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返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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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龙江迎来第一次洪峰,光彩第一街外面的光彩广场全部没入洪水中。
8月26日傍晚,一个瘦小的身影,身着白色连衣裙,手提一个银白色的书包,静静地伫立在光彩市中心的灯楼顶上,犹如一尊白玉雕像。她的裙角在夏日黄昏的风中翻飞,秀美的长发亦随风飞舞,灯楼下车水马龙,婷婷身姿却良久不动。
她在欣赏这座号称中国第一城的光彩市。
光彩市东面临江,西面南面环山,北面是平原。市中心位于光彩第二街。这里有天下第一江龙江,有天下第一大学光彩大学,有天下第一大学城池泽学园。
她深呼吸一口,闻着这座城市闷闷的空气,看着初上的华灯,胸中却有别样的感怀。
忙碌的都市人,忙得无暇顾及高楼上的身影。连巡警也没有注意到她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光彩市吗?
美丽的光彩市,美丽的池泽学园,我,王筱莜,回来了……
她喃喃道。
8月27日晚,第二次洪峰流经光彩市,光彩第一街一半的街道被洪水淹没。
8月28日,第三次洪峰经过,在一片惊呼声中,光彩第一街的龙江第一大桥轰然坍塌,与整个光彩第一街的街道和建筑一起汇入滚滚的洪流。
8月29日晚,洪峰退去,在原来的第一街所在之处,已然成为新的太溪与龙江交汇处。太溪改道正式结束。
8月30日,光彩市通讯恢复正常。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次太溪改道和龙江大水。据闻,龙江沿线37个大中城市,除了光彩市、水月市和闻来市之外,全部被洪水吞没。因洪水来得太突然,导致预警失效,初步估算,有190万人在洪水中丧生。
8月31日晚,光彩市池泽学园中学部在一片热闹的讨论声中迎来开学前的第一个夜自习。全校每个教室都在讨论这次龙江大水的新闻。只有初二(三)班,教室里一片寂静。班主任卢老师很早就来打过招呼,还亲自派班长陶韬坐在讲台上压阵,为的就是在这学期继续保住那面全市优秀班级的流动红旗。
但是讲台上的人却将头埋在书后,陷入沉思。
漆黑……
一个瘦小的身影伫立在这里,眼里透出茫然。
漆黑的夜……吗
我这是在哪里?
瘦小的身影开始抬眼望向空中,试图确定些什么,眼里泛起一丝疑惑。
那是……什么东西在飞?
是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黑?
是棵大树吗?
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走近,再走近。

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呢?
但那分明是棵树不是吗?那树下分明是个人。
他是谁?
他在跟我说话吗?
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呢?
这……到底是哪里呢……
梦……
好长的一个梦。
初二(三)班的讲台上,高高的一摞书后,白皙的手指一边翻书一边颤抖,一声叹息后,很快,颤抖停止了,只听见有规律的翻页声。
一个清雅的声音对自己说,别再想了,都7年了,不是一样过来了吗,何必去想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哪怕这个梦在这七年间出现了无数次。
“陶韬,卢老师喊你带两个人下去搬桌子,有新同学。”有人叫道。
于是陶韬叫上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一起下楼搬桌椅去了。
同时,在同楼的高三七班教室靠窗的位置,一个短发少年正在填写一张表格。他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额前散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他握着鼠标的修长白皙的手指和健硕的双臂。
“同学,”前排又递来几张表。这个少年抬头一看,伸手接过,只一眼,又迅速地下头去继续填写。
“孟姬俍,680……咦,你不就是那个传说中今年中考全市第一名的孟姬俍?”临桌一个小眼睛男生瞥了一眼少年的表,不由得惊呼起来。“你……这么会转到我们班上?这是高三耶……”
“哇,我看看,我看看……”
全班犹如瞬间沸腾的水,炸开了锅。
“安静——”一个金丝边眼镜的老师突然间出现在教室门口。班里这才恢复了平静。
“喂,你真的叫孟姬俍吗?”后排有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少年没有作声。
前排的两个女生正窃窃私语。
“你不知道,刚才我递表给他的时候看到他的脸了,超帅。”
“真的假的?……我只看到前面的头发。”
“不只是帅,还很酷的感觉。我最喜欢这种型的。”
“你不是发花痴吧?”
“没有啦,他成绩那么好,长得又那么帅,像我这种只有打望的份……”
“我看到了,啊,真的又帅又酷!”
“喂,你看,流星!”
“哇,好漂亮。”
咚——突然一阵凳子后退的声音,只见一个身穿白Tshirt蓝色牛仔裤的修长身影消失在后排的门外。
“啊,他出去了……”
“嘻嘻,上个厕所,有这么急吗……”
片刻后,孟姬俍捂着嘴回来,继续填写他的表格,不理会几个女生灼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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