在队中俨然做起二把手的活儿。他与王教授走近陷洞边勘看了一顿,见那辆手扶农耕机已整个儿落入墓室中,瞧这重达五六百斤的铁家伙,非有六七个年青汉绝抬不起来。
孙重阳顺手递给老农一根烟,便侃笑他说:“老伯呀,通天大路你不走,偏把人家屋顶给砸个窟窿出来,心里可过意得去吗。”
老农两手一摊,无奈地说:“这俺咋能料中哩,昨儿下午去娃儿他大舅子家借来这台铁牛,临出门时喝了不少,走到这里实在憋得不行了,就想靠边儿放消一下,嘿,怎想到这铁牛嘎地一声,土一陷,就落窟窿里去了。”
邻边的榔头瞪大眼打一句茬说老伯你这就更缺德了,敢情还在人家脑袋上浇了一地。
老农嘿嘿憨笑,说你这娃子咋说话呢,快想法子将这墩笨铁牛捞上来才是正经事。
王教授皱紧眉头,也说:“让这机器堵在这儿不好办事,先乘起来再说。要不要叫台起重机来?”
孙重阳说这屁大点事儿,不就五六百斤重的东西吗,我们这儿六七个年青仔二三十年的大米饭可不是干蹭的。
他转身取来几条粗绳,下墓室将机耳绑了,六七人围成一圈,每两人共抓一个绳头,齐齐吆嘿使力,固然费好一顿劲气,才将机子慢慢吊了起来。
一干人测过墓室的安全性后,接下来的工作即是清理,下墓室去的四人分别是王教授、孙重阳、干重活的榔头,和做笔记的小刘。四人带上口罩手套,攀着绳梯而下。
墓室里泊滞的不知几百年的污浊空气并没有完全漂净,隔着口罩仍能闻到一股古霉味。
墓室里的物器损坏极大,装殓墓主的椁体尾部已给铁牛砸瘫了。榔头见此不必吩咐,立马清理起这些碎屑来。
小刘则蹲在一旁做着笔记,问王教授说:“您老认为墓主是怎样一个阶层的人物?”
王教授扶了扶镜框,回答说:“看这墓室规模不大,殓设简单,王侯将相是绝对要排除的,一般的达士贵族也还不至于这么寒碜,我猜大概就是一般商贾富室吧。”
孙重阳正在椁肚里整理冥器,接茬说:“我瞧倒像文隐墨士一流,”举了举刚掏上手的一只玉砚,说:“这是最有力的证明。而且除了这玉砚之外椁中再也没有什么那个时代值钱的物器,都是一些笔墨书画生活用具之类的东西。”
众人一齐凑过头来,果然见椁中陪殓的俱是一些文房墨宝,古风古色的,另外墓主的整副遗身平躺在内棺棺肚,骸骨嶙峋,气息森然,孙重阳见得多了,倒习以为常,转头唬那小刘说:“哎呀,小刘,你瞧他那两个眼窟窿干瞪着你做什么。”
小刘本是坐在办公室里的历史考古员,前两个月才调来田野办工作,对这些事物也是头回接触,听孙重阳这么一唬,险些吓个跟斗,趴在他肩头道:“哎哟,那里瞪着我?老吓人啦。”
王教授瞪来一眼,斥说:“孙同志你啥都不错,就特爱搞恶作剧,不正工作之风。”
孙重阳反驳说:“室里太沉闷,活跃一下气氛嘛。”
小刘在孙重阳身后仍不敢露头,问:“他还瞪着我吗?”
孙重阳笑着说:“你都躲裤档里了他还能瞪什么,又转头去瞪榔头了。”

榔头可不是胆小的种,说:“老孙你就扯吧,墓主都死了没有千儿也有八百年了,还瞪个鬼鸟?”虽然不信,但还是不经意去看了一眼,这不看才好,一看吓一跳,只见墓主原本端正的颅骨突然向左一歪,两颗瞳眶正巧不巧地对上了他。他一个激灵,踉跄便退,说:“妈呀,见,见鬼啦!”
王教授恼道:“干嘛一惊一乍的,你们这些年青人就是没规没矩,工作不好好工作,主席不都说了吗,一万年太久,要争朝夕。”
孙重阳说:“恐怕主席的原话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吧?”
王教授没好气地说:“我说孙同志你什么态度,别老给我嚼舌根,赶紧整理东西去。”
刚才那墓主的颅骨之所以会歪动,全因孙重阳伸手取他肩下的一件冥器时牵动所致,榔头并没有瞧见这一手,才突然被吓着,墓主的颅骨这么一转,却转出玄机来了,只见颅骨下面枕着一面四四方方的物事,孙重阳微微惊奇,小心移走颅骨,将那方盘挪了出来。
原来这面方盘不是他物,正是风水术师靠着吃饭的宝贝罗盘。经尘累世,罗盘磨损十分厉害,上面经纬字迹俱已无法识别,孙重阳不禁说道:“墓主人原来还是个风水术师哩。死都不忘枕着这宝贝儿,看来还不是一般的爱好呢。”
其余三人闻言又拢了过来,都稀奇地打量着这个罗盘古董,榔头说:“老孙你平日自吹历史通,就这罗盘你能瞧出什么门道吗?”
孙重阳笑着说:“我放屁你还真当原子弹炸呢,有那通天本领还会来这里蹲探方吗?不过呢,从这罗盘的构造来看,可以断定是宋代以后的东西。”指着内盘其中一个模糊不清的同心圆说:“这是宋代以后才增设的人盘,在宋代之前是没有的,所以可以肯定这墓主是宋代或以后的人,至于确切年代,则说不准了。”
王教授说:“古人遵循的是事死如事生的传统,陪葬品一般都能作为时代的印证,将这些东西带回去研究研究就清楚了。”
孙重阳两手托着罗盘,总觉得盘底有些拗手,翻过来一瞧,原来底下还粘着一小沓图纸,纸张保藏得比较好,孙重阳感应着润滑触感,薄却坚韧,大约像是五代流传下来的高级澄心堂纸,当首一页上描着一个衣袂飘扬的贵美妇人。
榔头见状惊叫说:“哟,这墓主竟把春宫图当宝贝儿一样掖着。”
孙重阳笑骂他说:“你丫挺的别不懂装懂,春宫图是以男女交合为主的艳图你懂不,这美妇人仪态万方,雍容华贵,很明显与春宫图扯不上边儿嘛,而且旁边还有鉴赏点评呢。我念给你听听。”于是参着上面模糊字迹,说道:“日月當空,照臨下土,撲朔迷離,不文亦武。咦,这都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好像不是赞美这妇人的话吧?”
榔头指头向下一点,说:“下面还有呢。”
孙重阳于是又继续念道:“參遍空王色相空,一朝重入帝王宮,遺枝撥盡根猶在,喔喔晨雞孰是雄?”念罢皱起眉头,说:“这也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嘛。”
左边的王教授早看过了这一幅字画,脸色阴晴不定,说:“孙同志,这是极其重要的陪葬品,须得送往北京文物局的,你别损了,赶紧收起来吧。”
孙重阳寻思不就一沓子图纸吗,用得着送上中央文物局去,并没理会王教授的话,转而自语说:“这图我好像有些印象,似乎在哪儿见过?”闭眼冥思了半晌,只找不到头绪,于是又小心翼翼地翻过这一页,第二面仍也是一幅字图,上画一株颓枯的李树,旁首仍有批示一类的文字,孙重阳仔细看过一遍,托额回忆,却没有任何印象了。
这时王教授又催了:“孙同志你怎么不听指挥,赶快放到文物箱里去。”
孙重阳只随口应付一声,又翻过了一页,只见这一页上的图字又能牵起自己模模糊糊的记忆了,越发好奇,快速又翻了三四页,只见上面全都是图画兼文字,有些极其陌生,有些却若隐若现,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但又回想不起来。伸手向自己脑门喯了两记,霍然开朗,脱口说道:“这是推……推什么来着?”
榔头说:“推车老汉?”
孙重阳说:“不是老汉推车,你他娘的别张口闭口尽是流氓话,这应该是一本谶书,似乎是唐朝的推背图。我以前看过的,不过似乎又不太相像。”见下面还有两页,正要翻了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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